“想当实习生的话可以过来,不过没工资。”他寡淡的说。甚至连对待一个陌生人的礼貌『性』的热情都没有。
凝宣一惊,原来他什么都记得!“好!”她答得干脆。
“你上午找个时间过来。”
“那我要找哪位工作人员?”凝宣追着问。
“来了就有人管。”梁语天满口的随意,还夹杂着几分轻蔑的口吻。
凝宣静默,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什么感觉。当初毅然决然的拒绝人家,这会儿又上赶着投怀送抱。他一定把自己当成了那些出卖『色』相追逐名利的女人。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块硬骨卡在喉咙,吞吐困难又不甘心被憋死。
这是什么样的一天,大清早就开始的心惊胆战,一上午的忧虑和为了让自己痛下决心或许夸大了部分事实的幻想,鼓足勇气放下颜面的准备救他于水火,之后被这个自己心心念念惦记着甘愿搭上自己的人,当成轻浮贪图的戏子,给不咸不淡的拍了一巴掌。
“哎,我说,你真的满十八了吗?我可不雇用童工!”空静了半天的电话那端,突然戏谑似的冒出一句。
“啊?我马上二十二了!”凝宣回过神儿,慌『乱』作答。这个适时的小玩笑让她放松了许多。心里重新鼓起勇气想再说些什么,对方已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原处的时候,发现是一手的汗。想必自己的脸『色』和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收拾东西回家。临走时她优雅的站了一会儿,笑盈盈的环视了一遍这个被一个个格子塞满的写字间。
深秋的夜,月光澄明夜凉如洗。凝宣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却无法入睡。咖啡凉透了又重新注满热的,无意识间不知来来回回了几次,杂『乱』又空『荡』『荡』的心却如何也,不暖,不满。明天就要去他的公司当练习生了,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还有和母亲的约定要怎么办?凝宣想,我真是疯了!接着就耍赖一样“哎呀,哎呀”起来,栽倒在床上来回打滚,跟自己耍赖的叫着:“哎呀哎呀??烦死了!哎呀哎呀??不管了!”
早上看到母亲好像奇妙的严肃许多,不禁一阵愧疚爬上心头:“妈,早!”凝宣环抱着母亲,几乎是带着哭腔对她撒娇。她委屈,她惶恐,她愧疚。
“凝宣,怎么了?”母亲见她一反常态,面庞微肿,头发凌『乱』得像个树冠,不是每天清晨那个忙忙叨叨的打扮着自己,楼上楼下来回飞奔几圈之后,立在她面前,say goodbye,的那个自信,伶俐,气质不俗的女儿。
“没什么,想想这么多年一直没陪在你身旁,妈你很辛苦!”
夏母抚平她蓬蓬起来的头发,说:“凝宣啊,独立每个人都要面对,越早学会以后就越轻松。妈妈不希望你为任何人而活,生活是自己的,只要好好的不走错路,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凝宣,你要记住,你的一生,最终陪伴你到结束的那个人,只是自己!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当你把自己全部交付给另一个人的时候,你将失去自我。你的命运也就不再属于你了,甚至没有回头的路。懂吗?”这就是妈妈独居半生换回来的道理,有理,却掺杂过多血泪和寂寥,更让人心中悲凉。心有灵犀也不过如此,她把自己今生最害怕的也是最有勇气的,都交给了自己的女儿。
凝宣看着她,无辜的点点头。
“我女儿这么漂亮,以后一定会幸福的!”妈妈摩挲着凝宣那张白嫩细致的脸。
凝宣撅着嘴不自觉的『揉』『揉』肿胀的眼睛问,“妈,我长得小吗?”她突然想起梁语天问她岁数的事。“凝宣你别总戴隐形眼睛『揉』眼睛,容易感染。”她挪开凝宣使劲『揉』搓眼睛的手。
摩挲着她瓷娃娃一样的脸,轻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真想不到你跟我长得这么像。”
凝宣抿抿嘴,没说什么。
“凝宣啊,长成什么样子是天命,气质和魅力也遮盖不掉。你本来就瘦高显得更加高挑,长张白白嫩嫩的娃娃脸,是富贵相!长的小是福气,傻丫头!”
“嘻嘻,妈妈我爱你,谢谢妈妈!”凝宣乐了,缠住妈妈脖子和她贴贴脸。
“凝宣,女孩子最大的资本不是漂亮,是涵养!去洗澡换衣服,上班不要迟到!”
告别母亲,出门习惯『性』左转,那里的地铁到达《尼曼》。上了车,才发觉错了。既然来了,还是先去交代辞职。虽然自己还在试用期,但不辞而别的确不负责任,这是她第一份工作,她工作时全力以赴离开了也希望善始善终。
凝宣敲响社长办公室的门,“社长!”凝宣不好意思开口,打了声招呼就没了下文。
“凝宣啊,有事?”社长抬起头等她。
“社长,那个,我是来辞职的。”凝宣磕磕巴巴的小声说。
“怎么了?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了吗?还是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了?”社长诧异睁大眼睛。
“不是,我在这工作一直很顺利的,只是……家里,家里有点事。”凝宣随便编了个理由。
“哦,家里有事啊,家里有事你先回去处理,我可以给你假嘛。何必辞职呢,呵呵!”社长看着这个傻丫头,蓦地笑了出来。
“家里……家里安排了我去其他地方工作了。”凝宣垂眸。
“哦!是……这样啊,那,我也无法勉强了。你走吧,收拾收拾东西去办离职手续。”
“是!谢谢社长,对不起!”
凝宣刚走到门口,社长突然张口:“凝宣啊!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你吗?”
“你的背景我也略知一二,但我看中的不是这些。我看中的是你的优秀品质,你的忠诚!人这一生,坐的所有位子都不是固定的。它可升可降,可前可后,可软可硬,可冷可热。我们都是一颗棋子,在棋盘上由人摆布,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你的板凳上坐得舒服一些。”
凝宣看着社长,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
“我本以为可以凭我的能力,让你做得更舒服一些,甚至让出一个位置给你。可你今日有了更好的座位,我理当不应拦你大好前程。年轻人,敢于往高处飞才是智勇双全的印证。祝你高飞,什么时候想歇歇脚了,记得回来。我还会留个空位置给你!”说着他朝责任编辑的办公室望了一眼。
凝宣猛地被一锤敲醒,原来社长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