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瓦雷克发的什么神金,但在瓦雷克坐起身,带着手套的双手捧着它的狗脸,再次一字一句教它叫“爸爸”的时候。
姚少沉默了下,忽然“汪汪”的应了一声——
“诶!乖儿砸!”
智脑那清脆的稚童音将这几个字带出一股极为滑稽搞笑的效果,但在场的一人一虫却没有发出任何笑声,仿若时空静止般的场面寂静的一时只听得见冷风的呼啸。
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的瓦雷克着恼的“嘿!”了一声就从雪地里站了起来,作势要捉住这戏弄他的大狗子好好训一顿,势必要教教对方何为尊老爱幼。
姚劭见势不妙,原本立起来的Q弹绒耳立马贴住了头皮,公狗腰伏低一个侧身就躲过了瓦雷克本就玩闹般的一抓,再一旋一拧掉头就往后跑,“嗷呜嗷呜”叫着就下意识往最近的掩体后躲。而洞窟外那一块地儿,本就是片没生长什么树木的平原,离它最近的“掩体”便只有身高近两米,因为假孕,身形在大衣的遮掩下显得比以往要宽大些的雌虫了。
“救命!妈妈要打孩子啦!这是家暴!赤果果的家暴!”
“小家伙胡说什么呢?!我可碰都还没碰你一下!有本事你到我跟前来被我揍一顿落实下罪名,不然你这可是赤果果的污蔑!”
听到智脑的翻译,也不知是被大白狗倒打一耙屎盆子乱扣的叫嚷给笑到了,还是觉得这样能无障碍与一只野兽交流的感觉很畅快很有意思。瓦雷克站在雪地里一只手撑着腰,像是与孩子玩闹的家长般,一边呼呼喘气,不断从厚围巾里升腾起来的白雾让他长睫沾染水汽转眼被过低的温度凝出薄冰,一边学着智脑翻译的语气指着姚劭反驳起来,声音里有着明显带笑的颤音,一听就知道他根本没真正的动怒生气。
因天冷穿得厚被一身沉重的装备所负累,瓦雷克喘匀了气,这才装作语气凶狠放着“小子别让我逮着你,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狠话,抬起双手像个要捉小孩的坏蛋,朝贴在埃格尔身后根本藏不住两米长身形的毛孩子扑去。
被迫参与到所谓的“亲子游戏”中的埃格尔,听不懂智脑将狗狗语传译成的人话,可他通过智脑弹射出的弹幕光屏,看到了智脑用宇宙通用语文字呈现出来的翻译记录。刚被这一人一狗毫无暧昧的亲昵互动话语给招笑到,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就看到大白狗因自个犯的贱怕遭打而忙不迭跑他身后躲的鬼精样。
埃格尔好笑的将手放在了毛孩子白绒绒的狗头上安抚了一把,将智脑的传译功能切换成宇宙通用语与人语的相互传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由于他假孕之前,在保护区外的居民区交换物资时,经常通过朝智脑输入宇宙通用语文字再传译成人话来进行交流的原因,埃格尔为了方便,进行了快捷切换设置,现在倒是零帧起手,一边护着身后的毛孩子,一边抬手虚虚拦了把正要扑捉大狗子的瓦雷克开口道,“瓦雷克先生,我们谈谈?”
瞧着面前的人形生物吐露未曾听过的语言,脸上的神色沉静而认真,听了智脑传译才明白对方说什么的瓦雷克,瞬间收起了与毛孩子继续玩闹的心思,正经的站直了,铁灰色的眼眸中透出几分锐利的光芒,口吻带着探究意味的说,“好啊,我也很好奇拥有不属于这个星球的科技,突破生殖隔离怀上斯诺后代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原本想通过打闹驱散瓦雷克敌意的姚劭,一听这话,只觉这男妈妈是真不好糊弄啊。
它抬头看向面前的雌虫,偏头用毛绒的头顶蹭了蹭对方明显鼓胀起来的腰腹,引得埃格尔低下头来神色温柔的抬手揉了揉它的颈侧安抚起来,“不用担心,我能解决的。”
见一手带大的毛孩子傻乎乎的朝一个不明生物撒娇忧心,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样,瓦雷克难免有些吃味,几步上前直接俯身双手薅住大狗头就是一顿搓揉,“没良心的小家伙,有了媳妇忘了娘!还记不记得当初是谁给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了?”
不是哥们,上一秒不还想纠正它叫爹来着?这会儿自称娘倒是顺溜的很啊?
仗着现在智脑不翻译狗狗语,姚劭直接“嘤嘤呜呜”的哼唧着吐槽了一通,直感慨这中间狗是真难做。
它在洞窟里为了男妈妈的生命安全拉偏架被埃格尔认为是偏心,这会儿它就是有些忧心埃格尔要拿过主导权做主这场谈话后会发生什么,下意识冲埃格尔表露出担忧就被男妈妈认为是偏心。
其实它哪里有心可偏呢?
只是希望事情别超出它的掌控罢了。
毕竟它最重要的,事关狗命的保底任务还差一点才能完成,可不怪它此刻会有些焦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好在它没被这一人一虫排除在谈话外。
带着这两货往洞窟里走,找个地儿趴窝下来后,姚劭的所有注意力就全集中在两者于火堆前的谈话中,只要稍有不对劲,它随时都能捣乱调停。
结果越听这两货谈话,他那一双内里粉嫩的绒耳竖立的就越直。
姚劭是真没想到,埃格尔这虫是真实诚啊。
坦白了自己是个外星物种不说,还简单说明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颗星球的原由,并告诉瓦雷克他已经联系了族群,不久后就会离开的事。既解除了瓦雷克面对有可能的外星入侵的隐忧,又隐晦的警醒对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两个本可以相安无事的族群因此而交恶。
顺便还交代了为什么会和姚劭缠绵纠缠的原因,解释了虫族迥异于人,处于情热期没有抑制剂,不进行交配就会随时暴毙的种族特色。以及在瓦雷克惊异的目光中,坦然的告知了这位对大白犬有养育之恩的人,他埃格尔是把这大毛孩子当作共度余生的爱侣来对待的。
一桩桩一件件,条理分明,再加上展现了一番智脑各种令人惊叹的功能,以及埃格尔认真且毫不含糊的肃穆神情……
他这么坦诚的态度,瓦雷克由于无法进行具体求证,即使对埃格尔的话没全信,在瞅了眼安然无恙且明显有被好好照顾的毛孩子一眼后,他那双铁灰色的眼眸里也少了几分戒备。
许是火堆旁坐久了有些热,瓦雷克伸手将掩住口鼻的厚围巾往下拨拉,露出俊挺的鼻梁与干燥起皮的红唇。
伸出舌尖润了润唇瓣,瓦雷克沉思了会儿,眼睑低垂的模样,在火光摇曳拖拽着相织相缠的光与影下,棱角分明的脸庞竟多了几分异样的性感。
过了会儿,他才抬眼看向埃格尔缓缓开口:“我不能放您在保护区随意乱逛,埃格尔先生。虽然很感激您对这颗星球没有侵略的意向,对我们没有任何敌意,但既然已经知道您来自于外星,作为居住在这颗星球上的人类一份子,出于对整个族群安危的考量,在您的族群来接您回母星前,我需要您待在我能看顾到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邀请您暂住在我家。”说的客气,可瓦雷克板正的神情却容不得人拒绝。
“瓦雷克先生是想监视我?”埃格尔眉毛一挑,语气平淡的问道。
“是监护,我要保护好您,对您的安全负责,避免两个族群因为您的安危而起冲突。以您展现出的科技情况来看,我们这颗星球暂时还无法承受来自外星的战火。这是我作为一名人类为保护自身族群需尽的义务。”
瓦雷克说的很诚恳,姚劭也相信他是出自真心。不过就埃格尔这样虫甲化后,十个瓦雷克都不是对手的军雌而言,谈保护?
姚劭有点想笑。
丝毫不记得之前,它还曾挺身而出对着雌虫说出的豪言壮语。
但姚劭是倾向于瓦雷克的建议的,毕竟要埃格尔住在瓦雷克家里,这不就相当于能同时接触两个目标对象了吗?
所以它抬起头来朝坐在身旁的雌虫伸去,轻咬住对方带着智脑手环的手晃了晃,示意对方打开狗狗语传译,然后“嗷嗷呜呜”的嚎叫一通发表起自己的意见——
“埃格尔去妈妈家吧!妈妈很细心很会照顾,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妈妈可以照顾你!”
埃格尔还没说什么,听到这话的瓦雷克神色登时变得幽怨起来,一巴掌就拍在了姚劭的毛屁股上,张嘴就是一通嘀咕,“没良心的崽子,养你好几年,把我当保姆了是吧?”
姚劭张了张嘴,想辩驳一下,它明明是在顺着他的话在说在帮他啊,怎么又怪上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到底还是没叫出声,调转头一张嘴咬住了瓦雷克拍它屁股那只手,叼着对方的手套跟瓦雷克玩起你拉我扯的游戏。
埃格尔虽然对打破二人世界,以后少不得要见到个大灯泡在面前走来走去的生活不太乐意,但他不知道母星离目前所在的星球有多少光年的距离,族群派来的支援进行跃迁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抵达,埃格尔不得不做些长远的打算。
瓦雷克是相当于毛孩子家长般的存在,他虽然嫉妒对方在大白狗心中占有特殊的地位,但瓦雷克对毛孩子的养育之恩值得他去尊重。
所以他开诚布公把一切都交代,不管瓦雷克是信也好打算放过他,还是不信他要把他上交给更权威的部门,在埃格尔表示已经联系上族群支援的情况下,只要人类不想与虫族交战,那他在哪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瓦雷克愿意相信他想要暂时性的收留他,对埃格尔来说自然是更好的。
虽然无法单纯的再继续享受一虫一狗的生活,可有瓦雷克提供生存所需的物资,替他的存在打掩护,总比与当地权威部门交涉要少许多麻烦。
于是埃格尔也没提出异议,只是提出要姚劭和他在一起。
对此,站起来准备带他们回家的瓦雷克耸了耸肩说:“自然了,没有小家伙的话,你的情况岂不是很危险?你的那什么……情热期?还没过,对吧?”
说完就俯身笑着薅了把姚劭的狗头,边逗弄边带着它往洞外走:“咱们小斯诺也是出息了,讨了个外星人当媳妇儿。”
这股子好似没出息的儿子结果娶了个高门大户娇小姐,扬眉吐气莫名骄傲的老父亲口吻听的姚劭眉头突突直跳真想翻个白眼。但考虑到狗狗翻白眼的样子还挺鬼畜的,就放弃了如此自毁形象的表情。
它蓝汪汪的眼珠子一转悄无声息的放慢速度,来到了瓦雷克的背后,两只前爪一抬朝前一扑,直直蹬在了瓦雷克的屁股上,登时就让瓦雷克向前狠狠打了个趔趄差点没形象的摔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那没良心的毛孩子踹完他就跟道白色的闪电一样“咻”的一声就蹿出了洞外,瓦雷克着恼的“嘿!”了一声,低骂了几句“臭小子”拔腿就追了上去。
在后头不紧不慢跟着的雌虫,瞧着一人一狗的玩闹追逐,那股源自亲情的浓浓快乐让从未体会过如此肆意温情的埃格尔有些羡慕。
他不由抬手摸了摸鼓胀起来的腰腹。
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自己肚子里真的怀了个有着他与大白犬血脉的小生命。
埃格尔想给大白犬生下后代,组建个完整小家庭的念头在此时强烈的可怕。
但终归只是徒劳的妄想,生殖隔离的残酷现实令他只得无奈叹息,深重的遗憾从雌虫肉色的唇瓣间沁出,挟带温热的水汽,在半空中凝成半透明的白雾,转眼消弭在冬季寒冷的空气中。
然而,出于伟光正的目的将一虫一狗带回家生活的瓦雷克,很快就后悔起自己的决定。
尤其在他巡林完回来,泡了个热水澡,躺进床铺里正打算舒舒服服的陷入美梦中安睡时。
隔壁客房那吵人的木床“咯吱”声,肉体相碰撞时水液遭到激烈搅打暧昧又混沌的水声,以及某位暂住客那好似爽昏头后,毫不收敛几欲掀翻屋顶的淫声浪叫,让瓦雷克不禁俊脸一红闭紧了双目蹙死了眉头,烦躁的侧身,伸手掀翻枕头死死盖住了耳朵,却发现那些声音依旧能够清晰的传入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