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1 / 2)

衣柜的大部分空间都是空荡的,只有靠近里侧的部分悬挂了几件风衣,一律都是温和的沙色,而靠在最里面的那件,款式已经非常老旧了。即使血迹已经清洗干净,也有被精心洗护和保存,但颜色却依然无法抑制的暗淡下去,可就是这样一件外套,却被保留了下来,并且四年以来都一直悬挂在太宰治的衣柜之中吗?

织田作抓住门把的手指难以抑制的颤动起来,他认得那件衣服,那是他的东西。

又或者更加准确的说,是他死的时候穿的那件。

织田作用力平缓着呼吸,避免自己发出声响吵到还在睡着的人,一直抿紧的唇角却放松下来,并慢慢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的弧度。

截止到刚才的一秒钟,织田作还不能肯定太宰是不是还想要见到他,但现在,他却只觉得自己被赋予了莫大的勇气。

织田作又看了太宰治一眼,然后脱掉外套换好干净的衣服,绕过床尾在床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房间内的光线很昏暗,空气的流动也仿佛随着光线变得格外轻缓。织田作始终保持着安静,直到睡在床中央的人耸了耸肩头,翻过身来向着光源的方向睁开了眼睛。

☆、37

织田作?黑发苍白的青年似乎还没能完全清醒过来,那双鸢色的瞳仁中倒映出织田作的身影,过了很长一会儿,他才有些开心地笑了起来。

真奇怪,我已经很久不做这样的梦了。太宰治自言自语。

没有,你没有做梦。织田作回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是吗?太宰治略微睁大了眼睛,他的侧脸埋在枕头里,闻言蹭了蹭羽毛填充的软绵绵的枕头,用轻巧雀跃的语气说:那么我是被车撞死了吗?哎呀那还真是不体面的死法,不过已经不要紧了,织田作,你是来接我的吗?

没有,这里不是黄泉比良坂,你也没有死在车祸中。织田作有些无奈的凑过去帮他扯了扯被子,说道:这里是晚香堂,与谢野医生已经帮你看过了,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而已。

那你?太宰治愣愣地看着织田作,但就在织田作整理好了被子,想要进一步把他压在脸下的头发也拯救出来的时候,太宰治却突然向后一仰,避开了织田作的手指。

太宰治:

织田作: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彼此对视着。几个呼吸后,织田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想了想说:对不起。

被子下能动的手不自觉地攥住了衣角,太宰治飞快的眨了下眼,软软的眼睫垂下来,将鸢色的眼瞳映衬的有些暗沉。

太宰治知道自己说点什么。

他看着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织田作如出一辙的安静笑容,非常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往日能够轻而易举的吐出无数灵动妙语的喉舌在此刻却仿若灌了铅一般,竟是一个字的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在一片沉寂中将脸转向一边,把所有表情都隐在阴影之中。

就在这时,虚掩的房门被轻轻敲响,物吉贞宗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胁差似乎被屋中凝滞的气氛吓了一跳,顿了顿才说道:主公,大俱利先生回来了。嗯还带了一振其他本丸的压切长谷部。

胁差少年带着小心意味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太宰身上偏移,织田作站起身道:好,我这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礼堂里的气氛多少有些紧张,一振不认识的压切长谷部坐在人群中间,反倒是大俱利伽罗站在离所有人都有一些距离的地方,把不想要和你们搞好关系的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

黑皮打刀的护甲与衣摆上都沾了些许污泥,额前的碎发被汗液沾湿后贴在皮肤上,露出显得比平时更加冷漠的金色眼瞳,看起来路途上是经历过一番波折的。

辛苦了。织田作向大俱利伽罗点了点头,道:有什么发现吗?

那两人的据点在一处森林中的木屋,里面似乎还关押了一个小孩子。森林里有时间溯行军活动的痕迹,不过没能找到他们的踪迹。那个黄头发的人类能种奇怪的葡萄,我没办法靠得太近,出来的时候这个城市就已经陷入混乱了。

大俱利伽罗皱着眉头,独自一人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令这振总是喜欢独来独往的黑皮打刀感到十分烦躁,好在压切长谷部及时站起来接过了话头,解释道:准确的说,是横滨大概五分之一的人口被某种力量操控了。

□□控的人身上会浮现乌紫色的手印,之后失去理智开始无理由的破坏身边的一切东西,我家主公也不幸在此之列,只是我们没能找解决的办法。

这振压切长谷部头发凌乱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几道明显是被人用指甲抓出来的血痕,他紧紧攥着刀鞘,另一只手扣在胸前向织田作躬身行礼,果决的说:非常抱歉,或许这件事给您造成了困扰,但无论如何,还是请求您帮助我。只要能够解救主公,任何事情我都会去做的。

织田作完全没有想到只是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横滨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不过

如果是紫色手印的话,我曾经听说过一个传闻。

织田作思索着说:在港口黑手党的禁闭室似乎封印着一名极度危险的异能力者,传言中也有提到过他的能力会留下类似手印的痕迹。

没错,那家伙的代号是q。简单来说就是一只会行走的活体灾难吧,当年为了封印他可谓是尸横遍野。声音从身后传来,织田作转身,就看到吊着手臂向这边走来的太宰治。因为车祸后遗症,青年的脚步还有些摇晃,然而那双鸢色眼瞳却露出锋锐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大致去猜也就那么回事。q是不可能自己停下来了,如果任由混乱蔓延的话,横滨或许真的会被破坏殆尽也说不定。太宰治从织田作的身边经过,青年恶劣的翘起唇角,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可怕的话。

太宰治闲庭信步地穿过整个礼堂,那姿态犹如高贵的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土,鞋跟哒哒的扣着地面,衣摆都被他抛在身后。直到指尖触碰到了雕刻着端庄花纹的铜把手,太宰治才回过身来,眼中的嘲弄在横亘了整个礼堂的遥远对望中一点点松动,最后变成了无可奈何。

走吧。太宰治重重的叹了口气,对织田作说道:先去看看你们说的那个人,然后就去拯救横滨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想要做什么的话就要抓紧了。

横滨的交通在诅咒引发的数十场超大型车祸之后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报废的车辆横七竖八的搁在路边,人们的惊声尖叫伴随着远处的枪声和爆裂声,物品被焚毁产生的浓烈黑烟直指黄昏的天空。

织田作开着车路上飞驰,异能力天衣无缝在此刻赋予了他在这仿若逢魔时刻的景象中畅行无阻的能力。

太宰治坐在后排,身体像是一颗海草一样随着汽车颠簸甩来甩去,两只眼睛已经转成了蚊香眼。忽然间,青年面色一变,腮帮一下子鼓了起来,再下一秒,青年劈手从压切长谷部手中夺过袋子,埋下头就吐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压切长谷部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扯纸巾一边连声道歉。

拜托请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灰发打刀这样大声说道,对此,感觉已经被掏空的太宰治只能有气无力的翻上一个白眼。

压切长谷部的审神者就在接近城市中心的公园里,织田作到达的时候,穿着小振袖的少女正在张牙舞爪地向前踢打,旁边还站了一振衣衫凌乱、带着满脸忧虑以及无措表情的石切丸。

为了避免少女跑出去伤害其他人又或者不慎被人误伤,付丧神们将审神者绑在了树干上,又留了机动值垫底但打击值优越的神官大太刀作为看护。

长谷部!石切丸在看到灰发打刀的瞬间露出了看到救星的表情,然而真正的救星却不是压切长谷部,而是在他身后脚步虚浮着走过来的太宰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宰治只是大致打量了一下张牙舞爪的少女,就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拍在了少女的肩头,几乎是与此同时,少女挣扎不休的身体忽然一滞,再下一刻,她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坐了下去,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38

白磷、引信、颜料、还有干扰铝箔,这下材料就齐了吧?织田作拎着颜料桶走进来。

嘛~差不多吧。在某间空无一人、只有货架被搡倒一地的便利店内,太宰治盘膝坐在地上,把按比例混合好的材料装进弹壳体中。青年心情似乎不错,说话时嘴角轻松的扬起来。

时间紧迫,要不然还能弄得更精细一点,不过用来应付这种场面已经足够了。太宰治这样说道。

嗯。

织田作从不怀疑太宰的话。

事实上,在织田作心里,太宰简直就像是一名预言家一样。无论是听上去多么离谱且没有道理的话,只要是太宰说出来的,最后都会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实现。

当然,在他们三人关系还很好的时候,坂口安吾也常常吐槽,说正是因为他对太宰的话深信不疑,才会总被太宰捉弄。对此,织田作向来只是笑笑,然后和他们干杯。

刨除那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太宰治从不曾在正事上对织田作食言,唯一的一次,发生在四年以前。太宰治精心帮孩子们安排的藏身之处被森鸥外出卖给了纪德。

那是太宰治唯一一次没能履行自己的话,而他得到的报应是他不得不看着自己的友人独自走向死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这个弹壳体是不是过于恶趣味了?

太宰?你在听吗?

织田作的平缓声音唤醒了不知何时开始出神的黑发青年,太宰治从记忆中抽离出来,短暂的愣了愣后,他停下手里的工作,将一个像是复活节彩蛋又像是甜筒冰淇淋形状的盒子捧到脸边,弯起眼睛对织田作笑道:怎么会,看,不是很可爱吗?

所谓弹壳体的作用就是炸开以后把白磷发射到空气中令白磷燃烧产生烟雾,如果是织田作来选,他一定会选择最普通和不起眼的盒子,但是

你开心就好。织田作这样说。

制作□□并不是十分复杂的工作,于是他们很快就积攒了足够的数量并且按照太宰治的要求放在了指定的位置上。

接下来就是等着你说的那个转机从天而降了吧?织田作和太宰治一起站在某处房檐下。

是啊。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仰头看了看天空,说:看着吧。

织田作也顺着太宰的视线看过去,远处的火光与烧红晚霞交织在一起,几乎已经分不清天空与城市的边界,但忽然间,一只急速下落的小黑点凭空出现在视野的尽头,与此同时,织田作还捕捉到了金属枪口折射出的冷光。

那是一个被击落的人,狙击位置来自与天上。

织田作瞬间紧张起来,很担心他被子弹射穿又或者以这样的速度摔在地面上那大概会粉身碎骨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了。

正当织田作思考着他是否应该做些什么时,太宰治已经先一步跳下了台阶,站在街道上对织田作回首说道:好了,我要去拯救我的部下了,织田作的话就先留在这边吧。

太宰治说着竖起手指比了一个打枪的手势,还像模像样的吹了一口并不存在的硝烟,强调道:英雄可是只有在危机关头单枪匹马的出现才足够帅气啊!

中岛敦呆呆的望着陷入混乱的城市,心中难以抑制的漫上了愤怒和与之对等的绝望。

即使刚和自己的异能力达成和解、依靠白虎的力量侥幸从坠落中存活了下来,但他真的能够活着找到太宰先生,将这座收容了他这只怪物的城市从满目疮痍中解放出来吗?

不行,不能犹豫。

他非常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所以就必须拼命去做才行,中岛敦勒紧了怀里破破烂烂的诅咒人偶,但就在这短暂的愣神之间,一枚子弹突然贯穿了不远处抛锚的燃料运输车,下一刻,爆破产生的巨大气浪将他直接拍飞了出去,玩偶也被摔在了一边。

不行,不可以就这样结束了。

脑浆好像被压路机反复碾过,耳朵里也全是烦人的轰鸣,甚至记忆也开始不由自主地一阵阵闪回到他人生中最为不堪和痛苦的时代但是,不可以就这样结束,如果在这里倒下的话,城市中那些本可以过着平静生活的人们要怎么办呢?

中岛敦努力挪动沉重的手脚,但就在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越过这段看似咫尺的距离时,一双脚突然出现在了他开始模糊的视野里。

那双脚穿着熟悉的鞋子,踩着夕阳的余晖一步步迈近,然后一只手拾起了与手主人气质好不相称的破烂娃娃,最后,一张带着温和笑意的面孔低下来,对他说道:你赢了,阿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做的很好。

中岛敦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只觉得所有力气都被抽离了身体,少年长长的出了口气,任由自己瘫软下来。太宰治从风衣口袋中掏出遥控开关,仰起脖子对天空中虎视眈眈的狙击手露出挑衅的笑容,下一刻,他按下按钮,陈列在街区路边的弹壳体同时炸开,大量含有干扰铝箔的烟雾升腾而起,阻断了敌人的视野。

太宰治将中岛敦搬运到方便撤离的地铁站中,筋疲力尽的少年强撑着眼皮,将自己想要和港口黑手党合作的想法一股脑儿的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昏迷,太宰治望着少年沉睡的脸庞,一时间没有做出任何表情。

他并不意外中岛敦会有这样的想法,甚至这也是他希望达成的,只是

太宰治偏头望向从逆光中走来的织田作,忽然产生了一丝迟疑。

织田作和港口黑手党的恩怨是一言两语无法说清的,如果织田作反对的话,那么他

太宰治摇了摇头,而不知是不是神经松弛下来的缘故,一阵眩晕忽然席上了脑海,但再下一刻,他就被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掌扶住了。

!!!

太宰治一把甩开了织田作,退后一步让脊背贴在墙上。青年瞪大了眼睛,缺少血色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神情。但良久之后,看到织田作仍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太宰治忍不住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头晕?织田作走上来摸了摸太宰治的额头。手掌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直戳到心底,太宰治愣愣的望着织田作,突然觉得被堆砌起来用以阻隔情绪的堤坝掉了一块石头。

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我从刚刚就想问了,太宰,你是不是把我当做冒牌货了?织田作注视着太宰治,看到青年有些艰难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向你解释清楚的。织田作再一次道了歉,说道:关于我的事稍后都会说给你听,但是别担心,我并不是什么异能力构成的东西,所以在事情结束之前我都不会消失。抱歉啊,太宰,让你这样小心的对待我,我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太宰治忽然伸手揪住织田作的衣领将他扯到了面前,再下一刻,太宰治微微低下头,把脸埋进了织田作的外套里。

织田作是独一无二的。

并非什么人用什么拙劣的手段就可以模仿。他当然不会错认自己的朋友,幻镜也很难对他起作用,那么,就只可能是异能力了。

虽然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是被这个世界既定的事实,但异能力的存在千奇百怪,能够短暂将人从另一个世界拉回来也并非不可能。太宰治并没有兴趣探究这背后存在怎样的圈套,如果是命运在愚弄他的话,那么就让他愚弄一次也没什么妨碍,能够再次见到织田作,他就已经足够开心了。

太宰治用力揪着织田作的衣服,一直到歪在一边的中岛敦因为伤口疼痛低低的哼了一声,织田作才轻轻拍了拍太宰治的脊背,耐心的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39

由于太宰治「人间失格」的异能力,与谢野晶子的异能想要作用在太宰治身上就需要使太宰先心脏骤停个一秒钟。

这个过程过于惊险和麻烦,因此当织田作扛着头晕到脚下飘飘的太宰治回到侦探社时,与谢野晶子只是捏着青年的下巴左右转了转就将人打发去休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里也别去,待在床上乖乖睡上一觉就好了。与谢野晶子医生是这样说的。

之后就是织田作将人塞进被子里卷起来,然后在青年期盼的目光中不得不以自身死后的经历为蓝本给太宰讲了睡前故事。

等到太宰治真的陷入熟睡,织田作才悄悄起身掩好门,跟正在偷吃粗点心的江户川乱步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晚香堂。

街道上的乱象已经迅速平息了下来,军警在诅咒接触的第一时间接手了治安,余惊未消的市民中也开始有人走上街头帮忙疏通交通和安置伤员。

火焰被扑灭,尸体被掩埋,最后一抹如血的残阳也沉入夜色之中,只有挥不尽的硝烟气还萦绕在鼻端。

看起来,横滨似乎暂时迎来了一个平静沉寂的夜晚,但眼下的平静也不过是敌人再次发起攻击前的短暂喘息而已。

织田作一路走到了毗邻城市中心的公园,刀剑付丧神们已经等在那里了。

主公。烛台切光忠一手拉着闲不住的鹤丸国永,另一只手举起来朝着审神者晃了晃,正在和药研藤四郎说话的少女闻声也立刻转过脸来,十分郑重的向织田作鞠了一躬,致谢道:非常感谢,织田先生,谢谢您救了我。

没什么,我也应该感谢您愿意让刀剑们帮忙布置□□,多亏了你们时间才赶得及。织田作认真的说。

就算是太宰也没有办法准确的估计出中岛敦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会落在哪里,唯一可知的就是少年一定会去侦探社。因此他们只能以通往侦探社的必经之路为圆心,用向外辐射的方式布置□□,确实多亏这位审神者同僚和她的刀剑们提供了充足的人手,太宰的计划才能顺利达成。

少女被织田作说得有些脸红,但很快,她就收敛了神情,正色道:抱歉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梨绘衣,从祖父那代起就一直居住在横滨了。这一次一起来的审神者中,除了织田先生其余三人都与我相熟,我们以前有约定过联络方式,所以第一时间就在这边集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梨绘衣说道:我们想办法找了一个小混混,从他口中我们了解到这个时期的横滨出于三足鼎立的状态异能业务科、港口黑手党以及武装侦探社共同影响着横滨的未来走势。

基于这样的判断,我的两个同伴已经分别去保护港口黑手党的领袖和异能特务科的官员了,还有一人负责驻守港口附近的石油仓库。按照计划,我原本是应该去守卫武装侦探社的,但是当我赶到的时候侦探社已经人去楼空了,然后就是回来的路上不小心中了招梨绘衣说着懊恼的低下了头,十分担心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已经被时间溯行军给砍了。

织田作被小姑娘说的有些汗颜,同样是拿着时之政府的工资,其他审神者都在为了横滨尽心尽力,他却一见到太宰就将什么都忘了。

但是该怎么说呢?不知是事故体质还是青年本身就是个麻烦精,从织田作认识太宰治那时起,横滨发生的大事就几乎没有哪件是与太宰毫无关系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也算歪打正着的抓住了事件的重心吧。

想到太宰,织田作眉眼间流露出无可奈何却又柔和到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这一次的诅咒是由一位名为q的异能力者引起的。现在q在想要毁灭横滨的异能组织手中,随时都有可能发起下一次袭击。武装侦探社已经打算联合港口黑手党采取夺回q的行动,时间溯行军或许会想办法阻止这一次的联合。

虽然不知道以福泽社长那样嫉恶如仇的性格是怎样与从事横滨一切违法恶行的港口黑手党达成一致的,但在原本的历史中,横滨安然无恙的渡过了这次灾难。

以织田作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说,武装侦探社的能力还不足以剿灭来自海外的敌对异能组织,那也就是说,无论出于何种缘由,港口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的联盟最终还是达成了。

梨绘衣闻言不由得紧张起来。

人的意念虽然很容易改变,但对于那些身处高位、甚至可以影响一个时代的大人物来说,他们的意志却是很难动摇的。时间溯行军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有限,与其想办法改变这些人,倒不如直接杀掉以绝后患。

世界上没有在思想上一模一样的人,只要引领一条道路的人死光之后,历史自然会发生偏移。因此,时间溯行军非常喜欢暗杀引导时代发展的重要人物。如果武装侦探社要和港口黑手党联合,那么双方的领袖应该都会出现,她一点都不认为时间溯行军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我现在就通知□□那边的同伴,拜托了!少女直视着织田作,双手合十请求道:织田先生,请您务必帮助我们保护两位首领的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倒不用多说,不过,你打算不去武装侦探社了吗?织田作问。

不了不了。少女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的战斗能力并不好,所以大家才把相对比较安全的侦探社让给我。不过我懂一些黑客技术,虽然没有很厉害,但应对五十年前的网络已经足够了。我可以调动整个横滨的监控设备,还是作为机动部队来辅助大家比较合适

嗯,我明白了。织田作点了点头,说道:侦探社那边就交给我吧。不管是为了横滨还是为了朋友,他都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太宰的计划。

☆、40

会谈的日子约在第二天中午。

横滨的天气好的出奇,日头高高地挂在晴朗的天空上。织田作早早就蹲在公园的草丛里,和无所事事地盯着风车转来转去的太宰治一同等待着另一拨人马到来。

很快,身后的草丛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一名穿着审神者狩衣的青年探出了一张脸,看到织田作后露出了一个亲和力满满的笑容。

你就是负责侦探社这边的同僚吧?我跟着定位找过来的。说着,青年审神者向织田作亮了亮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上两个重合在一起的光点正在闪烁。

同样的手机织田作也有一只,是昨天分别前梨绘衣送给他的,还特意说明了里面存有他们四人的联系方式以及便于确认彼此位置的定位芯片。青年握着手机,也是自证身份的一种方式。

你好。织田作向青年点了点头,问:港口黑手党的人已经过来了吗?

对,我比他们快一步。青年说着四处张望了一下,笑眯眯道:没见到你的付丧神啊,他们也去巡查四周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织田作应了一声,视线却专注的停留在公园入口,就在青年审神者还想要说点什么时,织田作忽然轻轻嘘了一声,低声道:来了。

青年顺着织田作的目光看去,果然不出几秒,就有人簇拥着港口黑手党的头目走了进来,与此同时,太宰治也转过头,道了一声欢迎。

我们有四年没见了吧,我送你的外套还留着吗?森鸥外脚步站定,弯起眼睛用熟稔如同老友的语气跟太宰治打了招呼。

当然,是烧掉了。太宰治从花坛的石台上跳下来说。

诶?说起来蹲在织田作身边的审神者戳了戳织田作的胳膊,凑过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个人的外套和你很像啊,是同款吗?

别打岔。织田作推开青年的脸,继续盯着会面现场。这一会儿的功夫,福泽谕吉已经走到了森鸥外的面前,两人视线交汇处,似乎有噼里啪啦的火光闪过。

在这样的气氛中,青年也不由得安静下来,再然后,他就看到双方首领话不投机,没过多久就动起手来,最后痛痛快快的将刀刃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喂喂,看起来不太妙啊。青年审神者紧张的搓了搓手指,小声嘀咕道:他们不会一激动把对方砍死吧?

织田作皱了皱眉,没有理他。就在这时,机翼旋转的声音划破了沉重的空气,一架小型飞行器越过高高的树冠,一眨眼就飞到了众人头顶。下一秒,飞行器底部的钢板向两侧打开,在晴朗的天空中扔下了一枚黑黝黝的东西。

!!!

年轻的审神者瞪大了眼睛,大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那是一枚炸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任何其他的东西,织田作已经站了起来,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像是经典电影里的慢放镜头一样,肩膀并不如超人又或者007宽厚结实的红发青年像是已经提前演练过无数遍一样抬起手腕,举枪打爆了正在自由下落的那枚炸弹。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在众人头顶猛地炸裂开来,火舌舔过距离众人头顶不过十米的空气,热浪扑在皮肤上,好像能将人灼烧起来一般。

迸溅的火星落在树干上很快蔓延开来,在直上的硝烟中,白衣白发的付丧神率先跃起,如同白鹤一般迎上包抄过来的溯行军。审神者青年也不再顾得上惊讶,立刻指挥刀剑参战,反倒是织田作在开完一枪之后就垂下了手掌,与眼神冰冷的森鸥外对上了视线。

哦呀,我该说点什么?森鸥外制止了想要掩护自己撤退的部下,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低声道:surprise吗?

织田作才不管他想说什么,事实上,他手抖得厉害,后背也几乎被冷汗浸湿。

他一点都不想回忆几秒之前预见的那些血肉横飞的画面,双方会面的地点不能存在监控设备,附近也并没有合适的狙击点,适合埋伏的树林也都是刀剑付丧神。防守看起来万无一失,但空袭却还是没办法提前预料到的。如果不是那枚炸弹恰好使用了撞击引信,他也没有办法让它提起引爆,到那时,死的可不会只有森鸥外一个。

啊,红发的枪手,我好像记得你。森鸥外锐利的视线从太宰治面无表情的脸上逡巡而过,最后又落回织田作的身上,他顿了顿,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说道:我应该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那么,如果我的脑子也没有出问题的话,你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织、田、君。

森鸥外的语气十分轻柔,他将织田作的姓氏咬在唇齿间细细品味,神情中却堆满了淤泥一般的浓重恶意:三途川那边的景色如何?

还不错。

织田作没有什么表情,但太宰却已经先扬了扬眉,冲森鸥外道:这跟您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毕竟,织田作已经不是您的部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不用紧张,我只是随口关心一下而已。森鸥外耸了耸肩,用看后辈的无奈眼神向太宰治笑了下,才转过头来继续说:不过说起这个,太宰倒是提醒我了。能够与死人交谈的机会可不多见,我觉得实在有必要郑重的表示一下,关于当年的那件事情,我很想说我很抱歉。

森鸥外的语气温和而亲昵,他凝视着织田作,缓缓诉说道:嘛,不过身为组织首领,我所寻求的一向只有最优解。而让一个只会对着墙壁地面以及空气开枪的底层人员去解决掉危险的敌人,顺便还能从难搞的特务科手里弄到整个横滨只有两张的执业许可,简直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了。

说到底,森鸥外微笑着:最后牺牲掉的也只有一个对黑手党毫无用处的人,以及几个不属于黑手党也不会对黑手党造成价值的小孩子而已。

这就是我的最优解。

砰!

枪声几乎是在最后一字落下的同时响起,子弹擦着森鸥外的脖子掠过,击在水泥墙面上留下一个弹孔。

森欧外惊诧般微微睁大了眼睛,愣了一会儿才低下头,抬手捂住了血流不止的脖子。子弹划破了皮肤却巧妙的避开了动脉,因此烧灼般的剧痛并没有令他恐慌反而让他眯了眯眼睛,随后就低低的笑了起来。起初只是喉咙间的轻轻震动,后来就变成了肆意且愉悦的响亮大笑。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啊,织田君。

其实你自己也已经发现了吧,你是什么样的人?森鸥外眯着眼睛看着织田作。

不管嘴上说着把生命看做多重要的东西,又或者多刻板的要求自身行为。森鸥外直起身子,敲了敲自己的手腕内侧,微笑着说道:但当你下定决心杀人时,你的手却是不抖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森鸥外的声音并不高,但却像是一根绷紧的细线一样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攥在一处。距离织田作最近的审神者咽了口唾液,他下意识的望向织田作,果然如森鸥外所说的一般,只能看见沉稳的枪口与红发青年眼里一派令人遍体生寒的平静。

那是比任何冷漠与憎恨都更甚的极度平静,是注视着死亡的眼神。

青年浑身一震,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要命的抱住了织田作的腰,一边紧紧向后勒,一边喊道:冷静啊!织田先生!!

青年审神者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森鸥外却轻松的笑了笑,依然不怕死的继续说了下去:坦白来说,我其实非常敬佩织田君。凭借你的才能,就算想要成为干部也是很简单的事,那样的话

或许太宰也不会与他反目。

森鸥外向太宰治的方向看了一眼,当对上曾经最看好的小孩丝毫不掩饰敌意的眼神时,他自嘲般的勾了下唇角,又将视线收了回来,以更加恶劣的语气说道:所以说,人为什么要有无趣的理想呢?

我很好奇,织田君。森鸥外的声音好像是从地狱底端吹上来的阴风:你有没有某一刻感到后悔,然后意识到如果你能够早些放弃那些可笑的坚持,你的孩子们就不用死了呢?

那些爱着你的、全心全意敬佩着你的孩子,都是因为织田作之助的理想才死去的。

织田作下意识收紧了扣着扳机的手指。未来得及扑灭的火星啃噬着树皮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硝烟被风卷起萦绕在身周,恍惚间织田作好像又看到了火焰中隔着玻璃向自己呼喊的几张稚嫩脸孔。

织田作用力咬紧了牙关,感到血腥在口腔里蔓延,良久的沉默后,织田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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