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卷起袖袍,朝门口吼了一嗓子:“关门,放狗。”
“是!”
咔嚓。
门被阖上了。
那只流浪狗被离玉树拽在手里,一点点的粗布腰带往外放,她笑嘻嘻的说:“客官,怎么样,去官府吧,我陪你一同去。”
“啊。”九千岁‘嗖’的蹿上了膳桌,蹲在上面:“拿走,拿走,快拿走。”
“拿走干什么啊,你不是说要去官府么,我和狗狗给你开道啊。”离玉树一边说一边靠近他。
九千岁俊容失色:“孽畜。”
“孽畜来了,来了。”离玉树欢欢的说:“怎么?还去不去官府了啊?”
“不……不去了。”九千岁摆手,生怕那流浪狗咬自己一身的口水。
离玉树‘啧啧’了两声:“不去了啊,那那些银两可怎么办呢?”
九千岁猛吞口水,看那流浪狗呲着牙,他摆摆手:“不……不要了。”
“原来是这样啊。”离玉树嘻嘻一笑:“可真是误会一场。”
恰时,店小二在她旁边道:“掌柜的,这客官的菜齐了。”
“还不赶紧给客官上菜。”离玉树横眉竖眼的。
闻言,九千岁猛摇头:“不……不吃了。”
“不吃了?”离玉树愤怒了,牵着狗狗上去:“我们给你做好了,你却说不吃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你知不知道辛苦,吃,给我吃,我问你,吃不吃。”
“吃,吃吃吃。”九千岁算是怕了。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把这些菜肴全都上齐了。
离玉树命店小二给她搬了一个木椅,她舒舒服服的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吃吧,本掌柜的亲自作陪,不过,不许浪费。”
九千岁觉得自己命中和她犯克。
一桌子的菜肴用过之后,九千岁已经撑的直打饱嗝,离玉树的小脑袋瓜儿算的特快:“一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拿来吧。”
“什么?这么贵,你抢劫啊。”九千岁一下子精神了。
“你点的都是本酒楼的特色菜,这个鲍鱼乃是最新鲜的,还有这个醉虾,还有这个乃是宫廷里的菜肴,还有你喝的酒名叫一滴一,喝一口就一两银子,你方才喝了六口呢。”离玉树一个个给他掰开了揉碎了算。
☆、第202章 小麦穗
讹人啊。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可知道我是谁?你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九千岁‘吧唧’拍了下膳桌,浑身愤怒的热血沸腾的,恨不能现在撂了身份吓唬吓唬这小皇帝,原以为自己震慑性的说辞能暂且压住她。
谁知离玉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横眉竖眼的瞪着他:“什么?你是太岁?我看你就是个麦穗。”
“岂有此理!”九千岁语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知如何反驳。
离玉树见自己占了上风,打算趁热打铁,‘啪’的一拍桌子,一只脚踩在木椅椅杆上,朝他勾勾手指,大拇指和食指前后搓了搓:“赶紧付银子。”
“你这是讹诈!我要到官府告你去。”九千岁底气不足的说。
“行啊。”离玉树反倒不怕了,她拍了拍小手:“正好我要跟官老爷说说你这颗麦穗儿吃了饭却不给钱,还试图威胁我,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个什么德行的人。”
九千岁哼哼了两声,那双妖冶的眸子泛着潋滟的流光,自信的气息从脚心升到头顶,他抻起自己的衣摆,傲然道:“也好,也好,到了官府我就说你敲诈我,然后还放狗咬我。”
“行,我就跟官老爷说正是因为你不给钱还试图逃跑,被我家狗追上了才不小心撕碎了你的衣裳,狗又不是人,怎么?你还想跟狗一般见识啊。”离玉树昂着脖子:“没准官老爷一听还给我家狗颁发一个忠心护主的名头匾额呢。”
“你你你……”九千岁伸出玉白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她:“气煞本座。”
“手指头挺好看,剁下来当胡萝卜嚼。”离玉树玩起了黑店套路:“告诉你,这店背后的金主见着我都得叫我一声树爷,你一个小麦穗还敢在我大树面前呜呜喳喳的。”
“拿来。”离玉树朝后面一摆手。
店小二呈上来一把刀,离玉树‘咔嚓’将锋利的刀刃剁在膳桌上,她宁愿白瞎了这么个膳桌也得把银子让这个小麦穗吐出来:“要么留钱,要么留手,要么……让我家狗狗把你的命根子咬下来。”
那流浪狗也是个狗仗人势的,呲着牙朝九千岁叫唤。
九千岁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裤裆,猛吞口水,转头朝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小声道:“给她……给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犯不着现在丢了命……命根子啊。”
“给你也行,但我们不能从正门走。”九千岁生怕别人看到他这幅怂样。
离玉树眼睛里冒着的全都是银子,哪想那么多啊:“好说,好说。”
九千岁抓着小厮的衣襟:“快走。”
小厮把银两拍在膳桌上,一边警惕的看着那狗一边护送九千岁下楼。
离玉树欢欢的跟了下去,九千岁熟门熟路的奔着酒楼的后门去了。
“诶?”离玉树挠挠额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她转了一圈,指了指前门又指了指后门,问店小二:“咱们酒楼的后门可以随便出入么?”
“不可以啊,客人们一般也不知道咱们的后门啊。”店小二道。
☆、第203章 恩,咬他
呀。
离玉树惊呼一声。
“我明白了。”离玉树恍然大悟,小嘴儿张的溜圆:“莫非他就是……”
店小二屏住呼吸。
“惯犯!”离玉树想了想,重重的点点头:“一定是惯犯,幸好本掌柜的聪明,让他把银子吐出来了,他居然能准确的找到酒楼后门的位置,下次一定把他抓住。”
店小二问:“现在该怎么办。”
离玉树敲了敲侧额,她不可能一直在外面呆着,一会儿就得回宫去,可她担心那个惯犯今夜来酒楼偷东西,离玉树想出来了一个好法子,揪过店小二的耳朵悄悄的说。
大功告成。
离玉树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回方才那个高贵的房间收银子,哈欠逼出的眼泪儿飙在眼圈里,离玉树觉得眼前模糊一片,模糊到膳桌上的银两都看不见了。
她揉揉眼睛:“啊,我的银子呢?”
店小二跟进来:“方才还在这儿啊。”
“对啊,我的银子呢?我的银子啊。”离玉树哭鸡鸟嚎的:“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小麦穗的计谋,他假意逃走然后中途回来偷走银子,跟本掌柜的来了一个反间计。”
话音才落。
熟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看来皇帝平日里不但看小人书,而且还喜欢研究兵法,连反间计都明白。”
离玉树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发现伴随着皇叔说话的声音还有别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似乎是银子的声音,她回头一看,白花花的银两正在皇叔的手中把玩。
“皇叔,这是朕的银两。”离玉树上前就要抓。
离傲天凭借着个子高,手臂长的优势把银两举的高高的:“皇帝,见面分一半,可别忘了啊。”
“月底再算,现在拿来。”离玉树翘脚去取,蹦高高的取。
离傲天轻功了得,脚下一旋飞到了房梁上,将雪花银放在了横梁上,相信皇帝这么个小个子一定摸不到。
皇叔,你欺负人。
明知朕个子矮还不会武功,你这简直就是**裸的独吞啊。
“银两的事暂且不提,我们来说说皇帝祸害东西的事儿。”离傲天今日穿了一袭云南缎子的醮纱长袍,束起的发冠利落清傲,将他如画的眉眼,霸气的俊颜衬托的淋漓尽致,他大步流星来到膳桌前,坐下,骨节分明的长指有节奏的叩着膳桌:“酒楼才开一天,皇帝就要砸自己的场子了?”
离玉树张了张小嘴儿,在心里直打鼓,可脑袋一转随即变了一个委屈的表情:“皇叔,朕冤枉啊,方才有一个人可欺负人了,是他吃了饭还不给钱的,还拎着菜刀吓唬朕,还砍坏了朕的桌子。”
“喔?”离傲天挑了挑眉睫,一副似信非信的样子,带着疑问:“既然此人这么凶狠,皇帝又是如何将银子从他手中要出来的呢?”
闻言,离玉树转身从地上把那小狗抱起来,两个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