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哈”水贼头目大笑,腰间铃铛伴奏似地颤响不止,“羊州?若是水牛州,来管管这江面上的事也还罢了,一头‘羊’不好好在陆地上吃草,跑江上来作甚?哦,我明白了,是老窝被人家抢了吧?老窝被抢了,再去抢别人的老窝去啊,怎么跑江上来了?”
“你……”兵卒头目听他直言讥讽,恼羞成怒,有心动手,却又没有把握。
水贼头目转过头,盯着众兵卒,一字一句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这江面上的事,只有我说了算,便是天王老子来到江上,也得乖乖给我在水面上飘着,滚!”
一声喝骂,中气十足,兵卒头目吓得双腿一抖,有心溜之大吉,实在舍不得这到手的肥肉,哦不,是“肥船”。
边上有士兵赶紧过来拉住兵卒头目,低低耳语几句,兵卒头目脸上变色,挨了骂想要还嘴,心里不敢,就这么弃了船,面子又实在难堪。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水贼头目盯着兵卒头目,一步一步逼到他的面前,那兵卒头目不敢看那说难凵瘢诺貌蛔『笸耍沼冢搅舜希薮赏耍桓龊笱觯越铩?br />
船上士兵见头目如此狼狈,赶紧沿着跳板跑上岸。
那兵卒头目还有些水性,扑腾了一番,爬上岸去。上了岸,自己一方人数多出水贼几倍,那头目有了底气,跳着叫大骂道:“你不就是个水贼嘛,还恬不知耻弄个锦帆,你就是弄成金帆银帆,你也是个贼,有种你上岸上来,看爷爷我怎么……啊……啊……啊嚏,收、收拾……啊……阿嚏……”喷嚏不断。
船上的水贼头目一只脚蹬着船舷,冲着岸上大喊道:“不错,我就是你‘锦帆爷爷’甘宁,再敢啰嗦,取你狗命!”话音刚落,手中箭已飞出。
雕翎箭呼啸着插在兵卒头目脚下,箭杆不住颤抖。这是甘宁没动杀心,否则的话,那兵卒头目必死无疑。
岸上士兵吓得往后便跑,刚跑了几步,却又欢呼着涌了回来。
一阵銮铃响,十数匹战马飞驰到岸边,马上都是轻甲骑兵,为首一将披银色战袍。
那兵卒头目见来了援兵,赶紧跑过,跪倒在银袍将军马前哭诉。
银袍将军不等兵卒头目啰嗦完,一纵马向前几步,探身出手抄起地上的雕翎箭。
银袍将军对着船上高喊:“汝便是那‘锦帆贼’甘宁甘兴霸?”
甘宁道:“我就是甘宁,你是何人?”
银袍将答道:“某太史慈是也。”
“哦,原来你就是太史子义啊,”甘宁笑道,“子义将军,你的部下干得可是比贼还不如之事,身为官军,不修军纪,强抢民船,还有面目说我等是贼?”
太史慈也恼怒属下欺凌百姓,却不能示弱,冷笑道:“军纪之事,非汝水贼操心之事,你这箭嘛,还是拿回去射只野鸭去吧。”说完,张弓搭箭,轻描淡写般将雕翎箭射向甘宁。
甘宁也不惊慌,待箭飞到身前,微微一侧身,伸手抓住箭杆。
太史慈见甘宁身手不凡,也暗惊这江上著名水贼的厉害,大声喊道:“汝等在江面上讨生活,挂个铃铛,想招摇过市嘛?某帮你们卸去了吧。”不待说完,连发两箭。
方才见识了甘宁身手,太史慈自知这两箭若伤不到甘宁,反是自讨没趣,是以,两箭一左一右,目标是甘宁身侧两名水贼。
甘宁无法施救,只听“当啷啷”几声脆响,两名同伴腰侧铃铛已被射落到甲板上,那两名水贼吓得面似死灰,若是太史慈有意伤害,一定是没了性命。
甘宁不甘示弱,抽出两只箭,大声喊道:“安敢收子义将军如此大礼,还了你吧。”言罢,也是两箭连出,一前一后,全钉在最初一箭插的位置。
太史慈见甘宁如此精准箭法,也暗自佩服:“哈哈,甘兴霸果然厉害,不妨下船一叙。”自然是邀甘宁下船单挑。
甘宁在水面上讨生活,以打劫为生,小心谨慎是第一位的,岸上太史慈人多马壮,上了岸就由不得自己了。
甘宁哈哈一笑:“我等只管江上闲事,不问地上是非,子义将军若有雅兴,来船上聊聊,甘某倒乐意奉陪。”
“好啊!不过,某今日有军务在身,改日定要上船讨教,就此别过。”转身瞪了眼惹事的兵卒头目,催马走了。
见路上兵马走了,船上人都松了口气。
甘宁拎着太史慈射过来的两只箭,走到船家面前:“船家,甘某收了你的钱,也做了该做之事,你可懂得?”
船家不住叩头称谢,抬起头来,却见甘宁已引着水贼们跳上轻舟,伴着阵阵铃声,远去了……
第0158章 蔡鹏 徐州归属
小沛按着部署,分兵准备。
糜竺送来糜老夫人寿诞请帖,刘备带着简雍蔡鹏,领一百军士,抬着大箱小箱贺礼,赶奔彭城。
这一百军士,都是蔡鹏属下最得力最忠心的,又经过专门的训练,虽达不到以一当百,但一个人对付两三个敌人,是绰绰有余。
糜竺早已在彭城军营内上下打点,刘备带的人又不多,守城的军士才懒得得罪人,更不会得罪大土豪糜竺,痛痛快快放行刘备等进入彭城。
刘备先去糜家拜寿送礼,糜老夫人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但也还是纳闷,怎么这么快又到了自己生日。不过,当女婿刘备上前叩贺生日,老夫人还是颤颤巍巍、乐乐呵呵接受了。
糜家老夫人寿诞,全彭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捧场,刘备一一和众人见礼。
糜家准备了丰盛的酒席,这一顿酒,是刘备来徐州后,最消停的一顿宴席。糜家是东道主,即便是曹豹,也没在老人寿宴上说什么添堵的话。
吃席嘛,简单喝几口酒,说几句吉祥话,走个形式罢了。
刘备起身,向众人告辞。
“玄德公这就回小沛?”曹豹巴不得刘备赶紧滚蛋。
“欸!我来彭城,怎么能不去拜见恭祖大人!”
“这个……”曹豹迟疑一下,“恭祖大人身体虚弱,不能见客,曹某可将玄德公探访一事转告恭祖大人。”
刘备一摆手:“那如何使得,恭祖大人于我刘备,论公,是同僚,论私,恭祖大人堪比吾师,来了彭城,不亲去拜望,成何体统?况且我还备了礼物给恭祖大人,怎能不当面奉上。”
曹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拦,只得道:“如此,曹某陪玄德公一同前往吧。”
刘备糜竺等人随着曹豹来到陶谦府邸,曹豹停下道:“恭祖大人病重,闲杂人等不便进去了。”
刘备看看糜竺,糜竺不动声色,微微点头,刘备吩咐随行卫兵在府外等候,自己带着糜竺蔡鹏和几个抬着礼物箱子的士兵进了陶谦府。
陶府很大,众人随着曹豹左转右转,一直来到幽静的后院。
病榻上的陶谦,面色枯黄,两腮皱瘪,双目深陷,似两个无底的黑洞。
“恭祖大人!”刘备见了陶谦的惨状,登时泪流满面,快走两步,跪在陶谦榻前,“恭祖大人,几日不见,您、您、您怎么变得如此模样……”
陶谦好似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喉结微微动动,嗓子里发出轻微的“呃呃”声。
“恭祖大人,刘备来看你了,刘备来、来晚了……”刘备已泣不成声。
同来的糜竺简雍及几个彭城曹掾无不伤感,抬起袍袖,擦拭着眼角。
蔡鹏的心思并不在陶谦身上,始终用眼角瞄着曹豹,只见曹豹慢慢退向房门,蔡鹏心道不好,不再顾及,猛地窜过去,便想制住曹豹。
曹豹也是习武出身,脚下也很灵活,往旁一闪,蔡鹏扑了个空。
蔡鹏正要变招,却听刘备大叫一声“恭祖大人!”蔡鹏扭头一看,病榻上的陶谦,头已歪落枕下撒手人寰。
就在蔡鹏一愣的功夫,曹豹已从另一扇门窜到院里,大声叫着。随着喊声,近百名埋伏在府内各处的曹豹手下手持利器冲了出来,好多是家奴打扮,自然是曹豹之前安排进来的。
曹豹大声呼喝着,招呼手下将屋子团团围住。
屋内众人没料到曹豹竟会在府中设下埋伏,糜竺大声喝问:“曹将军,你这是为何?”
曹豹冷笑道:“曹某没有别的意思,这徐州,乃是恭祖大人的徐州,乃是俺们的徐州,俺曹豹便看不惯刘备假仁假义,欺骗俺徐州百姓,霸占俺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