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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间,本身就嗜酒如命的马黑,不住地劝汪然大哥的酒,结果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说要上厕所,结果自己梭到餐桌下边,尿了一裤子的尿。
汪然和他大哥只好把他架回宾馆。没想马黑那晚特别兴奋,他怎么也不回自己的房间,非得和汪然说说姜思思的事不可。
“汪,汪然,你觉得姜思思怎样?”马黑说这话的时候,一副色相。
汪然厌恶地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什么怎样?”
“就是那方面啊?!”马黑垂涎欲滴。
“什么哪方面?”汪然有些警觉。
“嘿嘿,你小子就别装傻充楞!姜思思请假回家养病去了。”
“哦?什么病?”
“心病,加……”马黑吊汪然的胃口,故意不把话说完整。
“嗯?你说清楚呀?”
马黑的脸红得发紫,象块猪肝。汪然盯着他那双充血的眼睛,等他继续下文。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姜思思做人工流产手术了。乡里有些人怀疑又是我干的!我他妈的靠!”
“又是你干的?此话怎讲?”
“哈哈,”马黑大笑起来,但是并不直接回答汪然的问题,而把话题一转,说“你不知道姜思思男人和姜思思离婚的真正原因吧?”
“不是因为他对姜思思不好吗?”
“那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原因是……”
马黑又一次停下来,他看了看汪然的表情;才接着往下说:“姜思思的儿子不是他的!”
“不是姜思思男人的?你开什么玩笑!不是他的,为何他还要和姜思思结婚?离婚后还要那个孩子?!”汪然连珠炮似的向马黑发问。
“对了,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姜思思的丈夫是个废物!这你就不知道吧?”
“废物?不就是瘸了腿吗?”
“当然,那只是一方面,我说的是另一方面。”
“……”
“就是那年事故中致残的,他没有那方面的功能了!你说他还会有孩子吗?至于他为什么要那个孩子;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后吗?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绝种啊?哈哈哈。”
马黑得意忘形地说,说完便仰天大笑。
“哦?”汪然半信半疑他看见马黑眼里闪过一缕幽光,那眼神让汪然想起了一个词:“狼子野心”。
“不可能!你有证据吗?那个孩子又是谁的?”
“哈哈,黑皮肤卷头发,你说像谁的?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你的?”
汪然攥紧了拳头,他真想揍这个卑鄙、下流、龌龊的小人一顿。
“不过,这次姜思思流产,不是我造成的!”马黑狡黠地看着汪然,“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信不信?”
汪然没说话,他想起了那个可怕的雨夜,他没料到事态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所以现在我们是同病相怜,只可惜你小子的运气没老子好!”马黑不无嘲弄地说。
“你给我闭嘴!”汪然勃然大怒,他一把揪住马黑的衣领,对准他的鼻子狠狠地给了他几拳。
鲜血从马黑的鼻孔里流下来,马黑却笑得更凶了,像疯了似的。
“我靠!老子以为世界只有老子一个人是瞎的,没想到还有比老子更瞎的,姜思思真他妈没劲!宁愿嫁给那么个废物;也不愿意跟老子好!”
汪然怒不可遏,他重重地把马黑一搡,马黑像只酒囊饭袋,一下子瘫在地板上,乱醉如泥。
汪然提起行李大步走出宾馆,直奔火车站而去。
第二十二章 糖醋排骨
香榭伊人美容院,音乐舒缓,熏香馥郁。周惠一脸上面膜,安静地躺在美容床上。
美容师金小姐踮着脚尖轻轻地走进来,她以为周惠睡着了,怕吵醒她。其实周惠没睡着,她只是不想说话,她想好好地思考一下,汪然回来后,怎么和他谈关于姜思思的事。
自从姜思思来找过她以后,她的心里一直未平静过。她真想去死,就像三毛一样,只须将一根长丝袜,就了结一世情缘,或者像小凤仙一样,用淋漓的鲜血将爱情描绘成灼灼桃花。可是,死又能怎样呢?也许自己尸骨未寒,人家就另有新欢了
--死,换来的只是亲者痛仇者快,无论如何也不能轻言放弃生命,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
周惠也想到过皈依佛门,终日吃斋念佛,以青灯木鱼为伴,可是,利剪虽能断缕缕青丝,却难了滚滚红尘!
周惠还想过离婚,可是她的眼前老是浮现陈林蹲在火车站角落里的模样,她怎能忍心看着汪洋也沦落到同样的地步呢?
周惠想来想去,她觉得不能与汪然大吵大闹,她知道任何捶胸顿足的吵闹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只能把汪然往外推。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怎么也得忍耐着。
另外,周惠也觉得自己的婚姻出现这样的局面,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这些年她把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学生和孩子身上,留给汪然的时间太少,以至于忽略了汪然的需要,她与汪然之间缺少心与心的沟通和交流,她必须和汪然推心置腹地谈谈。
“周姐,你的肤质不错。”金小姐边揭去敷在周惠脸上的面膜边说。
“不行了,人老珠黄了。”
“什么呀,有人还向我打听你有没有结婚呢?”
“哈,别听她们瞎说,她们一定是见我脸上长痘痘,以为我还在发育呢。”周惠调侃地说。
“呵呵,周姐真逗!”金小姐哈哈地大笑起来。
周惠从美容院回来时,汪洋正在茶几上玩拼图游戏。“妈妈,昆明大伯来电话说爸爸今天晚上回来。”
“嗯,”周惠看看挂钟,时间是五点半,算起来汪然也快到家了,便系上围裙,进厨房去做晚饭。
周惠已经想好了,晚饭的主菜就做汪然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汪然曾经告诉过周惠,小时候他家很穷,买不起肉,逢年过节母亲就买排骨回来,炸成糖醋排骨给他们兄弟几个吃,算是庆祝节日。结婚后;周惠每次和汪然回老家,就跟婆婆一道做饭,观摩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地学会做这道菜。
周惠首先在锅里加入适量的植物油,待油烧到八成熟的时候,加入白糖,用小火慢慢地熬。
做糖醋排骨时,掌握火候是很重要的,火不能太大;否则白糖会给烧糊了;甜味也就变成了苦味。
这好比对一个人的爱;过犹不及。虽然周惠是一个爱情唯美主义者;好似《桃花扇》里;即使是曲终人散,也要将爱情描述得尽善尽美。但她还是执着地相信席慕容的一句话:“当你在年轻的时候爱上一个人,那么请你一定温柔地对待他,这样隔年回首,方是一份无怨无悔的爱。”
油温逐渐升高了;糖在锅里化成了稠状;翻腾起褐色的糖沫;周惠赶快把过了水的排骨下锅。待排骨上色以后;再加少许盐;反复翻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