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奉知府老爷之命,我暗中偷听你与刘氏的谈话,我不仅从头到尾听个遍,还记录在本子上了,这是我书办的本份所在啊,谢谢老婆的配合,你可帮了知府老爷的大忙啊,知府老爷说了,他要好生谢谢你!”
“唉,”刘氏一声长叹:
“我中计了!知府老爷的鬼道道可真多啊,”
刘氏话未说完,知府大人在众官员的簇拥之下,一脸和善地走向牢狱,看见垂头丧气地刘氏,夏知府首先深深地掬了一躬:
“烈女也,精神可嘉,本府决定,把你的事迹呈报皇上,为你请功讨封!”
“我呢?”母夜叉不满地嚷道:
“没有我,你们能套出她的实话来么?请问知府大老爷,你如何谢我?难道就是这样谢我么?”说着,母夜叉伸出十根水萝卜。夏知府淡然一笑:
“教训泼妇、悍婆,是父母官的责任所在,本府打你,理由充分,你若不服,可去上级告我。不过,因念你有功于本府,本府决定,从我的饷银里,拿出五两银子赏给你,如何?不会认为太少吧!”
“谢谢,谢谢,”此时,狱卒已经打开了牢门,母夜叉喜形于色地向知府老爷道了万福:
“谢谢老爷,嘿嘿,嘿嘿,……”方才说声谢谢,母夜叉突然咧嘴傻笑起来:
“嘿嘿,以后,若再有这样的好事,还找我来,虽然夹肿了十指,不过,能换来五两银子,也是满值得的啊!嘿嘿,嘿嘿,”
“哈哈哈,”夏知府大笑道:
“好啊,咱们就做个老主顾吧,不过,下次我决定不夹手指了,而是改成打屁股,并且,还要褪下裤子,当着众人的面暴打,”夏知府与母夜叉玩笑一番,便收起笑容,向刘氏郑重宣布:无罪释放!
“喂,”派人送走了刘氏贤妇,回到府内,夏知府悄声唤来心腹的家人,咬着耳朵根神秘兮兮地嘀咕一番,家人立刻报以会心的一笑,摇头摆脑地去了。夏知府也冲心腹的背影一笑,心中暗道:
“奶奶的,为了获得如此贤妇,本府就是被夫人打成二等残废,也豁出去了!”
【妇谱氏曰】
古代能有资格称得上“贤妇”者,不仅要求对丈夫、对公婆言听计从,千依百顺、以及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并且,对丈夫、公婆的胡作非为还要逆来顺受、忍辱负重,甚至还要舍身赴死,倘不如此,便不能成为合格的“贤妇”也,上不了皇榜,当然也就得不到皇帝的“封诰”了!臂如刘氏,哪里还像个夫人啊,简直与奴隶一般,丈夫早逝,只怪自己福薄命硬,婆婆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悬梁自尽,刘氏便毫不犹豫地把责任承揽到自己身上,从而保全婆婆的“声名”。难怪夏知府了解到刘氏的真情实况后,冒着被凶悍老婆打成残废的危险,派心腹、找媒人,前去刘氏家里说亲,欲纳其为妾,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谁不想娶到家里来啊!
谱贰——《殉妇》第一回
《百妇谱》之
殉妇
(谱贰)
清平乐…殉妇
家贫无福,人贱休谈禄。
敢问何方能享福,请到穹苍籁竺。
花妮绝食身亡,换来一栋牌坊。
牌坊庄中耸立,赚得爹爹官装。
第一回酒鬼丈夫烂醉渲淫,一通折腾精中带血
今生今世最爱酒,从早到晚不离手。
痛饮一樽豪情壮,连干二碗精神抖。
推杯换盏行酒令,拳来脚去狂斗殴。
稀里哗啦尿裤裆,翻江倒海喷出口。
花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嫁给一个嗜酒如命丈夫,十里八村的乡邻们都称之为“酒鬼!”。新婚的那一天,披红戴花的新郎官陪客人饮酒,一桌酒席尚未陪完,客人尚未尽兴,酒鬼丈夫自己则醉倒了,被众人四脚朝天地抬进洞房里,咕咚一声扔在热滚滚的土炕上。花妮从红盖头的下沿悄然望去,只见新郎官一动不动、仰面朝天的躺在土炕上,周身酒气升腾,很快便响起如雷的鼾声。随着酒宴的继续进行,厨间的炉灶一刻不停地燃烧着,烟道与新房相连的土炕温度越烧越高,渐渐地,新娘子嗅闻到一股呛人的腥骚闻,花妮大惊:
“不好,夫君要烤糊喽!”新娘子等不及新郎官来揭盖头,自己掀到一旁,慌忙爬到酒鬼丈夫的身旁,一把揪住酒鬼的身子,急促地摇晃起来:
“快醒一醒,换个位置再睡,你的背脊都要烤焦了!”
酒鬼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花妮只好用力推动着酒鬼,感觉新郎官虽然身躯庞大,体重却是极轻:这家伙,年纪青青,而身子则让烈性酒精给烧成一把柴炭了!花妮绝非危言耸听,大凡常年酗酒之人,其结局无不面黄肌瘦,体轻如柴,若果不加节制地继续酗酒,身体便慢慢地萎缩起来,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佝偻症。
新娘子玉手稍一用力,便非常轻松地将酒鬼翻过身去,呼——,登时,一股灼面的热气直扑花妮的面庞,新娘子顾不得因陌生而萌发的羞涩感,立刻给酒鬼丈夫宽衣去裤,烛光下,酒鬼丈夫的背脊因长时间受火炕的烤灼,呈着深沉沉的暗红色,如果不是花妮及早发现、及时改变体位,新婚之夜,烂醉的酒鬼新郎官没有做成,却被火炕烙成肉饼了。
“这是怎么回事,”花妮的手心突然触到一片骚咸咸的潮湿,定睛一瞧,好么,酒鬼丈夫好生有出息,居然喝得尿了裤裆:
“夫君啊,”新娘子手拎着酒鬼丈夫湿漉漉、骚哄哄的裤子,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
“你再这样不知深浅地喝下去,纵然不喝死,也得喝成瘫子,待油枯灯尽之后,慢慢地死掉!”
新娘子的推断不是没有依据的,花妮的表哥也是远近闻名的大酒鬼,几年前开始尿失禁,今年三十岁方才出个小头,已经瘫痪在床了,身子日渐枯萎,用舅母的话说:他啊,待这点心血耗光之后,便万事大吉喽!
“渴啊,”给酒鬼去光了衣裤,压好被子了,花妮正待睡去,酒鬼突然嚷嚷起来:
“渴啊,水,水啊,我要喝水啊!”
“来喽,来喽,”花妮急忙下炕,哗地舀起一瓢凉水递到酒鬼的面前,酒鬼瞪着红通通的醉眼,双手捧过大木瓢,咧开嘴巴,咕噜咕噜地、仿佛饮牛一般地狂灌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也许是喝得太急了,也许是灌得太猛了,酒鬼突然剧烈地干咳起来,旋即推开水瓢,扑地吐出一口粘痰来:
“啊,渴死我了,渴得我嗓子好紧、好咸啊!”
“哎呀,”望着地上的痰泡,花妮惊呼起来:
“夫君,你已经喝出毛病了,痰中带血啊!”
“没关系,”新郎官抹了一把嘴唇上的水珠,不以为然地笑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老毛病了,酒喝多了就犯,把酒停下几天就好了!”说毕,酒鬼丈夫冲新娘子会心地一笑,一把将花妮揽进被窝里,花妮咯咯一笑:
“瞅你瘦得骨包骨头,真没想到,还蛮有些气力呢!”
“嘿嘿,”酒鬼丈夫终于清醒了几分,笑嘻嘻地搂住新娘子:
“亲爱的,我虽然表面看着又干又瘦的,可是,气力不逊他人,尤其是这方面,”说到此,酒鬼大大咧咧地将手掌探向花妮的私处:
“肥猪乃蠢货,瘦马配良种,我人瘦,可是本事大,亲爱的,你信不信?”
“呵呵,”花妮也顺势握住了酒鬼丈夫的家伙什:
“喝了这么多的酒,你还行么?”
“我,”酒鬼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