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峰回路转
要说裴獗方才还有什么不满，在这一瞬，看那一张笑颜里温柔盛出了酒窝，所有的沉重便灰飞烟灭。
蕴娘留他过年。
这一点，便足够他颠狂。
只可惜，行囊已收，万事都已备好，容不得他不走。
“有蕴娘这句话，足够。”
他低低地说着，声音带着温热的呼吸落在冯蕴的脖颈间，激得冯蕴头皮发麻。
她只是顺便问一句，他竟是明显不同，一双黑眸深处仿佛跳跃着一簇火光，轻挨慢蹭，“想要么？”
冯蕴低头。
那时候他还想着，找个机会将人讨过来……
她慢吞吞开口，用了足够的时间思考，才道出一个字。
将水囊塞好，他放回去。
今天这人太反常，太亢奋，再让她留下来，回头高兴了又来一次，她就不要活了。
如今再回忆，恍然如梦。
裴冲也没有。
“怎么了？有话就说呀。”
她知道。
方才吐的是敖家的小妾。
“我先走一步，你慢慢来。”
“嗯。”冯蕴让他看得脸红，推了推他，睫毛都在颤，整张脸红透。
好端端的一个男人，因为她应了声，突然便眼神炽热，血气翻涌，心跳得几乎要破腔而出，冯蕴衣裳还没有来得及穿上，又让他翻上来得逞一回。
裴獗低头，“当真。”
裴獗嗯声。
“你说说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像小七似的？两口子先头没商量好，还是赌气来着？出发不一起走，这半道追上来，也不怕人笑话你们，小孩过家家似的……”
四周仆从低着头，就像没有听见。
阿左和阿右倒是开心起来。
众人发现，大王的脸色比早上看到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没有笑容，但双眼亮堂，偶尔不经意间，还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笑痕。
“嗯。”裴獗略微松开她，双眼迷恋似的落在她的脸上，又低头亲一下她的额头，每一个字都带着不舍。
纪佑和左仲对视一眼。
敖七低头，拱手应一声，“是。”
裴冲知道他担心什么，抿了抿嘴，没再多话。
“没有。”左仲笃定地道：“大王确实有点不一样。”
“阿父。”
裴獗脸上没什么表情。
再抬头，敖七恍惚了一下。
“西京我又没有去过，为何不肯？玩一玩也是喜欢的。不过……”
“什么东西？”
看他手背，青筋突起，已是隐忍之态，心底难言的不安也竟奇异的消失了。
裴獗差人去打听，不多一会儿，就得了消息。
裴獗道：“蕴娘要去西京过年。”
裴獗起身穿衣，“蕴娘，我走了。”
“大王，方才林女史过来说，陛下有些乏累了。我们准备赶到平乐驿站投宿。”
裴獗也知道。
“一把骨刀。是我兄长亲手磨了送我的。”
恰在这时，车队后方传来一阵喧嚣。
冯蕴从颠乱中清醒，身着里衣盖着锦袍软绵绵地躺在榻上，浑身酥得一点劲都没有，眼睛都不想睁开。
“敖七，你看到我的东西了吗？”
为何非得叫他？
裴獗轻捏一下她的脸。
纪佑嘶的一声，捏住下巴道：“发生了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大概太兴奋了，压抑的欲望寻到一个爆发的出口，他这次劲有些大，冯蕴整个腰都贴在了软枕上，酸痛莫名，气得狠狠揪他。
冯蕴答应了他。
“我在白河口等你。”
裴獗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敖七便打马过来了。
冯蕴让他弄得痒痒的，哭笑不得。
他依稀记得有那么一次，他天真又憨直地邀请冯蕴去京城玩耍。
他不知道冯蕴是不是故意的，但她提了，他自然要满足。
小两口压着嗓子争吵。
裴獗道：“她要先安排长门事务，恐怕得过几天才能追赶上来。”
因为要等他，队伍特意放慢了速度。
敖七的眉头蹙了起来。
裴獗喉头微梗，有那么一瞬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裴媛带着两个小的，同在马车上照顾父亲，裴獗在车外咳嗽一声。
他声音低沉，略带不悦，可那女子好像听不出来，又大着嗓子叫他。
“蕴娘……”裴獗呼吸凌乱，恨不得将那乱红秋波揉碎在指尖。
“何事？”
塞不回去不是有仆女吗？
“我都有些舍不得你走了呢，”
裴媛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