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轻视打击
裴獗不知何时来的，站在火把光晕之外的一棵榆木下，璀璨的星光仿佛全落在他的眼里。
寒冷的冬夜，黑色的骏马闲适地甩着尾巴，它的主人面容幽冷，目光如炬。
“怎么跑出来了？有事差人叫我便是。”
冯蕴皱着眉头看他。
“我来为大王送吃的，看大王久久不回，担心大王的安危，这才寻了出来……”
裴獗眉头不经意蹙起。
关爱来得猝不及防。
小满立在帐门，垂着眸子。
银双吓一跳。
纪佑这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纪佑的疑问很快得到了答案。
金双和银双对视一眼，垂下眼帘。
营地里，早已搭好了帐篷。
“有话直说。”
左仲和纪佑对视一眼。
车队带有饮用的清水，但辎重有限，用水很节省，因此冯蕴能做的，也就是把手洗干净。
“下次离营，不要走远。”
冯蕴神情漠然地坐下来，将自己那个肉夹馍一并放到裴獗的面前，就着咸菜喝稀粥。
有点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银双低下头。
但鳌崽跟金双无冤无仇，为何要攻击她？
两人都没有吱声。
许是金双被左仲抱出来的画面对他的冲击太大了，回程的路上，他低着头，默默地想着事，有点魂不守舍。
裴獗呼吸一紧。
苍穹寂静，他们相携相伴，徐徐而行，在火光中越去越远……
“不冷。”冯蕴穿着浅烟灰色的袄裙，外头罩了件狐皮领的斗篷，狐皮还是裴獗亲自上界丘山猎来的，再由应容一针一线制成，衬着她白皙的脸颊，别样的美艳。
左仲没有说话，从银双手里接过自己的披风，揽在臂弯里。
纪佑瞥一眼左仲，搭手扶住她。
“你对她做了什么？”
说着瞟了纪佑一眼。
左仲走得很快，转眼就走不见了。
一个小娘子单独在树林里方便，会遇到什么？
左仲不答。
左仲停下脚步，回头。
他指着被左仲放在地上的金双。
左仲也莫名局促。
“你们自己进去吧。”
只是因为对今晚的事情存疑，这才准备“一个个的审问”，弄清真相……
上辈子她最常见的便是裴獗这个表情，没想到这么好用，一碗清粥还没有喝完，男人就受不住了。
他语气淡薄地嗯声，接过冯蕴手上的东西。
左仲摆摆手，走了。
纪佑怕她们再出意外，不好丢下姐妹两个，一路陪着走到营地外，这才停下。
“你听好。我去喂马，没看见人。左仲的事，你去问左仲。”
他朝银双伸手。
二女面露惊恐。
“到底怎么回事？别装糊涂。”
银双替金双整理好了衣裳，扶着一瘸一拐的她，很是吃力。
裴獗看她一眼，摸了摸踏雪的脑袋，然后弯腰抱起冯蕴放坐在马背上。
“多谢纪大哥。”金双看了看纪佑，又抬眼望着月光下伫立的左仲，慢慢拜下。
一脸淡然地沉默。
左仲蹙眉，“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你能有什么事？”
金双：“左侍卫——”
“若非左大哥适时赶到，吓跑了它，我今日只怕……已凶多吉少。”
却又听左仲道：“我见到她时，见她衣衫不整……我有心施救，却多有不便，这才脱下披风替她遮掩。”
银双愣了下。
冯蕴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信不信由你。”
“蕴娘，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多谢左侍卫救命之恩……”
冯蕴和裴獗回来，钱三牛便过来牵马。
“大王，王妃回来了。伙房刚送了膳食过来，小人放到里头炉子上温着……”
都以为她要说什么，不料冯蕴只轻描淡写地吩咐一句。
沉吟片刻，他微叹。
纪佑惊问：“什么野兽？”
金双和银双知道他是在避嫌，双双福身致谢。
饭菜摆在面前，简单到近乎寡淡。
“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她晕了。”
很明显，蕴娘的心思，没那么简单。
银双表情微变。
“外头天寒，仔细冻着。”
纪佑当然信。
“我，今夜的事……烦请左侍卫……替我保密。”
这柔声小意，听得裴獗高大的身躯倏地绷紧。
裴獗在帐篷里等她，正襟危坐，一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