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客栈后,草草吃过饭。
进店门时,张文君第一眼便看到季归遥低沉着脸,季归遥也看到了他,红着眼角,张口欲言却迅速埋头,手心抱碗,那筷子在手里险些被折断。
张文君心里一悬,想彼此还是冷静片刻,另寻时间问清事件原委,打草惊蛇事小,他更不想因为猜忌平白冤枉一个孩子。
期间,众人都没过多言语,韩平抬眼打量一圈,看情况不对,遂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则,低头吃饭。
按理说,他们此次出行,虽是时间与金钱充裕,但一路行来能节俭就节俭,毕竟旅途中风险是不可估量的,住店上却意外讲究,张文君自己一间房,往常齐洵必是和韩平一间房,现下多了个季归遥,因方才的事,季归遥多半是不愿意和齐洵住一起的,所以额外订间房,叫韩平和他一起。
白日奔波,舟车劳顿,所有人都是汗流浃背。
棉麻的衣服被汗湿,贴在后背上极为不爽,张文君先行离桌。
他回到客房,屋子不大,除却桌椅板凳其余东西一应俱全,角落空处被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挤得满满当当,木桶里热气氤氲,那是张文君事先要来的热水,他素来体热,汗水连着衣襟滑落,几乎将肌肤和衣襟融为一体,屋外蝉鸣大作,他急欲脱去衣物到水里清洗一番。
水面平静,随着入水声荡开缕缕清波。
热气徐徐升腾,熏蒸得张文君苍白的面庞难得红润,像还清多年负债一样,当清水拥入怀,他只觉一身轻松。
可随后那种感觉便不复存在,他的手向下伸去,男阴之下,隐秘的沟壑里,有一个二十多年来,直教他难以启齿的秘密。
那是条宽缝,软肉做的,二十年来,他极少正眼看那条缝。少时,那里多敏感,时常一碰就流出黏腻的物什,他甫一低头,那条肉红色的缝恰好如蚌吐水,又痒又臊。他是阴阳同体,阴阳相吸又互斥,人皆道“阴阳合一,天道可成”,在他这儿偏不行,练阳功身体负阴,练阴功身体含阳,若是阴阳皆练,倒有一功法阴阳和合,合适,可他练不得。
手指排开两片肉,清水拥挤进好不容易打开的穴洞,穴洞的主人用力上下洗刷。习武不成,他不能再叫此处有所拖累,明白些药理后,他立时服用抑制情欲的药,至如今药停了,他也极难入情。除非像这样深扒这条缝,逼着蚌肉呕出圆珠,再粗粝的摩擦……嗯!他只想快一点洗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次沐浴都要这样让自己极难堪,结束之后,水纹波动兀自大了——张文君上半身几乎没入水中,背脊倚靠桶壁,长发攀卷手臂一齐浮动在水面上。他的脸一定全红。
仅是水汽蒸腾的,他安慰自己。
事毕,张文君利落裹上衣裳,窗外几阵白光闪过,青紫雷光夹带巨兽般的轰鸣忽而劈下,豆大雨珠从深黑的空中,一点点连成片落下。逢雨必有风,何况暴雨?四下里堵不住的缝隙中钻出风来,凉爽沁人心脾。门口风最狂,几欲将门吹开,一道黑影出现,风止息住。影子的主人轻轻叩门。
山匪哪懂得先礼后兵,有也少,于是张文君让门外的人进来。
少年攒着东西缩头走入。
门一打开,风彻底涌入,吹起张文君披在肩上的白袍,在黑夜中,青紫光下,单薄身影。眼拙的人必能将他看作鬼影,季归遥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