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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1 / 2)

>  他不过是赌一把,赢对他有利,输,也未必有害。

恕己静静思索片刻,将所有关键要点都疏通几遍 ,确定无误,便好整以暇地收了棋子,无意间觉得心脏似乎一瞬骤紧,像是停跳,却并没多在意,站起来揉了揉膝,正想走两步疏血通络,谁知一瞬间忽的头重脚轻,眼前一片雾似的沙,太阳穴突突地跳,恕己正想抚着一人高的青花瓷瓶缓缓,谁知一偏,只擦过瓶身,大殿内一声闷响带着回音,恕己恍惚间只觉得头疼欲裂,眼角尖利的烛台一角反射出金属光芒,“啧,怎么还差一点?”恕己迷迷糊糊想着,陷入一片迷茫黑暗。

他似乎做了个梦,梦中不知是谁执着一柄蓝翎折扇,一下一下敲他的头,他费力正起身子想看看那人的脸,待看清后,却又不知道是谁,只有一下每一下地道:“唔,不行,你没什么让我稀罕的,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菊残犹有傲霜枝

一十五天过得极快,自从那日恕己突然晕倒,就再也不曾出殿一步,皇宫上下口风把的也甚紧,期间只有西戎北狄偶尔出入宫殿,俱是一副平静甚至冷静过度的神色,只是北狄攥紧的双手微微颤抖,大燕御医在塞外都甚是出名,可是却独独治不好这症,有一次太医院派来的御医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看到恕己,跪下道安,以手探了探他的额,撩了撩眼皮,又让他伸出舌来,那御医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来把脉,北狄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是不是问上一句,直把御医喝得头疼,豆大的汗珠子落下来,砸到地上似乎都是带着响的,挣扎半天,只得跪在地上,一口一个无用,一口一句饶命,烦得恕己头疼,只能下令让他快些滚出去。

恕己每日只觉得自己似是在火上翻烤,以手探额,却半分热度都没有,懒懒窝在榻上,似乎一辈子都不想起来,前些时候还好,勉强有些力气,还能自己偶尔下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慢慢的就不行了,力气小的连提起一支狼毫都要用两只手,一边写一边抖的跟筛糠一样。饶是如此,恕己也只能反复告诫自己冷静,将平素里的一些事物都交由西戎一并打理,让北狄在一旁帮把手,只有些她们二人都无法做主的重要事情才呈上来。

一次西戎换了身青绿长衫来寻恕己,只见他靠在榻上,目光似是深渊,只看向床头挂吊的一盏白玉琉璃灯,面无表情,西戎见了一愣,恍然觉得眼前之人或许,其实脆弱难堪,这个想法吓了她一条,还好,在回过神来,恕己已经瞧见她,招招手,意思让她过去。

“是有什么消息?”恕己开口问道。

西戎细细打量他一番,才发现他是又瘦了一圈,皮肤白的不像人,反倒三分人,七分鬼,心底不由得叹了口气,“没,不过再去那家酒楼的时候,有人递给我这个。”她说罢,伸手掏出张白纸,“我摆弄了半天,丝毫找不出来可疑的地方。”

恕己闻言,眼中略过一闪而逝的光芒,伸手接过,看了几眼,张口却是让西戎去寻根蜡烛来点上,此言一出,西戎霎时明白,点了根蜡烛来,在之下缓缓过了几遍,只见几个行书小字浮出:“五月十五。旧地见故人。”

恕己略一沉吟,开口问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五月十三。”

恕己欣然,还有两天时间,那狄人王子竟然敢约他在老地方见,肯定是料到他不会带人围剿,那他也就给他个面子。“你把入宫令牌,我在给你写一份条子,就说他是来给我审病的郎中,这两样东西你一并带去酒楼,交给掌柜,剩下的不用管了。”西戎领了命。

恕己闭眼思忖半晌,再睁眼时她却还在塌边站着,正奇怪间,才发现她正盯着那一盏白玉琉璃灯看的入神。“也对,我拿到它之后,才将你们两姐妹带在身边的,许是不知道这物什的来历。”

西戎点点头,以为他要给自己讲述一番,没想到恕己就此无话,“那王可愿将它许给我?”西戎突然问道,恕己却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淡淡道:“你也不用再猜测,这东西虽小,对我来说肯定是还有用处的,其他玩意儿,上到南海黑珍珠,下到城门口的糖葫芦都随你挑,但这盏灯,我定是不会给的。”

西戎的确是存了试探之心,只是没想到他一语点破,也不羞恼,只是嗯了一声,转身推开殿门,她没有看到殿内恕己嘴唇喃喃,问了一句“他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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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

恕己难得出了一次寝宫,暖阳照在自己身上,却是说不出来的孤寂苍凉之感,他旁人半个没带,只是命西戎跟在身后,缓缓朝东宫走去。

进了东宫,他自出瞧了瞧,昔日雕梁画栋蒙了一层厚厚的灰,花草无人打理,已然疯长,没有半分形状,房梁上几个燕子窝是寥寥几点生机。他见人还没来,就兀自在一棵梅树下坐着歇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院内颇有些破败萧瑟的景象思索许久。可惜啊……浩宇酿的酒也不多了,从此喝却一坛就少一坛,恕己板着手指头算了算,看来要想到死都能喝到浩宇亲手酿的酒,是需要省了再省才行,不由无奈地把西戎唤过来,“如果我没记错,这颗梅树底下应该埋着点东西。”他伸手指了指地下,示意两个人一块挖挖,看能不能翻出些什么。西戎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胜在这片土也是松软,两人一起干,不过一刻钟,便挖出一坛封得严严实实的酒。

“嘿,还真是在这,没记错!”恕己扬扬眉,颇有些惊讶地笑了,“这可是浩宇第一坛梅子酒,赶快刨出来,带回去咱尝尝鲜!”其实不等恕己吩咐,西戎早都跃跃欲试,浩宇生平绝技,一在那惟妙惟肖的面皮,二,就是这酿得一手好酒,没等打开,鼻边似乎就已经萦绕酒香了。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忽然有男子声音传出,西戎却已经不慌不忙取酒坛。

“我还以为你要爽约了呢”恕己站起身来,拍去身上泥土,冷声道,“塔克尔。”

但见来人一头长发柔顺非常,松松束了,发尾低垂到腰际,眸中像是盛满琉璃色的美酒,此人便是狄人二王子。

“二王子可是要来尝尝这坛新开的酒?”恕己朝他扬扬手,“酿这坛酒的人可是以一敌十的好汉,在他手下的狄人首级估计够堆座小山包的了。”

塔克尔神色却是半分不动,“咱们本就是谁也不待见谁,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这样,干脆直接进入正题,开门见山的好。”

恕己没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只是示意西戎带着东西离开,又嘲讽几声:“呵,许久不见,连成语都会用了不是?”

塔克尔终于眉头一皱,看着恕己不再说话。

恕己终于收了嬉笑表情,“你今天一人进宫,难道不怕我把你怎么样?”

“怕是自然怕的,不过……”塔克尔话锋一转,竟然极其短暂的笑了一下,眼角泪痣映的他俨然一个眉目多情的少年郎,“我相信,你不蠢,把我抓了许是没什么用,抓了我大哥才好,而且……你还不知道我能给你带来什么,不是吗?”

恕己不置可否,只道:“你大可放心,那女子我没动,哦对了,我就单纯问一句,她是你哪一个妹妹?”

“五妹。”塔克尔撇撇嘴道,“父王的心头肉。”对于他自己,也是一样。

“嗯……”恕己将手插入袖子,斜斜倚靠在梅树旁,“素闻二王子与兄弟姐妹一直是情深意厚,可不知……这般情谊,与朝京关相比又是如何?”

塔克尔眼皮一跳,“你不先听我说件事情?”

“愿闻其详”恕己神态悠然,手臂却抖个不停。

“你这病,也应该有些时候了吧。”塔克尔一开口便直中要害,恕己想方设法掩去眉眼间的病态,不敢让自己有丝毫露怯的样子,如今被对方一口戳穿,面上自然一阵僵硬,“二王子怎么?”

“这病就是从我们这里传过去的,不,确切的说,这不是病,而是……蛊!”塔克尔面不改色说道。

恕己本想怒道什么鬼话,听到最后一个字,却一下失了所有气焰,也只有这一个解释,否则,怎么可能连太医院院长也无能为力,无非一个原因——非病。是蛊。

“二王子说这个又有何用?”恕己压下心头潮水,问道。

“我这里有解法。”塔克尔粲然一笑,“用它来换我的五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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