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拓从板凳上跳下来,当头就是一掌。
“不许这么调戏你师兄我。”
“噢,疼!!”
“知道疼就给为兄我乖巧点!”
“你不是说不允许我叫你师兄吗?”
“适当的时候这个称呼还是可以接受的。”
“师兄你还挺善变哈!”
……
不知道为什么,和云拓相处起来特别自在,好像两人已认识了很久。
陶云漪一边损着阿拓一边在心里暗暗地这样想。
手机突然响起来,从兜里掏出来,看一眼来电显示。
沉默。掐掉不理会。
还打。
继续掐。
继续打。
云拓在一旁看她突然脸色不对劲儿,又不接电话,一时只好转过身去继续忙活。
她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一愣一愣的。
……
走到窗前,还是接起来。
“陶云漪。”他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甚至有点气急败坏的,一点不像他。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一声。
“把地址告诉我。”命令的口气。
“……”
“说话!”
陶云漪也有点急了,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忙活的云拓,才压低声音:“你要干嘛?!”
“算了,你不说我也能找到。”
“别!”
他在电话的这一头,听到这一个字,脸上青筋突出。她到底是怎么了?要拒他于千里之外吗?要这样划清界限吗?
“我……我们……还是暂时别见面好了。”她心中坚决,到了说出口的话时候却又忸怩起来。
他身边已经有了卢依眠,她再厚脸皮地凑上去,算什么?
她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挂了。
就这么挂了。
她盯着显示挂断的屏幕发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以前,隔着天涯。
以后,依旧是天堑。
知道听到云拓的一声低呼,才回过神。赶忙跑到云拓身边。
梳妆台前,本来云拓见她终于接了电话也就不再留意,一会儿之后又见她盯着手机发呆,神情恍惚,一时没留意手边的锤子。
手指被划开一道长长地口子,鲜血汩汩往外流。
当事人倒是不在意,站在原地看陶云漪一声惊呼之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医药箱,然后忙活来忙活去。
真的是一脸探究地深深看着陶云漪。完全无痛感。悠闲自在地看血滴了一地。干脆坐到了地板上。屈着双腿靠在柜子边,好整以暇。
陶云漪快速找出医药箱,看到云拓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着急,自己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禁打趣道:“喂!到底是我受伤还是你受伤?怎么自 己都不知道着急?!”
“反正有人着急,我急什么?”某人无耻地狡辩。
“……!”陶云漪反驳不成,只能无奈地笑看云拓一眼。
“把手给我!”陶云漪跪到云拓手边,语气已经不同来时的恭敬。
清理伤口、涂上药水、创口贴贴上、大功告成!
陶云漪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
……
云拓不禁失笑。
“你还带急救箱出国?”云拓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急救箱里的药物。
“不然怎么应对现在这种情况!”陶云漪贴好创口贴,使劲儿拍了拍他的伤口。
云拓“嘶——”地一声,脸上却还是风轻云淡。
云漪正得意着,这边手就拍上了她的脑袋。
“这么迫害你师兄,是想篡位夺权是不是?”
……
“我看你动作娴熟,像是以前常干这种事。”云拓肯定的语气。
“嗯……”
陶云漪一屁股坐到地上,突然沉默。
总是带在身边,怕他受伤。他总不太在意这些,她就随身带着,好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准备好一切。
那种小心翼翼爱着一个人的心情、关心他一点一滴不愿遗漏的执着、一直追随他身边想要接近的憧憬……只要一只急救箱,就全部都一一唤回。
云拓看她眼神迷离,沉默不语,便也不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离开,为她把门带上。
她那种深不见底的落寞眼神,他从未在别人身上见过。他奇怪,那样一个正享受着花样年华、才华横溢又活泼开朗的女子,眼里怎么会有如此深的忧郁, 好像把整个尘世都抛在了心门之外。
第25章 共此时
冬末春初。微风料峭。巴黎看起来像一位正在孕育的母亲,处处浮动生机。
对陶云漪来说,又是忙碌的一天。
早上六点:晨跑、早餐、练习法语。九点准时出门,与云拓结伴去卢浮宫临摹,一画一整天,现在的陶云漪出入卢浮宫就如同出入自己的画室一般自然, 整日与那些历经了几百年沧桑的画作为伴,一握住画笔好像时间都已静止,她循着画中每一笔的韵味追溯到几百年前,仿佛见证了历史也见证了时光的凋 亡。那些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大画家的作品,就那样静静地放在她面前,安静地等待她将它们的每一处轮廓和色彩都一一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