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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2 / 2)

夏铭熏与云拓对视几秒。

转而,付之一笑:“不过一场独奏会。”停顿几秒,“我只希望她幸福。”他的眼光聚敛到厨房中那个忙碌的纤细身影,温柔毕现。

幸好不一会儿陶云漪就从厨房里走出来,缓解了客厅里无言的尴尬。云漪笑得一脸灿烂,说让夏铭熏尝尝她的手艺。夏铭熏好久没有坐在家里的饭桌上吃 饭了,这一顿饭,他吃得很香。

“知不知道?你围着围裙的样子像个小少妇!”吃过饭,夏铭熏又开起了玩笑,陶云漪在他的身后对着他的背一顿暴打“再说一句试试!”陶云漪露出胜 利的微笑。

“走,带你去参观我的卧室。”两人打闹着上了楼。

转了一圈,话题都已经说尽。两人都渐渐沉默。

夏铭熏脸上的稚气消失殆尽,蜕变成内敛成熟的表情,要不是如此近距离地看见,陶云漪大概会忘记:他已经是掌管着整个夏氏的商业巨人。

只剩一个人,两人都有意避开不谈。

“独奏会,怎么样?”夏铭熏打破沉默突兀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寄票给我?”答非所问,她像只被刺到痛处的刺猬,难得如此敏感又犀利,转过头认真问他。眼神像只倔强的小猫。

夏铭熏一个箭步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陶云漪,你不要骗你自己好不好?”隐隐动怒的语气。

夏铭熏的眼神是那么心疼,也许连这两年一直跟随他身边的助理也不知道他会有这样的表情。

她表情淡淡,轻轻拨开他桎梏她的手。仿佛出世的淡然。

“熏,我没有。”陶云漪走到窗前,眼神渐渐飘远,仿佛已将尘世抛却脑后。

“看到他订婚的消息时,我虽然伤心,心里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些年,我自导自演这样一出闹剧,已经够了,一直都是我自己太固执,才会看不 清楚现实。”她转过身,凝视夏铭熏,眼神坚定,“我们,根本就不合适。即使没有这样那样的阻碍,我们在一起,能否幸福,也未可知。我现在,同阿 拓在一起,很平静也很幸福。”她眼里的那道泪光,不只是因为终于释然还是心有不甘。

“他与我说,他同你解释过,你……”

“我知道,他说叫我不要多想,他说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我都知道,可是铭熏,”她些许停顿,她低下头,“我不愿再等了。”清冷的声音。

“不是不愿再给他时间,不是耍小孩子脾气,我只是,终于妥协了。现在想起来,他母亲的话确实有些道理,我们本就没有未来,他其实从来寂寞,我与 他在一起时,他也不曾快乐过。我曾是那么无忧无虑的人,可即使是这样,也温暖不了他……他如今这样,只是不能忘旧,小孩子的心理:总觉得失去的 东西要比现在拥有的更好,过一阵子,他也就平静了”她说的风轻云淡,在心里却是,字字溅血。

夏铭熏变得看不懂了,两个人明明相爱,为什么还有这重重阻碍?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我走了,司机在门外等。”

云漪无声点头。

他的手停留在门把手上,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时没有打开门。

“无论和谁在一起,必须要幸福。”他声音低沉。

“我知道。”她的眼泪停留在眼眶,声音几乎含在嗓子眼里。

他还是听见了,放下心,离开。头也不回。

离开陶云漪,夏铭熏再也不是一个温柔痴心的男人,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他会变得越来越成功,当然,也会越来越冷漠疏离。他 等于,把他仅存的温存都留给了陶云漪。夏铭熏坐上一辆黑色豪华轿车,嘱咐司机开向机场。笑容从他脸上一点一点消失,棱角分明的下颔让他显得更加 冷峻,夏铭熏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欧式建筑群,心里面有一堵厚实的城墙轰然倒塌。他向陶云漪撒了谎,哪里有什么公事值得他百忙中抛下会议、抛下饭 局、抛下合同抽出几个小时飞来巴黎?一切,不过只为了匆匆见她一面,确认她过得很好。

这两年,他过得太寂寞了,几乎都不曾真正快乐地笑过,与生意场上的伙伴和对手都尽是逢场作戏,他其实有些累了。于是他跨越千山万水来看她,只为 见她笑颜而已。

手机铃声响起,他略显疲惫地接起电话:“喂,妈?”

瞬间的安静之后,高级轿车里爆发出一个男声:“什么?相亲?”

时间改变了什么,后来陶云漪接受采访时被问到类似的问题。岁月不需要人们思考这般空洞的问题,它疯狂地流逝,证明给每一个人看,他们是多么的幼 稚。苏睦言、陶云漪、夏铭熏,他们终究要在时光的齿轮里学会如何成为他们需要成为的人,所以才会有那样一句话叫做:真相是时间的女儿。

“困吗?”云拓凑近陶云漪耳边轻声问。

陶云漪摇了摇头,将耳机调整到古典音乐频道。飞机上的冷气打得太足,云拓礼貌地接过乘务员送来的毛毯替云漪盖上。

飞机进入平流层平稳飞行,陶云漪看书看得睡着了,云拓探出身子将耳机从她耳边轻轻拿下来,温柔的表情让让他棱角分明的线条显得柔和。过了一会儿 ,空姐送来中饭,云拓又再次凑近她耳边喊她醒来,嘴角带笑。

“还有多久?”睡眼朦胧的陶云漪望向舷窗外的天空问了一句。

“还早,晚上七八点应该能到。”

“俄罗斯好玩吗?”陶云漪转过脸来饶有兴趣地望着云拓。

“我也只去过两次,太匆忙,没怎么玩儿过。”云拓喝下一口咖啡,嘴角淡淡宠溺的微笑。看着某人从一脸兴趣盎然到略显失望。

他们从俄罗斯出发,一路经过阿拉斯加、加拿大,越过墨西哥来到巴西。从北半球一直走到了南半球,风景变换,各地的民俗风气都不尽相同,他们半是 工作半是游历,边走边画,走到哪里画具就背到哪里,忙碌充实不显疲惫,享受并期待着。

陶云漪从一家繁忙的理发店走出,不施粉黛、白璧无瑕,白色宽松衬衣随意慵懒,灰紫色百褶裙在风中摇曳出长发女子的婀娜,黑色高跟鞋轻轻踩出陶云 漪不言而喻的优雅,海藻般及腰长发飘逸潇洒平增几分女人的妩媚。

陶云漪低下头随意地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百褶裙,女人的绰约风姿毕露无遗。

别的衣裙她倒是无所谓,唯独这条百褶裙,是去年生日时云拓送的,她夸他眼光进步,他于是一直盼着她穿。

陶云漪走进圣保罗近郊一家花园式宾馆,站在一间房门外按响门铃。

云拓温柔地开门,接过她手中的包。

三只大行李箱都放在进门的过道一边。

“房都退好了,老于去找个老朋友,一会儿回来,再过一个小时就出发去机场。”

陶云漪点头,走到镜子前,细细摆弄着摇曳的裙摆。

云拓默默走到她身后,面带笑意。

“好看吗?”陶云漪怯怯地问,眼神中闪烁着细碎的迷人光芒。

云拓无声点头,缓缓走近,一脸宠溺。

他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温柔地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他感觉到她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又以人难以察觉的速度迅速调整过来。

三年了,她竟然还对自己的触碰如此难以接受和习惯,他心里有些许的失落,并不勉强,淡淡把手放开。

他一瞬间的失落神情,她如此敏/感岂会捕捉不到?

假装大声说话,缓解一瞬间的尴尬。

“我们这次要在北京呆多久?”

“会有一段时间,老于除了有些公事还要回一趟老家。”

陶云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说起来,你也有两三年没回过家了,要不要趁着这次机会回去看看?”他还是如此的体贴。

陶云漪倏地抬起头,甜甜一笑:“好,我也正想回去看看。”

两个星期后,云漪乘坐的飞机降落在范城最大机场的跑道上,云拓坐在她身旁,她望着舷窗外的世界,这片沾染里太多回忆的土地,差一点落泪。

“我想回母校看看。”

“要我陪你吗?”

“我想一个人。”

看到陶云漪的表情,云拓立马就后悔问了这句话,他是没理由介入她的回忆的,即使爱也不能作为理由。他应该知道这片土地上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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