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洛倾瑶被门外的嘈噪声给吵醒了,她洗漱完毕,出门一看。原来又是刘氏、洛凌音在门口叫嚷着要洛倾瑶赶紧去大理寺。
“吵什么吵?”洛倾瑶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我还没吃早饭呢!”
刘氏又哭了起来:“我家老福尸骨未寒,她杀人凶手还有胃口吃饭!老天爷啊!你怎么就不开开眼呢?”
洛倾瑶懒得理她们,愉快地去街市上买早餐去了。
清晨卯时,大理寺开堂。
大理寺少卿端坐在上方,打了个哈欠:“来人,把翠娥和童嫂押上来,继续审理福叔被杀一案。”
刘氏走上前去,大声说道:“大人,草民今天又找到一个证人,他能够证明洛倾瑶前几日亲自买了大量的休止散。恳请大人宣他进堂!”
“宣证人进堂!”门口的捕快高声喊道。
“堂下何人?”
“启禀大人,小人乃是城西元康药房的老板,叫李牛。”
堂下李牛,高高瘦瘦,因为是做生意的,他的脸上总是一团和气,鼻子两旁都是笑出来的法令纹。但是此时他却是眉峰紧蹙,眉毛就像是珠穆朗玛峰上的植物,盖满了冰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氏声称,你曾亲眼所见洛倾瑶在你这里买了大量的休止散,也就是毒害福叔的药品,你可承认?”
“大人圣明,确实如此,小人不敢撒谎。大概也就是福叔被杀的前一天,那位小姐就到了我的店里。”李牛指了指洛倾瑶,“就是这一位小姐。小人当时很惊讶,因为小人的店,元康药房在京城根本就是个不入流的药房,很少有这样的大户小姐来,而且这个大户小姐看起来衣裳华贵,但却是只身一人,身边没有任何的奴婢奴才。小人也不敢怠慢,让药房的伙计先下去,我亲自来接待。”
“我问这位小姐哪里不舒服,想要什么药。但是她却支支吾吾的,最后让我把药房里的伙计都赶走,才神神秘秘地跟我说要休止散。当时我就纳闷了,休止散虽可以治病,但是治得都是一些男人的病,她一个未出阁的大户小姐,要这些做什么。但是我也不敢多问,直接去取了药给她。”
“但是,她竟然不满意。张口就跟我要了数量很大的休止散。我这下子才晓得,她根本就不想治病,而是要害人。可当时我也不敢不给啊,我就怕得罪这种豪门大户,所以就给她休止散了。可是福叔的死跟我真的没有关系啊!大人!大人明鉴!”
“荒唐!”洛倾瑶呵斥道,“我从未听说过什么元康药房,也没有跟你李牛打过交道!你为何要凭空诬陷我!”
大理寺少卿没有理洛倾瑶,转而继续问李牛:“那日几时洛倾瑶前往你的元康药房?”
“回大人,是福叔死前一天的未时。”李牛很确定的说。
“洛小姐,你那日未时在何地?”大理寺少卿发问道。
“我去太白楼听评书。”洛倾瑶回道。
刘氏立刻插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那日在太白楼,而不是去了元康药房买休止散杀我们家的老福!”
“并无人证物证。”洛倾瑶很平静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胆洛倾瑶!昨日大堂之上处处狡辩,今日你还有何话可说!来人,将......”大理寺少卿狠拍惊堂木。
“慢着!”洛倾瑶打断了大理寺少卿的暴怒声,“我有没有去元康药房或许没有人证明,但是我一定没有杀福叔,因为!福叔根本就不是因为休止散而死!而是!天!罗!草!”
此语一出,满堂皆惊,尤其是堂下的刘氏,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掐住洛倾瑶的脖子。
“怎么可能是天罗草呢!仵作都说了是休止散!休止散!你听清楚没有!是你买的休止散害死了老福!”刘氏瞪大眼睛,眼睛中满是血丝,额头上青筋直露,披头散发,甚是可怕。
身旁的捕快立刻拉开了刘氏。
洛凌音倒还是镇定:“刘氏,你冷静一点,她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天罗草害死了福叔。她根本就是瞎说的,想要借此洗清嫌疑而已。我们不能中计,让她逃脱法网。”
“咳咳咳咳咳……”洛倾瑶不停地咳嗽。这个老女人!力气怎么那么大!
“你怎么都不帮我!死独傲天!”洛倾瑶小声咒骂道。
“阿喂,你现在可仅仅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族小姐,是个弱女子,一下子挣脱那个疯女人,不是很可疑吗?”独傲天立刻反驳。
洛倾瑶暗自白了他一眼,然后镇定神色道:“少卿大人若是不信,完全可以把福叔的尸体搬上来,让仵作查一查他的手指骨骼是不是漆黑一片。”
“仵作查出来是休止散,那便是休止散。”大理寺少卿很明显有意回避这个话题,“再者说,要查福叔的手指骨骼是否漆黑,就会不得不切开他的手指,这可不是死无全尸吗?对死者不尊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氏在一旁帮腔道:“还是这位大人明事理!你怎么能切我家老福的手指呢!老福为你们洛家二房操劳了一辈子,你毒杀他之后还不甘心,还要这么恶毒的让他死无全尸!居心不良啊!老天爷会让你有报应的!”
洛倾瑶不慌不忙,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只要她一说出天罗草,对方一定阵脚大乱,甚至是不断猜测是不是出了内奸,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挠自己验尸。
“我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能够沉冤得雪,我还是为了福叔,我想帮他找到真正的凶手,我想他更希望的不是自己的尸身保持完整,而是把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洛倾瑶说罢,威胁似得向大理寺少卿说道,“大人,身为百姓父母官。你对待凶杀案就如此草率吗?择日我一定向太子禀明,让太子好好提拔你!”
大理寺少卿皮笑肉不笑道:“不是本官不愿意查清事情真相,只是福叔中毒的原因仵作早就已经查清楚,你是深闺中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晓得仵作们的这些事,洛小姐还是不要妄自揣度!早早认罪的好,也免受了许多痛苦!”
洛倾瑶向前踱了几步:“我虽为深闺中的女子,可我从小通习医术,自然有权利发表意见!”
“哼,从小学习医术?我这个做妹妹的倒是不晓得!”洛凌音冷哼一声,“更何况,你从来没有见过福叔的死状,你又是从何推断出福叔的死因呢!”
“大胆洛倾瑶!本官且问你!”大理寺少卿呵斥道,“你是如何得知福叔是因为天罗草中毒而死?答案很简单,你就是那个凶手,所以你才清楚地知道福叔的死因,然后借机逃脱罪责!”
洛倾瑶勾起唇角,戏弄般地说道:“我是怎么知道福叔的死因?说来也巧,昨日我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个陌生人撞了我一下,说他这里有好东西,问我要不要。我好奇就看了一眼,竟然是福叔的验尸报告,我给了他足足五十两黄金,他才把验尸结果交给我,并且还送了我福叔胃袋里的食物残渣!这报告,你们可要听上一听?”
“可笑,大街上还会有这样的神秘人吗?分明就是你强词夺理!”
“信不信由你们,但是福叔必须抬上堂前,不然怎么能够证明我的清白呢?”
洛倾瑶说完,小声的问独傲天:“你能控制那个大理寺少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独傲天懒懒的回答:“有我不行的事吗?”
独傲天话音刚落,大理寺少卿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突然“本官准了”脱口而出,他连捂嘴的时间都没有。他自己心里也是纳了闷,明明刚才想说的是“不许抬”,怎么一张口就变成“本官准了”?现如今话一说出,大理寺少卿也不好再改口,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刘氏和洛凌音的嘴张的是可以吞得下一个鸡蛋。刘氏暗骂大理寺少卿的糊涂,洛凌音则是埋怨他的不守信用,拿人钱财,为何就不能帮人好好办事呢!
得到少卿大人的准许,捕快们出动了一队人前往停尸阁搬运尸体。他们的效率快得很,不一会儿,福叔的尸体就被抬了过来。
远远地就能够问道一股恶臭,刘氏终于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吐了下来,依稀还可以看到早上的食物。
洛倾瑶讥讽道:“刘氏,你新近丧夫,家中拮据,居然还可以吃上冰糖粳米粥?莫不是从福叔的死里捞了大好处?”
刘氏一听这话,刚想争辩,一开口一股尸臭又冲了进来,她不由自主又吐了一大口,把胃酸都吐了出来。
大理寺少卿也捂住口鼻,嫌恶地看着吐了一地的刘氏。
待到捕快们揭开盖在福叔身上的白布,大堂之上出现了数声惊呼。
原本尸体很是完整的福叔此时静静躺在木板上,胸膛处有一道刀痕,从脖颈一直延伸到小腹。刀口处翻着大片大片的黄色脂肪,上面还有乳白色的蛆虫蠕动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尸斑已经消失,但是真个身体都开始趋于腐烂。
至于福叔的手指,他的十指都被剖开,漏出里面漆黑一片骨骼,像是烧火最后熄灭的木棍,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蛆虫鼓动翻滚着。
洛凌音看了一眼福叔的身体,差点也把胃酸吐出来,她连忙转过身去,胃袋里翻滚的感觉才好了一些。她用脚狠狠踢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刘氏,示意她开口讲话。
刘氏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住,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不断地干呕着,但已经吐无可吐,这时候她才发现尸臭的味道只是小意思而已。
毕竟对于从未接触解剖的古代人来说,亲眼看到开膛破肚的场景太过骇人。
大理寺少卿也胃里反酸,但是为了维护自己当官的颜面,始终忍住不吐,瞥了眼刘氏和洛凌音。
洛凌音又用力踢了踢刘氏:“刘氏,你看看,你丈夫都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刘氏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高声哭喊起来,猩红的大嘴里蹦出惨绝人寰的哭声:“我的老福啊!你怎么这么命惨啊!大人!大人!你要为老福做主啊!”
刘氏一边哭一边爬到洛倾瑶身旁,揪住她的衣服下摆:“一定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毒死他还不够,还要把他开膛破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洛倾瑶皱着眉头,嫌恶地看着鼻涕眼泪一起下的刘氏,可刘氏的力气又出人意料的大,洛倾瑶又没有办法摆脱她,只能说:“我怎么可能把福叔弄成这个样子!”
洛凌音指着洛倾瑶尖声说:“分明就是你!不然你是如何这么清楚福叔的手指骨头变黑,还说他的死因是天罗草!你是大家闺秀,是洛家的人。居然敢擅闯大理寺还在死人的身上动刀子!简直是无法无天!大人!赶紧将她定罪,我们洛家不要这样的人渣!”
“可笑!”洛倾瑶目不斜视,凛然说道:“我一个弱女子难道可以擅闯大理寺吗?你难道都将大理寺的各位好汉们当做废物吗?现在纠结这个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找出杀害福叔的真正凶手!请大人找专业的仵作再为福叔验尸。”
事已至此,大理寺少卿只好再招来仵作。
仵作上场,他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了,头上戴了一顶破破烂烂的旧草帽,双鬓斑白,穿着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褂子。整个脊背,好像涂上了一层油。下面的裤腿一个高一个低,乱七八糟。毛茸茸的小腿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疤,被一条条血管串连着。脚上也只穿了一双布鞋,还可以看到他脚板底厚实的老茧。
在这个年代,一般在检查尸体的时候,都是由最低级的人来检验尸体。除此以外,他们几乎找不到其他的正经工作。在这种情况下,仵作常常会根据官府的意思来给出最后的验尸结果。这老汉,低眉顺眼,不过好在经验丰富,应该能够判断出天罗草和休止散中毒的区别。
果然,老汉摸了摸福叔的手骨,搓下来一层漆黑的粉末,又检查了一下洛倾瑶提供的食物残渣。最终断定,福叔是因为天罗草中毒而死。
仵作的判定刚说出口,刘氏就脸色就发白,大理寺少卿则是目光闪躲,不敢看洛凌音的怒视。他心中暗骂仵作的不识时务,却也暗自怪罪自己事先没有与老仵作暗通款曲。
大理寺少卿清了清喉咙,宣判道:“既然福叔是由天罗草毒杀,那么就和洛家五小姐没有关系了,释放翠娥、童嫂等人,就此散庭把!”
说着,大理寺少卿整理了一下官府就准备退堂。
然而,洛倾瑶幽幽开口说道:“退堂?大人原先身为执法官,多加审问是应该的,所以被冤枉,民女不敢有任何怨言。但是福叔是我府上的人,无故被人毒杀,我可不会善罢甘休,我一定会让毒杀者血债血偿!”
说完,洛倾瑶冷冷地看着刘氏和洛凌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氏噤若寒蝉,打了一个寒噤。
出堂,独傲天开口问道:“你也觉得刘氏有嫌疑吗?”
“不确定她是不是凶手,但一定与她相关。”洛倾瑶分析道,“刚刚丧夫,她居然就抹上了艳色的胭脂,你没看她那泼妇骂街的劲头,可不像伤心过度之人。”
“还有那个张峰也是关键人物,那么多的休止散可能就是他放的。”独傲天突然出现在洛倾瑶的视野,顺手拿起了街市上的一些小玩意玩弄着,“看来,我们要去刘氏的家里看一看了。”
洛倾瑶本是打算立刻前去调查,但是耐不住腹中空空,饿得很,于是只好先回家吃饭。
家中基本都恢复了原样,原本围绕洛倾瑶房间的捕快已经得到命令,悉数散去。童嫂、翠娥等人被释放,回到家中相拥而泣。
“小姐,谢谢你,谢谢你。都是翠娥做事不谨慎,才给小姐添麻烦的。”翠娥说着话,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小姐你把奴婢从牢里救出来,奴婢往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童嫂在一旁也都是千恩万谢。
洛倾瑶感叹万千,翠娥因为跟了她这个主子,吃了多少苦,总是被陷害冤枉。先是被毒打,然后又被关进牢房,现在居然对自己还是万般感激,倒是个实诚的丫鬟。
洛倾瑶连忙扶起下跪的翠娥:“你要是真感谢我,就给我做点好吃的,小姐我快要饿死了。”
翠娥听了,立刻擦去眼泪,和童嫂一同去了厨房。
今日洛家二房难得的奢侈一回,火腿炖肘子、奶油松瓤卷酥、板栗烧野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饱餐一顿,又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醒来向丫鬟们打听了一下福叔的住处,这便启程去了。
福叔住在郊外,洛倾瑶走在路上,倒没有一点查案的紧张或激动。她内心平静,安心享受着午后阳光的浸染,午后的阳光,仿佛是块粘人的太妃糖,又像是酸酸甜甜的酸梅汤,只消享受那么一会儿,就足以被勾出口中许多津液来,那种温暖无比浸润在暖流中的享受,实在是让人无法自拔。而周围窸窸窣窣的树叶舞动声,就像是淙淙流动的溪水,沙沙沙,沙沙沙地,默默而又响亮地流淌着。
平心而论,其实洛倾瑶根本就不想卷进多余的纷争中。她只是希望能够平平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但是怀筝郡主、太子龙景御又都是不安分的角儿,如果不强大,基本上就是被他们当做工具,任人宰割。可若是出发去帮独傲天寻找真身,自己的力量又太过狭小,恐怕路上就会被人给干掉。总而言之,还是要强大才是,弱肉强食,唯有强大,才是始终如一的王牌。
洛倾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自己身边的独傲天问道:“你会武功吧,你能教我吗?”
独傲天扫视了她一番,摇了摇头:“我看你还是不要学的好。”
洛倾瑶倒不疑有他,独傲天并不是那种敝帚自珍的人,更何况,现如今两人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果然,独傲天解释道:“不论你学实战类的武功,还是轻功,都不太可能学的多好。武功这种东西,必须要从小打基础。七八岁的孩子没有杂念,身体也还未定性,心境犹如清水一样澄澈,那个时候教导武功,事半功倍。况且儿童筋骨舒展,没有太多难以做到的动作。孩子们又总是喜欢模仿,这样下来,练功就轻松了一些。俗谚就说‘童体练武功,一直往上冲;成人练武功,总是不成功’,年龄对于武功的习练来说十分重要。”
“我觉得对于你来说,还是专心研究你那个药典比较好。”独傲天补充道,鬓间的丝发在风中飘动,剑眉星目,温言款款。
洛倾瑶点了点头,不再纠结。
福叔的家很快就到了。很难想象,洛家二房的管家唯一的家产竟然只是郊外一栋四进小院。洛倾瑶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争吵。其中一个人是刘氏,另一个人声音很熟悉,但不确定是谁,听话语中的称谓,似乎是刘氏福叔的儿子福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娘,你能不能给我点脸啊!”
“我怎么不给你脸了啊?娘,容易吗?你那个爹,这么些年总共回了家几次啊!说什么是洛家的管家,就得负责!我呸!不就是看上了洛家那个贱货翠娥吗?一大把年纪还在外面养小的,我都忍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他死了,还不许我再找个啊?”
“娘,我知道您这些年受苦了,可是……可是,咱们身上丧服还穿着啊,杀害爹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你现在就改嫁,爹爹尸骨未寒啊!”
“你少说这些话了!我不想再听!我告诉你,洛家六小姐本来答应给我们的钱因为没能把洛倾瑶弄进牢房,钱缩水了一半。你要是将来还想要我手里的钱和这栋房子,就给我闭嘴。惹恼了老娘,老娘一分钱都不给你!”
“不给我?不给我你给谁?给那个乌龟王八蛋张峰吗?”
福驹正是十来岁血气方刚之际,屋里传来一阵碗筷掉地的声音,和一个脆响的巴掌声。
“乌龟王八蛋张峰?我告诉你,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养的!老娘从小家里没钱,17岁嫁给你便宜老爹当续弦,一年之后就生下来你,你那便宜老爹一个月就回来两三次,你以为我是怎么养的你!我告诉你,张峰才是你爹,你爹没下土呢!”
洛倾瑶让独傲天操纵自己上了屋顶,她揭开一片瓦,偷偷窥视者里面的情形。好在周围都没有人,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在睡午觉。
房子里一片狼藉,锅碗瓢盆散落一地。
福驹脸上一道鲜明的掌印,眼眶里通红通红的。
“娘,我知道我没资格指责你。可是,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爹虽然不常回来,可他一直是惦记着我们的。你这样,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残忍?”刘氏冷笑一声,“我当时如花似玉大好年华的时候嫁给他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我到哪里去哭?到哪里去说残忍!我在家里一直守着,自己耕田,自己做饭,累了也没个人捶个肩,我到哪里去说苦!儿子,我告诉你,事已至此,咱娘俩就不用再受那糟老头子的气了!”
“妈......你怎么知道张峰一定会对咱们好!他不过就是贪你现在的钱,他本来在村里风评就不好,上次上次就听说他偷看姑娘洗澡!他这样的人有了钱还得了!到时候肯定是小妾一个一个地去娶回家。”福驹着急了,额头上青筋直露。
“啪!”又是一个巴掌打在福驹的脸上。
“左一个张峰,右一个张峰。那是你爹,你就这么称呼你爹吗?更何况,村里那些人嚼舌根,你也跟着起哄吗?他平日对我的种种好我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你给我闭门反思,准备好叫他爹,不然的话,一个子都别想要到!”
“娘......”
“闭嘴!你自己在家给我好好待着!”
刘氏说完,就径直锁了门,挂上一副娇媚的笑容向外走去。
“啧啧啧,果然在外面有人了。”独傲天懒懒的说道。
“只可惜没有听到什么有关于凶杀案的消息。”洛倾瑶有些遗憾。
“不妨事,我们一起再去张峰家便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峰家离得不算远,洛倾瑶一路跟着刘氏,到了一处简陋的小屋。
小屋由茅草盖成,坐北朝南,门口是一大片无垠的农田。但这些农田却不是张峰的财产,张峰只算是个佃户,平常帮人耕耕田,自己再到处找个木匠活,总之他就是个穷鬼。
刘氏花枝招展地进去了,洛倾瑶尾随着她,先是在院子外停了一会儿。后来听到里面门“呲呀”两声打开又关闭,就迅速地走到小门旁,独傲天操纵着她一个纵跃上了屋顶。
茅草屋顶不太结实,好在洛倾瑶身子娇小,小心一点,也可以驾驭。
只听见茅草下刘氏甜腻腻的声音。
“阿峰,事情已经办成了,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急什么?我的小心肝!我这儿还剩下一点点天罗草,过几天等我去卖掉,换上十几两黄金再风风光光的娶你!”
“也好。那东西得要尽快处理掉,不然麻烦大了。那洛家五小姐在公堂上看我的眼神,我还真有点害怕。”
“放心,神不知鬼不觉的。等我们俩成亲,你有得是福享……”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清楚了。想必是刘氏自己因为对福叔有诸多不满,于是通过洛家三房得到了天罗草,又借着张峰能够出入洛倾瑶的房间,于是将大量的休止散藏在洛倾瑶的梳妆台中,之后翠娥来送汤,刘氏下药毒杀福叔,最后直接报官搜查洛倾瑶的房间,将所有罪责推脱到洛倾瑶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自己想了想,觉得直接闯进去,靠着独傲天强抢天罗草不太理智,即便是等待刘氏张峰出门,再拿走天罗草去官府,两人也可能不认账。
于是她同独傲天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去官府报案,带一队捕快过来搜查,到时,人证物证俱在,刘氏与张峰也无从抵赖。
回到大理寺,先前的那一位大理寺少卿仿佛是怕了洛倾瑶一般,怎么说也不肯同她见面。这正中洛倾瑶下怀,她还正担心这位少卿大人听了她的举报会立刻偷偷通知刘氏呢。
于是洛倾瑶对着捕快头子磨破了嘴皮,好说歹说,才劝得他派了一队人前往郊外取证。
果不其然,捕快到达之时,刘氏与张峰正在你侬我侬,差一点儿就快要颠鸾倒凤。惊慌失措之下,根本无从藏匿天罗草,人赃俱获!
这样泼在洛倾瑶身上的污水终于洗清了。但是遗憾的是,刘氏张峰很精明,无论怎样拷打都没有泄露出是洛凌音在背后推波助澜。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说出背后的人,他们的下场会更惨。于是案子到达刘氏张峰这一环就断了。
洛倾瑶也没有想过靠一件案子就能够把洛凌音送入牢房,现如今当务之急是振兴二房。只有振兴二房,才有底气跟大房三房、太子郡主叫板。
福叔已死,洛倾瑶询问了童嫂和翠娥,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继任管家。家中少了一个管家,诸多琐事都缠在洛倾瑶身上,甚是烦人。每天一起床,刚在琢磨振兴的方法,就被猫儿狗儿的事情给绊住!
翠娥年纪还小,认识的人也大多都是同龄的丫鬟奴才,所以帮不上什么忙。
童嫂倒是多经世故,认识的人颇为多。只是有才能的未必看得上如今洛家二房开的薪水,就算看得上,没经过几年的观察,也不能培养出忠心的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想想也觉得是伤脑筋,最后童嫂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推荐了自己家的男人。
童嫂丈夫原本在城东就开了一家小药房,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可以维持生计。
“童嫂,童叔好像自己就开了一家店,这样过来做管家,岂不是屈才了,还耽误了你们的家生意!”洛倾瑶委婉地说道,因为自己家的事情,就断别人财路,让别人牺牲,她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的。”童嫂连连摆手,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几丝少年人的羞赧,“老童他啊不是个爱钱的,最近也在着抱怨做了一辈子药房生意,也没个出息,这个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了。我跟他说清楚,他一定会答应的。”
“好。”洛倾瑶也不再推脱,“那就麻烦童嫂您了。”
确定好了管家人选,洛倾瑶又为了自家产业奔波起来。说起来,谈到二房的产业,洛倾瑶真是忍不住要长吁短叹,泪流成河。
作为京城十大家族的洛家,大房田产遍地,不少酒楼也都是大房的。三房药房遍地,几乎垄断了整个京城。而唯独二房,勉强能够盈利的只有东街的天岚织坊,其余仅剩的自在酒楼每年竟然还要贴上不少钱进去。
天岚织坊去年的盈利是七百两,自在酒楼贴进去五百两,堂堂的洛家二房竟然每年必须严格控制开销在两百两范围之内,不然就会入不敷出。
洛倾瑶苦思冥想,最终还是决定先将酒楼歇业,能卖则卖,她可不是一些老顽固,认为祖上的产业不能动。
翌日,洛倾瑶决定前往天岚织坊看一看,想一想要如何革新,促进生产和消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一走进门,也没个伙计迎上来介绍。洛倾瑶冷眼看了看,一个个的不是在谈笑就是在一旁发呆。
走到柜台前,薛掌柜才懒懒地抬头。他们这里的伙计眼睛尖得很,哪个人有钱,哪个人没钱,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有钱的自然值得上前点头哈腰处处殷勤,没钱的就理都不理,甚至还会把你吆喝出去。
“你们这上好的布拿出来给我看看。”洛倾瑶吩咐道。
“上好的布?你还买不起!”薛掌柜见她全身上下没什么值钱的物件,直接斜睨了她一眼。
“我买不起?”洛倾瑶也不分辨,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这栋产业原本是福叔负责的,薛掌柜不认得自己很正常,但这块木牌总应该是认识了。
薛掌柜一看见木牌一下子就愣住了。他讪讪地笑起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他早就听闻这家织坊主人是洛家二房的傻姑娘,但这么些年都是福叔在管他们,没想到这傻姑娘一下子就窜到她面前了,只是看起来似乎不傻啊。
洛倾瑶也懒得跟这个薛掌柜多计较,“你带我四处转转,不要声张。”
“是是是。”薛掌柜哈腰点头的。
大厅是卖布匹的地方,不少人穿梭其中,洛倾瑶在薛掌柜带领下把各种布料大致看了一遍。低端的布匹很是粗糙,但是价格也十分便宜,都放在门外兜售,看起来销量还不错,毕竟皇城中也有不少的穷人。中端的布匹也还卖得出去,只是高端的产品几乎都要放在仓库里落灰,偶尔才能够卖出去一两匹。
薛掌柜在一旁解释道:“现在咱们这最好的布卖的不太好,福叔说明年咱就不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给了薛掌柜库房钥匙,吩咐他打开库房。
囤积在这里的都是上好的湖绸,顾名思义,这种丝绸就像平静的湖面一样摸上去十分的顺滑,可以说是上等货色。
洛倾瑶仔细感受了一下湖绸的质感,觉得同皇城中其他织坊的湖绸不相上下,卖不出去应该是销售策略的问题。再看看这天岚织坊上下懒惰的员工,这也能够解释一二了。
洛倾瑶又去了后院,后院总共分为两部分,纺织,漂染。纺织区域的大多都是女人。漂染则是男女参半。后院的人少得很,两个区域加起来总共也就七八个人。然而这七八个人中,在洛倾瑶踏入后院的那一刹那,只有区区两人在认真工作着,其余的人要么就是聊天谈笑,要么就是打瞌睡,甚至还有人嗑起了瓜子,满地都是瓜子壳儿。
这薛掌柜很是尴尬,这毕竟也是他掌管的范围。
这七八个人见到薛掌柜,纷纷静默无声,立刻就调转身子,认真的工作起来。
“那两个始终认真工作的你看见没?叫什么名字?”洛倾瑶看着墙角里的一个纺织工,对薛掌柜说道。
“看见了,看见了。”薛掌柜连连点头,“一个叫柳香梅,一个叫张桃杏。”
“你现在就宣布,那两个人这个月工钱多一百文,其余的人少一百文,至于你,少一吊铜钱。”
薛掌柜苦笑着,只好按照洛倾瑶的话说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掌柜刚说完,底下的人就闹了起来:
“凭什么扣咱们的工钱!”
“咱们来这打工的时候价钱都说好了的!”
洛倾瑶往前走了一步,冷哼一声:“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总之现在是我掌管这天岚织坊,一切我说了算。有不满意的立刻给我滚蛋!”
此话一出,下面不少人立刻就寂静了。或许是出于洛倾瑶的威势,或许是出于丢失工作的害怕。
但是一个头戴黑巾的男人却没有被恫吓住,撂下头上的黑巾大叫道:“我他妈的就不干了!”他转身就打算离开,他在这些漂染的人中力气最大,他笃定薛掌柜离不开他,所以假意要走趁机涨工钱。
哪里晓得,洛倾瑶竟然看也不看他一眼。
洛倾瑶转身又对薛掌柜说道:“你去,把其他所有的伙计都召集过来,我有事情要宣布。”
薛掌柜得命,去大厅召人去了。
洛倾瑶仔细审视了一下后院的七八号人。大多都是中年妇女,应该是想要补贴家用才会来到这里打工,福叔虽然开了京城雇佣制的先河,但是管理却十分不善,无法调动工人们的积极性。既然随随便便糊弄也能够拿到工钱,他们又怎么会认真做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人中有一个人吸引了洛倾瑶的注意力。她看起来很是年轻,大概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端坐在纺织车前,很是认真的样子。好像就是方才薛掌柜所说的柳香梅。
洛倾瑶走到她面前问道:“你看起来年龄还小,这就出来做工吗?丈夫呢?”
柳香梅羞羞怯怯的说:“我还……还没有成亲。我跟着娘亲逃难到京城来的,所以做工来补贴家用。”
洛倾瑶摸了摸柳香梅纺织车上快织好的布匹,虽然用的是麻线,摸上去有些粗糙,但是做工很是细致,没有一点点的不规整。
“你的纺织似乎很好。还会一些其他的手艺吗?”洛倾瑶问道。
得到洛倾瑶的夸奖,柳香梅有点害羞的低下头:“还会刺绣,本来也是打算做刺绣来养活自己和娘亲的,但是薛掌柜说这儿的刺绣都是给外面的人绣的,所以我就来做纺织了。”
“恩。”洛倾瑶点了点头,“待会儿,你去跟薛掌柜要一块布和针线,你绣上你最拿手的花纹,过几日我还会过来,你就把刺绣交给我看看。”
柳香梅点点头,虽然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但是机遇到身边她也不至于看不清楚。
洛倾瑶转过身来,发现薛掌柜已经把所有伙计都带到后院了。洛倾瑶清了清喉咙,高声说道:“我相信,你们也都知道福叔的事情了。所以现在我会全面接管这家织坊,以前有的规矩我也会酌情改掉,比方说工钱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下月开始,后院的人,每月织布最少十匹,每月漂染最少二十匹。如果没有达到这个额度,就会被辞退并且永不录用,基本的工资是一百文。另外每个月每人多织一匹布,工钱就多二十文,多漂染一匹布,工钱多十文,没有上限。每个月月末织布或者漂染匹数最高的人额外再多拿一百文工钱。”
此话一出,院中都爆出许多声惊呼。他们从始至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计算工钱的方法,精明的人心中暗自一算,就明白其中的含义。多劳多得,少劳少得,这样一来,完全能够发挥员工们的主观能动性,只要调动起他们的积极性,店里的布料来源就不用愁了。
“另外,待会儿大厅里的伙计们分成两组。一组负责低端布料的售卖,一组负责中端布料的售卖。每个月固定工资是两百文,每人每卖出一匹布,就可以拿到卖价的百分之五作为自己的工钱。月末的时候,会排出这个月卖布卖的最好的两个人,再下个月这两个人就可以负责高端布片的售卖,每个人也都拿提成百分之五。”
最后,洛倾瑶瞥了一眼满心期待的薛掌柜:“薛掌柜这个位置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所谓有能者居之,你们也不要不敢想,只要努力工作,一切都有可能。听明白了吗?”
底下的人跟打了鸡血一样,使劲说着:“听明白了。”
这下子哪里还有洛倾瑶刚进门时看见的颓丧劲。一个个生龙活虎,宛若再生。
洛倾瑶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大家就先干活吧,大厅的伙计们要注意,提成这个月就可以拿,你们都去工作吧。”
众人千恩万谢地告退了,只剩下薛掌柜哭丧着脸:“小姐,这……”
洛倾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这副表情,刚才的话是说给他们听的,你只要认真的为我办事,你这位置就是稳稳的。从下个月开始,你的工钱就是每个月销售额的百分之五。”
话语一出,皆大欢喜。薛掌柜也都喜笑颜开地做着自己的活去了。
天岚织坊的生意一步步地进入正轨,而那个名叫柳香梅的女子更让洛倾瑶大吃一惊,再仔细一问,柳香梅原来是从云州因为洪水而逃难过来的。
云州是寒月国最知名的刺绣天堂,云州流传到市面上的刺绣都被叫做云绣,最上等的云绣就是进贡给皇室的贡品。
并且柳香梅的手艺也相当了得,看样子在云州的绣娘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她给洛倾瑶的绣品针脚细密、色彩淡雅,活灵活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大叹捡到宝了,如此厉害的绣娘往常哪里能够找到。她立刻单独给柳香梅安排了职位,工钱甚至要和薛掌柜齐平。
但是好景不长,大房和三房很快就得知了二房天岚织坊生意蒸蒸日上的消息。
往常他们做生意的都晓得漏税,寒月国重农抑商,商人的地位虽然不低,但是开办店铺要缴纳的税款却十分的多。大多数精明的生意人,往往都是偷偷地给户部来收税的差役塞银子,然后虚报这月的销售额。这都是京城做生意的人常用的伎俩。大房的人也准备从这里入手。
大房总共有两子一女,大少爷洛修明,二小姐洛修叶,四少爷洛修德。
大少爷洛修明专心科举,不理会家里的生意,他也根本不会去故意刁难洛倾瑶,毕竟他也不想自己的仕途上染上什么黑点,否则只要御史参他一句“合家不睦”就够呛。
二小姐也已经出阁嫁给了慕容家的嫡长子,安安心心地在慕容家相夫教子。
唯有四少爷洛修德是个不安分的主,小时候因为从胎里就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孱弱,并且也因为是最小的儿子,家族中上上下下都把他当做瓷娃娃来疼爱照顾,尤其是祖母,真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爱。随着常年的中药调养,他的身子逐渐好起来,但是性子却被养成了嚣张跋扈骄纵纨绔的性格,成日里出没在花街柳巷,时时夜不归宿,大房的家主洛承瑜,也就是洛修德的父亲,恨子不成器,不知道想要把洛修德拖过来毒打多少次,但是自己的母亲和妻子都死命的护着,也只好作罢。
洛修德不仅好色失德,并且也十分贪财,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野心却是让人害怕。他很早就盯上了二房的产业,虽然那些产业经营的都不太有起色,但是皇城最贵的是地皮,更何况二房的产业不算多,不需要上交给家族,只要他到手,就可以变成他的资产。
洛修德仗着大房的势力,找来了户部的差役前来查税,事前他就已经塞给了差役不少银子,请他务必“好好查”。
这一查,果然查出了一个大纰漏。
一大堆的户部差役集结在洛氏天岚织坊门前,直接粗暴地开始赶走店里的顾客,拿着封条就打算封店。
洛倾瑶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店门已经被封了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住手!”洛倾瑶大声喊道。
为首的赵姓差役冷笑了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洛家五小姐!真是得罪了!但是我们也是公事公办,你的店偷税漏税,天子脚下竟然如此大胆,我们只好秉公办事。”
洛倾瑶冷静地问道:“天岚织坊的账本每个月都是由我亲自过目的,税额也是我批准的。怎么会偷税漏税呢?赵大人莫不是查错了?”
赵姓差役恼羞成怒:“我查错了?!我赵天启查税查了七八年,怎么可能会查错!我告诉你,你的天岚织坊偷税漏税是事实,再这么多废话,妨碍公务,老子连你一起抓!”
“那么……咱们不如把账本拿出来好好对上一番?”洛倾瑶毫无畏惧,冷眼直视着狐假虎威的赵天启。她向来是对于天岚织坊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很是谨慎的,尤其是和官府相关的事情。但是逃税的情况确实是有的,如果全额缴纳税款,恐怕二房都得喝西北风去。
洛倾瑶领着一众差役走向柜台,伙计们和薛掌柜都站在一旁很是担忧的样子。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一个靠谱的东家,每天虽然很累,但是工钱一到手就觉得是什么苦什么累都值了。
赵天启随意地翻着账本,很是嚣张地说道:“你们这什么破账本!”
账本已经被洛倾瑶改良过了,是古代账本和现代账本的结合!
“赵大人,查了这么多年税,莫不是连账本都看不懂?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洛倾瑶讥笑道,既然一个个都趁二房疲弱来欺辱她,她又何必客气呢!
“哼,舌尖嘴利!”赵天启咬牙道。他心中暗啐了一口,妈的,查完帐,让你跪下来叫老子爹。
账本被赵天启仔细的翻着,然后被停在了月底的一页。
赵天启得意洋洋,被大烟熏黄的手指用力敲打着柜台,充满污垢没有修剪的指甲在账本上划下一道道的印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部分!一个月营业额是一千二百两,为什么只报了三百两的税!”
身后的差役也都帮腔道:“这不是偷税漏税是什么!快点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大人莫不是看错了?”洛倾瑶依靠在柜台上,悠哉悠哉地玩着自己的手指,虽然二房条件没有大房三房优越,洛倾瑶也是当小姐养的,没有做过脏活累活,手指纤细修长,犹如刚剥的葱白,“那个月营业额明明是一千两……”
“你是当我是瞎子吗?”赵天启大怒,把账本狠狠地摔在柜台上,“我告诉你,少给我耍花招!我们这些弟兄可不是吃素的!”
赵天启说完,身后的差役们竟然一个个都拔出刀来,雪白的刀光闪过。身后的薛掌柜和伙计们都吓了一大跳,而洛倾瑶还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没有一点波动。
她原本是有一点担忧的,毕竟她确实和诸多生意人一样漏税了,她原来打算把店铺挂在太子名下,但是赶过来的途中一直缄默无言的独傲天却告诉了她一个好方法。
“赵大人,平白无故地动刀子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尤其是,把刀子对向我们这些按时交税的良民……”洛倾瑶慢条斯理地说道,一点都没有惊惧害怕的样子。
“洛小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赵天启黑着脸说道,“现在我不仅要封了你的天岚织坊,我还要请你去户部大牢走一趟!”
“呵,赵大人的语气好像是户部大牢你家开的一样!”洛倾瑶冷笑一番,打开被赵天启弄乱的账本,修长如玉的手指指在一列数字上面,“我们这儿的天岚织坊湖绸卖了四百两,中等的布料卖了六百两,这不是刚刚好一千两吗?”
“荒唐!”赵天启一口老痰就啐到了地上,“还有棉麻之类的布匹呢,也卖了两百两!总共是一千二百两。”
洛倾瑶有些厌恶地瞥了眼地上的浓痰:“赵大人,我看你这痰中黄中带黑,是肾虚的征兆啊。你这方面功能需要我帮助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少给我转移话题!”赵天启恼羞成怒,右手狠狠了拍了拍柜台,仿佛要将柜台拍碎,腰间的长刀下一秒就差点拔了出来,幸亏理智告诉他不能当街行凶,“说!这两百两是怎么回事!”
“大人莫不是糊涂了!我这天岚织坊里的棉麻可不是在厅里卖的,而是在大街上兜售的!照理说用的并不是这间房子,自然不用缴纳税款!”
“强词夺理!你虽然是在大街上卖棉麻,可是那也是你天岚织坊的棉麻,怎么可能不要交税!”
洛倾瑶气定神闲,报出了几家商铺的名字:“既然这样,那么洛家三房秀彩织坊的棉麻可曾交税?大房的裁缝铺不是也有支在店铺外面的成衣展示吗?难不成也交税了!”
这些铺子洛倾瑶压根就不清楚,都是独傲天悄悄地告诉她的,洛倾瑶心中暗笑,有个灵体跟在身边还真是不错,平常出出主意,关键时候当当苦力,有时候还能调戏一二。
赵天启一下子哑口无言,他负责的就是东街店铺的税务,秀彩织坊和裁缝铺的税金有没有交全他最清楚。不过他们两家塞得银子多,他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善茬,这税金他说谁交了谁便交了,洛倾瑶这个小娘皮就算知道自己在糊弄她,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只能暗自生气罢了,反正也找不到什么证据,翻不出什么花样。
于是赵天启冷笑道:“他们两家自然是交足税的。俗话说龙生九种,九种九个样,果然不假。洛家身为寒月国十大家族,那可是人人敬仰人人羡慕,大房和三房都在为百姓做榜样,每月都按时交税,绝不漏税。而二房,像你的天岚织坊倒是给洛家丢尽了脸面!”
洛倾瑶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样说,这也正中她的下怀。果然,尸位素餐者实在太多,简直是百姓的蛀虫,身为寒月国的税官,竟然连寒月国的税法都没有搞得清楚。真是可笑之极!这样的人居然也能爬上这种位置,中饱私囊,不知羞耻。
“哦?都交足税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洛倾瑶特意拉长了声音,“那我作为侄女就要为大伯三伯向你讨个说法了!他们不逃税不漏税,但你为什么要欺负他们没有文化!连税法都没搞不清楚就乱收钱!在外面销售税法里面写着是可以不用交税的,赵大人,你不是在讹人吗!”
洛倾瑶话音刚落,身后的伙计们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人!”洛倾瑶的声音立刻变得冷冽起来,“给赵大人让条路,咱们就去户部走一趟,看一看咱们寒月国的税法究竟怎么写的!”
赵天启看到洛倾瑶神情如此笃定的样子,也有些害怕起来。他这个税官是从他老子那里接过来的,说实在的,税法也不过就是他那个老子逼着他看过几页,反正他觉得查税嘛!平常跟着人跑来跑去,看都看明白了,根本就不需要看税法。
洛倾瑶现在这个样子,让赵天启心虚起来。他根本就不确定税法中是不是有关于这一类的规定。但是他转念一想,洛倾瑶不过是个养在家里的小姐,虽然现在开始操持家业,但是根本没有什么渠道去接触税法。要知道书铺里有,有科举作文,但是根本就不可能有税法。普通人接触税法的唯一条件就是到户部申请,这种批文,普通老百姓根本就别想拿到,一般都是相关职位的人才能够接触。想到这里,赵天启基本上就可以断定洛倾瑶是在诳自己,再者说到了户部,税法搬出来就有好几个卷宗,全看完也要三天三夜,他就不信洛倾瑶能够一下子就翻到。
于是,赵天启的底气又足了起来,神气得回答道:“好,那就去户部见真章!如果你要是在一个钟头内找不到这个条款,就别怪爷爷我把你的天岚织坊给封咯!”
赵天启差人带路,自己落在后方,小声地问身旁的差役:“你们知道税法里有这条吗?”
身旁的差役一脸苦相:“赵爷,咱们字都不识一个,当初还是多亏您提拔,才做了税吏,哪里晓得税法怎么写的!”
他们这种最下等的差役,平常就是负责跟在后面吆喝吆喝壮壮气势,哪里会认得什么税法。要知道,在寒月国,识字是士绅阶级才有财力进行的事情。
赵天启气极,左手使劲掐了掐差役胳膊上的肥肉,然后一把把他们推开:“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赵天启看着前面的缓步行走不急不忙的洛倾瑶,狠狠地啐了一口。怪不得听说大理寺的少卿也都折在她手里,今个儿真是趟了回浑水。
走在前面的洛倾瑶则是饶有兴致地和独傲天讲着话。
“你是怎么知道寒月国的税法有这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以为继位人很好当吗?”独傲天仍然是一副懒懒的样子,仿佛洛倾瑶所说根本不值一提。
确实,流裳国虽然只是一个小国,但那也是因为历代君主都不愿意争霸,但是他们对于后代的培养却都是十分重视,尽心尽力,甚至可以说是近乎严苛的。每代继位人不仅仅需要潜心修行武艺,并且还要博学多知舞文弄墨。而独傲天的记忆中,他的童年从来没有玩乐这个词语。永远有人同他说“居安思危”,永远有人劝他“努力”“再努力”。
“那也不至于连别的国家的税法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吧。”洛倾瑶是一点都不信独傲天早早地就看过寒月国的税法,更何况,他如此笃定,难不成是将税法统统都背下来了吗?
两人搭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户部。
户部看起来比大理寺还要豪华,门前端坐的两个石狮子是由上等的汉白玉雕刻而成,雄狮脖颈上挂着一个铃铛,看起来很是强壮,气势雄伟。雌狮前左脚下面有一个小狮子,正在雌狮子脚底下嬉戏玩闹这。
因为户部不允许闲人进入,于是天岚织坊的一众伙计被留在了外面。
赵天启领着洛倾瑶和薛掌柜从偏门进了,边走边威胁道:“洛小姐,今天你若是不能将漏税的事情说清楚,恐怕你就出不了这个门了!”
洛倾瑶提起衣裳下摆,跨过户部的门槛,微笑道:“今日不是我要进户部的大牢,而是赵大人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护好头顶的乌纱帽。”
赵天启把洛倾瑶和薛掌柜带到户部的一个小门厅,这就准备去拿那几大本税法过来,但是却被洛倾瑶给拦了下来。
“哎,赵大人,咱们这空口无凭,即便是你拿着税法过来,到时候你不认账又该如何?所以还是劳烦赵大人找主事过来,做个见证,也好好地弄个清楚!”
赵天启简直怒发冲冠,他当税官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洛倾瑶这个小娘皮三言两语就能撩起他的火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主事来见你吗!老子告诉你,这税法你爱看不看!老子说过的话从来不是放屁,怎么可能不认账!”
“好,既然赵大人这么说了,我自然相信赵大人的人品!”洛倾瑶回答的爽快,但是这种爽快让赵天启疑心是不是又中了她的计。
赵天启派人看着洛倾瑶和薛掌柜,自己前去取来税法。
寒月国的税法已经十分完善,所以卷宗有三大卷。洛倾瑶按照独傲天的话一下子就找到了商税那一个卷宗。
赵天启冷眼看着她,面容浮上了一丝微笑。
整个卷宗里总共有二十三章两百六十四条,他就不信洛倾瑶能够找到相关的那一条。
而独傲天茕茕独立,修长如玉的手指擦过税法的边角。上午和煦的阳光沿着窗棂照射进来,映在他风华月貌的面容上,面如冠玉,目若点漆,唇若涂脂,绝代风姿。
洛倾瑶瞥了他一眼,一下子就像是被夺了心神。虽然有的时候独傲天也蛮讨厌的,但是总归来说一路而来互相扶持,倒也算是有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感情。等到洛倾瑶回过神来,暗笑自己竟然也会被美色所诱惑!
而在赵天启眼中,税法当前,洛倾瑶却还分神,分明就是不懂装懂临场胆怯了。
他讥笑道:“洛小姐,莫不是现在不认得税法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薛掌柜在一旁也很担心:“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妥善解决,天岚织坊恐怕是要被罚到破产,而他这个掌柜的也别想再做下去了。
洛倾瑶面无表情地瞥了赵天启一眼,耳边回响着独傲天的声音:“第十八章第十九条。”
洛倾瑶右手捻住泛黄的税法卷宗,一页一页的翻动着。
赵天启原本还笑她临到最后还要装蒜,只是见她有模有样,不由得又怀疑担忧起来。
只是事到如今,只能说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怀疑担忧已经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哗哗的翻书声终于停止了。
赵天启又是紧张又是担忧地看过去,停在商税的第十八章第十九条。从反面看过去,有些难以辨认下面的字迹,他只能听着洛倾瑶一字一字的朗读。
“寒月国商税第十八章第十九条,居者市鬻,税率每千钱纳四百,凡物不鬻于市者勿税,凡非居者市鬻勿税,商人如不纳课税,按律笞打四十,酌情罚银。”末了,洛倾瑶补充道:“大人,你可听清楚了?凡非居者市鬻勿税,我天岚织坊的棉麻是放在外面销售的,和一些小摊小贩也没有区别,这难道要交税吗?”
洛倾瑶语气不善,甚至带有了一丝威胁的味道。
赵天启满头大汗,一把夺走税法,自己看了起来。只是他从小就不认真读书,看到“鬻”字就已经开始头昏脑涨,但是最终还是强迫自己读下去,从头到尾一直读了三遍。虽说他有的不识字,但是大概的意思还是能够读懂。
“哦?大人莫不是不识字?还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洛倾瑶又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不如我来为大人解释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天启灰头土脸,耷拉下了眼皮,倒是没有发火,而是长叹了一声。
“洛小姐,便是我赵某人错怪你了。天岚织坊的事情我也不会再追究了,你走吧。”
洛倾瑶冷笑一声:“走?赵大人把我当成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今日我既然来了户部,恐怕就很难走了!赵大人上来二话不说,先赶走顾客又封大门,我天岚织坊的生意倒是被大人你给搞砸了。现在让我一走了之,赵大人你倒是干脆呢!”
“那你又想怎么样?”赵天启瞪大着眼睛看着她。
“我不想怎么样。”洛倾瑶微笑道,“只是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主事的话,我想赵大人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
“洛小姐,”赵天启咬牙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太过分了!”
洛倾瑶说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我天岚织坊的损失总该有人赔偿吧。”
赵天启咬牙,颤抖着手从怀里排出十几两银子拍在桌子上。
“打发乞丐哪!赵大人!”洛倾瑶似笑非笑瞥了一眼桌上的银两,凑到赵天启的跟前小声说道,“我那个四哥不应该给你这么一点钱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直低头的赵天启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洛倾瑶,见她神情颇为笃定,只好暗自认亏,掏着怀中的口袋,摸出几张银票来。
他心中暗骂那洛修德,本来说好的那洛家五小姐不过是个弱女子,他原本以为不过是吓上一吓,天岚织坊就能顺利地封掉,自己还能捞上一大笔银子。哪里想到,现在反倒是自己被敲诈了。
洛倾瑶愉快地接过来银票,仔细看了看上面银号。五百两……马马虎虎吧。
她很热情地拍了拍赵天启的肩膀,“往后就希望赵大人多多照顾了。”
“老薛!”洛倾瑶转头说道,“记得到店里拿一匹湖绸送给赵大人。”
“是是是。”薛掌柜连连点头,内心十分的敬佩洛倾瑶。这种事情若是搁他手里,一定不过是赔礼道歉再暗地里塞银子,孙子一样地伺候他们这些大爷。可是搁在洛倾瑶手中,却是寥寥几句就可以打发。这位东家,可真是了不得。
赵天启心中是憋屈地紧,针锋相对了一路,到最后还得谢谢这位洛家五小姐赏赐湖绸。
走出户部,薛掌柜连连拍马道:“小姐,您真是了不起。这赵天启我也是打过交道的,特别难缠,简直要掉了我一层皮。可是小姐您一出马,这赵天启就跟个龟孙子一样。不愧是咱们小姐!”
“得得得,你打住。”洛倾瑶实在听不惯这种话,连连摆手,“别跟我说这种话,好了,我想自己走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薛掌柜得令就转身离去。
而洛倾瑶则漫步在城西的街道上,周围的小商贩正在叫卖。她好奇地拿起一个钗子看上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独傲天出现在身旁,一袭墨绿色长衫,挺拔俊美。
“你竟然也会喜欢这种玩意嘛?”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玉石之声。
洛倾瑶眉眼弯弯,“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了?我也是个女子,这种小玩意儿当然喜欢啦!”
说着就掏钱买下来了。在小摊贩那里买的钗子并不算名贵,做工看起来也有点粗糙。可是那竹节样式洛倾瑶却颇为喜欢,她经过与赵天启一番周折,身心大悦,不由得淘气起来,踮起脚跟就打算竹节钗插在独傲天的头上。
这样如玉的人,像竹子一样清雅。倒是和这根钗十分的匹配。
独傲天看她架势,立刻按住了她的手腕,道:“你想做什么?我又不是实体,你又想被人当做傻子吗?还是本来就傻?”
洛倾瑶吐了吐舌头,忘形之下她竟然忘了:“那怪我吗?还不是你,逼真的跟个真人一样,你要是像个鬼魂一样飘来飘去我也不给你戴钗子了。”
说完,她还非常无辜地耸了耸肩。
独傲天竟然也没有生气,反而,微勾唇角。几缕发丝垂在他的脸旁随风摇曳,再加上他略显宠溺可称惊艳的笑容,如同是画中的玉人。
洛倾瑶看见他的笑容又愣了神,暗骂自己不争气。她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你猜我是怎么知道我那四哥洛修德就是背后捅刀子的人?”
“哦?”独傲天瞥了她一眼,“这我还当真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喜滋滋地说道,“有闲心跟我斗得无非就是三房的洛凌音和大房的洛修德,洛凌音嘛,之前福叔的事情吃了亏,再加上官府上她不像男子便于交际,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如此算来也只有洛修德了。怎么样?厉害吧!”
独傲天狠狠上了她脑袋一个爆栗:“你还是想想怎么在左右夹攻下保住你那个天岚织坊吧!”敲完独傲天扬起笑容,一阵畅快。
然而,在两人聊得正愉快之时,前方突然围了一大群人,喧喧嚷嚷地从小巷一直挤到大马路上。
洛倾瑶停下脚步,凑上前去踮脚一看,竟然是一老者暴死街头。
洛倾瑶再一看周围建筑的匾额,一阵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因为,这身旁的酒楼匾额上正是“太白楼”。
众人虽然围着死尸,但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去。
因为老者是死在小巷中,所以到现在才被发现,想必官府的人很快就要到现场了。
“是那位苏先生……”独傲天冷声说道。
洛倾瑶听了独傲天这话,挤开人群走到最前沿。
果然,那老者正是苏先生,他白色的须发因为汗水黏在头上,想必生前遭受了不少的折磨。灰黑色的瞳孔放大,眼睛睁着,一脸惊慌的样子。他的嘴唇干涸,布满了不少的裂纹,整个嘴唇已经变成了黑紫色。脸上的老年斑开始渐渐地转化成了大块的尸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的胸口,豁然一个巨大的伤口,森红森红,血液已经凝固。
洛倾瑶咬牙,正打算去查看一下苏先生的死因。
独傲天拦住她,小声说道:“你小心一点,速战速决。官府的人很快就要到了。”
洛倾瑶点头,大声地对周围的百姓们说道:“小女子自幼学医,因此可以查探一下这位老人家因何而死,待到官府差人过来,还希望众位乡亲为我做个证,免得官府把我和这起命案联系在一起。”
众人纷纷应声。他们见到天子脚下还有这种命案发生,也是觉得十分骇人。
洛倾瑶此举也是无可奈何,她必须为自己留下退路,不然只要一个小辫子留在太子郡主、大房三房手中都会十分棘手。
洛倾瑶走上前去,捡来一个小木棍,用木棍拨动着苏先生的面颊。
脸庞上并没有什么伤口,顶多只有一点尘土。五官初步判断也没有流血的症状,看来同毒杀没有太大的关系。
然后到了最明显的伤口,胸膛处的利器刺穿。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由匕首或者是短刀造成的。伤口并不处于要害位置,只是流血量很大,锐器贯穿了动脉,但是尸体所在地却并没有很多的血迹,应该是凶手将苏先生杀害之后再转移到小巷口。
凶手的这个举动很耐人寻味,照理说杀死后再转移完全可以转移到更隐蔽的地方,比如郊外,找个地方把苏先生埋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苏先生的尸体,但是凶手却偏偏选择把尸体放置在平常鲜有人至,但是一到开市之后就会人潮涌动的小巷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做什么?难道是在故意引诱谁吗?
一番检查之后,洛倾瑶大概知道了苏先生的死因。应该是锐器击穿胸膛从而造成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但是不一会儿,官府的小吏就已经过来驱赶人群,抬着死去的苏先生走向大理寺去。
旁边太白楼的伙计们都哭丧着脸。毕竟酒楼附近出了命案,旁人都会觉得晦气,还会有多少人再来酒楼吃饭呢?
洛倾瑶目视着官府的小吏远去,冷冷地说道:“独傲天,你对于这件事情怎么看?”
独傲天的语气中也难得的有了凝重:“这件事情如果是太子或者是怀筝郡主所为,他们绝不可能如此猖狂地让苏先生暴尸街头,他们这种权贵人士,最忌讳的就是落下话柄,反而很会选择从背地里下手,不漏痕迹,而目的也不过是想要得到你的把柄,借机控制你而已。”
洛倾瑶接着说道,“唯一的可能就是,之前追杀我们的黑衣人。可是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杀苏先生呢?”
“他们先前已经问到了幽神谷的消息,但也没有痛下杀手。现如今,反而要杀掉苏先生,一定是他们觉得苏先生隐瞒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人为了更准确的消息而绑架苏先生而后杀死他。”独傲天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独傲天眼神中冷光闪过,他从未想过招惹他人,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身怀巨宝,即便是已经国破家亡,真身被封印,还是会不断地有苍蝇盯上来纠缠不休。
“我们先去太白楼调查一下。”洛倾瑶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洛倾瑶走到太白楼的伙计面前,问道:“小兄弟,我看那死去的老人很像是你们楼里经常说书的苏先生啊,到底是不是啊!”
“就是苏先生啊。”伙计一脸惋惜,“这苏先生说书说的好,人也和善,对待我们这种下人也都慈眉善目的,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杀害了他。”
洛倾瑶继续问道:“这苏先生前几天有什么异常吗?”
伙计仔细想了想,“没有啊,最近苏先生都是每天照例说书两个时辰,然后出去逛逛喝杯茶,傍晚寅时就会准时回太白楼,咱们这有为他专门准备的房间。毕竟他在咱们太白楼说书,我们也多赚不少茶水钱。”
“那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找他?”洛倾瑶又发问道。
伙计摇头晃脑地,也没能想出什么东西,毕竟每天来太白楼的人太多了,就算是特意来找苏先生的,他也很难有什么印象。
洛倾瑶见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索性塞给伙计几十两银子,让他带着自己去苏先生的房间里看上一看。
伙计得了银两,喜笑颜开,神情立刻殷勤了许多,连忙带着洛倾瑶上了楼。
他边走边小声说道:“小姐,这苏先生的屋子咱们掌柜的嫌不吉利给封起来了,我现在带您进去,您可千万别往外说,不然我这工作也保不住了。”
洛倾瑶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的脚步停在一间客房外。
洛倾瑶吩咐伙计退下去,自己推开客房的门仔细看了看。
虽仅仅是一间客房,但是看得出来太白楼给苏先生的待遇是极其优厚的。这间客房隔了几间,书房,卧室统统都有。
洛倾瑶先走去书房,墙上挂着一大幅《寒江独钓图》,看起来用笔简洁,却又意境高雅。
书案的后面是一排书架,上面不少已经绝版的藏书。
洛倾瑶在书架上摸索一番,没有发现什么隔板或者是机关。她也暗笑自己神经过敏。苏先生年轻时候是翰林院的大官,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哪里会做这种一点都不光明磊落的事情呢?
她正打算查一查书案上的书信,伙计突然不敲门就进来了,手上还捧着一杯热茶。
他面容谄媚,说道:“小姐,这是咱们太白楼上好的茶叶,您尝尝。”
洛倾瑶不疑有他,正打算吹一吹往嘴里送,但是独傲天突然制止,她把茶杯搁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洛倾瑶刚放下茶杯,只瞥见伙计仍然笑嘻嘻地望着她,憨厚的脸上全是真诚。
她又拿出七八两银子给了伙计:“小二,有劳你了,你先下去吧。这茶太烫,我过会儿喝。”
伙计得令,一脸笑容地退下了。
洛倾瑶眼看着他躬身关上房门,眼中和煦之色立刻转为冷冽。
方才独傲天便在她身边说这茶的颜色有些奇怪,让她小心。
洛倾瑶不懂茶叶,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也知道独傲天不会害她。
“这是雪顶茶叶,泡出来应该是淡青色的茶液,茶叶只有一点点漂浮在表面,其余都沉在底部,而且很少会上下沉浮,也绝对不可能有一点点的泡沫。再者这茶水颜色过于深了,这茶水应该有问题。”独傲天双臂环抱在胸前,冷声说道。
他是皇室贵胄,什么样的珍稀茶叶没有喝过,茶叶方面的知识也是十分渊博,非常人可比。这茶水他只需要稍微一看就能够发现异样。
“那我们赶紧找一找就走吧。太白楼似乎也不安全。”洛倾瑶回答道。
洛倾瑶把茶水往书案下方的地面上一倒,手中迅速地搜查着。书案上除了笔墨纸砚,和名人法帖,竟别无他物。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上次苏先生给我们看的小地图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洛倾瑶懊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张地图我都记住了,不必再找了。这地方短时间查也查不出什么,再者说,若是有人蓄意杀害苏先生,东西也早就被他们拿走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独傲天说道,仿佛看上一眼就记住地图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洛倾瑶一脸无语地望着他,这叫做人形计算机吗?
两人拾掇一番,保险起见,并没有从正门出去。如果那杯茶水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小伙计,那么很有可能在他们刚出房门时就可能被袭击。
洛倾瑶打开苏先生房间的窗户,一层楼的高度让洛倾瑶有点晕眩。底下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不少小摊贩高声叫唤着。
人潮加上嘈杂的人声,让洛倾瑶头晕脑胀的。
“独傲天,真的要跳下去啊,我一定会死的。”洛倾瑶苦着脸向独傲天抱怨着。无论是21世纪的她,还是这个时代的她,都有一些恐高,虽然仅仅是一层楼。
独傲天也不搭话,一点都不浪费时间安慰洛倾瑶,干净利落直接操控着洛倾瑶跳了下去。洛倾瑶一点准备都没有,不禁爆发出一声尖叫。然后落地时竟是出人意料的轻松,既没有四仰八叉,也没有脑袋着地。平稳落地的洛倾瑶不禁松了一口气。
两人赶紧往家中走去,特意挑了人流量大的街道,以免有刺客有机会行凶。
然而,走到半路,却又有了不速之客拦住了洛倾瑶。
那人身着便服,倒是和普通的百姓没有区别,只是一行礼洛倾瑶就觉察出了端倪。他行礼的姿势很是标准,挑不出一点瑕疵,应该是豪门大户或者是皇家的奴才。
那人倒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开口就说道:“洛小姐,郡主有请您再过去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心中正是纳闷,怀筝郡主不愿让别人知道她的病症,暗中刺杀自己行得通,毒杀自己行得通,但是怎么会光明正大地再次邀请自己呢?
虽然不清楚怀筝郡主的用意,不过洛倾瑶想来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事,直接皮笑肉不笑地推脱道:“民女还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赴约了。更何况民女卑贱之躯,还是不要去玷污郡主府的宝地了。”
明知是虎穴,自然能躲便躲最好。
洛倾瑶刚欲离开,那人竟一个侧身又挡住了洛倾瑶的去路。
“洛小姐,咱家郡主发令,我们做奴才的就得好好把事情做好,让郡主高兴。洛小姐可不要为难小人。”那人微笑着说道,面容虽和善,但是语气却十分的不客气。
他说自己是郡主府的奴才没有关系,可他的语气中分明将洛倾瑶也说成是郡主府的奴才了。
独傲天出声了:“这个人是个练家子,我虽然可以帮你打过他,但是大街上打斗与你身份不符,你还是去一趟为好。怀筝郡主找你,却还特意差人来邀请,这般客气,估计是有求于你。即便你到时不答应她的要求,最坏的境地也不过是被囚禁,到时我再帮你逃出来便是。”
洛倾瑶听闻,觉得有理,转念一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看那人的架势,分明是非去不可,否则就是打晕也都要把自己扛到郡主府去。
她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明知是虎穴,看来也不得不去闯一闯了。
洛倾瑶又说道:“我去当然也是可以的,只是我家就在这附近,我得去说上一声再同你前往郡主府。不然,他们急着找我,要费不少事。”
那人听闻此话,脸庞浮上一丝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洛小姐也是一个明白人,那就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再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向家的方向走去。斜光一瞥,那人也跟在洛倾瑶的身后亦步亦趋,生怕她逃了一般。
洛倾瑶刚迈进房门,翠娥就开心地迎了上来。
“小姐小姐,你回来啦!饭菜已经备好了,奴婢给您端上来?”
翠娥这么一说,洛倾瑶才想起这已经是饭点了。她无奈地摸了摸肚子,安慰似的闻了闻空气饭菜的香味,对翠娥说道:“”你们吃吧,不用等我了,我还有事情去郡主府。记住了,是去郡主府。”
翠娥虽说十三四岁,还有些懵懂,但是洛倾瑶强调两遍,翠娥也算是听懂了什么。她担忧地问道:“小姐,怎么了,有危险吗?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洛倾瑶摇摇头:“没什么,你不要多想,安心等我回家就行了。”
洛倾瑶说完,刚走出门,猛然地看见郡主府的那个奴才直晃晃地杵在门口,
那人见到洛倾瑶出门,用手势比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从洛倾瑶的家到郡主府,路程算是远了,再加上洛倾瑶腹中无物,这一路上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走到郡主面前时,她已经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洛倾瑶一看见怀筝郡主,就知道她为什么又再找自己。
这怀筝郡主面容枯黄,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下面。以往眉目传情风姿卓越的双眼如今变得如同死鱼眼一样呆滞无神。这分明就是纵欲过度的迹象,难不成这怀筝郡主刚治好花柳病就夜夜笙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怀筝郡主看见洛倾瑶,眼神中才有了一丝光芒,她连忙给洛倾瑶赐座,刚欲开口,就被洛倾瑶打断了。
“郡主,民女一路过来还没有吃午饭,能不能劳烦郡主府的厨子为我准备一些?”洛倾瑶既然知道怀筝郡主又因为花柳病有求于她,自然也就不会再客气。更何况,怀筝郡主派人追杀她的事情,她可还始终记得呢,迟早有一日新账旧账一起算。
怀筝郡主咬牙,握紧了拳头,纤纤玉手爆出几根青筋来。这么些年来,同辈中还没有人敢这样同她说话,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卑贱落魄的女子。但是最终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现如今还是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和洛倾瑶的恩恩怨怨还是先放在一边比较好。
“耽误了洛小姐的吃饭时间,确实也是本宫考虑不周,来人,为洛小姐上菜,好好招待。”怀筝郡主吩咐道。
郡主府的下人们都训练有素,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膳食。
膳食色香味俱全,洛倾瑶不禁食指大动,木樨清露,糟香鹌鹑,糖蒸酥酪,河西羊羔肉……不少只是听说过的食物竟然此刻都呈现在洛倾瑶面前。
洛倾瑶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神情,尽管怀筝郡主虎视眈眈地望着她,她也十分有兴致地吃吃喝喝。
酒饱饭足之后,洛倾瑶这才把视线转移到怀筝郡主身上。
洛倾瑶这般目中无人的样子,怀筝郡主看在心里,她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怒气,说起了今天请洛倾瑶来的原因:“今日,请洛小姐来还是上一次的事情。现在,我自己觉得好像病情加重了……”
怀筝郡主说着就遣散了周围的下人,一个心腹都没有留下。
“郡主殿下,据我所知,当时治疗您的……疾病时,已经完全地治愈了。即便是不成功,复发也不过是几天的事情。但是……现如今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恐怕并不是病症复发把?”洛倾瑶似笑非笑,让怀筝郡主十分愤怒,怀筝只从她的笑容中看见了嘲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具体如何不用你多管!”怀筝郡主很是粗暴地回答,“总之你现在给本宫治好就行了。本宫绝不会亏待你,金银珠宝,只要在我能够满足的范围内,你想要多少就给你多少”
洛倾瑶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像他们这样的达官贵人,嘴上说着给多少金银珠宝,实际上只要没有利用价值,一定会背后狠狠弄死。就像是上一次她治好怀筝郡主的花柳病,可是怀筝还是为了自己的病情不被泄露,而对洛倾瑶赶尽杀绝。
洛倾瑶右手手指敲动着桌面,一点动心的神情都没有。在谈判的过程中,一定要沉得住气,率先亮出底牌的人就已经处在了劣势,必须要一点点地接近对方的心理预期,看似贪婪实则理智的逼近,像是一条在黑暗的巨蛇,只要张嘴就一定要吞下最大的利益。
怀筝郡主沉不住气了,又说道:“如果你是担心,我事后不会放过你,你大可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再派人找你的麻烦。况且,我在官府也有不少认识的人,你的天岚织坊的经营也大可以借助本宫的力量。”
玉中的独傲天懒洋洋地说道:“看来这位怀筝郡主的病不轻啊。”
洛倾瑶也心中了然,今日不给怀筝郡主治病是不太现实的,毕竟如今天岚织坊生意蒸蒸日上,也需要洛倾瑶多加照看,提防大房三房的冷刀子,不然惹怒怀筝郡主,她指不定又要被她使刀子!但是,却也不能轻易地就答应她,务必要多争取一些筹码过来。
如今既然怀筝郡主主动抛来橄榄枝,洛倾瑶自然也不会放过,她趁势说道:“不瞒郡主,天岚织坊的事情确实需要郡主帮忙,不过不仅是希望郡主在官府上多加照顾,而且……天岚织坊里还有不少上好的湖绸,改明儿我送一匹给郡主瞧瞧,还希望郡主在其他人面前多美言几句。”
怀筝郡主听她此言,心中怒气难消,洛倾瑶以为她那个天岚织坊算是个什么东西。她怀筝平常用的所有布匹都是皇家御用,岂是他们这种民间小织坊能够相提并论的。何况若是她用了那匹湖绸,真是要给她们这个圈子的贵妇人们笑个半死,更别提什么美言了。
这个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但是怀筝一想到自己时时疼痛瘙痒的下体,那一大堆等待她去临幸的美少年们,她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恶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本宫允你了。如此这般你总可以为我治病了吧!”怀筝郡主有些不耐烦。
洛倾瑶微笑着行了个礼:“既然郡主这样说,我就静候佳音了。还请郡主到内室之中,待民女为您检查。”
怀筝郡主走到内室,又是尴尬又是羞辱地撩起了内衫。在她看来,即便是洛家的二房小姐,也不过是低贱卑微的奴婢,哪里配得上看她怀筝的身体。
洛倾瑶不了解怀筝的心理,只是专注在怀筝郡主的病情上。
她的花柳病简直严重到了一种境界,,也比几个月前更严重了许多,下面溃烂一片,还不断地流出白色的分泌物,看起来十分的恶心,如果不及时治疗,会有生命危险。
饶是洛倾瑶这样的,也只觉得比那死人还要瘆人。
洛倾瑶一脸严肃:“郡主……您为什么不早几天找我呢?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恐怕难以根治,身子还有生命危险,如果现在再拖延几天,恐怕整个下体就要溃烂了,再也不能够治好了。”
怀筝郡主看她一脸严肃,不似作伪,内心突然涌出一股害怕。她一下子直起身来,揪住洛倾瑶的衣领,尖声说道:“你说什么?不能根治?!如果不能根治,你就别想活了。”
洛倾瑶见她神色紧张,不由得心中偷乐,但是面容上还是装出一副苦兮兮的样子。
“郡主殿下,即便是您把我杀了,我也没办法把您的病给治好啊!何况除了我,也没有人能够暂且治疗一下殿下的病了,并且,我想……郡主也不希望再多一个人治您的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把话说得难么重,实际上怀筝郡主的病根本就还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只要割除赘生物,再配合适量的药内服外敷,事后还需要怀筝郡主控制一下她夜夜笙歌的习惯,就能够根治她的花柳病。
可是洛倾瑶偏偏就说得如同绝症一般,让怀筝郡主干着急,离不开自己的治疗,这样怀筝也不敢在背后刺杀自己了。
独傲天轻笑道:“你还真是狡猾!这下不是怀筝控制你,而是你控制怀筝。啧啧啧,跟你做交易还真是要小心啊!”
怀筝郡主还偏偏被洛倾瑶给唬住了,她自己身体也有感觉,每天都痛痒的不得了,整个人明显的就憔悴了,再加上自己对于先前刚病好就宠幸那么多的男宠,也是很心虚的。这下子,洛倾瑶几乎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这最后一根稻草的话,她是不由自主地相信的。
“那……那你一定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你要多少金银珠宝我都会给你!你一定要救救我!”怀筝郡主像是溺水的人,不顾一切。
她怕死,更怕死后的名声。只要她不死,她就能够把自己得花柳病的事情一直隐瞒着,但是如果她莫名其妙死在郡主府,没有人帮她遮掩,风声泄露,她简直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整个京城的人都会戳着她的脊梁骨,绝对不可以这样!
“你放心……”洛倾瑶安抚道,“我一定会尽力的。但是,现在,郡主你要配合我。”
洛倾瑶拿了郡主准备的小刀,先再烛火上烧灼,再用早已备好的白酒洗好。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就开始准备挖出赘生物。
“郡主……您忍着点。”
洛倾瑶手法娴熟,一刀就完全解决了那个赘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郡主早已经疼得死去活来。她嘴巴使劲的咬着棉被,而即便是疼的不行也不敢多动腾,生怕微微一动,就伤着其他地方。
洛倾瑶看见先前飞扬跋扈的怀筝郡主,如今换成了这幅小心翼翼任人宰割的模样,真是差一点笑出声来。
不过她手下仍然在飞速地动着。
“郡主,已经好了。”洛倾瑶把银盆中血淋淋的赘生物端给怀筝郡主看。
怀筝郡主很是嫌弃地摆摆手道:“拿走,拿走,快扔掉。”
洛倾瑶听命扔掉了赘生物,坐定下来给怀筝郡主写药方。
“马甘草三两,麻生花二两,秀祺一两,再加上落留香二两,小火煎药。每天服用三次。另外郡主,记得每月都要提醒我来为您治上一次,您下体的赘生物还会再长,每个月都需要割除。”洛倾瑶边写边说,没有停顿。
而怀筝郡主对于草药一窍不通,只是默默听着,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却是怒火冲天。
“为什么每月都要割除!”怀筝郡主质问道。
洛倾瑶一脸无辜:“殿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您的病症已经发展得很严重了。赘生物就算切除得再干净,还是会重新再长出来。我开的这些药也仅仅只能够抑制赘生物的生长,让它长的小一点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怀筝郡主沉默了,良久才说了一句,“你先出去吧,跟管家去拿五千两银子。下个月的这一天必须还要过来。”
洛倾瑶微笑着告退。
等洛倾瑶踏出郡主府的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
独傲天与她并肩而行,勾唇坏笑道:“马甘草和麻生花可以混在一起用吗?”
洛倾瑶身子侧过来,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不会医术吗?”
“可是你别忘了……”独傲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一个月来可是看完了我们从山洞里拿到的药典。”
洛倾瑶吐了吐舌头,作势要去掐独傲天的右腮:“就你过目不忘,了不起……”
然后洛倾瑶很是平静地继续说道:“马甘草和麻生花加起来会使人神志不清,好像会麻痹人的大脑神经,落留香也会促进赘生物的生长,可是这三样合起来,确实也是可以治疗花柳病脓液和白色分泌物。而秀祺是止血的,倒没有什么副作用。”
独傲天饶有兴味地瞥了她一眼,突然停下脚步,侧过身来右手食指勾起洛倾瑶的下颔:“怪不得,我父皇同我说,最毒妇人心呢……”
独傲天容貌俊俏,声音沙哑性感,眉间微挑的时候说不出来的诱惑。如果他是个女子,一定又个是祸国殃民的妲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一怔,继而笑着轻轻推开他的手指:“那你这如此真心的赞美,我就收下啦。”
两人说说笑笑就回到了家中。
最近天岚织坊的事情忙坏了洛倾瑶,一直都没有时间研究药典。现如今,天岚织坊的生意也进入了轨道,再加上怀筝郡主的保证,她终于也可以安安心心地研究药典了。
洛倾瑶草草的吃过晚饭,就钻进了书房。
书房已不是先前那副模样,自从天岚织坊挣了钱,洛倾瑶就吩咐童嫂找人重新装修了一下书房,费了不少钱,但是看起来还是十分的朴素,没有几个像样的玩器,书案上只有一个花囊,插着满满的的白菊,书案上有两部书,还有茶奁茶杯。背后的书架上倒是有不少的典籍,但实际上不过都是洛倾瑶吩咐童嫂买来“装饰”的而已。
天色渐晚,洛倾瑶点了蜡烛,坐定之后就开始认真看书了。
而独傲天踱到书架边,翻书看着,但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毕竟他这样的人,看过的书不计其数,看不上倒是常态,喜欢反倒是难得。
洛倾瑶看着斜映在书架上的独傲天的绰影,笑道:“不过都是让童嫂买过来‘附庸风雅’的,你可别笑我。”
“书倒是挺杂,不过摆放的顺序倒还不错。”独傲天翻动书页,说道。
洛倾瑶一听这话,还以为是独傲天客套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洛倾瑶把视线转移到药典上,又聚精会神地看起来,“我随便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