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流裳国,读书人比较谁有文采,都得去看看彼此家的书架。”独傲天继续看着书,看起来倒是专心致志。
“难不成是比谁的书多吗?”洛倾瑶开玩笑道。
平常还挺少听到独傲天提到自己的国家,对于国破家亡的人来说,流浪并不算是什么,总是回忆起故国故乡反倒是最折人心魄的。而独傲天似乎就很少回忆,如果不是寻找真身,洛倾瑶觉得独傲天简直要忘掉了他的国家。
“这还真是没文化的人说的。”独傲天勾起唇角,故意埋汰道。
他放下手中的书,又拿起另一本。虽说洛倾瑶这些书都十分得驳杂,但是在放置的顺序中却别有一种规律。
“嘁!”洛倾瑶表示不屑,但是内心倒还是挺服气的,要是真的算算谁有文化,谁读的书多,自己纵然有21世纪信息爆炸的底蕴,也绝不会比得过独傲天少年时期日积月累的知识文化。
“我们那边……”独傲天的视线离开了书本,微微仰头,好像思绪又回到了遥远的早已破灭的流裳国。温柔的烛火在他的俊俏的面容上跳跃,为他的脸庞也描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书架的书多少并不惹人在意,反而书架上书排列的顺序才是大家所关注的。真正读透书本的人,排列时虽然是将不同种类的书放在一起,但还是有一定的规律性。比如,你这书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独傲天说完,良久没有听见回音,他转身一看,洛倾瑶竟然伏案睡去,药典的书页随风翻动,而她的发丝黏在鬓间依依不舍,鼻翼翕动着,睡得很香甜的样子。
独傲天看见,微微一笑,这几个月她算是累坏了,左右奔波,不光是为了生计,也是为了自己一家的性命,更是为他遥不可及的真身。
可是他呢?似乎一直在利用她……
洛倾瑶早晨醒来时,倒是一点都没有发觉异样,也并不清楚为什么一下子就从书房到了卧室。她洗漱完毕之后,愉快地同众人打了招呼。正吃着晚饭,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早,会是谁啊?”翠娥好奇地张望着。
“也许是薛掌柜吧,不会大清早地又出什么事了吧!”洛倾瑶满不在乎,夹了一根醋溜黄瓜放在碗里。
童嫂去开门,发现外面是个不认识的妙龄女子,鼻孔朝天,看起来很是神气,却一点都不和善,仿佛是来特意吵架的一样。
“您是……”童嫂试探性地问道,看她神气万分再加上身上绫罗绸缎,童嫂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小姐。难不成小姐又在外面结怨了吗?
“你不用管我是谁。”那女子斜睨了童嫂一眼,“洛倾瑶呢,我们娘娘宣她去。”
童嫂一听“娘娘”二字,吓了一跳,还真以为是哪位宫中的娘娘差人来找他们家小姐,连忙前去通报。心中暗叹自己家的小姐可真是了不得,连宫里的娘娘都认识。
洛倾瑶一听,心中也是十分疑惑。娘娘?她认识哪门子的娘娘?难不成她的医术名声都已经传到宫里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以为是宫中某位的丫鬟,连忙也走了出去,大门一开,洛倾瑶一乐。
“哟,这不是珍珠吗?”
感情是柳氏的丫鬟啊,她还以为是哪家的娘娘呢?不过就是太子的小妾,居然也敢自称娘娘了。
“哼!”珍珠冷哼了一声,“娘娘宣你过去,还不快点收拾收拾,身上这衣服都换了,真是,连身像样衣服都没有,进太子殿下的府邸真是给娘娘丢脸。”
“啧啧啧。”洛倾瑶绕着珍珠转了一圈,“什么娘娘,过几年我才是你正经娘娘。”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珍珠立刻叉腰骂起来,“也有福气做我娘娘,现在我也不想跟你多说,赶紧地跟我去太子府,不然等后面那些侍卫过来,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洛倾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好好好,我跟你去,你别这样,我笑着难受。”
实在不怨洛倾瑶笑点低,只是那珍珠虽是周身绫罗绸缎,可偏偏头上带了一朵大牡丹,面容上抹了一层层厚厚的脂粉,活像个白无常。再加上她叉腰时的那份泼辣,声音稍微重上一点,脸上的脂粉就不断地往下掉。
洛倾瑶实在也是不明白,这柳氏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侍女在身边,简直就是丢人至极。
珍珠听她这话,自然是可以听出其中的奚落含义,但是既然洛倾瑶同意去柳娘娘那里,她也不想再好好教训她,免得耽误了去见娘娘的时间。
洛倾瑶跟着珍珠走向太子府,珍珠在前面扭腰摆臀,很是滑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府比之先前倒是没有什么改变,层层叠叠的楼阁,看起来很是威严。俱是皇家的气派与奢华。
洛倾瑶上一次来太子府,还是被蒙着头被人带进来的,若不是自己会炼制傀儡,早就已经被残暴的太子殿下给毁尸灭迹了。
她也并不知上次去的是哪一个屋子,太子府对她来说还算是十分陌生。只得跟着珍珠走向柳如烟的庭院。
洛倾瑶一边走,一边走马观花式的游览,太子府中的美物美景,当真是应有尽有,人间难得。不少在豪门大户也难以见到的珍贵花种,到了太子府反而成了大路货色。
走了一会儿,珍珠绕过碧桃花,穿过一层竹篱花编就的门,洛倾瑶一眨眼差点就没法再看见她的踪迹。
“你就在这等着吧,待我去向良娣禀告。”珍珠停下来,傲慢地说道。
“珍珠啊,这会而不叫娘娘改叫良娣啦。”洛倾瑶光明正大地嘲笑道。
珍珠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威胁似的瞪了洛倾瑶一眼:“你给我闭嘴!”
柳如烟说到底只是一个妾室,比通房的等级高上一些,根本没资格被叫做“娘娘”,而珍珠先前的叫法很明显已经越界了。现如今,要是在太子府中说这种话,被有心之人听到,不光她珍珠吃不了兜着着,柳如烟也会被牵连,被安上一个“治下无方”的罪名。
柳如烟的崇彩阁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良娣,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把洛倾瑶叫过来了。”珍珠垂着头,看起来十分的恭敬,完全没有先前的傲慢与狂妄。
“嗯。”柳如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修长的玉指慢条斯理地剥着一粒葡萄,鲜紫的葡萄映衬她白皙如玉的手指,紫红色的汁液躺下来,看起来煞是美艳。
“奴婢真是不明白。太子殿下这么宠爱良娣,良娣你要是看那洛倾瑶不顺眼,直接要派人把她给除了不就行了,怎么还要这样大费周章?”珍珠抱怨道,在她心中,一切荣宠与富贵都来自于太子的宠幸,反言之,只要有太子的宠幸,就可以为所欲为,杀个落魄小姐又算得了什么。
“你懂什么!”柳如烟瞪了她一眼,“蠢货!”
若不是珍珠是她的陪嫁丫鬟,若不是她还需要珍珠和家族联系,她早就不想任用珍珠了,平日里仗着她的良娣身份,珍珠狐假虎威,飞扬跋扈,简直把平日里自己勉力维持的温柔可人的样子破坏得一干二净。有这样的奴才,别人总不觉得主子会好到哪里去。
珍珠连连称是,不敢反驳。虽说她在外威风得紧,太子府中多少奴才奴婢唯她马首是瞻,在外面也只要一报柳如烟的名号,对方就会立刻退让,谄媚试好。可是珍珠也是见识过柳如烟的手段的,多少表面看不出来的酷刑都出自柳如烟,她又怎么敢顶嘴柳如烟呢?
“那……我去把那贱人叫进来?”珍珠见柳如烟良久没有说话,试探性地问道。
“叫什么叫!”柳如烟有些不耐烦,继而脸庞又浮上几丝笑容,“就多在外面站会儿吧。本妃琐事在身,要正午才有时间见她。”
而庭院中,见珍珠扭腰摆臀地进去了良久,洛倾瑶甚是无聊,无事可做,索性也就四处看看,院子墙壁统统都刷成了粉色,周围都是绿柳,院中还有几块奇形怪状的山石,那一边乃是一棵西府海棠,看起来娇娇柔柔的,轻弱似扶病之西施,倒是价格不菲的珍品。
洛倾瑶暗自咋舌,这太子府中连小妾都能这般奢华,看来这柳如烟也算是颇为受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周都看了个遍,甚至几只蜗牛几只蚂蚁都快要数得清清楚楚的,珍珠还是没有过来。洛倾瑶心中是门儿清,看来这柳氏是想晾着她。
本来洛倾瑶也没想要过来太子府,进来太子府,一凑巧就会碰见龙景御,他这种人指不定就会突然再把你抓起来为他研究傀儡,但是转念一想,总该把柳如烟的事情结果好了。
不过洛倾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料,现在柳如烟如此待客,洛倾瑶也懒得同她浪费时间,转身便走。只是,一穿过那层竹篱花编就的门,洛倾瑶就有点晕头转向,东西南北也分不清楚,周围尽是奇花异草,牵藤引蔓,各有不同,但是四面一看,竟是万紫千红,一模一样。洛倾瑶已是完全不记得来时的路了。
她暗笑自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没见过世面,但是心态倒也平和,也不着急出去,只是慢慢踱着步在四周逛一逛,想着如果遇到太子府的其他奴才或是奴婢,也可以让他们带自己出去,何必干着急呢?
没想到,来什么怕什么,刚过了荼蘼架,迎面竟走来太子龙景御。
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朝服,领口袖口都镶着金边的流云纹,腰间有一条深紫色的金丝带,上面只挂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墨玉,形状看起来很是粗糙但是却十分沉稳。他的黑发束起用银冠固定着,额前有几缕墨色的发丝被风吹散,在空中飘动着,显得颇为轻盈。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倒也俊美挺拔。
龙景御见到他,目光中也是闪过一丝惊讶。他记得并没有派人前去找她,她是如何进入太子府的?
而洛倾瑶却已经暗自祈祷龙景御没有看见自己,转身就欲离开。
龙景御自然能够捕捉到她的动作细节,见她一见面就闪躲,眉峰微蹙,心中生发出一阵不快。从来都是女人贴着过来,她算是什么东西?竟然不想见他?
他的大手一揽,就把洛倾瑶勾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感觉腹部一双大手缠了过来,自然心生不妙,心中暗骂龙景御不懂礼数,大庭广众怎么能这样亲密地对待自己,但是面容上却已经有了伪装的笑容。
“巧啊,太子殿下!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
洛倾瑶一回过身,就迅速地摆脱龙景御的控制。
龙景御皱着眉头,一开口就是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带进太子府的!”
洛倾瑶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是您的妾室柳氏差人把我带进来,只是我到她的院子里,许久没有回音,干脆就在您的太子府逛上一逛。”
龙景御听闻此言,也有些奇怪,这柳氏平日不是最是看不惯准太子妃洛倾瑶的吗?今日居然邀请洛倾瑶过来,但是他面容上却波澜不惊,吩咐侍从道:“前面带路,去柳氏的院子。”
洛倾瑶大惊,难不成龙景御要亲自送她去柳氏的院子吗?万一柳氏看见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只是闹不到龙景御身上,她这个准太子妃受苦罢了。
“殿下,我看您就不用去了。有这位小哥带路就可以了。”洛倾瑶小心组织着词汇,一字一顿地说道。
“废话真多。”龙景御不耐烦地回应道,这个女人简直有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柳如烟的崇彩阁中。
珍珠听完外面奴才的汇报,立刻兴冲冲地跑到柳如烟那里说道:“良娣良娣,听那些奴才们说,太子殿下往我们这边来了,现在已经快到了。您快准备准备接驾吧。”
柳如烟一听这话,心中大喜。太子殿下近日不知道烦心何事,已经许久没有宠幸自己了,不过也没有传出他去别的小妾院子的消息,想来也不是对自己没兴趣了,定是他专心政事,政务繁忙,最近才不近女色。
柳如烟赶紧吩咐人拿来铜镜,照上一番,早上梳妆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照起镜子来,感觉不是发髻梳歪了,腮红抹浓了,就是白粉抹多了,胭脂涂得太淡了,总之一切都不令人满意。然而,并没有什么时间留待柳如烟去梳妆打扮。她似乎都已经听见外面奴才尖声喊“太子殿下驾到”了,连忙简单摆弄一下发髻,整理衣衫就出内室准备接驾。
“恭迎太子殿下!”柳如烟半蹲行礼,千娇百媚地笑道。
龙景御简单地回了一句“嗯”,柳如烟含笑起身,刚抬头就望见了洛倾瑶,不由得神色一僵,笑容也定在了脸上,仿佛是勉强挤出来的笑意。
她勉强安慰自己,应该是太子殿下到自己这来,门口的洛倾瑶也腆着脸跟进来罢了。这般想着她的神色才有几丝缓和。
龙景御忽然开口道:“你找洛小姐有何事?若有要事又为何不立刻召请她,而是让她不得已四处闲逛?”
柳如烟一愣,对于太子殿下明显怪罪的语气摆出一副无辜温柔的笑容:“启禀太子殿下,确实是妾身考虑不周,妾身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要求教洛小姐,只是听说洛小姐将来是要进咱们府里的,估计也会是太子殿下的良妻,心想将来会是一家的姐妹,现在不如就多聊聊,交流交流感情,熟络一番。方才让洛小姐站在外面苦等也是误会,是我正打算梳妆打扮去迎接洛小姐,只是突发不适,恶心得紧,不停地干呕,下人们都忙坏了,所以都忘记去招待洛小姐了。”
柳如烟心中暗骂洛倾瑶在太子殿下面前说自己的坏话,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在太子殿下面前,无论如何,都要留下完美的印象,不会嫉妒,温柔体贴,大方得体。柳如烟特意用借口说自己身体不适,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太子殿下,正希望他来安慰安慰,最好今天晚上就歇在这儿。
龙景御竟然连半分安慰的语句都没有说,直接说道:“这样也罢,下回可要仔细招待。你们聊吧。本宫还要处理朝堂政事,就先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龙景御转身便走。
柳如烟微微蹙眉,惊讶地很,有些失礼地问道:“殿下不多留一会儿吗?晚上您还过来吗?”
作为一个妾室,有些话可以说来做闺房之乐,但是却不一定适合于大庭广众之下。更何况多少奴才奴婢在此,说出如此迫切之话,实在是惹人耻笑。
龙景御也颇为不满,摆了摆衣袖,连话都没有答应,直接走了出去。临走之前,他留了一个侍卫在此,吩咐待到洛倾瑶出来就立刻将她带往自己的书房。
看见龙景御拂袖而去,不搭理自己的模样,柳如烟心中气极,但是却不敢把怒气放在龙景御身上,只能转移到那妖言惑众、挑拨离间的洛倾瑶身上。更何况,她原本以为太子殿下是专门来看望自己的,哪里想到居然亲自送这个贱女人过来,安排妥当之后就径直离开,仿佛就好像没有看见她柳如烟一样。哼,说什么政务繁忙不近女色,分明就是把心放在了别的女人身上!不!分明就是洛倾瑶这个狐狸精蓄意勾引!
柳如烟眯了眯眼,厉声说道:“来人,去给我把门好好看着。”
柳如烟的视线转移到洛倾瑶身上,眸子里的冷光更甚。
她勾起唇角:“洛小姐,请坐吧。来人,赐茶!”
洛倾瑶看着她倒也没有半分惧色,不必说自己对于太子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太子一定会保自己,更何况自己还知道柳如烟不可告人的秘密,柳如烟即便是再恨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只是……洛倾瑶不禁心中暗暗叹气,想要妥善解决这件事情,让柳如烟不再记恨自己,不再暗地陷害自己,恐怕就是难上加难了。
洛倾瑶大摇大摆地坐下来,没有丝毫担忧畏惧的神情。但是这在柳如烟看来分明就是狂妄自大。
柳如烟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杯托,几乎下一秒就要把茶杯中滚烫的热水泼到洛倾瑶的脸上。柳如烟咬牙,心中暗想,这洛倾瑶大摇大摆,不知廉耻,还真是把自己当成是太子府的女主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往有客人来到崇彩阁,都是珍珠奉茶,这次也不例外。只是珍珠早就看洛倾瑶不顺眼,这次又见她在太子面前抢了自家娘娘的风头,心中更是不好受。手上捧着热茶,珍珠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又很快掩去。
滚烫的茶水,珍珠一不小心,就弄翻了。碧绿色的茶水翻滚着,眼看着就要落到洛倾瑶的右腿上。
这水是刚烧开的,一烫上去,恐怕不仅仅是皮要烫掉,连肉都要烂掉几块。而且也不仅仅是洛倾瑶自己吃苦受罪的问题,并且也会关系到她能不能顺利嫁入太子府。
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无论是选正室还是妾室,标准都几乎与宫廷选秀无异,一点痣,一点疤痕都是不能有的。若是有了,管你天香国色,丰乳肥臀,统统都不会被选中。而洛倾瑶若是被烫伤,即便是太子有意让她做太子妃,她也没那个福分做。
洛倾瑶早早地就注意珍珠了,后来看她神色不对劲,连忙叫醒了独傲天。
在洛倾瑶来太子府的时候,独傲天就躲在昆仑玉中嚷着困要睡回笼觉。其实不按照他的话来说,分明就是:“谁愿意听你们娘们之间的小肚鸡肠、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独傲天看见珍珠有意倾洒茶水,连忙控制住洛倾瑶身体,十分敏捷地向旁边一躲。茶水从洛倾瑶的右腿旁擦过去,独傲天明明看见茶水没有碰上洛倾瑶的皮肤,但是洛倾瑶却“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独傲天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烫着了吗?我明明已经控制你躲过去了啊!严不严重?疼不疼?”
众人在场,洛倾瑶也不能回答独傲天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地喊疼。
柳如烟大喜,给了珍珠一个鼓励褒奖的眼神,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比洛倾瑶自己还要着急,连忙上去问候道:“洛小姐,你怎么样了?严不严重?这珍珠也真是的!这样的不小心!真是不应该!”
柳如烟站起身来开始数落珍珠:“你说说你自己,连端茶送水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我要你又有什么用!你难道不知道烫伤对于女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吗?平时就毛手毛脚的,贵客来了你也不好好招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珍珠正沾沾自喜,明白柳如烟这番责骂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给洛倾瑶看,面上连连点头,心中却是暗爽,心想,事后良娣高兴一定会好好地赏赐自己。
柳如烟又挪到洛倾瑶的椅子旁,温言软语地劝道:“洛小姐,你看看,珍珠自己也知道错了,能不能原谅她这一次?”
换成是别的女子,恐怕早就出于颜面,或者是为了维持自己宽容大方的外在形象,一定会假意原谅珍珠。但是洛倾瑶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恶狠狠地说道:“不行!即便是珍珠无意泼洒茶水,我也不会善罢甘休,你可知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烫伤意味着什么?今日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一个交代!”
柳如烟神色一僵,不过很快就缓和过来,这洛倾瑶果然是难缠的很,不过也很符合她的性格。若是她痛快答应不再追究,自己反而还要怀疑是洛倾瑶将计就计呢。
柳如烟听见洛倾瑶恶狠狠的语气,内心反而放心了,看来真的是烫伤了,如此一来,一切都好说,这样一来洛倾瑶完全就构不成威胁了,而太子府中还有谁能够竞争得过她柳如烟呢?那个草包徐良娣?还是那个不通情趣不会讨好太子殿下的刘良娣?看来这太子妃的宝座她是坐定了!柳如烟想到这里,真是恨不得仰天长笑,仿佛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勾心斗角都有了回报。
柳如烟假意说道:“珍珠她毕竟是有错,你估计也不好意思说,我就来替你来惩罚她!我看啊不如就拖出去掌嘴二十好了。来人……”
洛倾瑶开口便打断了柳如烟:“掌嘴二十!未免也太少了吧!柳良娣袒护自己人也不必如此明显吧!”
珍珠在一旁想要求饶,但是又不知能说不能说。或者说,在她看来,自己的主子怎么会真的派人掌嘴自己呢?顶多是找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让她在外面自个儿打自己,而自己假意大声哭嚎罢了。但是洛倾瑶的话一说出来,即便知道柳良娣不会真的掌嘴自己,珍珠还是更加地记恨起洛倾瑶来了。
柳如烟眯起眼来,说道:“那便四十好了,这下洛小姐满意了吧。”
洛倾瑶冷哼一声:“满意?我的腿被烫伤了,我还能满意!给我就在这里杖打珍珠二十,否则我决不罢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珍珠沉不住气了,跳出来就大叫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就是良娣的一条狗,也比你尊贵一些,你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洛倾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条狗咬了人,反倒是更加猖狂了!柳良娣,为何还不下命令?莫不是在你心中,我连你的一条狗都不如?”
洛倾瑶说完这话,也不再发狠,只是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像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她抽噎着,委委屈屈地说道:“好,好,好,这就是你柳如烟的待客之道。我这腿都已经快要疼得没有知觉了,你还说是不算严重!那我这就去找太子殿下评评理,告诉他一下你柳如烟的真正面目,不但纵容手下烫伤我,而且时候也是飞扬跋扈不知悔改。我定要去找太子殿下讨回公道!”
洛倾瑶说着,便抱着她的“伤腿”一蹦一跳的准备去找太子龙景御。
柳如烟看见她那一瘸一拐的滑稽样子,心中大是痛快,仿佛多年的怨气都要一扫而光。她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转念又是一想,太子殿下似乎很看重洛倾瑶,今日百忙之中却把洛倾瑶送了过来,还破天荒的指责了自己,想必对于洛倾瑶是十分宠爱,不过男人嘛,总是爱尝鲜的,过了这股劲,也就会知道她柳如烟的好了。
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珍珠的过失,稍一联想,就能够变成她柳如烟蛇蝎心肠,指使下人珍珠泼滚烫的茶水。太子殿下一时被蒙蔽,再加上对洛倾瑶一时的宠爱,指不定会如何得惩罚自己,要是自己失了荣宠,不知道要多少贱人想要爬到自己的头上。这样反倒是得不偿失了。还是退一步,劝慰洛倾瑶几句吧,也算是她柳如烟大发慈悲,给予这个手下败将最后一点恩惠。
柳如烟想完,立刻说道:“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洛小姐又何必去惊扰太子殿下呢?我看洛小姐这伤势怕也不算是严重,珍珠虽也是要罚,我看就杖刑十下好了!”
柳如烟转过身来招来负责杖刑的奴才们:“来人!给我好好打!”
柳如烟心想,洛倾瑶这样深闺养成的女子,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
这小板子打人,都是要预先操练熟的。有的虽然打得皮破血流,而骨肉不伤;亦有些下死的打,但见皮肤红肿,而内里却受伤甚重。柳如烟吩咐人来打,完全可以达到前者的效果。这样的十杖打下去不过也就是皮肉伤,擦上药膏,休息一天便好。
奴才们自然知晓自家主人的意思,更何况珍珠也算是柳良娣跟前的红人,柳良娣又是太子殿下的爱妾,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没有眼力劲,一个老嬷嬷按着珍珠,另外两个人正打算打下去。
洛倾瑶见柳如烟又减少了一半的刑罚,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本来她也不愿让珍珠受多重的伤,只不过是借此羞辱柳如烟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寒月国规定,以下犯上处以杖刑者,必须要去衣受杖。柳良娣莫不是忘了?”洛倾瑶笑道。
珍珠一听这话,差点就要跳起来。这算是什么情况?去衣受杖?她可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更何况这四周都是奴才们,执行杖刑的也是男子,洛倾瑶竟如此恶毒,想要这般羞辱于她。珍珠求救似的望着柳如烟,急的眼泪都要出来。
柳如烟瞥了洛倾瑶一眼,怒气冲天,该给的脸也给了,这洛倾瑶莫不是要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柳如烟刚想说话,不过洛倾瑶却将抢先一步说道:“当然,我相信珍珠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就不需要去衣受杖了。”
柳如烟戴上一副笑容,说道:“珍珠,还不过来谢过洛小姐?”
得饶人处且饶人,珍珠也不过只是跟错了主子,从一个角度来说,虽然没脑子,但也还算是忠心。洛倾瑶没兴趣让她在大庭广众出这个丑。她等的不过恰好就是,柳如烟含笑咽下那口气,吩咐自己的丫鬟给人道谢罢了。
珍珠匍匐在地上,百般不愿地挪过来,磕了一个头:“多……多谢洛小姐”
洛倾瑶点了点头以示意,转头向柳如烟笑道:“柳良娣,你看是不是得要个老嬷嬷帮我看一看伤势,我觉得疼地紧啊,不会落下什么残疾吧。”
柳如烟听到“疼地紧”,不动声色道:“那是自然。李嬷嬷,来给洛小姐看一看。”
柳如烟领着洛倾瑶去了内室,外面不时传来杖刑的拍击声和珍珠的惨叫。柳如烟置若罔闻,笑着对洛倾瑶说:“洛小姐,你自个儿掀开衣服给李嬷嬷看看吧。你放心,李嬷嬷经的事多,阅历丰富,这腿啊不好给那些大夫看,李嬷嬷也可以帮你治一治。怎么说疤痕也淡上一点呢。”
洛倾瑶小心翼翼地掀开衣衫下摆,仿佛只要一用力掀开,自己的皮肤就会被撕破一样。
李嬷嬷看了看洛倾瑶的腿,又转眼瞄了眼柳如烟,眼神怪怪的,既不是因为洛倾瑶伤势严重而幸灾乐祸,也不是因为洛倾瑶伤得过重而担忧。反倒是像……像是在同情,同情柳如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如烟觉察到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
李嬷嬷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洛小姐……伤得不重,不重。”
柳如烟一愣,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她自然听出了李嬷嬷口头上的隐瞒意味。她也不是好糊弄的,便直接凑上前来,自己看上一番。
洛倾瑶的右腿白皙光滑,哪里有什么烫伤烫残的痕迹?这李嬷嬷说话也算是客气了,哪里是伤得不重,分明就是完好无损!
柳如烟恨得直咬牙,手指骨节也像是钻进了虫子,死痒的,她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狠狠地刺进柔软的掌心。她的五脏也都像是遇到大火的干柴,直接燃烧起来了。愤怒如同不可控制的洪水,势不可挡地涌进了心中。
这个贱女人,演戏的天赋还真是高!方才那一番声泪俱下分明就是在戏弄她柳如烟。洛倾瑶分明就没有被烫到,她柳如烟居然傻乎乎地被她骗了,还同意杖打珍珠!
现如今,内室外传来的珍珠的惨叫声分明就是莫大的讽刺。
柳如烟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她说道:“洛小姐……这是在戏弄我吗?”
洛倾瑶轻描淡写地放下了衣衫下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难道柳良娣不应该高兴吗?客人没有被你那笨手笨脚的下人给伤到。”
洛倾瑶下了床,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衫:“那么,既然无事,便告辞了。”
柳如烟看见洛倾瑶大摇大摆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按耐不住喷发出来。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柳如烟大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奴才们唯良娣马首是瞻,这又明显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说不定在柳良娣面前露个脸,讨她欢心,将来的升迁和赏赐怎么会少呢?奴才们纷纷摩拳擦掌,把洛倾瑶看成是一个最好捕捉的猎物。
洛倾瑶也没心情闪躲挣扎,柳如烟不过是一时冲动,怒气攻心,才会草率下这样的命令。像她这样一心想荣华富贵的女人,理智是会压倒感情的。等她自己想到了无故捆绑被太子殿下知晓的后果,她自然会心虚害怕,放走洛倾瑶。
就在洛倾瑶要被绑住之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了一个人。
正是太子留在门外的那个侍卫。他很早就听见了门内的大喊大叫声,只是作为太子近侍,他只需要好好地完成太子吩咐的任务罢了,其余的事情,他不会去管,也没有资格去管。只是,现如今,柳良娣下令绑住洛倾瑶,这就阻碍了近侍完成他自己的任务,近侍自然是要进门阻止。
“住手!”近侍大喊道。
柳如烟皱了皱眉,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近侍全身上下的装扮。似乎并不是太子府中普通的奴才。柳如烟分辨不清楚那近侍的身份,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何人?”柳如烟开口不客气地问道,虽说不识得那人的身份,但看他全身上下倒也是普通寻常的布料,也不可能是什么达官贵人。
近侍行了一个礼道:“启禀良娣,小人乃是太子殿下的近侍,奉命守在此地。”
“哦?”柳如烟一听这话,倒是饶有兴致,听他那句“奉命守在此地”,难不成是太子殿下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特意派遣近侍来崇彩阁保护自己的吗?柳如烟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大悦,语气也好了许多,“那你阻碍我又是为何?”
近侍抬头看了她一眼:“太子临走前吩咐小人,一旦洛小姐和柳良娣的交谈结束,小人就要领着洛小姐前往太子殿下的书房。因此,小人听到良娣下令绑住洛小姐,才会出声制止。还望良娣高抬贵手,先让洛小姐前去太子殿下的书房,到时候孰对孰错,太子殿下必定会给良娣一个交代,现如今,还望良娣不要让小人失责,也不要让太子殿下久等。”
柳如烟咬牙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洛倾瑶,心火攻心,差点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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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自然不敢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你现在就将她带往太子殿下那里吧。”柳如烟挤出一丝笑容,走近近侍,偷偷塞给那近侍几个硕大的银锭子,小声地附在他耳边说道,“还望你不要向太子提及此事。”
近侍默默地收了,却没有说话,仿佛并不算是什么大事一样。
柳如烟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她原本以为太子近侍会是铁板一块,连被拒绝的情况都考虑了。没有想到这近侍倒也是识趣,果然,天底下很少有钱难以解决的事情,一百两不够,那便五百两。
目送着洛倾瑶远去,柳如烟冷哼了一声。
“这个贱人,竟然运气如此之好!”
珍珠趴在地上哭叫着,她方才自然是已经听到了柳如烟和洛倾瑶的对话,也清楚知道洛倾瑶在装烫伤,可怜自己,却被她戏弄一番,痛打一顿。
“良娣,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被打算不了什么,可是那个狐狸精居然敢欺骗您。您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啊!”珍珠边说边哭,鼻涕眼泪流了一身。
柳如烟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废物一个!说起来,要不是你自己自作主张,我又怎么会被那个贱人羞辱一番!要我说!你还该再打十大板!”
珍珠听了柳如烟此言,心中又是气愤又是委屈。她心中正想,自个儿泼上茶水的时候,良娣倒是高兴得很,只是转眼就将自己推出去当替罪羊。而现在,真相揭晓,她不愧疚打错人了,反倒是还要责怪自个儿自作主张。
这天底下的主子,难不成都是这样莫名其妙蛮不讲理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搬出了太子殿下,事情很容易的就解决了。近侍领着洛倾瑶出门,前往太子殿下的书房。
久久缄默的独傲天又出了声:“你真的……没有烫伤?”
洛倾瑶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担忧和关心意味,抿唇一笑,极小声地说道:“没有。怎么?连你也骗过了吗?”
独傲天无奈的摇摇头。方才他是真的意味自己控制不得当,洛倾瑶被烫伤了。直到洛倾瑶哭哭啼啼说要找太子殿下的时候,他才有了一丝怀疑,但也不十分确定。
这个女人,居然演戏如此厉害,居然连他都骗过了。不过究竟是被骗过,还是心中本来就担忧牵挂呢?
洛倾瑶跟着近侍七弯八绕,有时看见白石,奇形怪状,千奇百怪,耸然而立,上面还有不少的苔藓,藤萝交叉着映下阴影。有时又见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木,在阳光下闪烁的花朵,细细碎碎地像是星光一样。
似乎走了很久,洛倾瑶暗自揣度大概也快要到太子的书房了。
说实在的,对于太子这般突然“召见”,洛倾瑶真的是无话可说,或者准确一点说,是百般不愿。她并不感激近侍将她带出柳如烟的崇彩阁,因为他马上就要将她带入另一处龙潭虎穴,而这个穴中的恶虎吃人不吐骨头,跟柳如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她自己也暗自埋怨,为什么要来太子府呢?不过现在抱怨这个,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洛倾瑶试着和近侍搭话,没有想到那近侍真的是油盐不进,无论洛倾瑶问什么问题,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近侍都只会回答那么几句话“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听命行事”
洛倾瑶暗自腹诽,方才柳如烟给你银子你倒是收的很畅快,现如今连我几句问话都不愿意说。
近侍忽然停了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屋,说道:“这前面便是太子殿下的书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的书房倒是完全不显豪奢。窗外四壁,薜罗满墙,尽显清幽。四周不少松桧盆景,绕着台阶种着翠芸草,茂盛无比,青葱郁然。旁边有一个洗砚池,近窗的地方,养了五六尾金鲤鱼。
近侍将她领到书房门前,就先行退下。
洛倾瑶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那声音浑厚低沉,透露出无尽的威严。
洛倾瑶四处看了看,龙景御的书房内部也很是文雅,完全没有显眼的富贵气象。书房中一方桐木书案,一个旧笔筒,一套简简单单的笔洗,一个兽形镇纸。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那蟠龙紫石古砚乃是当年书圣苏言所用,墨锭乃是云州的松烟香墨,笔筒中是湖州金镶玉极品羊毫笔,香炉中乃是龙脑温麝香,处处奢华都不露痕迹。香炉中悠悠的香气晕染开来,让人沉醉,将人带入旷远澄澈的境界,仿佛就要沉浸入香篆的世界里。
龙景御似乎正在处理政务,洛倾瑶进来时,他头抬也没抬,仿佛是忙得脱不开身。
洛倾瑶站了一会儿,终于不耐寂静,直接出声问道:“太子殿下找民女来有何事?”
龙景御没有料想到洛倾瑶竟然敢出声打断自己,眉峰紧蹙,颇为不快。
“本宫找你还能有什么事?你难道不清楚吗?”龙景御愠怒道,声音中似有雷霆之势。
洛倾瑶一脸无辜:“民女还真不敢随意猜测。难不成还是傀儡之事吗?”
龙景御搁下手上的毛笔,站起身来:“那日你调教傀儡颇有成效,本宫也帮你挡了怀筝郡主的几次暗杀,你也收了我几十万两银子,那么你该继续帮我研究傀儡之术。这次不仅仅要让傀儡能动,还必须要让傀儡能够灵活动作,甚至是……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景御提到“杀人”二字时,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仿佛在说着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情。也因为如此,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连杀人……都变成吃饭睡觉之类的平常事了吗?
独傲天叹了口气说道:“洛倾瑶,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这无疑是助纣为虐,纵然是你帮他研究成功又怎么样,不过是放纵他用傀儡争权夺利,这样只会涂炭生灵,千万人的血只为了他一人的荣光,最后他一样会因为害怕你泄露傀儡之术而杀掉你。你现在这样又是何必呢?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悔改呢?”
洛倾瑶缄默无言,她自然是懂得独傲天的意思。独傲天的担心也是完全有道理的,龙景御并不是心软的人。多年的皇室生活早就培养了他冷酷的心肠。兄友弟恭的情况在皇室是绝不存在的,他们是互相啖肉饮血的仇敌。纵然是父子,在此之前,也是君臣二字。父亲对二字怀有戒心,甚至蓄意打压,儿子觊觎父亲的皇位,甚至打算用傀儡逼宫。这样的环境之下,又能培养出怎样温柔对待世界的人呢?
在龙景御的世界,棋子的价值被利用完毕之后,一定会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果谁对他没有价值,反而有威胁,他这种人,又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存在呢?只要榨干他的最后一丝价值,便可以毫不留情的丢弃斩杀。
可是,现如今洛倾瑶又能有怎样的选择余地呢?既然已经误闯龙景御的秘密场所,除了合作便就只有死路一条,她又怎么能够拒绝龙景御的合作呢?
洛倾瑶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龙景御误以为她并不答应。
他心生不悦,眉峰紧蹙,开口便威胁道:“怎么?不愿意为我制造傀儡,加入我的计划了吗?看来你是不想活着走出太子府的大门了。”
他边说边慢慢地走向洛倾瑶,一步一步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洛倾瑶回过神来,看到龙景御阴沉沉的面容,连忙说道:“民女并非是不愿意,只是方才在思考如何让傀儡灵活运动而已。”
龙景御听闻此言,怀疑也并没有消除,只是勉强勾动了嘴角,嘲讽似的说道:“是么?既然如此,那便跟本宫说一说你对于傀儡的新想法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抽动嘴角,很是无奈,果然龙景御就是个难缠的主,不过这件事情也难不倒洛倾瑶。说实在的,制作傀儡的大致流程都在洛倾瑶的脑海中,清清楚楚。随口胡诌一些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人类能够灵活运动是因为,大脑控制肌肉进行复杂反射……额……就是复杂的运动。但是傀儡已经丧失了自主的控制权,自身是无法控制肌肉的,所以需要药物辅助才能够成功控制。我初步的构想是先给傀儡泡药汤,通过外敷的方式进行辅助。先让傀儡能够做一些简单的动作,然后需要对他们的神经做一些修改,从而能够进行更复杂的运动。”
龙景御皱着眉头,显然是有点不明白“复杂反射”的意思,但是之后的洛倾瑶说的话他倒是大致能懂。听起来也还不错,有些道理。
“虽说初步的构想是这样,但是药物的配置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吧。”龙景御说道。
“确实如此。”洛倾瑶仔细斟酌着语句,“我还需要一些时间研究,必要的时候会来你的府邸找傀儡试药。”
龙景御来回踱着步,有些急躁又有些期待地问道:“你需要什么药,我名下的开源药房可以源源不断地向你供应,过一会儿我会给你我的令牌。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炼成药物的具体时间。”
洛倾瑶给了一个保守的数字:“大概是三个月,差不多吧。”
龙景御点点头,看起来对于这个数字也是颇为满意。
“如此的话,本宫便静待你的好消息了。”龙景御说完这话,仿佛就是已经下了逐客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然而洛倾瑶明显也不想放过这样敲诈的好机会,一点主动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开口便说道:“太子殿下,不打算给我一点辛苦费吗?”
龙景御已经坐到了桐木座椅上,他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辛苦费”这个词语,但是好在他很快就领悟过了。意识到洛倾瑶正在向自己索取钱财的龙景御,并没有发怒,瞥了洛倾瑶一眼,说道:“我现在给你十万两,等到事成,我再给你四十万两。若是以后你好好做事,金钱,权力,你将会应有尽有,只要你忠心于我,赏赐少不了你的。”
做主子反倒最是不愿下属无欲无求,这意味着下属和主子没有统一的利益,这样的下属也往往难以控制。譬如说,历代君王,反倒最喜欢任用贪官,因为只有把柄在君主手中,这贪官才会忠心办事,不会反叛。
龙景御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并不怕洛倾瑶对于金钱有过多的欲望,这样反而更好,他龙景御,是寒月国的太子。金银珠宝、金块珠砾,他唾手可得,要多少有多少,足够喂饱洛倾瑶对于钱财贪婪的胃口。只要洛倾瑶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中,一切都好说。这样反倒是干脆利落,复杂问题简单解决。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洛倾瑶笑道。她最近并不是缺钱,但是还是敲诈了龙景御一番。一是为了消除龙景御的疑心,二则是为了将来的发展,毕竟将来二房事业的拓展还需要大量的金钱做铺垫。
龙景御递给洛倾瑶一张十万两的银票和一方令牌。
令牌看起来是由古铜制成,似乎已经经过多年岁月的洗礼,磨得光滑无比。上圆下方,正中央写着“东宫”二字,正面雕有龙蟠剑身,看起来很是威严。
洛倾瑶接过银票和令牌,在太子近侍的带领下出了太子府。
洛倾瑶一回到家,就找来童叔问皇城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地皮。
童叔很是惊讶:“您问皇城的地皮做什么?”继而童叔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小姐,这附近的地皮都是挺贵的,就天岚织坊的盈利恐怕连地皮的租金都付不起。”
童叔的语气很委婉,他刚到洛家,还只是以为洛倾瑶是个深闺中的小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洛倾瑶笑着说:“总之身上又有了不少钱,打算开几个店铺,童叔你去帮我打听打听吧。空的地皮也行,当然本来就有屋子的更好。注意啦,一定要地段非常好,人流量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叔一听,自己也不方便探究小姐那银两的来源,直接应和道:“好的,我立刻就去。”
几天过后,童叔就找了合适的场所,前来通知洛倾瑶。洛倾瑶这几日也好好地研究了一下药典。她让童叔找地皮的目的就是开一家药房或是拓展天岚织坊的生意,再开一家织坊。她可不会傻到认为接下来的三个月就是帮助龙景御研制药物,在她心中,振兴二房才是现在要做的事情。
在她这几日的研究之下,倒是发现了不少稀有的药方,许多药方真的是让人惊喜万分豁然开朗。21世纪里洛倾瑶研习中医西医多年,而在这个时代她也看了不少中医的书籍。唯有这一本药典是最让人惊喜的。其中药材的选择、搭配都是出人意料的合适,让人茅塞顿开,原来药还可以这样配。
洛倾瑶心中也暗叹捡到了宝,也暗暗地感激着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默默死去的老人。
洛倾瑶接到童叔的消息,就揣好银两前去和人商谈地皮的事情。
城东有一块合适的地方,房屋也是现成的,虽然破旧了一些,但是整理一番到也能像个样子。只是主人颇为难缠,已经退了许多个过来商量租房子的人了。
主人是一个中年人,名叫肖刚吏,他虽然只四十刚出头,却早已两鬓飞霜,瘦削而蜡黄的脸上皱纹密布,青筋暴露的双手长满了硬生生的茧皮。明明有了这块地皮,就可以衣食无忧,可是他看起来却像是常年耕作在田里的农民,日晒雨淋,粗糙不堪。
洛倾瑶推开门,与他打了一声招呼。
“这位大叔好,我是想来租你这栋房子的。”
“租房子?”肖刚吏抬头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你是干什么的?”
“哦洛家二房的小姐,打算做些生意。”洛倾瑶说道。
“洛家二房?”肖刚吏吸了口卷烟,“没听说过。一个女人家做什么生意,自己在家带带孩子得了。你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心中暗想,这人还真是奇怪。
但是她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对这房屋的位置很是满意,现在在皇城中无论再怎么寻找,都不能找到比这个更好的地段了。总之,无论如何,洛倾瑶不能轻言放弃。
“肖大叔,我是很诚心的来跟你谈这笔交易的。您不必上来就拒绝我吧。”洛倾瑶笑的。
肖刚吏歪头看了她一眼:“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栋房子?”
“我打算开个药房。”
一听这话,肖刚吏的眼睛几乎就要发亮了。
“你是大夫吗?是大夫吗?是不是!”肖刚吏立刻放下卷烟,扑了过来,吓了洛倾瑶一大跳,还以为他又是谁谁谁派过来的刺客呢。
洛倾瑶见他这般激动,有些尴尬:“我确实略通医术,略通医术。”
肖刚吏也发觉了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不合适,又坐回了原位。但是目光中还是充满着希冀的光芒。
“只要你能帮我一个忙,这房子送你都成!”肖刚吏颇为郑重,神情之中不似作伪。
“何事?”洛倾瑶试探性地问道。虽然她已经大概猜到应该是关于医疗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刚吏斟酌着语句说道:“不瞒你说,我家中有两位平妻,其中一位身患重病,这么多年来,我找过各种各样的大夫,连御医都找过,但是并没有什么起色。我希望洛小姐你能去看一看。治不了也没有关系,其实……”
肖刚吏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到现在也不过是碰碰运气了。只盼着老天爷保佑,我夫人她吉人有天相。”
洛倾瑶一听到肖刚吏说“两位平妻”,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肖刚吏看起来长得确实是磕碜一些,再加上性格也是颇为奇怪,不过倒也可以理解,肖刚吏有皇城地段最好的房子却百般挑剔不愿出租,想来家中应该还算是富裕。
洛倾瑶自然是答应了他的请求,毕竟洛倾瑶还是希望尽快租下这块地皮,在三个月之内争取把药房经营得红红火火,还得把太子龙景御吩咐研究的傀儡弄好,这样一来,时间就太为宝贵了,一分一秒都要努力争夺。
肖刚吏领着洛倾瑶走向城南,童叔原本守在外面,看到洛倾瑶和肖刚吏出来,有些奇怪。
洛倾瑶连忙说道:“童叔,我和这位肖大叔去一个地方,我过一会儿会自己回家的,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童叔点了点头,转身放心离去。
肖刚吏在前面带路,走了一会儿,便到了。
肖刚吏的家并不算是豪奢,但是那门栏窗棂皆是精雕细琢,左右一望,都是雪白粉墙,不落富丽俗套。
刚一进里屋,一位妇人就迎了上来,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秀丽绝俗。一头青丝梳成妇人发髻,发间一支珍宝巧珠簪,映得面若芙蓉。那鱼眼大小的明珠,晶莹如雪,像星星一样在发间闪烁。
肖刚吏连忙向洛倾瑶介绍道:“这是我的一位内子尹氏。”又转向那妇人说道:“秀儿,这是我给若遥请的一位大夫,你称呼她为洛小姐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微笑行礼:“夫人有礼了。”
那妇人微微躬身,大方得体:“洛小姐小小年纪,竟精通医术,我等妇人实在是望尘莫及。”
“夫人谬赞。”洛倾瑶笑道,又转头问肖刚吏道,“不知现在可否让我为您那位病重的夫人诊脉?”
洛倾瑶自然看得出来,那叫做“秀儿”的妇人,虽有弱柳扶风之姿,但左右行走却颇为稳健,身体好得很。肖刚吏先前又说有两位平妻,看来病重之人另有他人。
肖刚吏点头,领着洛倾瑶出了里屋,似是要前往别的院子。
不过几步路,眼前景象便焕然一新。有一带黄泥筑成了墙壁,墙头都是农庄中的稻草条。里面看起来还有四进院子,外面却是桑榆各色树条,变成了两排长长的篱笆。下面有几块菜畦,佳蔬菜花,漫然无际。
眼前之景,让人仿佛身在郊外,而不是在这寸土寸金的皇城之中。
洛倾瑶赞道:“这位夫人的居处甚是清幽。”
肖刚吏却长叹了一口气,缄默无言。这倒是让洛倾瑶有些无所适从,也不晓得自己方才哪句话说错了。
两人刚准备走进去,一直跟在身后的尹秀竟然行了个礼就打算告退。洛倾瑶正是纳闷,却又无人相解。既然是平妻,也不是外人,为什么不能进去呢?看肖刚吏的神情仿佛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进去里屋,里面纸窗木榻,全无富贵气象,倒是与这外面稻香村的氛围颇为一致。榻上俨然一个面容苍白,病如西子胜三分的妇人。想必这就是肖刚吏口中的“若遥”,只是这妇人明明已经看见了两人进屋,却恍若未见,犹如个活死人般躺在床上。
肖刚吏仿佛已经习以为常,走过去先是帮她掖了掖棉被,继而握住戚若遥的手,温柔无比地说道:“洛小姐,这是我夫人戚若遥,麻烦你为她诊治一番吧。”
转头招呼洛倾瑶过来。
洛倾瑶将戚若遥的手手臂放平,翻过她的手,使她的手心向上,并在她的腕关节背垫了布枕,这就准备切脉。
肖刚吏紧张地注视着洛倾瑶表情的变化,从始至终都是皱着眉头,十分紧张的样子。他想要知道洛倾瑶的诊断结果,可是却更怕那诊断结果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一种。
洛倾瑶倒是面无表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肖刚吏紧张的神情。她切完脉之后,起身直接向肖刚吏说道:“冒昧问一句,夫人此病何时开始得了?”
肖刚吏一五一十地说道:“大概是五六年前突然而然便有的。这些年找了不知道多少个大夫,有说是心病的,有说是体虚,还有说是中毒的,尝试了很多种的治疗方法,可都没有起色。洛小姐,您可有什么高见?是无法治好的疾病吗?”
“其他的病症没有相符合的,我初步诊断,可能是中毒,心病兼而有之。”洛倾瑶说道。她在21世纪也混了许多年,世界上各种病症她都有所耳闻,根本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病状,很有可能是这个时代乱七八杂的毒药造成的。
肖刚吏一听是中毒,有些急躁地问道:“是什么毒?不可能啊,若遥她虽然性情偏冷,但实际很是善良,向来不愿意为难别人,总是宽以待人,从来没有什么仇家,谁会下毒害她呢?”
洛倾瑶摇了摇头道:“具体情况我暂时也说不出来,大概有几种毒药的猜想,但是不能确定是哪一种。我还需要半个时辰左右对夫人进行一次检查,之后明天可以给你答复。”
肖刚吏一听,倒是没有其他的意见。这么多年,肖刚吏不知找了多少大夫,一提到具体病症,就是闪烁其词,根本就不敢给出具体的治疗方法。但愿明天洛倾瑶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吧。
肖刚吏已经为自己的爱妻寻找合适的大夫找了五六年,五六年的时光里,再强大的希望都已经差不多烧成灰了,只是他还是不忍心放弃,不忍心让自己亏欠、自己心爱的女子仍然处于这样不死不活的状态,他也并不认为眼前的洛倾瑶真的能够治好戚若遥,只是他现如今觉得大概是尽人事听天命,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或许,碰巧,这个大夫能够知道怎么治愈这种病呢?
洛倾瑶对于这样的病情,说实在的,是有些疑惑的。从脉象上来看,十分平和,看不出有一丁点儿的病症,虽然不甚稳健,没有其他人的脉象显得健康,但也完完全全没有什么大问题。再加上病人的眼神,实在是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洛倾瑶很容易就联想到心病,也许是肖刚吏或是其他人做了什么事情伤害到了她,因此才会是一副不愿意活下去行尸走肉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洛倾瑶又仔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这样的情况,若是归结于心病,心病到了面如死灰的地步,总是会求死的。而这五六年来,她有千千万万次的机会自尽,毕竟无论有多少人看守,真正一心求死的人总是会如愿以偿的。可是洛倾瑶也仔细地问过肖刚吏,病人有没有自尽的倾向,而肖刚吏的回答是否定的,看他的神情也不似作伪,很是确定。洛倾瑶只能断定是中毒。
洛倾瑶仔细查看了戚若遥的舌苔,眼珠等五官,都没有什么异常,没有用到半个时辰,这就告辞回家了。
洛倾瑶回家让童嫂又买了一些医药书回来,让独傲天帮自己找类似症状的毒药。而洛倾瑶自己则又再一遍翻看了药典。
老人留下来的药典可以说是绝世宝物,不光有各种各样的药材搭配,更有许多的病症的描写。也正因为如此,洛倾瑶才有信心对肖刚吏说明天就可以给他答案。
可是令人遗憾的是,洛倾瑶翻遍了药典,独傲天也都已经把医药书看了两遍。两人还是没有找到类似的毒药。
洛倾瑶挠挠头,很苦恼的问道:“怎么办?怎么就是找不到呢?难不成会是什么特别稀有的药方配成的毒药吗?”
独傲天很淡定地合上书本:“那种稀世毒药真会有人给一个默默无闻的妇人使用吗?”
洛倾瑶哀叹一声,一下子趴在书房的大理石书案上:“那怎么可能找不到呢?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独傲天的右手摩挲着下颔:“是不是一开始我们的方向就想错了呢?会不会不一定是什么稀有的毒药,而就是易得但是容易忽略的药品呢?”
听了独傲天的话,洛倾瑶下颔搁在手上,仔细地思索着,想的焦头烂额:“可是这一类的毒药也太多了吧?”
独傲天瞥了她一眼:“不就是会令人神志不清的药吗?一个个想不就得了。你来报药名,我来写下,之后再一个个排除好了!”
独傲天说完就捋起衣袖,开始研磨墨汁。
洛倾瑶摇晃着脑袋,脑海中蹦出一个个词汇,嘴上也跟着吐了出来:“凤尾草,六月雪,决明子,灯心草,寒水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独傲天铺开宣纸,一手捉住宽松长袖,避免沾染墨污,执笔蘸墨在砚边将多余墨汁刮去,静心落笔于纸上,起转承合沾带粘连,墨汁染上白纸,勾横折撇别有番风味,提笔一横后微使力软毛轻横划出最后一笔。纵然是洛倾瑶想到药材就脱口而出,速度算是快了,但独傲天却是游刃有余。当洛倾瑶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也写完了。
洛倾瑶凑过去,拿来那张宣纸,直接赞叹道:“天哪,独傲天,你这字写的真好,,差一点就快要赶上我了啊!”
独傲天听了这话,二话不说赏了洛倾瑶一个爆栗。他勤学苦练十余载,怎么可能比不上洛倾瑶这个半吊子。这个洛倾瑶,最近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洛倾瑶摸着头,哀怨地瞥了他一眼。接着开始逐个地排除毒药:“凤尾草不可能啊,它性寒,如果要起到让人神志不清的作用,就必须要大剂量的服用,这样一来,戚若遥一定会有寒症出现,根本不可能脉象如此平和。下面这个六月雪也是不可能的啊……”
洛倾瑶一面说一面排除道。等说完之后,已经是口干舌燥,可是愣是没有一点点的头绪。所有相关的药材都已经被排除了。洛倾瑶真是如丧考妣,趴在书案上就不想再起来。真是奇了怪了,戚若遥这样的平凡妇人,究竟什么人给她下这么古怪的毒药呢?
独傲天皱了皱眉头,将那一张写满了药材名字、字迹挺拔的宣纸揉成团扔进了废纸篓中。
“有没有可能是药材的组合呢?”独傲天试探性地问道。
洛倾瑶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第一个想到最符合的就是马甘草和麻生花的组合,也就是我给怀筝郡主使用的药材。但是我也第一个排除了它,马甘草和麻生花药性不强,况且单独使用也有益无害,尽管组合在一起会让人嗜睡,神志不清,但是它的效果太弱,没有个几年每天喝药的功夫,根本不可能让戚若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人下毒下五六年的。”
独傲天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不,是你的思维走进了误区。下毒用五六年的时间,确实很是少见,但是也并不是因为它的操作难度大,而是因为很多人根本没有这样的耐心,用五六年的时间去慢慢见证一个人的衰亡。如果我是下毒者,并且有这样的决心和耐心,摸透了戚若遥的生活习性,完全可以安插几个合适的奴才进去,在戚若遥的饮食中下药。或者说,根本就不用安插,下毒的主谋完全可以是肖家内部的人。”
洛倾瑶一听这话,豁然开朗,确实也觉得有理。一直以来,她的思维就有禁区,一旦是自己潜意识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就再也不愿意思考它确切的可能性,而是往往把这种可能性打进冷宫,完全不予考虑。
独傲天又说:“你再想想,有没有和马甘草、麻生花相类似的组合?”
洛倾瑶思考一番,惊喜地发现除了马甘草和麻生花的组合,其余的组合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其他的病症。唯有马甘草和麻生花是最平和药效最差的,以至于完全不能引发任何其他的病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看来就是马甘草和麻生花了!”洛倾瑶惊喜地快要跳起来,“啊!独傲天你真是个天才。”
洛倾瑶边说边趁势去勾住独傲天的脖子。
独傲天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她给勾中了。挺拔的身躯突然下弯,额头也碰上了洛倾瑶的脑袋,而脸下,恰好就是洛倾瑶的胸膛。
独傲天恼羞成怒,他从小养尊处优,很小就成为了继位人,人人在他面前不敢放肆。向来是谨言慎行,不敢逾矩。可,唯有这个小妮子,总是如此地不拘小节,或者说是放肆。可是,为什么独傲天他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呢?他有些无可奈何,哭笑不得,可却偏偏没有被冒犯的愤怒。或许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内里性情偏冷的洛倾瑶,对他人做了这样亲热的动作,分明就已经不是给他展露伪装的面具,而是展露真实的自己了。想到这里,他竟然……有点儿高兴?
知晓了确切毒药的洛倾瑶很是高兴,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清晨,她起了个大早,直接去拜访肖刚吏。
到达的时候,守门的奴才还惺忪着睡眼,倚在大门上打着盹,洛倾瑶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那奴才这才不情不愿的开了门。
“快进去!快进去!”
那奴才一看见洛倾瑶,也没个好声气,这么多年骗吃骗喝的大夫他看的是多了。进门的时候信誓旦旦,说是一定能治好夫人的病,可是最后还不仅仅是拿了老爷一大笔钱财,就满脸羞愧地说才疏学浅,更有甚者,直接卷了钱财跑掉了。这个洛小姐看起来年龄小,又是个女子,难道能比那些老郎中还中用一些吗?要知道,又一次老爷还特意重金请来一个告老还乡的御医,前来为夫人诊治,可是最后却都是无疾而终。现如今,难不成老爷也疯了吗?居然对一个这样的大夫抱有希望!
洛倾瑶也不在意,直接顺着昨日的路去找肖刚吏。
肖刚吏似乎也刚刚起床用早膳,尹秀在一旁伺候着,很是温顺的样子。
肖刚吏见到洛倾瑶来了,早饭也都不想吃了,直接起身过去问道:“洛小姐!结果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心想,这肖刚吏先前卖房子的时候古怪得很,现如今关系到他夫人的病情,倒是正常了起来。
洛倾瑶微笑道:“也算是苦心人天不负,总算是查出来了。应该是马甘草和麻生花的组合让夫人病了如此之久。”
肖刚吏一脸难以置信和惊喜,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大夫都找遍了也没有用,现如今,难道真是老天爷的恩赐让若遥康复吗?
肖刚吏连忙说道:“洛小姐,那可有方法医治?”
“自然是有的。”洛倾瑶笑道,“只是那毒素是日积月累沉淀下来的,夫人的身子也已经是千疮百孔,不能用猛药排毒,只能用药性温和的药材来去毒,恐怕要费些时日。”
“不妨事!不妨事!”肖刚吏连忙说道,瘦削蜡黄的脸上满是开心,“只要能够救她!多少钱多长时间我都可以等的!真的能够救她吗?真的能吗?”
洛倾瑶被他问的无奈的点了点头:“只是,可否借一步说话。”
肖刚吏有些纳闷,但还是同意了。
洛倾瑶跟在他身后,可独傲天却出了声。
“那个尹秀有些不对劲。方才你指明毒药是马甘草和麻生花时,她很惊讶,喝粥的勺子顿在空中很久。”
洛倾瑶有些讶异地看了眼独傲天,又转过头去,正好看见尹秀也抬起头来,尹秀对她温柔一笑,洛倾瑶只能别别扭扭地也回了一个笑容。感觉就像是……背后说人坏话,然后被活捉了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小姐,究竟怎么了?为何……要借一步说话?”肖刚吏走到外面,直接问道。
洛倾瑶神情严肃解释道:“确实是不得不借一步说话,因为毒药虽然查出来是马甘草和麻生花,药性不强,效果太弱,要让你夫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是长期下毒所致。所以我初步断定,贵府可能就有毒害夫人的凶手。”
肖刚吏一听,大惊失色:“怎……怎么可能?我们府里怎么可能有人要毒害若遥呢?绝不可能的事情。”
洛倾瑶叹了口气:“任何事情都不是不可能的,总之,我言尽于此,希望您引起注意。”
肖刚吏踌躇了一会儿,犹豫道:“那么……需要报官吗?”
“我觉得还是不要报官为好。一来,报官容易打草惊蛇,万一那凶手狗急跳墙,直接毒杀夫人,反而是得不偿失。二来,恕我直言,如今官府实在不是好好办事的模样,民间便说,这官府有理无钱莫进来,虽说您家财丰厚,但是却也要警惕,这官府渎职。”洛倾瑶慢慢解释道。
肖刚吏也觉得洛倾瑶此言有理,只是不报官又能做什么呢?难不成让若遥这样一直下去,而凶手却逃脱在法网之外,为所欲为吗?
“不报官恐怕有些难办,我绝不可能让若遥被毒害却连凶手是谁都不晓得!”
洛倾瑶道:“若您不嫌弃的话,我倒是可以帮您查探一番。只是希望,我若是妥善解决此事,您能够痛痛快快把那房子租给我!”
“若是你能够揪出幕后凶手,我便是把房子送你也成。”肖刚吏承诺道,“只是,不知道洛小姐打算如何查探,我有什么能够帮到洛小姐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回答道:“马甘草和麻生花若想使人中毒,必须是内服。想来是凶手在饭菜中下药,另外,马甘草和麻生花必须需要经年累月的使用,否则很难有效果,想必凶手也不会时常去采购,这样看起来太过明显会惹人怀疑。凶手应该是先大量采购,之后再囤积起来的。希望您可以允许我查一查负责夫人饮食的奴才奴婢,必要的时候能够搜查整个肖府。”
肖刚吏沉思了一番,洛倾瑶想要调查负责饮食的奴婢倒是无碍,只是搜查整个府邸不甚合适。就好像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抄家了,不太吉利。纠结了一番,肖刚吏还是决定答应了。无论如何只要能够治好若遥,其他的一切他都不想再在乎了。
“那就拜托洛小姐了。”肖刚吏说道。
洛倾瑶得到肖刚吏的允许,立刻去了戚若遥的院子,哪里晓得,刚过去便看见那里人头攒动,惊慌失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起来几乎所有奴才奴婢都聚在了一起,乌压压的一片。
洛倾瑶小跑过去,挤开人群往里面一看。竟是一个人的尸体。看样子好像是戚若遥的奴婢。
那人容貌清秀,姿容窈窕,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她嘴唇发紫,嘴角流出一条血线。
洛倾瑶蹲下身子,用手咧开那奴婢的嘴,只见牙缝处除了猩红的鲜血,还有一小块尚未吃完的药丸。洛倾瑶撕下那奴婢身上的一条布料,将那药丸抠出来,妥善放在怀中。或许可以通过检测药丸得到一些线索。
“怎么回事!”洛倾瑶站起身来拉住身旁的一个小奴才问道。
“奴才不知道啊!”那奴才哭丧着脸,说话一直在抖,看来是吓的不轻,“奴才听他们说,好像这位姐姐突然就口吐鲜血,然后就死掉了。”
“谁是目击者?”洛倾瑶四处问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梳着平髻的女子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是我。”
洛倾瑶一下子揪住她的衣袖,急切地问道:“死者是什么人?怎么回事?把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跟我说上一遍。”
那女子咽了口唾沫,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秀珍和我是夫人的丫鬟,刚刚我们在讲话的时候,秀珍她,她就突然这样口吐鲜血死掉了,突然……突然就……呜呜呜呜……”
那女子激动之下说的内容都太过笼统,根本就分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那女子呜呜呜地哭起来,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泄出来。看得出来她似乎和那位死去的“秀珍”关系很好。
洛倾瑶又继续追问道:“你先别激动,你告诉我,那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你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讲一遍。”
那女子仔细想了一想,抽噎着说道:“今天我们伺候夫人洗漱之后,就出去逛了一会儿。然后……然后嬷嬷骂我们偷懒,让我们去厨房帮忙。到了厨房之后,干了一会儿活,秀珍就拜托我接替她的活儿一会儿,说自己要去如厕,她回来之后就有点怪怪的……说什么谢谢我平常的照顾,还说什么要听嬷嬷的话,然后……呜呜呜呜,突然就口吐鲜血,她就死了。”
洛倾瑶仔仔细细地听了那女子的一番话,松开紧紧揪住她衣袖的手,沉思一番,那名叫做“秀珍”的侍女死前的一番话听起来就仿佛遗言一样,这桩命案难道仅仅是自尽不成?
然而那女子刚说完,又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丁指责道:“分明就是你秀彩害死的!昨天我还听见你们吵嘴,更何况当时秀珍在厨房里只跟你在一起,就是你毒死了秀珍!你真是狠心!枉你们平常还以姐妹相称,分明就是包藏祸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秀彩边哭边反驳道,至交好友死去,现如今自己又被陷害,她已经是泣不成声,嗓子都快要哑了,“薛宿你少给我血口喷人!”
独傲天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秀珍的死状,继而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倾瑶:“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洛倾瑶凝神静气,白了他一眼,傻子都知道秀珍的突然死亡蹊跷。
洛倾瑶又进去探望了一下戚若遥,见她安好,不由得稍微放了点心。只要凶手还没有丧心病狂,想要同归于尽,伤害戚若遥就好。
独傲天说道:“先别管那个丫鬟的死了。先吩咐厨房把戚夫人要服的药煎好,然后再慢慢调查吧。”
洛倾瑶点了点头,走出去一看,外面仍然是乱七八糟,几乎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迟迟没有回到自己原有的岗位。洛倾瑶自己并非是肖府之人,也不太好管,只好张望着看肖刚吏有没有来。
方才肖刚吏并没有跟自己过来,似乎是尹秀夫人招呼他过去把早膳用完。
好在,肖刚吏很快就过来了。他对眼前的这番景象也颇为震惊。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己这宅子的风水是不是不好了。他虽然对下人有些苛刻,可这么些年,管家的一直都是尹秀,她为人和善,从来不曾苛待下人,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烦人的事情,下人之间都很少有什么矛盾,今日怎么突然有了命案。
那高高大大的奴才薛宿一看见肖刚吏过来就立刻去说道:“老爷,您要为秀珍做主啊!那秀彩昨日就跟秀珍吵了一趟,今日秀珍就想不开服毒自尽了。老爷您一定要严惩秀彩,不能让秀珍死不瞑目啊!”
看不出来,薛宿高高壮壮,讲起话来,居然也都是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看起来,倒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肖刚吏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只回了一句“我晓得了”,看样子对于薛宿平常,吊儿郎当,唯恐天下不乱的习性也是知道的。
肖刚吏又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也不多话,直接走到洛倾瑶那里:“若遥她可有事?”
洛倾瑶摇了摇头:“无碍,夫人正在熟睡,也没有被外面的嘈杂吵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刚吏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他其实根本就不太在意外面的丫鬟奴才如何,只要若遥安全就好。
肖刚吏转身对着喧闹的众人说道:“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小五小六你们把秀珍的尸体搬到杂物间,过一会儿……让她的家人过来认尸。”
肖刚吏的侍卫小五小六动作很是麻利,听命行事,又刷去了地上的血迹,不一会儿地面上就收拾的干干净净了。众人听到老爷的命令,也各自慢慢吞吞地回到他们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唯有秀彩仍然是哭哭啼啼的,拉也拉不走。看来秀珍的死亡确实也给她带来很大的打击。
独傲天说话道:“这肖刚吏倒也是冷血,这秀珍的死看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他居然也不细查,直接让秀珍的家人来认尸。”
洛倾瑶沉默了一会儿,确实,看得出来,这肖刚吏心中唯一牵挂的就是戚若遥和尹秀二人,甚至说,只牵挂戚若遥一人。至于其他人,在他的眼中几乎如刍狗一般,根本不值得一提。先前租房子时肖刚吏的傲慢态度也是这般,仿佛一切都不在意,可是得知洛倾瑶是个大夫,又前倨后恭,仿佛又无比地在乎那一个人。
既然厨房的人已经归位,洛倾瑶赶紧吩咐他们熬药。厨房的仆役们看见老爷颇为重视这位洛小姐,也不敢怠慢,特意挪出了一个人手,专门盯着药材的熬制。
秀珍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于是洛倾瑶又逐个逐个地询问戚若遥院子里的下人。其他的人倒是也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唯有秀彩和薛宿的话仿佛有些东西。
秀彩是个重要人物,所以洛倾瑶仔细盘问了她一番。秀彩也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她和秀珍的关系。秀珍是戚若遥的陪嫁丫鬟,很早就跟在戚若遥的身边,戚若遥没有生病之前,都是秀珍贴身伺候戚若遥,而差不多就在戚若遥神志不清的时候,肖刚吏担心丫鬟不够,伺候不好总是神志不清的戚若遥,于是又给她增派了不少丫鬟。也就是那个时候,秀彩来到了戚若遥身边,和秀珍成了好朋友。
“那伺候夫人饮食的丫鬟是谁?”洛倾瑶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秀彩倒是回答很是干脆:“以前听说都是秀珍负责夫人的饮食,后来老爷增派了丫鬟到夫人的院子里,就是我和秀珍一起负责夫人的饮食了。”
洛倾瑶听了这话,沉思一番。时间点很是奇怪,戚若遥的病情还没有显现的时候,一直都是秀珍在负责戚若遥的饮食。
洛倾瑶又问道:“那么听薛宿说,你们前一晚吵一架,能跟我说说是什么原因吗?”
秀彩一愣,低下头,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是秀珍跟我借钱,我没有答应。我就应该答应的,她对我那么好,今天又这样了。我应该借她的,都是我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皱了皱眉头:“据我所知,贵府的薪酬应该还算是不错的吧。秀珍她一个姑娘家,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钱的,为什么要跟你借钱?”
“秀珍她哪里是缺钱啊?”秀彩一想到这个,就控制不住地觉得难过,“她家里不光有双亲在上,而且她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年纪尚未及冠,五六年前就染上了赌瘾,把家里的房子的地契都差点要赌输掉,平常也不干点正事,家里的老父老母还是靠秀珍养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地契拿回来了,但是她弟弟仍然没有戒掉赌瘾,更何况,这么些年来,她弟弟年龄也不小了,总是要成亲的,秀珍这么些天也都是烦心这件事。所以她昨晚又跟我借钱,她已经跟我借了很多次钱,虽然有还有不还,可是我也没有怎么怪她,觉得她挺不容易的。可是昨天,我拒绝借给她钱,是我知道,她那个弟弟就是还在骗她的钱,然后去吃喝嫖赌。我跟她好说歹说,她就是不相信我,非说她弟弟已经改邪归正,已经跟她好好保证过不会再去赌博,她要给她弟弟攒成亲的彩礼钱。可是我这个局外人都早就已经看清了她弟弟的真面目,她弟弟完全就是看着秀珍心软,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累她。秀珍比我大上五六岁,到现在还没有成亲,都是她弟弟害的。”
秀彩声音很是沙哑,今天一天已经流了不少眼泪,她的话语也都是不太流畅,断断续续,逻辑上很是混乱。但好歹洛倾瑶听懂了。看起来秀珍的家庭条件不太好,还拿她当摇钱树。
接下来就没有问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洛倾瑶见秀彩情绪很不稳定,也不想再逼迫秀彩回忆起伤心的事情,索性就让她离开了。
接下来则是薛宿。薛宿身材高大,但面容却又很是萎靡,看起来嬉皮笑脸,像一个地痞流氓一样。问话的时候也是一样,三句答不上正题,到处扯话题,就是不回到正题之上。
洛倾瑶也懒得和他纠缠,直接说道:“薛宿,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否则,我会向你们肖老爷好好谈一谈你的态度。”
薛宿一听这话,果然就收敛了很多。本来他看洛倾瑶只是一个小姑娘,居然还四处问着查案,心中原本就怀着看笑话的心态,也不太看得起她,甚至觉得她不过就是来走个场子,好到肖刚吏那里交差骗吃骗喝。所以薛宿他言语表情上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尊敬,反而是嬉皮笑脸,态度几乎是很随便的。可是现如今洛倾瑶提到了肖刚吏作为威胁,薛宿却是不得已认真对待起来。毕竟看起来肖刚吏还是很看重这个小姑娘的,居然又是让她看病,又是查案的。薛宿他自己是肖府的家丁,怎么说也不能让老爷留下坏印象。
“得了得了,洛小姐,您赎罪啊。我这个人就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可千万别跟老爷讲,您想问什么,我铁定跟您直说,绝对不再绕弯子了。”
洛倾瑶冷眼看着他,问道:“你声称昨晚听见了秀珍和秀彩的争吵,可有此事?”
薛宿连连点头笑道:“确有此事确有此事。洛小姐你是不知道啊!你看看那秀彩秀珍平常好得跟个什么样,跟一个娘生的一样,那吵架的时候还不是骂起来你爹你娘的……”
看到薛宿一脸得意洋洋,仿佛是看破了天下的真理一样,洛倾瑶实在是忍不住打断道:“够了!没让你说这些东西!我只问你,他们之间吵架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薛宿仰起头想了想,说道:“反正好像是借钱的事情。哎,要我说啊,这天下最难办的就是钱的事情,管你亲如兄弟,爱如姐妹,为了钱他都能翻脸不认人啊……”
洛倾瑶长吸了一口气,实在是忍无可忍,这个薛宿不仅是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还狗嘴吐不出象牙,全是一些啰嗦话。洛倾瑶完全没有耐心再跟他交谈下去,直接让他走人了。
洛倾瑶问完一圈人,差不多也已经有了一些头绪。看样子,秀珍很可能就是毒害戚夫人的凶手,但是想来幕后应该还是有人操纵。
另外一个意外的惊喜则是,洛倾瑶从各个下人口中拼凑出了肖刚吏有两位平妻的前因后果。
戚若遥戚夫人是最先进门的一位妻子,据那李嬷嬷说,肖刚吏那时候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家中祖业丰厚,妻子又貌美如花,正是得意之时。哪里料想,其实戚若遥进门也是费了一番波折。肖刚吏与戚若遥两情相悦,也得到了父母双亲的认可,奈何家中祖父祖母却偏都喜欢世交的女儿尹秀,他们年轻时候就为肖刚吏和尹秀订了亲,只是后来肖刚吏却偏又喜欢上了戚若遥,嚷着要退亲。因此肖刚吏与戚若遥的婚后美好生活不到两年,就接近于破碎了。肖刚吏的祖父祖母相继去世,祖父的唯一遗愿,就是让肖刚吏取尹秀进门,和戚若遥做平妻。肖刚吏原本百般不愿,奈何更加不愿被街坊说是不孝,于是只能听从祖父祖母的遗愿,娶下尹秀。只是同戚若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允诺就此作罢。
这戚若遥倒也是个刚烈的性子,没能够让丈夫不娶尹秀,就直接用嫁妆另修了一个别院,也就是先前洛倾瑶所见的稻香村。戚若遥自从肖刚吏迎娶尹秀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住在稻香村中,也不愿意肖刚吏继续留宿在那里,因此一直没有孩子。尹秀进门,倒是不停地想要讨好戚若遥,只是戚若遥连稻香村的大门都不愿意让她进,甚至有一次还故意推尹秀下水,害她流产,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并且也永远地失去了拥有孩子的可能。
但是,尹秀虽然难过,但还是尝试着设身处地,不愿多怪罪戚若遥。而肖刚吏原本对待戚若遥就很是愧疚,但是经过她这么多次的闹腾,也有一些不耐烦,对待委曲求全的尹秀也多了几分愧疚和怜惜。
然而五六年前戚若遥突然神志不清,肖刚吏为她操碎了心,一直尝试着为她找大夫,可以说是散尽家财,可是都没有成效,三十多岁的肖刚吏可以说是一夜白头,憔悴至极,三十而立的大好年华,看起来却就像是个四五十岁的老人。
洛倾瑶整理了一下思绪,把心中的想法和独傲天说上一番。
独傲天直接说道:“秀珍的死亡时间,太过蹊跷,让我不得不联想到尹秀。”
洛倾瑶犹豫道:“看起来不像,肖府的人都认为尹秀为人和善,应该做不出那种狠辣的事情。再者说,刚听到我们解出了毒药是马甘草和麻生花,就着急去杀秀珍灭口,慌慌张张,怎么会是能够耐心筹划五六年的人呢?”
独傲天笑道:“凡事不要断定的太早,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咱们打个赌?我就赌最后凶手是尹秀,你就赌不是尹秀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看独傲天如此笃定,心中倒也激起了几分不服输的意思,直接答应了。
可是看着独傲天妖精一般的笑容,洛倾瑶怎么总觉得自己中计了呢?
洛倾瑶正跟独傲天有说有笑,秀彩突然顶着个核桃大的肿眼睛跑过来说:“洛小姐,洛小姐,我们夫人找您过去呢!”
洛倾瑶很是惊讶,戚夫人不是已经神志不清了吗,竟然还叫自己过去?
但是洛倾瑶还是听话的过去了,本来她其实就想好好问一问戚若遥情况,现在倒也正好。
洛倾瑶一进屋,看见戚若遥已经被秀彩扶了起来,依靠在床头上,面容苍白,但是仍然能够看出她清丽的面庞。
“夫人。”洛倾瑶唤了一声。
戚若遥病怏怏的给洛倾瑶赐座,又让秀彩走了出去。
“你就是那个说可以治好我的病的人吗?”戚若遥虚弱地问道。
洛倾瑶点了点头。
“那么我希望你,不要治好我。”戚若遥直接就说了出来,仿佛说了什么很简单的事情,“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再查下去了。”
洛倾瑶大惊,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戚夫人的生命明明受到了威胁,为什么戚若遥宁愿放弃生命也不希望洛倾瑶继续再查下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人……这恐怕有些奇怪吧。”洛倾瑶直接说道,“夫人,难道不想知道背后的凶手吗?”
戚若遥笑了笑,就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朵:“我本来就知道背后的人,不需要你查,我希望你,或者说恳求你,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就让我,慢慢地……慢慢地……死去吧。”
洛倾瑶听了这话,真是毛骨悚然。她真的没有想到看似神志不清的戚若遥居然心存死志,难不成背后凶手是戚若遥深爱的肖刚吏吗?所以才不愿意洛倾瑶继续查下去。
可是……看肖刚吏的模样,完全是对戚若遥深爱似海,又怎么会下毒伤害戚若遥呢?
“你也不必猜测了……”戚若遥咳嗽了几声,“不是肖刚吏……他虽然负我,却不至于丧心病狂如此。”
洛倾瑶见她直呼肖刚吏姓名,便知估计她已经对肖刚吏完全死心。
“你便当是帮我一个忙,不要再继续追查……让我……好好地死去。”
戚若遥的语气真是让人害怕,怎么会有人把死亡这件事情说的如此随意轻松。
可是洛倾瑶却颇为不愿,劝说道:“夫人,您不想要继续追查,或许是因为您去意已绝,可是您怎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呢?”
独傲天默默说道:“那是因为她还是希望这个家安安宁宁,尽管女主人不再是自己。”
戚若遥没有回答洛倾瑶的话,仿佛又快要睡着了。
洛倾瑶无奈,只得退下,刚出门的时候就撞见了肖刚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刚吏正是奇怪洛倾瑶怎么会在戚若遥的房间里,洛倾瑶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哪里知道肖刚吏一脸古怪的神色,甚至神情还有些激动,一下子推开洛倾瑶,走到戚若遥床前:“若遥,你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若遥,你怎么可以说要自己死去呢?”
戚若遥又睁开眼睛说道:“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我一定会查下去的。”肖刚吏坚定地说道,“哪怕毒药就是你自己下的,我也一定要查。”
戚若遥听了这话,竟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听起来颇为凄然。
“药是我自己下的?哈哈哈,肖刚吏,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洛小姐,你过来!我来同你说说,这凶手究竟是谁!”
洛倾瑶看戚若遥的状况已经近乎癫然,不敢不听从她的话,把耳朵附到她嘴旁。
只听她说:“去叫尹秀过来,并且一定要直接封了她的院子。”
洛倾瑶一听,愣住了,只是她也没有这么大的权限,只好向肖刚吏说了。
肖刚吏大惊,可是看了眼戚若遥现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咬牙只得答应了。肖刚吏喊来小五小六,吩咐他们去“请”尹秀夫人过来,并且暂时封掉她的院子。
刚用过早膳,悠悠然喂鱼的尹秀惊讶地发现夫君平日里的侍卫小五小六带了一大堆人突然闯了进来,并且还要封掉院子。各个奴才奴婢们都替尹夫人生气,甚至直接对小五小六恶言相向,只是尹秀尹夫人却仍然带着微笑,好脾气的答应了,完全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意思。
小五带着尹秀到了戚若遥的稻香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尹秀看着这农家风光,笑道:“说起来,姐姐一直对我心存芥蒂,不喜欢我进稻香村,我还从来没有真正来过这里。这儿的景色还真是美。”
小五不敢多话,只能尽自己的责任,带着尹秀到了戚若遥的内室里。
尹秀看见戚若遥、肖刚吏、洛倾瑶都在,倒是不惊讶,反倒是平静得很。仿佛早就已经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来了……”一直闭眼的戚若遥听见了脚步声,睁开了眼睛。
尹秀冷哼一声,倒完全没有了平常那温柔可人的模样。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么些年居然会栽在这么一个小丫头身上。”尹秀说着瞥了一眼洛倾瑶。
洛倾瑶不愿多话,但是心中却暗自腹诽,尹秀自以为是她洛倾瑶的到来而使她的阴谋落空,哪里能够想到,戚若遥看起来与世无争,但是却冰雪聪明,早就已经识破了尹秀的阴谋,只是自己对于肖刚吏早已失望透顶,本来就决心求死,所以根本就懒得拆穿尹秀的诡计。
肖刚吏一听尹秀这话,也是大惊,在他的印象里,尹秀向来是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从来不愿意让别人多受一点儿苦,宁愿自己受委屈。当年,戚若遥害她流产,她却不愿意继续追究,肖刚吏一直心存愧疚,对于尹秀也颇为怜惜。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现在这个局面。
“秀儿……你……”肖刚吏说道。
“我什么!”尹秀居然回眸瞪了肖刚吏一眼,“事到如今,你又能怪谁呢!这么多年,我一心想好好待你,可是你呢,永远都惦记着这个对你不假辞色的戚若遥,我对你的好通通都像是路边的一根狗尾巴草,你从来都不懂得珍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肖刚吏一听也十分愧疚,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做啊!你这是杀人!糊涂!荒唐!”
尹秀看了他一眼,突然眼睛中闪烁着泪光:“我杀人?我杀得就是她!当时我们成亲,她都不愿意喝我奉得一杯茶,害我成为当时全城人的笑柄。后来,哪一件事情,不是我委曲求全,不是我曲意逢迎,可是她仍然对我摆脸色!这些也都算了,只要能够得到你的爱,这些不也算是什么,我都能够接受。可是!肖刚吏!你扪心自问!你可有喜欢过我!可又真心爱过我!我在你心里哪里有一点点比得上这个戚若遥!肖刚吏,我问你,你对我可有半点仁慈!”
说到这里,尹秀已经泪流满面。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刹那爆发出来。她忍气吞声了许多年,也戴上面具许多年,唯有这一刻,算的上是酣畅淋漓。
肖刚吏把头埋进粗糙的双手,肩膀不停的颤抖。事到如今,他完全没有想象过当前的场面。明明尹秀温柔体贴,凡事也都以自己为重,自己喜欢戚若遥,尹秀就对若遥百般让步,自己不愿意对外介绍尹秀,尹秀也不在意,处处做个贤妻,甚至因为自己不能再怀孩子,敦促自己与戚若遥和好,不让肖家绝后。可是,她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尹秀用手拭去眼泪,含着泪光笑道:“你总说我贤惠,说我善解人意。但你可知道,每个女子又怎么会甘心自己深爱的人心中还有其他人呢?我这辈子做的最痛快的事情不是给戚若遥下毒,而是那一天终于让她心如死灰,说起来还要谢谢你,那一天打了她一巴掌。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痛快,真是快要忍不住仰天长笑。”
肖刚吏大惊,仔细回想起来,他深爱戚若遥,几乎从来就没有对她动过手,唯有那次,戚若遥故意推尹秀下水,害的尹秀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他那日大怒,没有控制得住,所以扇了戚若遥一巴掌。
“难道……难道……那一次也是你设计陷害?”肖刚吏慢慢地直起身子,颤颤巍巍地走向尹秀。
尹秀笑了笑,转眼看向躺在病榻之上的戚若遥。
戚若遥面无表情,仿佛眼前的这一幅画面同她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你爱她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格吗?”尹秀一字一句地说道。
“啪”肖刚吏一个巴掌打了上去,尹秀受不住,直接倒在地上。
肖刚吏转头又去看戚若遥,她的神色还是一点儿未变。肖刚吏此刻的心拔凉拔凉的。他当然晓得戚若遥的性格,孤傲清高,空谷幽兰一般的人物,怎么会屑于做故意推人下水的勾当呢?可是他当年……一来因为尹秀失去孩子伤心欲绝,二来也是在肖刚吏质问之后戚若遥亲口赌气承认,他才会气极,做了那样的动作。没有想到……他气急之下还是上了尹秀的当,把戚若遥的赌气当成了事实。
肖刚吏扑到戚若遥的床前,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握住她冰凉的手掌:“若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他现在的感觉真是不知道如何来形容,悔恨交加,更有心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戚若遥仍然是面无表情,任凭肖刚吏泪如雨下,涕泗横流,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么多年,该难过的已经都难过了,他的悔恨于她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
或许是她太骄傲了,以至于丝毫无法容忍丈夫去娶另外一个妻子,不屑于去解释不屑于去辩驳,在秀珍刚下毒的那几个月里,她就已经觉察到了不对,觉得自己身体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可她没有声张,她依然像是毫无察觉一样慢慢地吃下有毒的饭菜,对于心已经死掉的人来说,死亡是最好的归宿。
“是谁当你的助手,在戚夫人的饭菜里下毒的?”洛倾瑶看向躺在地面凄怆而笑的尹秀,洛倾瑶还是问了问,尽管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尹秀看了洛倾瑶一眼,并没有隐瞒。或者说,事到如今,隐瞒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尹秀既然选择了乖乖来到这里,这就意味着她已经做好准备和盘托出了。
“是秀珍,她有个不成器的弟弟,我直接派人带他去了趟赌场,让他赢了一些钱,尝到甜头之后,接下来的一切都很好办。”尹秀顶着有鲜红指印的脸庞,说道。
“那秀珍也是你害死的?”洛倾瑶皱着眉头问道。
尹秀笑了笑:“不然呢?不过也算是我失策,一听见你认出了马甘草和麻生花,我就很担心,觉得只要你认真查下去就一定会查到秀珍那一环,到时候恐怕我自己就藏不住了,所以直接派人给了秀珍毒药,并且承诺会给她家许多钱财。她也真是傻,好好的一个姑娘,非得心甘情愿被家里拖累。”
“够了!”肖刚吏吼道,继而阴沉着脸对洛倾瑶说:“洛小姐,见笑了。等药喝过几日,望您再过来一趟给内子诊治一番。”
很明显,肖刚吏并不希望洛倾瑶在此久留,说到底这也是家丑,给外人看到肖刚吏自己也心有芥蒂。
洛倾瑶自己也知道不便久留,顺着他的话便告辞了。
路上,洛倾瑶也是满怀唏嘘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能想到这背后隐藏了许多事呢?三人都是被逼无奈,都像是命运的戏弄,把他们强行牵扯在一起。若是没有尹秀,或许肖刚吏和戚若遥就会成为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而若是没有戚若遥,肖刚吏和尹秀也可以和和美美、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只道这命运太过无常。
洛倾瑶突然问了独傲天一句:“如果你遇上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对于洛倾瑶的突然发问,独傲天有些惊讶,他想了一想,最后说道:“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如果是我,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独傲天如此笃定,而洛倾瑶却表示不信,笑道:“怎么可能?你可是流裳国的继位人,等你找回真身,铁定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到时候啊,你估计比那个肖刚吏还要伤脑筋,还要难以处理这些家务事。”
独傲天瞥了她一眼:“如果没有找到心中所爱,或许真的会因为政治原因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如果这样,她们之间的争宠嫉妒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顶多算是看戏。但是如果已经找到挚爱,自然是一生一代一双人。”
洛倾瑶眨巴着眼睛,似乎还真没有想到独傲天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其实在她的印象中,古代似乎早就对三妻四妾习以为常,越是身份尊贵的人物,妻妾也成为了身份的象征。像她名义上的大伯三伯,虽然都娶了名门之女,但是哪一个没有几房姨娘?更不必说是像独傲天这样尊贵的身份,身为一国的继位人,难不成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是……肖刚吏不也一样找到了今生挚爱,可是最后还是不得已娶了尹秀……”洛倾瑶补充道,看得出来,肖刚吏真的是非常喜欢戚若遥,但是最后,结果却还是这样令人唏嘘。
“不!”独傲天立刻否定道,“那是他还不够喜欢。所以才抵不住祖父祖母的压力,仍然娶了尹秀。与其说他爱戚若遥,不如说他更爱自己的名声,不愿意让自己承担‘不孝’的后果。更何况,即便是被逼无奈,他也完全可以成亲后不与尹秀同房,可是他还是没有抵抗得住诱惑,甚至是让她怀上了孩子。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口口声声说戚若遥是挚爱呢?不过是一个说辞罢了。倒是可惜了戚若遥这样的奇女子。”
洛倾瑶感叹道:“你还真是不一样……”
其实,就独傲天的这一番话来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就已经比同时代的人进步了许多。
洛倾瑶回家就好好休息了一番,自己揣摩,大概第二天就可以去找肖刚吏,讨论租房子的事情了。毕竟,洛倾瑶虽然没有能够帮他,找出最后的真凶尹秀,但是最重要的是,她能够治好戚若遥,想必肖刚吏应该也会答应租房子的事情。
没有想到,第二天,肖府却传来惊天消息。
尹秀似乎也知道肖刚吏不会再放过她,直接吃了先前给秀珍的药丸,服毒自尽。这倒是不算是什么,只要是知晓这件事情的人,都清楚尹秀绝不可能善终,她自行了断反而减少了许多痛苦,免得肖刚吏因为心中气愤而虐待她。
但是更重要的一个消息是,戚若遥也早就已经心存死志,自从抓到尹秀之后,她就整天昏昏沉沉,神志不清,总是睡觉。明明她现在是可以清醒一段时间的,可是她就是宁愿睡觉,也不愿意吃东西吃药,昨天傍晚的时候下人没有注意,戚若遥竟然直接割脉自尽。等到佣人发现的时候,戚若遥已经死去多时,再也救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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