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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1 / 2)

>合,天衣无缝。甚至让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事实:她所选定的帝王,或许仅仅是庸庸碌碌耳!

悔么?她说不上来。眼前,晃动的是翦弟坦荡的脸、信赖的眼;还有义父悲悯的神情,细微的照拂!

放手么?她踌躇不绝。良久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绢包,小心翼翼的层层揭开。望着那些被月光镀上迷离光晕的碎玉,她的心骤然坚硬:她发过的誓,从来都是算数的!

因此一念,她沉下脸,欲转身离开。忽然,慕容隼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仔细的聆听了一会,发现他正朝着她的藏身处走来。这一刻,明月朗朗,水池边再无别的遮蔽,她若冒然走出去,必然会被他发现。想着他对自己的厌恶,她可不愿碰钉子。故略略寻思后,她缩了回去。

随脚步声的逼近,她发现,来者还包括王璨。他俩显然没料到附近有人,仍旧边走边谈。嬴湄素来认为窃听他人言语,乃是第一失礼行径,正巴巴儿盼着他们快点走过,那二人偏就停在她背后的假山处。因之,那些私密言语,一字一句,皆落在她耳里。

“阿凤,不要这样好么?”

“哦,你心疼了?”

“阿凤,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老和她过不去?当年如果没有她,我们哪里会有今天?就算她曾戏弄过我们,可她终归还是救了我们……”

“她或许救过你,但是我不欠她的情。”慕容隼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也带着一丝无情,“我这条命,不是她给的。”

王璨沉默了一会,才低低道:“阿凤,当初确实是他做了安排,你才能顺利逃出晋国皇宫。但是,你想想,若没有嬴湄的帮助,我们最后真能够离开晋国么?”

慕容隼似被堵住了,随即恨恨道:“那又怎样?伤我一分之人,我必十倍还她!我当年就说过,除非她不落到我手中,不然,我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璨的声音也狠了起来:“那他呢?你怎么就不找他算帐?他当年待你,岂止是十倍狠于她?你不计前嫌就算了,为何还要拦着我?哼,当年他借我之手,毒死我父,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欺友之心天地同诛!何况这些年来,晋国落到他手里,内里还不是一样虚空靡烂!这样的国家,比之大秦,好对付得多,你何苦舍了软的咬硬的?”

“璨,你要我说多少遍!”慕容隼断然喝道,“我说过了,只要他在一日,燕国就绝不会动晋国一寸土地!”

冷冷的氤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往下压,似乎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躲在暗处的嬴湄也有些受不了,就在这时,她听到王璨气急败坏的道:“好,好!随你!”言罢,王璨 “嚓嚓”的踩着积雪,很快便没了声息。

慕容隼没有追去,只默默伫立。好一会儿后,他才缓缓沿来路返回。

那会,嬴湄都快冻僵了。一待确定假山后再没有其他的人,她便迫不及待的走将出来。她一边给自己冰冷的双手呵气,一边眉眼含笑,胸腔里,满满一片成竹。

很快,她绕到人多处,找到一位晋国宫女,塞给她一枝金钗,笑盈盈道:“这位姑娘,可否带我去见见乐营将宋纬?”

那宫女打量了她一下,又看看她手中那根镶嵌着许多珍珠的金钗,终是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呃,偶要申明一下,二十四岁是个大好年华!偶就常常在梦里看到自己二十四岁的影子,每每梦醒,总会噓唏不已。无它,偶非(提供下载…87book)常、非(提供下载…87book)常之敬重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他灿烂得让人不能正视的激情人生,就永远定格在二十四岁的最美年华——而且还是算虚岁,不素实指——偶能不泪么?

湄儿也终于二十四岁鸟!但是古代观念与今天不同,若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自身没什么毛病,这个年纪大抵早已为人妻、为人母,甚至有可能膝下儿女三四个,被岁月催成明日黄花(不明白者,可参考《孔雀东南飞》里的刘兰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颂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悲苦……”)——那个时代,男儿二十才行冠礼,三十左右才立业,两相对比,古代的妇女同胞啊,偶真素为乃们不值啊!

所以,说湄儿人老珠黄,那素慕容隼一类衰人的看法,偶心里就从未这样看!真爱她的人,也绝不会这样看!相反,她正要摆脱阴霾,当风怒放,这二十四岁,是人生最好最好的年华!——其实,只要女人自己将自己放在心上,又有哪时不是处于最美的季节呢?

☆、第四十二章  投石问路(三)

嬴湄见到宋纬的时候,她就坐在妆奁前,正瞧着菱花镜内的面容出神。嬴湄故意放重脚步,可宋纬连身子都不肯转,只厌厌道:“嫣红,我说过了,不要来烦我。”

“若是故人,宋乐营可愿一见?”

宋纬慢慢转头,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眸子里的疑惑越发深浓。显然,她并未认出来人是谁。

嬴湄微微一笑,随手从身旁的案几上拿起一支竹笛,用手帕擦了擦,便放到嘴边吹奏起来。一曲未完,宋纬已瞪大眼,徐徐起身:“你……你是那年的……嬴公子?”

嬴湄目光如水,笑容里含着愧疚。

适才她吹的曲子,恰是七年前由宋纬的《女儿悲》所改编的《女儿骄》。似宋纬这般天赋秉异的伶人,自然是过耳不忘。因之,宋纬怔怔的望着她,美目剧闪,五味陈杂,可到了最后,所有的情绪全被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痛苦给掩埋了。

嬴湄看得心惊,不由得有些愧疚:难道当年所为,已撩动了她的少女春心?若是那样,自己可真是作孽了!

她正寻思道歉的话,宋纬已款款迎上,且笑且言:“将军真是非凡人物,昔日作男儿装扮时,天下倜傥公子无人能及;如今换回女儿红妆,又足令吾等庸俗之辈不敢正视。妾身何其有幸,居然能再度与您相遇。”

不知怎么的,嬴湄在这番恭维词里,听出了丝丝疏离,她颇有些尴尬,怀疑自己找错了人。故而,她看着她,笑而不语。宋纬亦倩笑嫣然,却在咫尺处,盈盈跪下。

嬴湄慌忙将她扶起,道:“乐营休要如此,我当不起啊。”

宋纬固执着不肯起来,只仰着头,眸子里泪光闪闪:“将军,当日若没有您的搭救,妾身早不知飘零何处。妾身后来也曾打听过您的下落,才知道您也是女儿身,又遭遇了那许多的折磨……只恨妾身与您隔着千山万水,又身不由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如今相见,妾身无地自容!”

“乐营若是长跪不起,我嬴湄才要无地自容。来,起来说话,好不好?乐营,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这么分生呢?”

闻言,宋纬一边拭泪,一边缓缓站起来。

嬴湄携了她的手,与她面对面的坐下。念及她方才说的话,遂含笑道:“乐营必是到了晋君身边,才知道我是女人的事吧?”

宋纬点点头,远如春山的眉尖总有一丝抹不去的哀愁:“妾身被将军送还家后,没过多久,将军留下的银钱便被家里人花光了。无奈,妾身只好重操旧业,每日由爹爹或是哥哥领着,给左近的乡绅富豪吹曲凑趣,讨口饭吃。直到五年前,在离县遇见了陛下……陛下他听了妾身的曲子,后来……后来就将妾身带回建业……再后来,妾身才知道将军本为女子的事……”

离县,就是晋国波阳郡与前魏交界的边邑,是去往望乡的必经之地;五年前,正是司马炎前往望乡向她打听慕容隼和王璨音讯的那一年。——时光这般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依然晦气缠身,眼前的美人也依然没有摆脱伶人的命运!

原来,世间真有一种叫“宿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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