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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妻子已躺在里间的榻上,一把稠密的秀发在红枕上如云般铺开,那一张望向王麽麽的娇颜,微微噙着笑,且慵且懒,直看得他的呼吸一声重过一声。
忽的,重重纱幔落下,望眼欲穿的人儿顿时一片模糊。
他悻悻的垂下头,忽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顾翦,方才你是中了什么邪?为什么要躲呢?
'说明:两汉风俗,“初七及下九”这两天,是妇女们群聚游乐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中,一台电脑人人抢,8能一一回复,偶感到十分抱歉!挨个亲一下,谢谢乃们的留言。
初十来更新,那是学生已经返校,偶用电脑会比较方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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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私事,以免亲们误会:
2008年末,晋江第三次找到我,这个编辑是lilith,人很好,沟通之后,我与晋江2009年1月签约,本文仍然不V,但是独家授权和代理出版都给晋江,并有五年长约;然后《高处》可以在分频上得到上榜推荐——自然,想上首页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些地方的推荐是专门留给V文的。
我以为,这是个双赢的好结果,希望亲们能理解。假如将来《高处》果然有了出版的可能,我依然能承诺做到这些方面:第一,本文不会出现所谓的纸版和网络版两种结局,结局永远只有一个;第二,如果能出版,在出版社允许放结局的时间里,我会迅速将结局放上来。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在未来的码文岁月里,我还能更上一层楼。
☆、第五十八章 秋日春色(一)
第二日,嬴湄早早的派人来接招福公主,一行女眷会齐后,登上画舫,从蒹葭园的船坞驶出。
顺水行舟,上有碧空白云,下有清水涟漪,两岸佳木秀树,当中秋风合宜,直叫一船人雀跃不已。然诸人再怎么兴奋,皆不及绯烟;打自上船,她便双目弯弯,双唇难拢。嬴湄起了疑心,正欲逼问,却有桂香袭来。众人惊喜,忙从推窗观望,果见目的地近在眼前。
靠了岸,嬴湄率先走上船头,展目一眺,但见南岸的桂树下,一派五彩缤纷。当中既有官宦人家的命妇千金,亦有荆钗布裙的平民女子,连追风逐香的狂蜂浪蝶一并来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可打她的船一到,济济一群人,全都鸦雀无声。嬴湄讶然,这才发现岸上的女眷不是乘轿坐车,便是徒步行来,独她一家乘风破浪,分明存心招人眼球。再一侧身,则见蒙娟及谢韵等人,或前或后的自舱内出来。
风柔柔而抚面,衣飘飘而轻扬。
身后的这些女子,人人穿着光滑如丝的崭新绢袍,一色的清雅样式里,杏红配粉紫,墨黑裹葱绿,深青嵌浅云,明黄夹鹅柳:端的是繁花若点烟,明月如罩云。更兼穿衣者曲线玲珑,步步袅娜,实实是艳光四射,娇俏不可方物!
难怪,绯烟要笑的那样贼!
嬴湄轻笑摇头,少不得在一派谗涎涎的目光里,温文尔雅的将佳人们一一扶到岸上。
观者虽然不认识谢韵和招福公主,但嬴湄还是知道的,故一见姑娘们上岸,便自觉的让道两旁,又趁机指指点点,争辩谁是谁来着。
绯烟耳尖,听到一个妇人曰:“喏,那穿姜黄衣衫的便是城东绸行‘姝女坊’的内当家。今日这些姑娘们穿的,肯定是她那里出的货……”绯烟顿时心花怒放,频朝那妇人点首。
姑娘们则含羞噙笑,只盼着快些穿过人丛。谁想走不五十步,便有一鲜衣公子拦住去路。嬴湄一瞧,原来是蒙学同父异母的兄弟蒙习。因是半熟之人,她少不得挤出笑脸寒暄。蒙习乐颠颠的摇着尾巴,先向蒙娟行礼问安,然后一面围着嬴湄东拉西扯,一面斜着眼儿打量她身后的佳人;其中看得最多的,乃为谢韵。
谢韵岂有不知,虽未发作,眉间已然愠怒。偏蒙习骨头轻贱,兀自痴笑,酥酥欲软。
嬴湄大是不悦,朝姬冰使个眼色,姬冰将身一侧,那蒙习便不由自主的朝后靠去。幸得身后有人,方不至于撞到树上。因姬冰发力极浅,纵是蒙习这样习武之辈,亦错以为是自己光顾着套近乎,以至于站立不稳。他正面红耳赤,被撞之人则惊喜叫道:“二公子,原来你也在这里。来,翡翠,快来见过汝阳王府的习公子。”
蒙习转眸,原来是御史大夫王朝的家眷。若在平日,他是极乐意结识年轻貌美的仕宦千金,可跟前这一位比之嬴湄身后的那一位,无论容色还是风姿,都不过蒹葭比玉树,哪堪入眼。偏生对面的妇人殷切周到,硬兜着他罗嗦不休。嬴湄大喜,丢下一句“失陪”,便领着佳人们分开人丛,隐入桂林。
走到人烟稀少处,嬴湄一面笑问姐妹们是否倦怠,一面狠瞪绯烟。绯烟也知道自己出的歪主意有些过了,忙吩咐婆子丫鬟铺上毡毯软枕,摆上酒果点心,请姑娘们落坐。若说姜瑶自来长于乡间,出游多次,那谢韵和蒙娟则受身份所制,鲜见如此多的女眷若无旁人的尽兴取乐。她俩兴致勃勃,样样皆觉得稀奇,先前的那一点不愉快,早抛诸脑后。
倒是嬴湄心不在焉,频频张望。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人高马大的定坤将军终究给盼来了。眼见义弟红着面孔,在一派花红柳绿中缩手缩脚,又心急如焚的四处探首,她便乐开了花。为着体恤义弟,她特特搀起蒙娟,走到一旁亲密耳语。定坤将军乃百步穿扬的神箭手,最是眼利,自然瞄见了——不见还好,一见便眼珠暴绽,火星乱迸。
昨夜才拿在手上的新衣,居然是她做给湄姐的!
瞧湄姐得意忘形的样,还真以为自己就是护花的使者!
偏生一旁几个妇人低语:“喏,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嬴太傅。”
“旁边的美人是谁?瞧她们并肩私语的模样,好比佳偶天成的璧人,真真羡煞人也。”
“哎哟,你们不知道吗?听见说,天下最高门第的谢家姑娘,宁肯放弃皇后之位,也要追着她到咸阳。要我说呀,天下还真找不出足可匹敌嬴太傅的男人。女人若能一辈跟着她,岂不是远远胜过嫁给什么如意郎君?”
“是啊,这男人有什么好?穷的穷死,富的又总是三妻四妾,且油肠满脑,看都叫人厌烦。好不容易有个略微长得平头整脸的,多半又是不解风情的蠢货!再瞧瞧嬴太傅,要貌有貌,要官有官,且文武双全,怎么比、怎么看,全是一群尖里最拔尖的妙人儿。哎呀,咱们是不是也要厚着脸皮凑上去,亲近亲近呢?”
“别,没瞧见她身旁的女子,不是貌若天仙,便是气度高华么?咱们这样,岂入得她的眼?”
“对哦,特别是靠着她肩头的女娃,怕是西施再世也没那样的姿容。啧啧,这样娇美的佳人,果然只有嬴太傅才随形得上——看得我都舍不得挪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