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1 / 2)

>    苻秋嘴角一弯,想是东子知道他要来。轻手轻脚靠过去,尚未推门而入,里头传出说话声。

“别惹麻烦。”东子说。

“哥这是帮你,小皇帝的差事不好当,要不是哥帮衬着,外头流言也不会这么快止住。不请吃酒便罢了,谢还是要说一声的吧?”薛元书一身夜行衣,歪身坐上石桌,探一只手去摸东子的侧脸。

二人手上招式过得极快,谁也讨不到半分便宜。

薛元书终是笑了笑,跳下地来,“小气得很。银子送过去了,求人办事就得拿出态度来,你这算什么。”

“你不去,我自己去。”东子漠然道。

“哎哎哎,别,让我去让我去。”薛元书跟在东子身后进了屋,屋内亮起灯,听不见二人说话了。

苻秋心口窝着股火,想进去又不想进去的,那两个不是武林高手么!怎么一个都听不见皇帝在外面?

砰一声踹开门,苻秋几个大步走近屋子,高声道,“朕来了。”臭流氓藏好,千万别让老子抓到……

门自里头打开的,苻秋目光匆匆一扫,什么人也没有,窗户开着。

东子站在门内,面无表情勾着皇帝的脖子,把他弄进屋去了。

第43章 裁衣

才一进屋,苻秋未及问话,就被按在床边上。

东子屈着一条腿,半蹲身,给他脱靴子。苻秋则探头探脑到处乱看。

“看什么?”东子问。

“你别管。”苻秋随口一说,脱完鞋便趿着东子放在床边的棉鞋去窗户口看,也没找着蛛丝马迹。

薛元书身手高强,来去无踪也不奇怪。苻秋揣着手,这才爬回床上,东子去院子里打热水来给他擦手擦脚,问,“今晚睡这里?”

苻秋心不在焉嗯了声,满心想的都是,问还是不问呢,到底问不问呢,薛元书到底什么来头,问了会不会显得他管得太多,虽然他是皇帝但眼下两人显然已和从前不一样了。他得表示出对东子的不同寻常,得表示天下那么多人朕只信任你一个。就像那句古话: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

东子给苻秋擦脸。

苻秋猛一把抱住了东子的腰身。

“……”东子随手把帕子抛回铜盆里,抱着苻秋腻在床上。

苻秋手脚冰凉地往东子怀里钻,睡意都过去了,越想越睡不着,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东子刚谁在屋里。

东子想了想,抓着苻秋的手紧了紧,让他把手贴在自己肚子上取暖,这才一手揽着他,认真道,“让他帮我做了两件事,他来讨债的。”

“别是风流债。”苻秋说。

东子嘴角翘了翘,轻拉着苻秋的手亲了亲。

“禁军守卫得选点真正的高手,像你这样的。”苻秋不满道,手拍了拍东子的头,略有点出神。薛元书这样的人尚可来去无踪,须知人外有人,自然也有别人可以取他性命于无形之中。

东子嗯了声,又说,“薛元书是自己人。”

苻秋愣了愣,略思忖即明白过来,蹙眉道,“他也是暗卫?”

“嗯。”

“什么时候发现的?”

“记得嵇青吗?”东子问。

“记得。”苻秋难堪道,想起那会儿大意,竟被几个喽啰绑到了嵇青的床上。

东子懒洋洋地与苻秋十指相扣,屋内漆黑一片,苻秋靠着他胸膛,只觉得十分安心。

“薛元书舍命救我,回来路上给他上药,熊沐发现的。他的麒麟印在胸口。”

“哦,熊沐上的药?”苻秋问。

东子极低笑了声。

苻秋也觉好笑,遂笑了笑,撒开手勾着东子小指头,问他,“给你办了两件什么差事?办得好,朕赏他,免得让你欠他人情。”

东子道,“他该办的。”

苻秋笑,“是。”

“杀了个人,给一家人送银子。”东子说,“城里造谣的说书人,收了某个人的银子,才四处散播谣言。”

东子本无所谓,然近来谣言愈演愈烈,将当初假太后被斩头一事又翻出来说得活灵活现,影射太后暗杀先帝,而苻秋帝位得来不正。此事东子按下没提,满堂杏春是京城中说书人最多,也最气派的茶园子,杀鸡儆猴让那些人闭嘴。

苻秋自是不知后面这些事的,一听是杀人的事也不愿多问。他依旧有些孩子心性,总觉有些事自己不听,便似乎不是他动手做的。

“睡吧。”半晌,苻秋才说。

东子嗯了声,把苻秋抱着,听他呼吸匀净,似睡着了,这才安心睡去。

十日后晌午,苻秋在太后宫里吃饭。经前次之乱,宋太后又险些送命,苻秋对太后几乎言听计从。

“多吃些,都瘦了。”给苻秋夹了块剔去刺的鱼肉,宋太后放下筷,指头上的红宝石指环光彩照人。

“母后也多吃些。”苻秋正要布筷,宋太后忙摆手,“母后吃不下了,陪皇上坐会儿。”

宋太后似有点心不在焉,等苻秋吃过饭,喝上茶,这才重提立后一事。

苻秋蹙眉,咽下一口苦茶。

“褚家那丫头是小了点,还是方家的长女沉稳。你们又是打小定的亲,皇上这才重回来,推了这门亲,怕要寒了老臣们的心。”

苻秋被茶水呛得咳嗽一声,接过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朝太后道,“母后前次才说方家不行……”

“方老太傅三朝忠臣,且方靖荣也说不上有什么大错。此次还朝,方家在里头也出了力的,破城之后,方靖荣也是头一波带着文臣出来迎母后进城的。”宋太后停了停,看苻秋神色不明,又道,“同右相也是一样的。如今右相仍重用,再把方靖荣关在狱中也不合适。”

苻秋吹了吹茶水上的浮叶,抬眼看太后。

宋太后只觉那目光有些犀利,她缩了缩脖子,说,“关到皇帝大婚之日,大赦天下,放出来便是。重用不重用的,母后是妇道人家,管不得那么多。”

苻秋一想,方靖荣确实也不能一直关着。方殊宛带回来就是要履行当日与老太傅之约,说白了,那会儿他什么都没有,虽说朔州没能藏到最后,可若少了这一环,也跑不出关外。念着方家的恩情,涌泉相报也是这个道理。

只苻秋眼下不太想娶媳妇,中间有什么不妥当,一时半会儿他说不清,就是觉得真要办这事便心里慌。

他瞥了眼站在一边杵着当雕塑的东子,东子面无表情,像在发呆。

“那照母后说的办罢。寻常的儿子娶媳妇,也得要母亲首肯。朕自当为天下表率。”苻秋说这话也是让东子听的,娶媳妇不是他的意思,是母后的意思。

然出去时,东子只言片语也无。

回到承元殿,自跪着给苻秋研墨。墨汁化得浓稠,散发淡淡香气。

“等册封那日,朕去皇后宫里转一圈便出来。”

折子写到一半,苻秋在斩字上打了半个圈,忽停笔,这一句丢出来,东子神色难言地盯着他看。

“这不成。”东子说。

“那你说怎么办吧。”苻秋把笔一摔,甩得东子一手墨点。

“大典过后,行过周公礼,到早上我会带内侍来服侍皇上与皇后,罢朝三日。”东子木着张脸。

苻秋微睨起眼,同东子大眼瞪小眼。

东子一脸岿然不动,显得有些漠然。

最终苻秋只得自捉起笔来,继续批折子,久不久才说一句话,叫东子温茶捏肩之类,再不提此话。

帝后大婚,内廷总管事忙,东子近乎脚不沾地,买办,张挂彩灯,彩纸,典礼当天要用的礼器,各道顺序,都得与礼部官员核对,出不得一点错。

“干爹!”院子里一声抓狂大嚎。

靠在树枝上休息的东子,扯下遮在脸上的巴掌大的一片树叶。

走进御膳房院子里,他纱帽上犹自挂着枯叶,那小太监哭笑不得替他整理衣衫,才道,“要吃的糖不够,京城里这糖脱销了……”

东子让小太监写了条子,那太监特意说清就在京城管着的个小县上就有。

这事不归东子办,他如今是总管,说一声,底下多的是人抢着要去跑腿。

晚上苻秋也不来了。

这有五六天没来。东子翘着条腿,躺床上,把兵符捏在手里掂来掂去,怎么掂也就是块兵符,硬邦邦的。

他翻了个身。

没有苻秋的冷被窝,他都懒得打理。半夜爬起来冲个冷水澡,又趴在床上掂兵符,直至四更天才算睡着。天不亮,赶着个驴车出城。到宫门口,侍卫们纷纷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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