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1 / 2)

>    “皇上今天不高兴。”东子点头说。

“嗯,不高兴。”苻秋恹恹道。

“太后出宫去了,该高兴。”东子抵着苻秋的头,额头略烫,两团颊红在腮上卧着,一双眼饧涩看来,显还醉着。

“别弄。”苻秋拿开他的手,背过身去趴了会儿,又转过身来,钻进东子怀中。

方殊宛说的话在他脑海中一遍遍重播,母后有喜了,按照方殊宛的猜测,应当六七个月了。这次去为皇嗣祈福,说不得母后的那个男人,也在那间寺庙里。

苻秋腾一声坐了起来。

东子奇怪地看他一眼,扯着他袖子想令他躺下。

苻秋忽道,“那五千个人,借点给我。”

东子问,“干啥用?”

“捉奸。”苻秋咬牙切齿道。

“……”东子把苻秋扯过来,按着亲了会儿,苻秋挣出去喘口气,轻一个耳光把东子打开些,脑袋奋起撞在东子脑门上。

这一痛,东子清醒了些。

“回来了?”

苻秋一时想把他掐一顿,又看他醉得不行,只得叹口气,缩回去叫东子抱着睡。

翌日头昏脑涨上朝去,下得朝来,承元殿里人全被他赶出去,关上门窗,苻秋同东子对坐着。

“就是这么回事,你说怎么办罢?”

东子眨了眨眼睛,脸上不见疑惑。

苻秋冷笑道,“要是你早知道……”

东子赶忙摆手,想了想才说,“皇上想瓮中捉鳖,但此等事只能信得过的人去办,人多反而不好。”

“那叫谁去?”苻秋不耐烦道,“熊沐?薛元书?还有谁?”

东子拍了拍胸。

苻秋撇嘴,“你不行,你得留在宫里。”话一说,苻秋想起昨晚上来,便问他,“昨晚上去哪儿吃的酒?吃得花酒?”

东子愣了会儿,嘴角翘着。

苻秋就手一本折子扣在他脑门上,倒像顶帽子。

“卫老鬼叫去的。”

“四叔又有什么鬼主意?”

“想叫哥去他麾下。”

苻秋眯起眼,“许你多少金银财宝,美人小倌?”话没完就去掐东子的耳朵,东子也不避,就笑。

“还得意了。”苻秋气道。

“哥不去。”东子嘴唇动了动,像还有话说。

苻秋揶揄道,“四叔那儿好,赶紧去,四叔又有钱,不像朕,现私房钱才只有十两。”苻秋想起一事来,“猫呢?秋蕴楼还在开么?钱呢?”

东子拉下他的手,在他掌心亲了一口,漫不经心地望着窗户上蒙昧的光。

“给你存着的。”东子转回头来,又想说什么,又不开口。

苻秋吊着眉梢,“有话就说,不说朕以后不听了。”

东子便一笑,手指捉着苻秋的手,在奏折上勾画一笔圈,抿唇道,“存给你以后出宫用。”

苻秋没好气道,“朕是皇帝,出宫用,不如存给朕买棺材板,实用。”

东子像没听见,一径想着心事。二人又说几句,最后一来二去,苻秋一言九鼎,这事定下来,让熊沐与薛元书一道去。皇家的丑不能外扬,见到那奸夫,捉得到活捉,捉不住就记下什么样子。

第48章 龙形

白马寺的老和尚于京中大乱大日,在自己禅房中圆寂,烧出来的舍利,存在寺里的舍身塔下。

“住持,该用饭的时候了,太后又发了通脾气。”

那蒲团上盘腿坐着的,脑袋光光,唇红齿白,鼻梁尖带点俏皮模样,正是被当今皇帝唤作二白的儿时玩伴。

“饭送过去,便别听墙角了罢。”二白站起来,他在庙里法号无恙,说话间睁眼,眼珠颜色浅,眼睛不很大。

“是。”答话的和尚比无恙还大些,却很服管。佛缘讲求个天资,他便是仗着天资坐上的住持位子。

外头院里养的几只雀,正在白鹤眼前斗架。

无恙掸一下袍襟在门槛前蹲着,白鹤是两天前飞来的,一只脚瘸着。只见那群雀时不时去撩拨它一下,它只单脚直立,扭头不理。

无恙朝屋檐上望了一眼,耳朵轻动,兀自回自己房里打坐。没一会儿,那咯里吧索的南无阿弥陀佛让趴在屋顶上的熊沐抓耳挠腮两把,问并排趴着的薛元书,“这得守到什么时候?”

薛元书把刀夹在胳膊底下,痞笑道,“那得问太后什么时候想偷腥。”

熊沐脸皮薄,登时大窘。

“薛大哥,打个商量成么?”

天上一缕浮云,薛元书新剃青了头,留着胡儿笄,编成一绺。眼在天上溜来溜去,摸着刀鞘,声一沉,“说。”

“咱能不拿太后这事打趣么?”

薛元书笑瞥他一眼,促狭道,“皇帝小儿都不替她遮,你要来揽?”

熊沐尴尬万分,只得道,“当小弟没说。”

刀出鞘声音凌厉,薛元书拔出一半明晃晃的刀子,饧眼看着,道,“成,我不拿这事打趣,给皇帝个面子。”

熊沐讪讪一笑。

薛元书作风与东子、熊沐等人不同,虽也是暗卫,但混迹江湖多年,忠心剩多少不好说,浑身是胆是真。

因而他长刀飞掷而出,熊沐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薛元书几个鹘落,深黑袍服自空中掠下。熊沐跟着飞扑下去,薛元书已踹门而入。

熊沐赶紧扯过遮脸黑布蒙上,于脑后系个结,大步跨入内。

屋内已空空如也,墙上一道灰色长疤,乃是薛元书的刀留下的。

窗户洞开,显然屋内人已逃去,薛元书也追了去。

风行十数里,天色渐暗,熊沐身上黑袍同暮色混合在一起,粘稠得化不开。他一路行来,到这里是彻底什么动静都分辨不出了。颓然蹲在地上,手里刀倒插在地上。

没片刻,他起身拔刀,心想回寺庙去等。薛元书不管追没追到人,总要回白马寺的。

等熊沐回了白马寺,方才有点心急如焚起来。奸夫没抓到倒不是什么大事,留得太后在,不怕他不来。

可现而今连太后都不见了。

薛元书回来已是夜半,见熊沐一脸惨不忍睹地捂着脸,颓然坐在桌边。

进门来他先“啪”一声将玉拍在桌上。

熊沐看一眼,问,“什么东西?”

“皇帝看了就知道。”薛元书脸上带着道血痕,解开了系扣,修长的脖上有一道明显的箍痕,身上几处袍子被利器割开,见得到血。都不是要害,又跑了那么远,早已风干凝结。

熊沐将玉拿起来对着灯仔细端详,上有龙纹,他皱了皱眉,疑惑道,“光凭这么个玩意儿,咱们能交差?”

薛元书眉毛一动,“还想要什么?”

“要么见人,要么见人样。”熊沐板着脸重复临出宫东子的吩咐。

“得看是什么人,这人咱们俩带两把刀就收拾了,还用得着皇帝天天朝兵马大元帅施压么?”薛元书睨起眼,将玉佩在袍上擦了擦,啧啧数声,“好玉啊。金银有价玉无价,咱们拿了跑求算了。”

熊沐无心说笑,催促薛元书赶紧收拾头脸回宫。

他们本找了白马寺的一间空屋躲着,要走也得和搞接待的打声招呼,二人遂去住持房中。

无恙已睡下,薛元书便摸出来一锭元宝,放在无恙屋内桌上,双手合十,抱着他的刀,做了个揖。

他二人前脚走,无恙后脚起来,把银钱收起来,又自去睡。

承元殿内,苻秋下了朝,薛元书与熊沐二人已在承元殿候着。

见他进来,二人刚要跪,苻秋虚扶一把,口中道,“平身。”

刚在龙案后坐下,茶水没来得及喝一口,朝上与文臣刚就太后此前着意要修的间行宫此时宜不宜修一番唇枪舌战,苻秋目带疲乏。

东子捧茶过来,苻秋手里捉着块青碧色的玉佩。

东子敛去目内神色,走过去,就手将茶喂到苻秋嘴边。

天还很冷,茶微温稍热,喝着刚好。

苻秋脸色稍缓了缓,递给东子细看。

“这东西记得么?”苻秋问。

东子摇头,只说上面龙形似见过,却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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