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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生有些害臊,但也还是说出了来意。
张妈一听,眼睛就亮了,心说这准有八卦听。赶紧下了台阶听白长生说出事由,可一听完,脸色就变了:
“这什么事啊?传出去多难听。”
“没事没事,外人不会知道的。等事情完了,有的是好戏瞧,您瞧好吧。”
张妈眼睛来回转着,嘴里不停叨咕着什么,又问了句:
“你确定?到时候还有十两赏银?”
“您放心,少不了您的,效果好的话还多呢。”
白长生再三打好保票,张妈也不再犹豫,一个跺脚表示了同意,这就要赶紧去准备一下了。而白长生还连连叮嘱,此事万万不可告知旁人。
“对了,尊夫张先生呢?”
白长生想起这一早也没瞧见老张,也有些好奇。按理说此时应该梳洗完毕出门了,而且这是还得人家里的大爷首肯,不然不太像话。
“他那边你不用管,在北城的医馆趴着呢。死鬼,看到女的就走不动道儿。”
白长生听完,一阵汗颜:这老张一准儿挨打了,不然怎么能在医馆?看来是窥视邻家有女被抓了现形。
看张妈这咬牙切齿的表情,粉拳攥紧的样子,白长生也是有点替张生唏嘘。
交代完毕,这就回了自己棺材铺,虽然十分困倦,一夜无眠。但事关人命,自己也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不敢有一丝侥幸,白长生接手准备起来。
到了晚上,再瞧拐子胡同的棺材铺,此时居然挂起了白幡。
这是家里死人才能如此装扮门脸儿,那棺材铺的门口还看到了烧地十分细碎的纸灰,正随着夜风飘散不止。
白家奠丧!
四个大字成幡,就挂在门前。门口路过的行人都跟着指指点点,一脸的不可思议:
“白家死人了?”
“是啊,不就一个看店的掌柜的吗?看着二十来岁,怎么说没就没了?可惜了。”
“可不是吗,这么个好苗子,虽然职业不体面,好歹也根正苗红啊。”
众人感叹一番,也就传开了消息,纷纷各自散去了。
而月夜正浓,棺材铺里,纸人纸马分列左右,纸钱火盆留灰待埋,一套发送(送终的准备)的铺盖上,正躺着一个人。
不是白长生又是谁?
躺了一会儿,白长生又坐起来了。面无血色,红唇点妆作了个死人模样,这要是有外人看到这“诈尸”的场景,得活活吓死。
拿着手边的绳子,和一颗药丸,这都是临走的时候吴老三交给自己的。
白长生用绳子比划了一下自己,心说还是吴老三缺德些,想出个这么个主意。又把药丸掂量了一下,但是没吃,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
摸摸索索,就看到棺材铺打外面进来一人,一边走一边吸着凉气,嘴里咒骂不断,看样子也是被这阵仗吓了够呛。
张妈来了,白长生点点头,看来她遵守了约定,这事成了一半了。
“吓死个人,至于搞成这样子吗?”
张妈碎碎念着,就进来了:化了妆,点了痣,胭脂在脸上胡乱擦了好多。这样子外人怎么也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自然也认不出来了。
白长生赶紧让张妈进来,关了棺材铺的门,嘿嘿一阵冷笑:
“还有更吓人的等着呢。”1
第21章:死人不宁
“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我冒充你这臭小子的姐姐?谁要害你,官府又怎么不方便拿人?”
张妈一脑袋疑惑不解,本来就好奇八卦,白长生没说清楚,自己这一整天都跟抓心挠肝似的,还有些小小的兴奋。
“张妈你甭管,就按我说的办就行了,此事不是什么小节,您照办得了,事成之后才能真相大白给你听。”
白长生还是没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在是怕吓到张妈。而且如果按吴老三的要求,本来要张妈假扮自己媳妇的!
实在不好意思,白长生也就将就了一下,这玩意传出去实在害臊,这也是之前想提前让张生知道的理由,毕竟“借用”人家媳妇的清白。
好在张生现在无暇顾得别人,自己还在养伤呢。
“张妈记住,吃了这药丸,我就得“死”了。好些日子都不能出来活动,得等这事了了才行。”
白长生说完,就要吃那药丸。张妈事到临头有些踌躇不定了,不过还是贪心做祟,没再多说,听白长生语气知道了这事不小。
“你快死吧,早死这事早点解决,不然实在恕!?br />
白长生翻了个白眼,这话真别扭。但是也没再等。夜长梦多,要是真有人来害自己,可不能在这闲聊了。看了看药丸,闭眼就吞了进去。
这药丸是吴老三给自己的,说是阵前打仗时候得细作们常备的药物,吃下去就可以假死。
当初阵前两军对垒,细作频出。万一有人被敌军擒获,就服下此药,让人误以为是毒药自绝。而服用过后,气息沉寂,心跳骤缓,看上去也和死人一样。
药效只有七日,七日过后也就失效了。那时候敌人放松警惕,一般都不会埋葬敌人习作,这时候再想办法逃命,省得被严刑逼供。
吴老三那时偷偷找习作讨要了几颗,不成想今日派上了大用场。白长生吃了药,就躺在发送上等“死”了。
刚吃完不过一小会儿,就觉得困意袭来,眼皮子来回打架。
越来越困,白长生刚要就势假死,忽然间想起了还有一要命的大事没有告知张妈!急急开口,但是已经说不出话了。
折腾半天,很是着急,逐渐地就觉得天地一片漆黑,药效上来,意识也随之消失了。
张着嘴,瞪着眼睛,白长生就这么“死”了!
这模样看上去还真是死不瞑目的样子,张妈看了直拍胸口:
“这劳什子鬼药还真吓人,吃下就的德行了,不会真死了吧?”
有点心慌,张妈探手试了试白长生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有了!而此时再去把脉,摸心脏,都一点反应没有。
这到底是真死假死?张妈有点琢磨不透了,看样子分明就是死了,表情也如此可怕,不会出差错了吧?
想起了白长生平日见还算不错,虽然经常和自己开玩笑,但是也规规矩矩,没有失礼。但是眼下就这么没气儿了,张妈明知是假,还是禁不住悲从心生。
眼泪朴樕,鼻子酸起,这都不用表演,张妈跟着就哭起来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就这么死了。这事可不能办错了哟!”
张妈挥着拳头捶打白长生的胸口,泪流满面,也不忍了,跟着大声哭出来。回身跪倒在发送前面,点燃了纸钱火盆。
也不管真假了,反正自己难受呢,就按着计划来吧。张妈是这么想的,还有些害怕,这可是棺材铺,那还有半口棺材呢。
那么多八宝琉璃盏还点着,那正当中怎么还有柱绿光的降香?
夜风呼啸,划破宁静,撕扯着张妈的心绪,又是害怕又是难过。平日里那穷凶极恶对丈夫的样子,此刻也化作摧肠小娘子的模样了。
张妈跟这哭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了多久,就听见棺材铺的房顶上忽然起了一阵声响。
来了?
张妈心中瞬间紧张起来,赶紧小声地问:
“是谁?”
没人应答,这棺材铺阴森恐怖,张妈开始有些后悔接下这份差事了。
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两个黑衣人匆房梁上跳下,直接进了棺材铺里面,黑衣黑面,看不清身型样貌。
“是谁?”
张妈又问,还不住的后退,这俩人看着就面色不善。
“你又是谁?”
那俩黑衣人其中一人质问着张妈。张妈一听,赶紧回答:
“我是这家棺材铺掌柜的姐姐,来吊丧殓尸的,我弟弟没了。大爷来这有什么事吗?”
那俩黑衣人听完,对着咦了一声,好像很是想不通。半响,其中一人才又开口问道:
“他怎么死的?”
“上吊死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忽然收到一封绝笔家书,我就觉得我兄弟可能逢了什么事了,赶紧过来,结果···结果人就这么没了啊!哇···”
张妈放声痛哭,这哭也不是假的,是真被吓到了。
那俩黑衣人听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又问张妈家书何在,张妈一听,赶紧从腰间掏出了那封“家书”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