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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人大约二十左右年纪,满身尽是秀气。他的身材纤巧削细,不似女子般的柔弱,但也不如男子般狂放。浑身散发出一种温和的气息,有种雌雄难辨的美。
水红色的袍子裹在洁白的身子上,格外地夺目。前襟开着,只用一根腰带随意地扎了,露出胸前一片春色,两点殷红若隐若现。
于寒从未想过,男人也能如此诱人至极。
看那皮肤嫩白得好像新鲜的嫩菱,似乎要滴出水来。俊美的五官,特别是眉间那一颗红痣,平添了几分妩媚。
“看够了?”惜人浅笑不已,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褶褶闪光:“我知道你心中有无数的疑惑,跟我来,我会给你合理的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BS热心的姑娘指出【虽然我国自建国以来就以破除封建迷信为基本国策,但对于一个人口高达14亿的超级大国来说,每天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离奇的故事,其中更有许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超自然事件。】这句话似曾相识,为免造成误解,我在这里做一个简单的说明,这句话引用自求无欲的恐怖小说《诡案组》。
PS:木有看过《诡案组》的同学可以找来看看,相当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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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再陷诡梦 。。。
惜人走在前面,衣摆垂地,随着步伐摆动着。
推开华丽的镂花木门,外面是一间小厅,当中放着一张雕花大理石书案,没写完的字帖铺在案上,字迹工整娟秀,一方翠玉镇纸压着,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最里面的房间是惜人的睡房,脚下是上乘的波斯地毯,和他那白皙的裸足相映生辉。屋内陈设可谓用心至极,东西不多,但都恰到好处。一扇翡翠屏风把房间隔成大小两间,西墙上挂着一幅寒梅烟雨图,条几上置着精致的熏炉却未焚香,一把躺椅卧在一旁。青花瓷瓶里插着两支不知名的白花,开得细细碎碎的,如温婉的江南女子低垂着头,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气,沁人心脾。这边正中是一张大床,罩着牙白色的幔帐,秀了彩云追月,金线做的流苏散了一地,衾褥也着实华丽。
惜人半卧在床上,浴衣半掩半开,露出胸前一片雪白。于寒耳里听见他清清脆脆地笑,如同千年美玉相击,让他的神思一阵恍惚。
“于寒,你过来!”惜人向他伸出一只手,宽大的衣袖褪到臂弯处,露出一截玉藕一般的小臂。于寒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一样,迷迷糊糊走了过去,感觉惜人温暖的胳膊攀上了他的背,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肩胛骨上轻刮着,炙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边。
蛊惑人心的低语如同塞壬之音一般穿透他的鼓膜:“你以为,你真的是你吗?”
什么意思?!于寒一惊,刚想开口问个明白,就觉眼前一黑,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于寒感觉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好像被托在云端一样,云层轻轻第托住了他,四周是鲜红的云朵,那颜色和惜人的衣服一样,红得滴血……他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漂浮、旋转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张不开双眼。在眩晕和错乱之后,背部终于接触到坚实的土地,于寒站起来,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不痛!
于是他坚信自己掉进了一个诡异的梦境里。
和之前梦见孤儿院时一样,这回他本来应该在暖阁里与惜人耳鬓厮磨,现在张开双眼,却身处苍凉的大漠……
沙漠的夜极其寒冷,于寒暗骂一声好冷,太扯了,明明知道是梦为什么还会感觉到寒冷,为何周围的一切如此真实?风呼啸着,夹杂着沙粒砸在于寒身上,他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看见远处有微弱的火光,于是跌跌撞撞地向那边跑去。
那点火光是一堆营火,一个男人坐在沙石上,望着天边极亮的北极星出神。
那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一身墨色窄袖长袍,外罩藏青色的玄纹箭袖,腰间系着金丝腰带,坠着一个香囊。两把长剑斜插在沙地里,旁边栓着一只骆驼,托着几袋行李,看样子是远行的旅人。
男人有着俊朗的五官,两道剑眉更添了英气,只是表情生硬,拒人与千里之晚的样子。一头赤红色的长发在凌乱地披散着,很是野性,鹰一样的金色眼瞳闪着冷酷的光芒。
这是什么奇怪的梦,火红头发的古代人?COSPLAY还是拍电影?
“我好像迷路了,能告诉我这是哪吗?”于寒走过去蹲在营火旁伸出双手取暖,向那个冷漠的男人开口询问。而那个男人无动于衷地坐着,偶尔往火堆里投了几根枯木,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映着男人琥珀色的眼瞳也如燃烧的黄玉一样跳跃着。
“你好,我不是坏人,我迷路了,能告诉我这里是哪吗?”于寒加大音量,男人依旧无视他,定定地望着北极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喂,你这样很没有礼貌。”于寒站起身,向男人的肩头拍去,出乎意料地,他的手并没有落在对方肩上,而是直接穿了过去。于寒惊得合不拢嘴,颤巍巍的手又一次穿过男人的身体,他的手在男人身体里晃了几下,终于领悟到那只是一个虚无的幻影。
夜是寒冷的,营火又如此温暖,一切都很真实,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幻影。于寒猛地抽了自己两耳光,真的不痛,他终于崩溃大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是梦的话快给我醒过来!”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一阵寒风吹过,黄沙滚滚,浩浩淼淼,望不到尽头。
于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这个幻影,但他就是一路追随着这个男人,从大漠进入关内,从骆驼换成快马,一路星夜兼程,跑过一个又一个驿站,不知累死了几匹良驹。
最后,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江南小城,进了城门,一路奔过长长的石桥,穿过弯弯曲曲的水道,挤进热闹的集市,然后在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
于寒看见男人面带喜色地推门而入,兴奋地呼唤着某人的名字,而那个名字的主人却迟迟没有回应他。
一个小童奔了出来,眼里含泪,男人终于脸色大变,夺门而出。
城郊,男人站在一座新坟前,眼里是隐隐的悲伤,他的目光那么专注,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座小小的坟茔。那坟头黄土尚新,却凄凄艾艾地长出一片荒草,迎着风,哗啦啦倒了一片。
男人手里捏着一颗药丸,握得太紧,手心里全是汗,湿了一片,褐色。
他的眼角滑下两行清泪,于寒觉得那些泪珠如同滴落在自己心里一样,缓缓地疼痛着。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走马灯似地转个不停……
那是个清冷的黄昏,江南的雨说下就下,男人避在渡口,不远处泊着的乌篷船上传来隐隐的歌声,如一汪澄澈的泉,甘冽清甜。白发素衣的公子弹着瑟瑟的琵琶,唱出婉约的《望江南》,悠扬的声音传上天: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男人只得见一个背影,从此之后就再也忘不掉那个白衣楚楚,静若处子的妙人。
再次相见是那一年的腊月,难得下了场大雪,男人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那是他不知找了几辈子的人,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雪地里,手里捻着一支腊梅,只一眼,就定了终生。
仅仅一个背影,已然倾倒众生。
只见那素衣公子缓缓侧了身来,是一张带着病容的侧脸,双目却灿若群星,眉间那颗红得滴血的朱砂痣更显风情万种。
惜人!这不是惜人吗?于寒在心里暗叫。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不是梦,为什么这些片段如此真实,放佛是亲身经历过一样。于寒看着那样的惜人,只觉得心脏猛烈地跳动着,胸腔里正在支离破碎,每一丝痛楚都刻骨铭心。
他向惜人伸出手,想轻轻抚摸他苍白的脸颊,想把他消瘦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想保护他不受任何人的伤害。于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凭着本能伸出手,只碰到他的衣襟,周围便狂风大作,一时间四时颠倒,分不清南北。
狂乱之后,于寒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床板,向四周望去,是自己和李疑仙的房间,屋内漆黑一片,手机显示时间是凌晨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