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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曙清霜、拾伍(2 / 2)

「我把你当妹妹一般喜欢。」

「不要,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阿兄取笑的那样是金鱼尾巴!」辜庆丰年幼时常穿着轻飘飘的裙子窜上跳下,因而被辜庆余说是金鱼的蝶尾。她瞧柳澄胤不应话,接着道:「反正我是你救命恩人,那你这条命就算我的啦,要不你就娶我吧?」

「你要我以身相许?」柳澄胤面无表情,眼底却有无奈的笑意。

「对对对,就跟庙旁戏台唱的故事那样。」

柳澄胤歛起笑意,转身面对她正经道:「虽然我感激你救下我,但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戏终究是戏,也许别人能那样,可我跟你不该将人生当作一场戏来唱。我对你不是这种感情,以後也不会改变,请辜二娘子莫要为在下虚掷青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辜庆丰刚吃完手里的拔丝点心,满口的甜,听柳澄胤这番话以後只觉得满腔心酸,连嘴里的甜味都跟着泛出酸苦的味道。她实在没想到对自己向来温和沉稳的柳大哥,竟会把话讲得这麽绝情,错愕望着柳澄胤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柳澄胤歛眸低语:「对不起,我不能回应你的心意。」

「什麽嘛,你当真了啊?」辜庆丰忽地哼出一声笑,抬头扯开嘴角说:「我随便唬你的,你真信了啊?我才不要你娶我,你成天待在那当铺里闷得要命呢,b我阿兄还闷。我若要挑夫婿,肯定是要找个b我阿兄俊美风趣的人啦。柳大哥忽然这样认真,吓我一跳哩。」

柳澄胤晓得她在逞强,所以也让自己不要表露出任何同情的眼神和态度,配合她说:「嗯,你也知道我就是沉闷无趣了些,方才我也吓一跳。」

「哈哈哈,真是的。唉,和你出来好像也不知道该玩些什麽,还是回去吧,免得我阿兄跟嫂嫂又要念我。」

「也好。夜里江风冷凉,待久也不好。」

辜庆丰走开几步,背对灯火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柳澄胤听出她声音有些怪,敏锐察觉到她其实伤心得很,又好面子,於是应道:「那你自个儿路上小心,别走小巷,走亮煌的大路。」

「知道啦。」辜庆丰头也不回走了,柳澄胤看到她疾步走着,抬手r0u脸,大概是在哭。

柳澄胤其实松了一口气,不过见到辜庆丰的身影仍是同情,他想起当年逃出辰铎後,又逃出端州的自己。隔天辜庆丰又穿回男装出现,逮了两个年轻小夥计陪她去买菜,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辜庆余寻了空闲问柳澄胤说:「昨晚你跟我小妹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

「那她怎麽看起来这麽平静?」

柳澄胤说:「她好强。我们也当没这回事吧。」

辜庆余蹙眉睨他说:「你还真是无情啊?」

「既然承担不起就不要付出无谓的温柔不是?她救我一命,我不该让她虚耗岁月在徒劳的事情上,兰城是块宝地,她会有自己好的际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辜庆余点头苦笑:「但愿如此。」

年节结束不久後,当铺有一批人放假回乡,怀兴当铺每三年放假一次,为期半年。当铺平时无论是谁都不可随意返乡或回家,所以都是住在铺子里,离开前还得检查有无挟带典当物才放行。

这十年来只有柳澄胤一人始终没有放过假,以当铺为家,因为他说自己是遇难的流民,回故乡也早就无故人可探,却又从不提故乡是哪里。辜庆余以前也曾因此觉得他来历可疑,後来猜想柳澄胤大概是有太多伤心事不愿提起才避而不谈。

初夏,当铺院里朝颜花开,整座棚子皆是蓝紫sE花朵。这天没什麽生意,柳橙胤让票台那儿的人代为照看生意,自己去後头泡一壶茶,坐在花棚下稍微休息。一盏茶後专司褶货的小吴跑进来喊他说头柜出门去了,碰巧有人拿字画来点名要柳朝奉过目,说要赎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澄胤搁下茶盏回应:「这就来了。」

近几年有不少新人名家,只是多半不成气候,柳澄胤心想若是有看得上眼的先收了也好,等将来大梁国更繁荣太平了,那时应该更有价值。

大梁就是赵嵩新立的国号,不过不再是从前皇权至上的家天下,只是大梁朝政T制的革新仍有长远一段路要走。前几年柳澄胤对大梁的许多施政革新都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听谁提起过,後来才听说陆昭远被赵嵩收揽为官,或许是陆先生发挥长才吧?符先生也随陆先生去当官,不过两人都年事已高,符先生得了一场病就忽然殁了。

柳澄胤听闻这些消息後只在房里喝酒,默默悼念恩师,毕竟他已经舍弃李皓瑛的身份从头来过,自然不可能再主动接触过往那些的人事物,徒增忧烦。

就是老靖王的忌日,柳澄胤也还是如常生活,讲好听是不想有罣碍,但说穿了只是他自知无力再承担起任何感情和思慕,所以对谁都维持着一点客气的疏离。

转眼间他已经将心底有些扬起的浮荡心绪压下,走到柜房那儿接过字画展开浏览,纸上描绘的是辰铎的骏江风貌,而且是临着常安坊的景sE,g起他心中的怀念跟感慨,他心想:「怪不得刚才忆起了一些从前的人与事。」但他不敢放任杂念浮荡,怕有那麽些人事物浮上心头,就再也没办法忽略。

这横幅的画有些长,他轻缓展开画轴细细端视,绘师有一定的涵养及磨练,这幅画无论江岸上的花木及远山皴笔,乃至用墨都拿捏得极巧,笔劲变化皆能显出山水的清韵悠长,使其景sE鲜活,引人入胜。正沉迷画中风景时,画上的落款却如火星般落在眼中,他顿时懵住,忍住瞬间翻涌的情绪看清那些字。

绘师用苍劲笔力写下了金秋朽月时绘,江曙清霜,李玄麟。

一旁等着听录的票台青年看柳朝奉瞪着画迟迟不语,纳闷询问:「怎麽了?」

柳澄胤将画重新收入画盒送还出去,冷淡道:「不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拿画来典质的是个相貌斯文的青年,那青年被退回东西就问不收的原因为何,柳澄胤反问他此画从何得来,青年胡诌一些破绽百出的,柳澄胤摇头请夥计送客。

当铺里其他人疑问:「柳朝奉,那幅画我瞧着挺好,说不定真是睦王真迹,当初大晋皇g0ng不是有许多人进去趁乱打劫?很多宝物流落民间,应是真品,怎不收了?」

柳澄胤解释:「那人不老实。这样的人拿来的东西就算是真迹也肯定有问题,我们还是不沾为妙。」

此事告一段落,之後柳澄胤就有些心不在焉,这天晚饭後他跟当铺的人说要去江边走走。近来偶尔会飘雨,出门时他带了把伞。夕yAn西落,他想起上午那幅画就心神不宁,不过就算那幅画真是出自李奕风的手笔又如何?他并不想再碰触过往的人事物了。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我竟然有些失望。」柳澄胤自嘲一笑,江面水光粼粼,他又笑了声,没想到他心里竟还隐然有些期待,但很快就要自己断念。他本以为此生就这麽孤单度过,此事生不出多少风波,没想到数日後会再与故人相逢。

这就要说到和怀兴当铺关系颇好的房纤手潘氏,他近来做了一笔相当不错的生意。位於怀兴当铺後巷有座年久失修的荒废古宅,据传是以前某位贵人旧居,但贵人离开後就屡有闹鬼传闻,因此即使它格局好、占地广也无人肯再租买。就在去年来了位神秘的外地客打算买下古宅翻修,所以潘氏从中赚了不少。

前些时候老宅被翻修整理好,还完成入宅的祭祀仪式,那外地客打算宴请邻里,潘氏就来通知怀兴当铺的人到时赏光露脸。辜庆余听了很高兴,心想说不定是个能结交的对象,还要柳澄胤也一定要出席。

宴客的地方就在当铺同一条大街的馆子楼上,柳澄胤听辜大哥的话特地穿得T面些,不是平日在柜里Y沉沉的模样。这天他着一袭淡h衣袍,发髻一丝不苟挽好,和铺里其他伙伴浩浩荡荡上馆子赴宴。

现在的柳澄胤b年少时更明白钱财有多重要,若主人家出手这麽阔绰,莫说辜大哥了,就是他也会想积极结交,倒不是图人家什麽好处,而是在这一行看多了人生百态,觉得多些人脉总是好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想到宴席上出来说话的家伙,就是那天拿江曙江霜图来典当的青年。青年说自己只是屋宅里的总管,主人家有些事赶不上开席,让众人自便。邻里街坊们都互相认识,开席後一聊开,场子很快就热闹起来。柳澄胤也忘了一开始的目的吃得很欢快,这家馆子是兰城有名的餐馆,好吃得没话说,但不仅花费高昂,平时座席也是一位难求,所以他也只是在前几年辜家老人家大寿时来吃过一回。

柳澄胤吃饱喝足才听辜庆余嘀咕:「阿胤,你说我们这新邻居会是个怎样的人?光出钱请客,自己不露脸,不是有些傻?」

柳澄胤耸肩说:「连鬼宅都敢买来住,不傻麽?」

「哈哈哈,这倒是。但是我就是好奇潘氏把那位神秘客描述得天上有地上无,说什麽相貌俊美、气质出众,讲得跟神仙似的,而且还很有钱,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啊,我看也能是活财神吧?」

柳澄胤轻哼一声,含笑应说:「能让潘氏赚得满钵满盆还不就是活财神?希望他也多来光顾我们店里,不过一开始那个人曾经拿字画来我们那里典当,画的来历又讲得不明不白,我实在不太安心。」

辜庆余点头:「对,还是得多留些心眼才稳妥。」

柳澄胤想到潘氏当时把神秘客讲得像神仙似的人物,不禁好笑,他心想世间他也就认识这麽一个人像天仙下凡,那个人……

思绪至此好像有什麽恐怖的想像要呼之yu出,柳澄胤y生生掐断思绪不敢再多想,心慌意乱间找了藉口跟邻座辜庆余说:「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嗳、真可惜了,一桌酒菜还没吃过瘾吧?行,你快回去,我一会儿打包些好吃的带给你。」

柳澄胤点头,急匆匆跑下楼。辜庆余歪头忖道:「闹肚子闹得这麽厉害,怎麽不借这儿的厕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澄胤走得很急,出餐馆就一路往当铺的方向疾行,也不顾与行人擦肩碰撞,更没瞧见横向的大路有只脱缰的马匹朝他一路奔来。黑影伴随嘶鸣声笼罩下来,他太久没施展功夫而吓住,有人身法如风揽住他将他带开,他余光见此人凌空一指就将那匹马点晕。

是个武林高手,柳澄胤直觉想道,他想向对方道谢,却在看见这人模样後失了言语。

「皓瑛,你没事吧?」沉润的嗓音渗入柳澄胤脑海中,g起所有不堪回顾的记忆。

「你认错人了。不过还是多谢你救我。」柳澄胤cH0U身退开来,朝那人行了一礼後转身走开。他的脚步不再匆促、呼x1也不那麽急乱,他刻意C控这些,只为了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但这样刻意为之却正中对方下怀,那人因此认定柳澄胤识武,而且是认得自己的。就算今天柳澄胤是个面目全非的模样,那人也有自信能认出来,所以男人无奈叹了口气,沉声唤道:「李皓瑛。李永思……柳澄胤!」

柳澄胤恍若未闻,直到那人喊他现在的名字,他才勉强停下来转身问:「你怎知在下姓名?」

那人站在yAn光底下,莞尔回应:「无心cHa柳,柳成荫。」

柳澄胤面上波澜不兴,心中却恐惧至极,见对方又要开口说话,当即抢白道:「我不明白阁下这是何意,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他再也撑不下去了,熬不住了。

柳澄胤甫转身却觉身上有几处突然变得酸软乏力,这感觉似曾相识啊。他被隔空点了x,和方才那匹马一样晕过去。失去意识前他不禁暗骂那人,也痛骂老天爷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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