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有不怕麻烦的,接口:“这是佛笑楼的陈掌柜!”
“掌柜的?”说话那人怀疑地打量陈青口。
陈青口不得不解释:“小本生意!”然后比出蝇头大小,意思是利薄的买卖。
那人问明白了,就不把陈青口当回事:“去,别插手,这狗娘养的傻大个,今天就给我放这里。往死里打!”
他脑袋一热,往上一扑,要打黑傻子。却不料,陈青口来不及收腿,他整个人绊在陈青口的脚板上。陈青口捂住腿就是一阵哀嚎。这小子乐子大了,站不稳往前跌出去几步,说来也该着倒霉,本来一群人打得热闹,他跌上去也是跌在人堆里。
可陈青口嚎得太厉害,打人的那几位,一没留意,一走神,都想看看怎么回事,往边上一分,让出条道来。这小子实实在在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等别人再把他扶稳,他从嘴里又吐出两颗牙来。眼泪都下来了。
傻大个拍着肚子乐:“好玩。。。好玩。。。。变戏法。。吐红牙!”这傻子真是个傻子,自己把自个儿的肚子拍得铛铛响。陈青口很担心里面的肠子。
这时候,有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从赌坊里走了出来。皱着眉问:“小狗子,怎么那么吵?不是告诉你把傻子赶走就得了么。”
陈青口见过这个人,具体在什么地方就不清楚了,可能是乡镇一级的掌柜的代表大会。
那叫狗子的人哭着诉说:“掌柜的,这黑小子打人!掌柜的要替我做主!”
中年人看他那幅模样也怪可怜,只得吩咐人,扶到里面擦药。
对着大个子,正面就一拳头,呼呼带风。陈青口本能地一惊:这是个练家子。
大个子还挺能挨,吐了一口血唾沫出来,就从地上骨碌了起来:“打。。完没?打完咱。。接着赌。。”
那中年人又好气来又好笑:“郑傻子,你还有钱?”
“没钱!”
“没钱你拿什么赌?”
“没钱你。。。你。。借我!输了再打一次!”
中年人板脸:“借你多少还是个输,回去回去吧!” 一甩袖子就要进去。傻大个死活拖住他。
“俺。。俺啊。。要赚钱,给娘。。。治病。。。”
中年人冷笑:“你输进来的钱也有白来贯,平常的大夫也可以请一个了。莫要再来胡闹!”
傻大个晃大黑脑袋:“十七里外。。沈神医说了,要看病,黄金。。万两!”
陈青口摸摸鼻子,沈之春那个疯子,又漫天要价了。这比他的金鸡还黑。
围着的人窃窃私语:“傻子遇上疯医!哈,正好一对!”
人家十五个打手跟着掌柜挑了帘子进去,再也不搭理傻子。
傻子一屁股坐地上,号啕大哭。
哭声虽然难听。但也悲到骨头里去。围观的人见没啥好瞧的,也就散了。
陈青口软硬不吃,刀枪不入,对着这个孝子倒也怜悯起来。
悄悄拿扇把子捅他:“别哭!哭多没出息!”
傻子倒也听话:“嘿嘿,你说不哭。。。爷。。爷。。就不哭。你。。。借我银子?”敢情,这傻子也会用计,哭是为了要银子。要银子的时候还管自己叫爷爷。陈青口觉得他很有趣。
“借你可以!借你你肯定能赢么?赢不了,我怎么借你?”
傻子愣在原地算这笔帐,算来算去也不知道怎么答。
陈青口给他出主意:“我借你,我帮你赢黄金万两。我还可以去找神医替你娘治病。但是我有啥好处?瓷公鸡不做亏本的买卖!”
傻子一愣:“你小子。。。细皮嫩肉,吹。。。吹牛吹到。。天了!你。。要能治好俺。。。俺娘的病!我就给你当孙子!一辈子孝敬。。爷爷你!”
陈青口眯着眼睛看他,说:“好,一言为定!咱们是在这家赌,还是换家大的?”
“就。。就。。这里,龟儿子赢了爷。。爷好多钱,还打了我八。。八天!”傻子也挺记仇,陈青口越来越喜欢他这个个性。
商定之后,陈青口就带着傻子进去。
屋子里的人没有不认识傻子的,见了他就纳闷,怎么没个完?
陈青口一摆手:“我带他来赢钱!”
那中年人勾起半个嘴角:“陈掌柜要替人出头?好好好,那么这厢来赌”
陈青口苦笑:“出头倒不是,陈某人出了名的爱财,只是,我忽然也需要万两黄金。”
“废话!谁不需要!”边上的赌客觉得陈青口也呆了,跟傻子说同样的话。
其他人也不赌了,直接让出一个桌子,很简单大小点。
中年人亲自坐庄,陈青口倒是无所谓。只是旁人都劝:“陈掌柜你走吧,这桌上别想赢钱!”
中年人面冷,咔咔咔咔咔,上下摇动色筒。最后扣在桌上。
陈青口直接摸出一百两,想也不想就押了一个小。然后双手离桌,环臂胸前,以示买定。
“开!” 中年人脸色都变了。
一二三小!
而后,陈青口买大,他就大,陈青口买小,他就小。陈青口喊豹子,他就决不会开出老虎。无论中年人怎么变换姿势,或者换其他的庄家,色子就像是生了根,只认得陈青口。傻子看得高兴,在一边叫好。
“爷爷嘿!你是我爷。。爷,你是我亲爷。。爷!”
一百两变成两千两,四千两,五千两,到了万两银子的时候。中年人不干了,直接把色子给扔了出去。
打手们不用提示,一窝蜂地围上。
陈青口把银票握住:“怎么?输不起?”
只听门外,余寡妇银铃般的脆妙嗓音:“瓷公鸡你有眼不识泰山,南岭铁家大江南北几千号赌坊,铁掌柜的怎么会输不起呢?”
声音到人也到,余寡妇带着小球小包清风,后面还拖着个绝色公子。
中年人脸一红,见到余寡妇就没有几个人能不脸红的。
“余。。媚娘。。”这回儿他反倒是结巴了。
傻子苦闷找陈青口算账:“爷。。爷。。我服了。。不过。说好。。万两金子的,怎么变成了银子。再赌。。赌啊!”
陈青口合了扇子朝他笑:“看见没?这位美貌夫人!你求她,沈之春那里就好说了!”
傻子很乖,他对陈青口早就心服口服。一头给余媚娘磕到底,“娘娘。。您长得就像土地。。娘娘。。求求你。。咧!我以后就是娘。。娘的亲儿子!比亲儿子。。还亲!”
傻子的嘴也很甜。
余媚娘白捡了这么大个大儿子,她居然也很受用。一点都不介意傻子又傻又结巴。拉着手直夸:“好孩子慢慢说,你娘生病了?什么病啊?沈之春怎么说的呀?”
小球忍不住打岔:“余娘娘,恐怕这大个子,比你还长几岁!”
余媚娘怒斥:“小娃子懂啥,一边凉快去!”
陈青口也不介意,反正辈分这方面,他还占了上风。
唯一觉得不妥的人是铁掌柜,他可是输进去万两白银,那简直是挖肉。干张嘴不知道怎么说这话,不过那些银票早就被陈青口装在了怀里。
陈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