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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第二部)第7部分(1 / 2)

>我规矩的站好,说道:"苏教主深夜忽至,连清茶都没一盏,实在礼数不周。不知道教主有何贵干?"

他一声不响,似乎连呼吸声都内敛收备,不让人听到。

外头雨越来越紧,哗哗的声音淹没了耳朵,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他忽然又开了口,声单虽然低,但一股极柔极韧的清越,雨声竟然一点不能扰乱:"你这几年还好么?"

我点头:"挺好,很好,好的不得了。"

他点点头,在我的书桌边坐下,扯过桌上的纸,很认真的看纸上写的字。

我站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好象是遇到师长来抽查自习课作业的小学生。

这……这明明是我的房间吧?这个人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以前当过宁莞的夫子吧,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腹诽是一回事,脸上还是不敢带出不恭敬来。

毕竟人家武功盖世莫测高深,连姚钧见了他都反常的肃立戒备。

他忽然说:"字写的不如往年有力了。"

我陪笑:"记起帐来,一忙就顾不上。"说完发觉自己很狗腿谄媚……我干嘛这么讨好啊。

他又翻了两页纸,没有再说话。桌上的纱灯透出淡淡的月白的光,映得他如芍药笼烟……大家请恕我用词不当。这个芍药笼烟我是见过的,也知道这个词是用来形容美女的。但是桌前坐的这个男子,肌肤如玉,融融生光。颈项曲线优美如天鹅。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什么时候身上都显得纤尘不染,乌黑的头发生丝一般,梳一个书生髻,打横绾著青玉的簪。现在我已经可以准确辨别这年代男簪女钗的不同,也能分出点花样。

正花团纹是迎客簪,反花斜纹是流云簪,一根横荆是直簪,曲茎的是环簪……此外雕花的就以花名,仿古的就以人名……种种类类很多。

苏远生头上这一枝十分精致,花样我却从未见过。直朴拙雅,十分衬他。

不知道他身边随侍的是小子还是丫头,手倒挺巧。

我正出神,冷不妨他说话,一惊就漏听了上半句,只听下半句说:"最想什么?"

我累了一天,实在很乏,张口便道:"睡觉。"

他挑挑眉不语,一双湖水样的眸子直看著我。

我有些摸不著头脑,和他对视。

看什么?没见过清秀小美男么?就算你眼睛生的大,也不用一直盯著我看吧?

他想说什么又顿住,把手里的纸张放下,一双眼静静看向窗外茫茫的大雨:"来了就进来吧。"

我一愣,却见窗扇一动,一道黑影晃了晃,跳进屋来。

那人也是不请自来的,论风度比苏教主却差了一段。黑衣明显是湿了大块,贴在身上,头发是包住的,面目却熟悉,正是日间见过的那个师爷,尽欢说他眼熟。

我想,熟的,不光是眼吧。

他冲我点一下头:"小莞。"又转向苏远生,很有礼的揖手:"苏教主。"

我看这两个很自来熟的人,有点硌碜,胡乱点头算打了招呼。

苏远生没说话,头也没点一下。

那个师爷走近我,手很自然的搭到我肩上:"来,我看看,还是以前那模样不是。"

我想,尽欢没看错。这个人的语气,表现,都象一个哥哥。

他是宁莞那个多病逝的哥哥吗?

看他翻窗的身手,应该武功不错的样子。

我清清嗓子,问了一个好孩子见陌生人必问的问题:"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到我家来干嘛?"

他似乎被堵的倒气,脸色不大好看。我很无辜的冲他笑笑,居然苏大教主说道:"他前事都不记得,不用跟他叙旧了。"

我摸头笑笑,苏教主冷归冷,倒真是个明白人。

不过这么个大明白人,下大雨不在自己教里窝著,跑我们小岛上做什么来了?

外头雷雨声更大。

我手一摊:"这位大哥请坐。深夜莅临,有何指教?"

那人脸上的惊诧一闪而逝,换上温文的笑容。我心里没来由的一动,他的笑容,看上去真有几分熟悉。

"我叫尤烈。"他一笑:"这次要记得。"

我反问:"干嘛我要记得?"

他笑笑不语。

苏远生翻翻手里的纸,头也不擡:"你们是暗宫这一代的两个继承人,现在却都改名换姓自立门户。那么暗宫现在的主事是谁?"

冷香八十三

"继承人?真是有趣的玩笑。苏教主大概是在山里闷久了。"那个尤烈笑的温文,但是眼睛里一点善意也没有:"我和宁莞都不过是小卒子。我是收养的,本来就只是挂著宁家姓当个摆设。这些事,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你竟然没有听说过么?宁莞根本也不是宫主的儿子。他和我的存在,意义差不多。要不然,老头子能这么任他懒散放荡?后来能这么绝情无义就把亲生儿子废了武功赶出门?"

嗯?我好奇的睁大了眼。

真是,真是,穷人儿子少,豪门恩怨多啊……我这都什么和什么乱联想。

难道我是那个老头子族长的老婆偷人生下来的孩子?哇咧,不错,这个联想,让我自动在想象中已经给那个描绘成白胡子老头扣了一顶绿帽儿,感觉很舒畅。

"老头子把亲生儿子送出去让别人教养,自己弄两个孩子在身掩人耳目。"尤烈一笑:"小莞是天生就傻,见了苏教主你就心头大乱只会流口水而已……不过如果不是他这么一副样子,老头子也不会让他活著走出暗宫。我呢,一病七八年,装的也快要装不下去了,干脆一劳永逸装个死,还算运气,老头子遇上仇家,没空把我'毁尸灭迹',不然苏教主今天肯定是看不到我们这一难兄难弟了。"

我觉得这位姓尤名烈的师爷大哥说话很顺我的耳,朝他笑笑。他也冲我笑笑:"没看出小莞挺会做生意。"

我拱手笑笑:"过奖,过奖。"

他笑我笑。

后来都笑完了,苏教主还是冷的象冰块。窗外头大雨还是哗哗的下。

我摇摇头说:"尤大哥,你深夜冒雨来访,就为了说陈谷子烂芝麻?这个事儿你白天来找我也能说的吧,何必趁夜前来?"

他一笑:"不是,我看尽欢走的时候冲那个刘二看了好几眼,知道你肯定是要收拾他,而且今晚尽欢肯定就出去。他一直守在你身边,这话我得趁他不在的时候说。"

我睁大眼,还有什么话尽欢不能听啊?

他忽然收了那股玩世不恭的笑意,正正经经诚诚恳恳说:"小弟,看在我也当了十来年哥哥替你挡了不少灾劫的份上,你就为了我死一回吧。"

啊?

我张大的嘴怕不能塞个鹅蛋进去。

这,这种要求我这辈子没听到过!就算是皇帝那么拽的人物,要利用我的小命还得偷偷摸摸呢!

"我很喜欢尽欢,可惜他心里只有个忠字。从前我和他提过一回,他吭吭叽叽,最后一拳把我打翻就走人了。你不在的那几年,我怕给他惹祸也没敢去找他。唉,现在你好好的,他又是一门心思跟著你……我想了又想,治标不如治本,根子还在你身上。只要你一死,不怕尽欢不回心转意,那时候我再哄一哄,只怕就行了。"

我眼睛瞪的滴溜圆!

我的天,尤大哥真是品味不俗啊!偶家尽欢那么,那么忠厚的一个人,他就一往情深……他看上尽欢哪儿了?

"这个尤大哥,你的要求……咳,我没法答应你啊。"

我很为难:"这个,尽欢首先是个自主的人,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能无视他的人权,这是其一。其二,虽然小弟我庸碌无为,扔人堆里就找不著,不过我成天吃喝玩乐,日子过的还很舒心的。你突然要我的命……这个,我不能给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可能是屋里光线不好,他脸上疑似挂了几条黑线……"我没要你真死啊。当年我不就是假死的么!我给你服点药,你就呼吸停止心跳也不跳,但是一天一夜之后就会恢复过来的。"

我松口气,呼……幸好。我还以为他真那么狮子大开口,一见面就要借我一条命去用呢。

可是想一想还是不妥,我又不认识他,谁知道他人品怎么样?万一把我家尽欢骗走了,天天先XX后OO,再OO再XX,呜呼尽欢啊,我对不住你!

"这个,尤大哥,"我想了想还是说实话:"我和你又不熟,你给我药谁知道有用没用。万一不是假死是真死,我找谁去哭啊。再说,你要喜欢尽欢,我给他下个硬指标,让他随身跟著你保护你,你慢慢和他培养感觉。这个,人和人要在一起,得两情相悦对吧,哄啊骗啊的只能一时,长久了可不行,你说是不是?"

他扳著下巴发愣。

所以这个看人不能看光看外表,明宇那么文雅的人,还会说出恭啊茅厕啊的这些不雅的字眼,咳,这个尢烈看上去也挺文雅,不过离近看,发觉他衣服底下肌理分明,很有劲道。

不知道他和尽欢哪个壮……要是真能谈得拢,携手登榻寻欢,谁做攻谁做受?

咳咳,我知道我想法不纯洁。不过尽欢啊,尽欢可是我家人一样,我当然得关心他。

不过就目前来看,尽欢脑筋肯定拼不过尤大狐狸……

"喂,这事儿先这么说,你先回去吧。"我无视外面倾盆大雨开始赶人:"尽欢恐怕快要回来了。"

尤烈看看我,又看看苏教主,点个头,没有说话,飞身就掠入窗外的茫茫雨幕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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