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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回来,项戎便一直时不时的咳嗽,他胸前黑熊那几乎致命的一击,到现在才略微愈合了些。
在项戎养伤这段期间奴兮更是一反常态的像个小媳妇似的,端茶倒水服侍的甚是周到。
衾怡一顿斥责后,此事便就此告一段落了。
潇湘却是从此对项戎看高了一眼,不想他玩世不恭的样子,却凭一己之力杀了饥饿并且已经发了疯的黑熊,便只吵着要给项戎介绍草原上最漂亮的女子做妻子,为此项戎自是头疼不已。
许是连下了几天雨的缘故,如今空气都甚是清甜。
天空更是如水洗过一般,黑的莹莹闪亮。
“都几天了,记起那个人的样子了吗?”项戎蹙了蹙眉看向奴兮。
“没有,”奴兮摇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当时隔着雨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他为了救我背上被伤了好大一块。”
“可是在这里,谁会就你?!”
奴兮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啊。而且很奇怪,他一开始好像并不想救我,直到我被黑熊攻击的时候,他才出手的。你一来,他又马上消失了。”
项戎默默的听着不再说话,周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半响,奴兮才一脸谄媚的笑着开口:“明天再去教我骑马吧。”
无语的瞥了眼女子,项戎淡淡道:“你真是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女人,我伤还没好已经被你拉着骑了一天的马,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天?!”
刚刚想说什么,却听见远处衾怡的声音:“小姐,小姐……”
“怎么了?”奴兮看了看略有些激动的衾怡。
“先生,先生他回来了。”
闻言奴兮咧嘴一笑:“终于回来了!走吧,我们快回去。”说完便扶起地上的项戎。
衾怡笑了笑道:“我跑的有些累了,小姐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回来。”
奴兮奇怪的看了看衾怡,抿了笑说:“没关系啊,我们慢慢的走回去好了,反正项戎身上也还有伤的。”
看着奴兮背影,衾怡怔怔的愣在原地。还那么清晰的记得当初在府上的时候,福顺儿过来说先生回来了,她不管外头的漫天大雪拔腿就跑,只为快一点见到他。而如今,时间一变,怎么什么都变了呢?!
回到帐篷的时候,萧寄月正喝着杯中的热茶。袅袅的烟气里,他益发的温润如了暖玉。
见奴兮进来,萧寄月起身迎过,指了指一边的桌上:“试试合不合手。”
顺着萧寄月指的方向一看,古琴!
奴兮笑道:“你特意买的吗?”
萧寄月点点头。一旁的阿鶻插嘴道:“我们路过一家农舍,听见里面传来琴声,先生便硬要进去看看。我一开始还以为先生是想见见那弹琴的女子,却不想一进门先生就扔下钱,非要买了人家的琴不可。”
奴兮一顿看向萧寄月:“那岂不是夺人所爱么?”
衾怡连连道:“先生刚回来肯定累了,我先服侍您去休息吧。”
等萧寄月进了里帐篷,奴兮才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又看向一旁的潇湘。
潇湘笑着摇摇头,覆在奴兮耳边小声道:“放心吧,黑熊的事我没说。”
刚说完,却听一旁阿鶻恍然大悟的问道:“潇湘你怎么来了?!”
三人俱是一愣,奴兮和项戎看向阿鶻:“不是你让她来的吗?!”
见阿鶻一脸茫然,潇湘忙笑了笑道:“其实是我自己想来的,我也犹豫了几天才决定的,我很久没有见过中原的人了,实在想来看看你们。”
项戎哑然的看着潇湘半天,亏得她确实是阿鶻的妻子,若不然,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日便匆匆忙忙的撤了帐篷,奴兮这才知道这里不是阿鶻的家,潇湘从未说过,自己也从未问过,原来这里只是临时搭建来接自己几人的而已。
马圈也收了,几匹马驮着行礼一并牵了回来。
一路上阿鶻略担心的问萧寄月:“人多的地方会不会不安全,要不要就把家搬到那个地方算了。”
萧寄月摇摇头:“我本也想过,可是你们突然搬了家,岂不会让人更加起疑。”
阿鶻的家竟然在较为繁华的地方,这里帐篷与帐篷之间隔的没有那么远了,不远处还有一些建筑群体。帐篷周围也零零落落的坐落着简单的房子。各种叫卖声零零落落,显得甚是热闹。
到阿鶻家的时候,奴兮又一次愣住,居然不是帐篷,是个土房子。
阿鶻笑了笑说:“潇湘是汉人,不太习惯住帐篷。”
奴兮转头看了看,却见潇湘一脸温柔的笑意从心而发,幸福,便大抵是这个模样吧。
乱世奴兮 第二卷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第7章 横天飞来两支箭
自从萧寄月和阿鶻回来以后,奴兮便吵着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游览祖国的大好山河。
这要是放到现代,去哪儿不得要钱啊?!还没有人会有这样多的时间陪自己去。想着这么几层关系,奴兮便更加卖力的观光。
衾怡和潇湘的关系已是特别的好了。两个都是灵慧的女子,自然是容易亲近的。衾怡不认得许多的字,奴兮也只粗略的教过一点点,潇湘琴艺不精只略懂皮毛。两人正好在一起互相学习。
萧寄月策马到奴兮身侧:“慢一点,不是才刚学会骑马么?!”眼底尽是宠溺。
“放心吧!”奴兮扬头笑道,“虽是刚学会,可是师父优秀徒弟聪明,所以我现在骑的好着呢!”
闻言微微在后的项戎抿了笑,略略加快了马速跟至奴兮身侧。
“现在衾怡可算是有事做了,不会天天在我耳朵边上说我。寄月你都不知道,现在衾怡呀,也就在你面前乖的像只羊一样,在我身边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唠叨!”嘴上说着衾怡的百般不是,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和依恋。
萧寄月笑看了奴兮一眼:“还不都是你惯的。我还没说你了,把衾怡教成这般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像从前。”
“可是……”一句话还没说完,奴兮只觉被什么物体重重一撞摔下马去,待反应过来才发现项戎正压在自己身上,眉紧蹙着看向刚刚马的方向。
奴兮顺着项戎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自己刚刚骑的活蹦乱跳的骏马此刻挣扎的躺在地上低低的嘶鸣,马身上不致命的地方两支插着野雁的箭羽还在微微轻颤。
萧寄月也很快下了马,拉过奴兮护在身后,项戎一脸警觉的在最前面,手静静的放在腰间的剑柄上。
不一会儿前面的方向便出现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形,也都起着马。
到近前奴兮才看清五个人的样子,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色胡服的男子,那样的黑并不沉闷,反倒显得几分魅惑,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五官挺拔硬朗,双眉如草原最雄壮的苍鹰展翅,眼眸是沉沉的褐色,蕴着似笑非笑的情绪。
奴兮心里突然跳了一下,世上尽还有这般的男子么?!岁月的沧桑并没有消磨他的光芒,反倒让他更显得成熟睿智。身下毛色光亮的黑骏马,凭添了他几分霸气。
身后的四个灰色胡服男子也都是俊挺的模样。尤其左后面那个略显年轻的男子,俊秀精致长得着实好看,比女人还胜了几分,却又不会让人忘了他是一个男子!
眼神划过为首男子马上挂着的弓和箭,奴兮立刻收回欣赏的思绪蹙了眉问:“你为何要射伤我的马?!还是你想杀我却失手了?!”
闻言为首的男子看了看奴兮又看了看地上的马,收回视线唇边随即挽了弧度笑道:“我从不知道何为失手!也并非要射姑娘的马,更不是要射姑娘你,只是想射那只野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