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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一片空白,再也没多想便跑了过去。我怎么可以丢下他不管呢?我怎么可以丢下他不管呢?只要伸手拉他上岸,他便不会失去性命的。
我怎么可以丢下他不管呢?久立在潭边,是自责、是悔恨。
第209章 获救
潭水那般平静,映出此时悲伤的我。耶律枫,今生是我负了你。
断臂若说成是我的无心之举,那么让他丧命,便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他用单臂的力量托起俩人的重量,那般不易。可我上岸后,只想着自己要脱离他的掌控,却没有看到他那力竭的神态。若我不那么自私,若我关心他多一点,他便不会丢了这牲命。
我开始痛恨自己了,我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残忍,在他一次又一次救了我之后。
错误已经酿成,我已是悔恨万分。他那冰冷的脸,那竖起的眉毛都在指责我的无情。好惭愧啊,在他在面前,象蝼蚁般渺小。
就这样吧,耶律枫,我的命是你所救,那么就让它终结为你赔罪吧!
缓缓站起身,抬起脚步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脑里一晃,晃过耶律楚哀伤的眸子,也在怪罪我,“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我心伤?”
脚一收,两种意识在我心里矛盾着挣扎。
你对不起耶律枫,负了他的深情,就这样,死了吧,那样你就无愧了。一个声音对我说。
你已经负了耶律枫,难道你又要负耶律楚吗?另一个声音对我说。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死是为了赎罪、为了求心安,可是我死了一了百了,就独留耶律楚伤心难过吗?
彷徨不知所措之时,一声‘慕容吉’叫醒了我。
转过头,那一身妖艳的红色,不是邬天齐是谁?他如我一般,眼里的惊喜掩不住疲惫。四目相望之处,竟是如同隔世般。
“邬天齐,你来了。”泪不知怎的就流了下来。
“怎么了?”他三两步走了过来,可就在靠我近旁之时,身子却是一僵驻在了哪里。
“耶律枫他……他死了!”转过身,目光木然地停在无波的潭面,那是他葬身的地方。
“耶律枫他不在这儿吗?”邬天齐惊谔地指向我身侧道。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个眉眼冰冷的人不是耶律枫是谁?
他没有死,正用那冰冷的眸子看向我,难道刚才听到不是他的落水声?或者是他造出落水的假象来试探我的反应。
不管是什么可能,我先前的种种他应是都看在了眼底了吧。他一直都在这儿,却始终未啃一声,他应是把我的悲伤、我的心痛当成笑话了吧。
一时间各种思绪纷至沓来,为我最终没有跳下深潭而感到侥幸,亦为耶律枫这样的试探感到不快。
此时的他脸色阴沉,也不快着呢,是因为邬天齐先于他的人马找到我吧!不管怎样,这时能够见到邬天齐可真是太好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救灾的粮食呢,运去了吗?”我既高兴他能比耶律枫的人马早找到我们,亦担心那些粮食是否已经安全送去。
“粮食那边,由副将刘昀负责送去了。而我领着这些个人向当地老百姓打听,知道这里有个洞口通向那深谷,所以便寻来了。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我怎么向耶律楚交待。”压抑了激动与担忧,他的声音平缓却甚是好听,没有了刻意的疏远,亦没有了不可一世的傲然冰冷。
“走吧,我想知道耶律楚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了!”我迈出步子道,“我不想刘昀他们早到,让耶律楚知道这件事而担心。”
步子有些虚浮,身子一晃,邬天齐忙伸手扶住我,然后便听到他惊讶地道,“慕容吉,你手好烫。”
是啊,我一直高烧着呢?能够撑到现在,我都很佩服自己了呢。
浅笑着,抽出自己的手,道,“没事儿,出去买些药煎了吃了便会好,告诉你,别想着让我回宫,我要……”
声音好虚弱,渐渐地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觉一片黑暗向我涌来,瞬间便无知觉。
第210章 会见(一)
猛一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简朴的房间里。还好,邬天齐没有将我送回宫,庆幸着起了身,虽然全身还有些乏力,但高热已经退去,病已经无什么大碍了。
“你醒了?”邬天齐手撩帘布而进,手里端着药汁,一进屋,药味便扑鼻而来。
“嗯,”我点头笑道,“谢谢你。”
他微微一笑,将药递到我的手中,“喝了药吧!”
“好,”喝完药,将碗置上桌上,我问道,“耶律枫呢?他病好些了吗?”
“他身体恢复得快,现在应是到了岭南了吧!”邬天齐道。
他已经去岭南了,微颦了眉,然后忙道,“邬天齐我们也上路吧!”
他微抿了嘴,轻瞄了我一眼道,“不行,等明天再去,你的身体……”
“放心,我没事儿了,”打断他的话,是因为我的心里很不安。耶律枫走了,他去了岭南,我不知道在哪儿,耶律枫会不会做出一些伤害耶律楚的事来。
“我说不行便不行,”邬天齐冷气比先前冷硬,但我看得出他的态度却比先前软了半分。
“邬天齐,我知道你为我好,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我真的没事儿了相信我。”心里是知道他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可我心里的担忧又不能跟他明说。所以,在见他仍绷着个脸不肯退让时,我索性不再求他,亦板下脸道,“你要等明天你便等明天走吧,我先走了。”
说罢,走出门,取了匹马任性而去。
看着面前这条独道,寻思着应找个人问个方向,看哪边是去岭南的道路。便听着一声马啸,“不是要走吗,还愣在这儿干吗?”
说罢,扬鞭摧马,妖娆而不失潇洒的身份便跃在我的面前。
“噢!”我会心一笑,然后也一挥鞭,跟上了他。
岭南,这里便是岭南了?这里比我想象得情况更为糟糕,极目之下,一片废墟,即使有未倒塌的房子,也歪倒着诉说它们曾遭到的不幸。而在这里,积起的淤泥亦有洪水漫上的痕迹,这些天耶律楚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民共生。
立于马侧,看了看身边的邬天齐,他亦正看向我,四目里都写满了担忧与震撼。
“你别担心,”邬天齐讷讷地开口。
“我担心的不只是他,还有这里的百姓。”深望了四下,想给自己一个自信的微笑,可笑却那般的凝重,“我知道他会照顾好自己,亦会安顿好民众的。走吧,去找他!”
两旁不规则的废墟堆,告诉我这里曾是热闹的集市,可现在却已经毫无生息。偶有几个灾民穿棱其中,一脸的悲痛难掩,是在叹息故园的不幸、亦或是失去亲人的哀恸。
从到了这里,心里便沉痛着,压抑着,直到看到空圹的空坝中撑起的诺大的帐篷。这是安置灾民的地方?快步而去,走进帐篷,便见着一张张陌生的脸,虽然憔悴却充满着坚强。
第211章 会见(二)
听难民说,岭南县令和耶律楚在南边的湫河巡视,便与邬天齐一道而去。
湫河两岸原有的堤岸,可是近日来的暴雨,加之四泄而来的山洪,河水上涨,于是低洼之处,堤岸又向上筑了几尺。
远处有一群士兵正在加运沙石包,应是为了加固护堤所用。
几个人正从下至上而来,正中间的那个正是耶律楚。他一身黑衣,看起来沉着而又干练。左边那人脸瘦削,留有山羊胡须的那人定就是岭南县令,北宫宏跟在耶律楚身后亦步亦趋。
他停驻在那里,背对着我们,面向湫河,不知摆谈着什么。以至于,我走到他近旁,他都未发现。邬天齐想叫过耶律楚,我朝他轻挥了手,示意不要,于是想靠近他们身旁听着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