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孟夏嘿嘿笑了两声,贺中珏看着孟夏,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夏,不相信我?既然选择我做你男人,证明你还是有相当眼光的,既然有眼光,那干什么又不相信你男人呢?”
孟夏第一次听到贺中珏说要报答自己,给自己过好日子的时候,觉得贺中珏是自我安慰,是对他失去的富贵日子不甘心,这次贺中珏又说自己选他是有眼光,孟夏无语,不过孟夏是不想回家的,没接贺中珏的话,见贺中珏施施然往村外走,也跟了上去。
走了小半会,贺中珏便问:“夏,这个地方如何?”
孟夏四下看了一眼,竟然来到了果岭沟附近,大冬日的,果岭沟满山除了光秃秃的桃树,就是一阵一阵的冷风,吹到脸上脸疼,吹到身上身冷。
除了山风,四周一片清冷,明明一片冷清,孟夏总又觉得四周有什么,这种感觉让孟夏觉得背心嗖嗖的,想想井边的人和事,看着阴阴要下雨的天空,孟夏不由得有些焦虑地道:“吹个笛子,用得着到这么荒远的地方吗?”
正把笛子放在吻边的贺中珏听了便道:“你男人吹的是人间仙乐,人间仙乐是什么,是不能给那些俗人听的,所以躲远点。”
孟夏不知道可以与一群小混子看斗鸡的人,跟那群小混子有何区别,偏人家就分出了雅俗,于是孟夏四下扫了几眼,便瞪了贺中珏一眼,见有个背风的山坳,便走了过去,山风吹不到,孟夏心里觉得舒服些,忙道:“你赶紧的吧,听完了我还得回家帮嫂嫂干活。”
贺中珏不由得摇摇头道:“俗女人,你能不能雅一点,这东西是得细细品味的。”
“品得有空闲的。”孟夏可不愿意让贺中珏认为自己不懂得品笛声,贺中珏笑了起来,把笛子放到唇边,孟夏眼跳了一下,眼下的贺中珏虽穿件不合身的旧袍子,但那吹笛的动作是挑水远不能比的,那风流迷人、潇洒翩翩是浑然天成的,孟夏没听曲子,光看着就有些口干了。
贺中珏见了冲孟夏眼带桃花地轻轻地一挑眉,孟夏脸红耳赫,赶紧低下了头,相爷只有两位小姐,孟夏没听过大小姐抚过琴也没见过大小姐吟过诗写过字,但是二小姐一天到晚不是写诗就是抚琴,虽然没有人教孟夏,孟夏也多多少少受了一些的薰染,听了贺中珏的笛声,孟夏轻轻叹了口气这二小姐只因为是庶出,处处受相爷夫人挟制,又不满意皇上给她指的这门婚事,琴声多哀怨;而贺中珏保不住的是江山,丢的有可能是性命,但人家的笛声却充满了欢愉。
不过不管孟夏如何想,贺中珏却十分投入,孟夏也渐渐入了佳竟,恍然山风没那么冷了,一下子就到了春天,阳光温煦,满山的桃树争相吐艳,满眼的红,满眼的落英,自己和贺中珏仿佛如在仙境。
孟夏正听得入神的时候,贺中珏的笛声忽然停了,孟夏眼前的缤纷落英一下子全都消失,满山依旧是光秃秃的桃树,阵阵寒风吹过,一片萧杀之色,孟夏愣了一下道:“刚才我怎么看到满山的桃树全开花了?”
“那是因为你男人的笛子是魔音,把满山的桃花都催开了。”贺中珏说着在孟夏身边坐了下来道,“真好,现如今我吹笛,还有个夏可以听,而且夏还听得懂,我何其幸也。”
二小姐也常常叹世上没有知音,孟夏没想到贺中珏也是如此,看样子这会抚琴吹笛的男男女女都是自视盛高的人,所以都没知音,据府里的下人讲贺中珏这败家子就喜欢写个淫诗艳词,吹个麋麋之乐,就自己这点造诣居然听懂了贺中珏的麋麋之音,孟夏都不知道贺中珏这话算是在夸她还是在贬她?不过刚才那口干舌燥去了四五成。
贺中珏接着道:“我吹的这曲子是一个故事改编的,故事讲的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互相爱慕,约在一个地方互订终身…”
孟夏没想到贺中珏刚才所吹的还真是麋麋之音,按二小姐所讲那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互相爱慕就私订终身,在大鹄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伤风败俗的事,于是那口干舌燥去了个七七八八,心里鄙夷贺中珏,贺中珏一看孟夏那表情不由得抚了一下额道:“真是个没味道的,我这么优美的笛声大约真是对牛弹琴了。”
这句话孟夏也听懂了,立刻回击道:“你才是牛!”孟夏话声刚落,忽听到避风山坳顶上传来跄踉的脚步声,然后头顶一阵闷哼,孟夏吓了一大跳,立刻就跑上去看发生什么事了,贺中珏一伸手把孟夏拉回避风的坳里,但那声闷哼后,四周又归于沉寂,孟夏刚要说话,贺中珏却摇摇头,然后孟夏又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鹰爷,明明看见他是逃到这里的,怎么又突然没了?”
“鹰爷,刚才这里有笛声,会不会是被吹笛的人…”
“你们给我四下搜,搜仔细!”那个鹰爷低沉着发了命令。
第五十四章 你先跑
孟夏紧张地抓住贺中珏的手,那群人只从上面下到这山坳里,立刻就能发现她和贺中珏,在这个僻静的山坳里杀人灭口,怕比在水井边方便得多,孟夏的手不由得紧了,只是这个从“蕊香楼”跳下来逃跑的败家子的手并没有出现孟夏想的那种打抖,孟夏不由得小声问,“如果他们找下来,我们…我们…”
贺中珏便一拍胸脯道:“如果他们找到这里,一会你先跑,我来阻挡就是。 ()”
孟夏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挑三捡四、吃不得苦、胆小如鼠的败家子,贺中珏不由得又问:“夏,你又怎么了?”
“你不害怕吗?”
贺中珏一挺胸道:“有夏在,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王玉也万死不辞。”
孟夏真是太感动了,但现实分明更严酷,摇着贺中珏的手问:“可是他们有刀,你用什么阻挡?”
贺中珏一挥笛子道:“我用吹笛阻挡!”
感动的孟夏一听贺中珏在这个时候还有心开玩笑,一下松开手瞪了贺中珏一眼,好一会才下定决心道:“这些人真是会杀人的,我没跟你开玩笑,一会还是你先跑,我想法子把他们引诱开,这里我熟,而且…我跑得比你快。”
“夏,我舍不得你的,怕就是…”贺中珏拉回孟夏道,“说不准我们吉人自有天相呢?”
孟夏压根不相信什么吉人天相的事,那些脚步声却从山坳下来,孟夏再一次紧张起来,忽听到有人叫了一声:“爷,在那边,往那边跑了!”
“追!”
已经逼近的声音立刻往另外的方向追了去,孟夏松了口气,两腿软得就往地上滑下去,贺中珏忙搂住孟夏道:“夏,怎么了?”
“真是,真是吓死我了!”孟夏用手擦把汗,声音还有些打抖,贺中珏看着孟夏道,“刚才不是还让我先跑吗?”
孟夏瞪了贺中珏一眼,贺中珏赶紧收回眼神道:“看样子,我们真的是吉人。”
“我们赶紧回去吧!”孟夏又擦了一下汗,贺中珏也给孟夏擦了一下汗道:“你这个没味道的东西,好吧,好吧,我们回了吧。”
孟夏不知道遇上这样的事,贺中珏还能跟有没有味道联系在一起,一看天色,竟已经是下午了,不由得一惊道:“天,我们出来好久了。”
“有小半日了。”贺中珏看了看天色问,“跟我在一起很乏味吗?”
孟夏不知道这和与贺中珏在一起乏不乏味有什么关系,担心着那群人再返回来,一刻也不愿意停留,跌跌撞撞往回走,贺中珏一边跟着一边不满地道,“你个没味道的俗女人,好不容易找这样清静地儿,就不能多待会吗,再说能不能慢慢走,这样我们也可以说说话。”
孟夏没回头瞪了一下眼道:“那人再回来又怎么办?”
“我们又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他们会杀人灭口的。”
“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不和你说了…”
两人争争吵吵、一前一后回到了家,一进院子,余氏就恼怒地问:“你去哪里了,这半晌都不见人。”
孟夏有些不太明白,芦花和大茂去庆祥叔家帮忙,他们是到庆祥叔家吃早饭,但芦花走之前却把家里人的早饭都做好放在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