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病态男子身后跟着的那个孔武的男人,孟夏吓了一大跳,正是那日在水井边遇上的那个想灭她口鹰爷,于是孟夏一下想起来,这正是自己在京宝镇那家客栈听到要在云州云河镇灭贺中珏的那两个声音,不由得一惊,想提醒贺中珏,却已然没有机会。
贺中珏看见那披绿斗逢的病态男子,好半天才道:“哎哟,原来是阿兄,真是,真是,看样子,这长州还真是块福地,不然阿兄和我怎么都到这长州来了?”
孟夏更为吃惊,这人竟是贺中珏的阿兄,虽她对大鹄的皇亲国戚少有接触,还是听二小姐提及过,这寻王有个兄长叫贺中珉,被封为布王,即是贺中珏的阿兄,怎么会在云河镇设下毒计,这算哪门子的兄弟,还不如要把自己许人为妾的阿兄孟大茂呢。
“珏弟难不成只想和为兄在这大门口说话吗?”病态男子带着几分调侃和随意,完全没有孟夏在京宝客栈听到的狠毒绝情。
贺中珏立刻笑了起来道:“你看,你看,一看见阿兄,就激动了,居然连礼节也忘了,屋里请,情里请,元宵备茶。”
病态男子迈步往堂屋走,看见门边站着的孟夏,不由得打量了两眼就笑道:“珏弟,你可真是。。。,在什么状况下,都忘不了好这一口。”
那个什么鹰爷也看向孟夏,这一眼,看着孟夏打了个寒战,好在那个什么鹰爷在院中住了脚,只有病态男子随贺中珏走了过来。
贺中珏哈哈一笑道:“阿兄知道珏最中意的日子就是醉卧美人怀。”
病态男子淡淡一笑道:“珏弟这点子嗜好,天下人怕是无人不知,为兄又如何不知道呢?为兄一听说珏弟在长州,就四下帮珏弟物色这样的绝色。”
“那可多劳阿兄费心了。”贺中珏嘻嘻一笑谢完贺中珏,然后瞪了孟夏一眼道,“没规矩的东西,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
“咦,珏弟原来已经金屋藏娇了,怎么不给为兄介绍介绍这红颜知己。”
“阿兄,这小地方的女人,也没学什么规矩,哪象京州的女子…”说完又看了孟夏一眼,孟夏是个聪明的人,贺中珏那话和眼神都在示意她退下,便赶紧退进出了堂屋,就听到贺中珏又道,“小地方的女子就是小地方的女子,连点规矩都没有,让阿兄见笑了。”
这套屋子有前后院,想到后院,必须经过堂屋,鲁婆子在堂屋已经备上了火盆,堂屋暖烘烘的,孟夏刚从堂屋绕过通往起居室过道的屏风,那贺中珏和病态男子进来了,孟夏虽然很好奇,但是知道贺中珏的身份,犹豫一下终没敢留下来偷听。
孟夏回到屋里,对那似乎来者不善的病态男子始终不能放心,自己不能让贺中珏傻傻地就吃了那人的亏,或上了那人的当,把金子放在床头的一个箱子里锁好,顺手把字贴也搁枕头下,忙走出耳房。
第八十二章 金元宝1
贺中珏与贺中珉坐下后,鲁婆子送了茶,接过贺中珉的斗篷退下后,贺中珏才不紧不慢地问:“皇兄你怎么也到了长州?”
贺中珉叹了口气又站了起来道:“那叛匪乱了琼州、京州,弄得天下大乱,好象只有长州这地儿没有受其荼害,安静得多,怎么,珏弟躲得,为兄就躲不得了?”
贺中珏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道:“长州是父皇的长州,为弟躲得,皇兄自然躲得。 ()”
“那珏弟有何打算,难不成就在长州这么躲着?”
“为弟与心中有千壑的皇兄如何比得,皇兄又不是不知道为弟那点子志向,只想京州早日平定,为弟好回去过旧时那种醉生梦死的好时光,所以。。。,在京州、琼州战乱未平的时候,也只能躲着。”
贺中珉看了贺中珏一眼,微微一笑道:“王大将军的军队已把叛匪逐一平息,只是还有余孽作乱。”
贺中珏完全不担忧地道:“就是,那点子毛匪土贼,怎么可能是王大将军的对手?”
“既然王大将军这么厉害,当初的京州城怎么就丢了?”
“如果不是那些毛贼里应外合,杀了个王将军措手不及,京州又如何会乱?”
“珏弟这么一个醉生梦死日子的人,居然知道有人内应,那珏弟可知道这内应是何人?”
“嘿,皇兄,你知道为弟只中意花楼酒肆,天下大事自有父皇和太子兄弟操心,这有内应之说还是…,还是来这长州路上听来的,至于是何人,为弟才懒得操那份心呢。”贺中珏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唉,为兄有恙在身,也想学珏弟淡泊于山水女人之间,只是想想这大好的江山被奸人搅到如此,又忧心呀。”
“那阿兄可知道这内应是何人所为?”
“正是父皇最信任的相爷,你的岳丈方仕隐。”
贺中珏有些不相信地道:“皇兄,怎么可能,这方相不是父皇最为信任的人?”
贺中珉又道:“初初听到,我也不信,但现如今听说这方仕隐盘踞在西北的达州,父皇如何地如召唤,他都迟迟不肯到云州与父皇汇合。”
贺中珏心里不屑地轻哼一声,贺中珉在试探他,好一会才道:“父皇竟去了云州?”
贺中珉点点头道:“可不,父皇去了云州!”
“那让父皇派兵讨伐他就是。”
“珏弟又有所不知,父皇手下的兵大多在王子烈手中,王子烈京州有兵,还有兵在西南的瑜州。”
“那…那不正好,让这王大将军从瑜州出兵讨伐方仕隐又近又迅捷。”
贺中珉又笑了道:“珏弟,你这思路没错,只是你又有所不知,父皇召不回方仕隐,同样也召不回王子烈。”
贺中珏便一拍手不满地道:“怎么…怎么听皇兄这语气,这些人,这些人难不成都是一群白眼狼?”
贺中珉叹了口气道:“珏弟呀,你呀,你呀,真让酒色掏空了,当年那直于进誎的孟相是怎么被满门抄斩的,就是王子烈与方仕隐狼狈为奸害的,可怜到现如今,父皇才知道这孟相才是大大的忠臣呀。”
贺中珏摇摇头道:“这孟相只听前人讲过。”
“孟相被抄斩的时候,珏弟尚小,为兄倒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真是满腹经纶、德兼备又极是嫉恶如仇的忠善之臣,父皇现如今看清楚王子烈与方仕隐的真正面目,暗里下令寻其后人,要封官进爵,来对付这王子烈与方仕隐,只是…”
“只是只有忠骨,没有忠臣之后了。”贺中珏心里轻轻一哂,贺中珉不过长他三岁,总喜欢在他面前卖弄老成。
“是呀,赶尽杀绝,现如今又到哪里去寻找。”贺中珉痛心疾首,贺中珏看了忧国忧民的贺中珉一眼道,“皇兄,你身子单薄,寻医问药,养好身子才是顶重要的事,这些忧国忧民的事,父皇中意的是贺中立,你我都落得清闲,何乐而不为?”
贺中珉听了这话,掏出白色的绢子掩着嘴咳了起来,贺中珏把茶水递了过去,贺中珉喝了一口茶水,才缓了过来道:“如果这贺中立是忧国忧民的好太子,也罢,你我寄情于山水,弹琴做诗,一生好不畅快,只是这贺中立被他娘骄纵得太不成样子,偏又最没主张,只怕父皇传位于他,这贺家的江山,倒成了他王家的江山了。”
贺中珏叹了口气道:“这姓贺的江山也好,姓王的江山也罢,只要管我们富贵,你操那么多心,何苦呢?”
贺中珉苦笑一下道:“珏弟,你一直是个极聪明的人,你认为这江山成了王家的,还能管我们富贵吗?”
“那皇兄,你说如何是好?”
贺中珉才道:“珏弟,到底如何是好,为兄也没想好,如果有法子,到时候再知会珏弟。”
贺中珏立刻松了一大口气道:“就是,就是,皇兄,那家国大事,自有父皇他们操心,你我还是养身娱乐才是正经,对了,我那铺子刚一开张,皇兄就送大礼来了。”
贺中珉一哂道:“珏弟,你在京州是最最讲究的人,去那茶楼酒肆都要带上自家的器具,嫌那外面的东西肮脏,常常说那土林工商都是下九流的人,满身都是铜臭气,那是避之不及绝不结交的,还赋诗明志,说是饿死了也不做那下九流的事,怎么现如今这…?”
贺中珏叹了口气,露出万般无奈的可怜:“皇兄,为弟哪有你那高瞻远瞩的眼光,以为有父皇荫护,可保一辈子的富贵,每日花的比父皇给的还多,哪知,府上的下人比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