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禄忽而畏缩地抽起双肩,瞠着涣散的大眼无助地轻喘。她实在不太喜欢雅希禅在温柔中突来的鲁莽,不是猝不及防地咬她乳头一记,就是忽然拧她拧得很用力。她比较喜欢温柔的对待与呵护,既安心又舒服。可他老在温柔中夹带狡诈的攻击,让她很没安全感。
她可以隐约意识到,雅希禅除了专注地品味她的雪乳,大手也不安分起来,往下探至她腿间。看似安分地贴在她的衣裤与下裙层层掩护外,实则指尖巧妙地施压着,掌控住她每一处幽微的弱点,伺机而动。
这份隐隐的危机,令她心跳加剧。她分不清自己是恐慌,还是期待,只记得那一夜他似乎也是如此地在她之间施展手段,整得她欲仙欲死,不省人事。
这次呢?是要阻止,还是继续晕眩,或是努力清醒地搞懂这一切?
他在她的丰挺间莞尔,指尖开始了神秘的颤动。这份颤动,立即传染到她身上,开始愕然哆嗦。由最女性之处,传达到四肢百骸,某种莫名热焰逐渐延烧,催促着她。
糟糕,她好像……又要犯病了!
小手惶惶揪住低俯的厚实肩窝,稳住虚软的身势。这番举动,更加鼓励了他辣手摧花的野心。
“我决定,一定要把你彻底带坏。”他笑着加重手劲,害得她弓身抽搐,将他更加拉向柔软的胸脯。
但他却很杀风景地赫然拉回她暴露的衣衫,挺身而立,恢复疏离却有礼的对峙。
她傻住,迳自眨眼急喘着,等着他的回应。
怎么了?忽然撒手不管他在她深处激起的情欲涟漪,恢复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德行。这样……就结束了吗?
“别急,来日方长,多得是机会。”他悠哉安慰。
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耍她不成?为什么突然——
“你还在这里蘑菇什么?”
长廊另一侧传来的不耐烦低怨,吓了宝禄一跳。
佑芳?什么时候来的?
“大厅的人都已经开始商议正事,你还在这儿晃荡。”害佑芳得亲自前来叫人,沦为信差。
雅希禅抚着后颈感慨。“真是,一定又会被人认定我迟到了。”
“你哪次不是和女人瞎搅和而姗姗来迟?”少装无辜,佑芳才不吃这套。
“那这小东西就交给你啰。”他开心地朝痴呆的宝禄抛媚眼。“下回再续。”
宝禄愣愣不知所措,就这样张口结舌地目送他远去。
“雅希禅很厉害吧。”佑芳不知何时竟在宝禄后方显灵,阴森森地呼呼冷笑。
“说什么鬼话!”她碰着火烫铁板似地弹得老远。“什么厉害不厉害?”
“我看到了。”佑芳笑得比不笑时更骇人,阴沉又冰凉,无神上吊的双眼却闪闪发亮。“你的胸部变得比我上次看的还大。”
“你无聊!”羞煞宝禄。
可恶,刚才的事竟给佑芳看见了。
“你若不服气,我也可以给你看。”
“谁要看臭男生的胸部!”尤其是从小男扮女装的大变态。
佑芳傲然轻哼。“还说什么要跟我做一辈子的好姊妹,一发现我的秘密,马上就翻脸不认人。”
谁会晓得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友竟是个假娃儿!若不是四年前他俩意外落水、一同梳洗更衣,她差点就认个男人做姊姊。
她早听过有人为了避煞改运,而将家中小儿当女娃养的事。可佑芳都满十七了,却迟迟不归回男儿身,成爱装作美娇娘,颇有以此终老的打算,教宝禄恶心万分。
“雅希禅和你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佑芳凉凉道。
“他一定不是第一次碰你,对吧?”
他怎么知道?“你……胡说八道!我哪会跟他有关系,我甚至是今天才第一次见着那家伙。”
“不对。”他流露千年幽魂般哀怨神情,配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靥。“他一定早就认识你,这我先前在大厅一旁看你们交谈时就发觉了。”
“那又怎样?”
“他捏你胸部时你感觉如何?”看起来好像难以承受,又好陶醉。
“我要回家!”再待下去她会疯掉。
“你跟我说,我又不会泄密。”他只是想研究男女感受的不同,动机高尚。
“可我不想跟你说!”走人!
“那我就去跟师父说你和雅希禅早有一腿。”嘿嘿嘿。
她火得直想把他绞成麻花下锅炸。三哥为什么要收这只败类为徒?
“是你让雅希禅指上的牡丹绽放吧。”
宝禄一慑。“你说那只戒指吗?它不是本来就是那样?”
“它本来是死的。”
“啊?”
“那是一块已经死掉的稀世美玉,你却让它活过来了。可见得,它找着了新的主人。”
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哼,没意思。“我不缺饰品。”
“你却已经被选定为牡丹精。”
“我还狐狸精咧。”
“所以你必定会受制于看护你的御史。”
“告辞。”
“你会因此愈来愈亮眼,愈来愈鲜艳,而且,愈来愈野喔。”
“你咒我?!”
“你自己难道没这感觉?”她气嘟着红脸,不敢作声。
“要不要我帮你脱离魔掌?”
“不要。”谁会相信他那副奸笑。
“那我就去跟师父告密。”
“不准!”
“你来贿赂我啊。”掐死他岂不更省时省力?
“能帮你躲过雅希禅的只有我喔。”
“我会保护自己!”不劳鸡婆。
“就像你和他刚刚那样?”
佑芳这一冷笑点醒了她。是啊,她哪有本事对抗雅希禅?!一但他接触,整个人就像着了魔,连连做出她想都没想过的事。
她的确太人单势孤了。
“你没事干嘛帮我?”佑芳哪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因为你必须和我哥玛沁完婚。这样,未来的皇后才会生在我们家。”
宝禄没力。皇后个头,再待下去,什么牛鬼蛇神都可以扯到她头上来了。
“喂,你认真听我说话好吗?”
“你自个儿慢慢说吧,恕不奉陪。”
佑芳却一把钳住宝禄右臂,森寒低吟,“牡丹可是花中之王,到了人间就是身分最高的女人。上一个让牡丹御史玉戒开花的,是顺治爷最宠爱的董鄂妃。”
宝禄敷衍地哈哈两声,无聊透顶。“她不算皇后。”
“史上有哪个人像她一样,生前皇上为她废后,死后还能被追封,晋为皇后?”就算她死了才成后,仍是个皇后。
她有点哈不下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跟雅希禅斗,就得让我加入这场游戏,否则你一定输。”
“我哪有要跟他斗,只是要跟他合作——”啊!
佑芳笑呵呵。“喔,合作啊。不知道师父发现这事时,会做何感想。”
死妖怪……宝禄咬牙切齿,欲哭无泪。
难得她有和雅希禅单独相处的机会,这程咬金半路杀出来凑什么热闹!害她……
她愕然一怔。
她在期待什么?和雅希禅独处?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念头?
顿时,她莫名惶恐。她并不想和雅希禅有任何感情纠葛,但她的演出似乎愈来愈荒腔走板。不会吧?她对他……应该不可能吧?
4
宝禄家一早就闹烘烘,若是往常,她一定率先抢着看热闹。现在不了,身旁一有风吹草动,她立刻躲得老远,唯恐自己和雅希禅密谋的事东窗事发。
“真是,女人愈多,麻烦也愈多。”宝禄的二哥没好气地往母亲的院落踱去,一群被娇生惯养的小哈巴追在他脚边,开心地迎着。
“女人又怎么得罪你了?”福晋抱着爱犬笑咪咪的。
“还不是为大嫂的事吗?”烦都烦死了。“她动不动就以为别人对她有意思,一副不堪其扰的德行。拜托,我躲她都来不及,哪敢去沾染。偏偏她老黏着我不放,害我没事惹得一身腥。”
“所以呢?”
“我就一状告到姑婆那儿了。”
“白痴。”宝禄埋首在冬瓜盅里唏哩呼噜地咕哝。
二哥不爽地赏她一记白眼,她却故作十分投入地挖着鲜美汤料,当作没看见。
“你也真不会处理事情。”哎,做母亲的也没辙了。“宝禄说得没错,你呀,笨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