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哪里搞错?我们芯芯可是娇滴滴的漂亮女生,你不是来拐她的,难不成是来拐我的?」
「真是看不出来,这么漂亮的男人居然敢做不敢当?」
「啊这个芯芯也真速的,目瞅背呒金喔?」
邻居们又七嘴八舌了起来,完全没给海尘安解释的机会,便一致判了他死罪。
海尘安清清喉咙,正准备为自己洗刷冤情,不料身后传来一声娇叱──「睡觉时间到了,全部给我回去乖乖睡觉!」
第二章
实在很难想象,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不过说了句「睡觉时间到了,全部给我回去乖乖睡觉!」眼前那堆摆明了要严加质问的「凶神恶煞」,就像是从地面上蒸发了似的,不到三秒钟,全部自动消失不见。
这个问题盘据在海尘安的脑海里一整个晚上,搞得他生平第一次失眠──也不算失眠,总之是翻这睡也不对,翻那睡也不妥,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睡得很浅,不舒服极了。
早上,他带着两只充血的眼,到公司中部的据点跟当地的工作人员隋义椑商讨一些发片的细节,近中午时分结束谈话,正想叫份午餐来吃吃,不料手机就响了。
「三哥,你在中部正好,我们社团这次聚会正打算办在中部,你帮我找个好地点。」海家的小么女海恋恋,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一开口就没好事。
「欸欸欸,小姐,妳的社团办聚会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我要帮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他自己也有很多事要处理啊,又不是樱樱美代子,每天无聊在路上闲晃。
「厚!三哥,你也知道这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难道你要我被社员埋怨吗?」海恋恋的声音已然透着哭意,转变十分迅速。
本来嘛,社团干部就不是人做的工作,任何活动只要地点不好、大伙儿玩得不过瘾,通常都是干部被责备,真不知道那些人没事找事做干么?
「喔,妳被责备就不行,三哥我被责备就理所当然?」海尘安一声嗤笑,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嘴上忍不住唠叨两句。
「拜托嘛,三哥,我知道三哥最疼我、对我最好了!」
海恋恋别的或许不行,但撒娇功夫一流,打小三位兄长就吃她这一套,连海家爸妈也不例外,一一臣服在她的嗲功之下。
她扭绞着电话线,一手捏着鼻子制造哭腔,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轻笑出声。
「噢~~」海尘安拧起眉,头痛的哀嚎了声,不到三秒钟就妥协了。「好啦好啦,找到我会通知妳啦!」
「谢谢三哥!拜拜!」海恋恋心满意足地挂上电话。
海尘安刚合上手机盖,才吐口气,来不及和隋义椑说上一个字,电话又响了。
「三哥,我忘了跟你说,我们这次聚会大约有二十五个人左右,你可别找太小的场地。」依旧是海恋恋,噼哩啪啦地交代着适才忘了说明的重点。
「是,我的大小姐。」海尘安深吸口气,抬头看看头顶上的天花板。「二十五个人,我记住了,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应该没有了。」海恋恋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补充说明。「别找太贵的场地喔!三哥,我们才毕业没多久,没有太多钱可以办活动。」
「那就不要办了。」他也省事。
「不行啦,这是毕业后第一次的社团聚会捏,大家都好期待喔。」海恋恋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好啦好啦,知道了。」
草草打发掉海恋恋,海尘安朝隋义椑做个鬼脸,正待转身叫唤服务生来点餐,谁知手机又响了。
海尘安快抓狂了,一把掀开手机盖,对着出声筒大吼。「海、恋、恋!」
隋义椑头皮一阵麻,头一回听海尘安用这么火大的口吻乱叫,顿时有些适应不良。
「啊?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陡地,听着手机的海尘安脸色丕变,翻脸比翻书还快,涎着笑脸干笑。「不是啦,我以为是我妹妹……」
现在是发生什么事了?隋义椑瞪大了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很难适应海尘安瞬间「风云变色」的转变。
「啊?吃饭喔?」海尘安顿了下,面有难色地看了眼隋义椑。「我现在跟同事在一起……」
隋义椑泛起兴味的笑意。
海尘安何时曾出现过如此局促的表情?就他记忆所及,海尘安处理事情一向果断,与人谈话也往往是强势的一方,怎么今天是吃错药还是怎的,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他开始对手机另一头的人感到好奇了,强烈的好奇。
「呃……带他一起去喔?」海尘安翻翻白眼,朝隋义椑翘起大拇指,比向餐厅门口的方向。
隋义椑了然地点点头。
海尘安的意思约莫是要转移阵地,到一个应该会很有趣的地方用餐;对于这点,他一点异议都没有,横竖要吃饭,说不定还有好戏可看,何乐而不为呢?
「欸欸,好,我们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到,麻烦您了。」
挂上电话,海尘安长长地吐了口气,好像才打完一场硬仗,神情有丝疲累。
隋义椑识趣的没有多问,和海尘安一同起身结完帐之后,两人一起去取车。
坐上车,憋了很久的海尘安终于忍不住了,开始交代一些事项。「那个……等等我们去一个地方吃饭。」
「嗯。」隋义椑挑起眉,微微点了下头。
「是个长辈……见鬼了!她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海尘安烦躁地低咒了声,恼火地捶了下方向盘。
隋义椑瞠大双眼,没敢多嘴乱问,紧紧闭上嘴巴。
没办法,实在是今天的海尘安跟平日太不一样了,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谨言慎行来得安全些。
或许是察觉自己的失态,海尘安不由得深吸口气。「没事,我昨晚没睡好。」
隋义椑瞪着他,清清不断发痒的喉咙;他很想问个清楚,又怕自己多嘴会令海尘安的情绪不稳定,那可就不妙了。
毕竟他人目前在海尘安的车里,生命全操控在海尘安手上,家里还有老的小的要照顾,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出状况,哎~~人生啊人生。
车子往前开了约莫十分钟,海尘安终于发现有点不太对劲了。
「一杯,你干么不说话?」这家伙名字真怪,隋义椑,随意杯,随意来一杯;谁规定只能来一杯,两杯甘嗯厚﹝台语?br />
隋义椑睐了他一眼,有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我可以讲话吗?」
「废话!」海尘安挑起眉,神色怪异地瞪他一眼。「你今天怪怪的哦?」
阿弥陀佛,怪的人是你吧?隋义椑心里犯着嘀咕。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他叹了口气,抵不过自己强烈的好奇心。
「一个女人家里。」海尘安顺口应着,立即又改口。「不,一个女人跟一个阿婆的家里。」
隋义椑愣了下。「你女朋友?」
「见鬼了,我女朋友一堆多得数不清,你说哪一个?」海尘安低咒了声,转向驶往郊区的产业道路。
「总之到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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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义椑傻眼了。
不是只吃一顿饭的吗?怎么感觉起来像赴鸿门宴似的?
才将车停在一排矮房舍前面的空地,不知打哪跑出一大群人,很快地围在车子旁边对他们评头论足,仿佛在研究下一刻的菜单,直教隋义椑头皮发麻,不安地瞪了眼海尘安。
海尘安转头睨他一眼,陡地咧开嘴,扯出一个诡异的笑,然后从容优雅地下车;隋义椑没法可想,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