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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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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得她的眸光透出一股难以捉摸的神色,灯火映在她脸上,摇曳出来的迷离的光和影,依稀如同在梦中一般,和她容颜的光华似乎都隐隐绰绰,叫人看不真切,他竟一时失了神,他有些茫然地注视着她,渐渐瞧上她那一点红唇,他像中了蛊般,只觉得那唇柔美嫩滑,忽然涌起某种渴望,那些干涸记忆,寸寸鲜活起来,他依稀闻到她的发香,他迷离地想那双莹如玉的手自己曾经握过,只是这一点红唇馨香温软却从未品尝,他猛然起身,几乎想上去抱住她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抽了吧=。=

情势交迫痛思绝命

他步子一动,听到自己粗嘎的呼吸,忽然又清醒过来,他想起往事,她是有脾气的,那一次因为自己急迫的举动,她就逃离了,失去后是那样渴望的痛,让他害怕,他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脚步,不急,千万不能急,自己不是要学那人一点点软化她的心么?

他站在那里,吸了一口气:“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新年了日子总会一天天变好的。他也希望你日后好好的不是?”

他看着她起身,听她谢自己相送,他只记得她垂首时所见的乌发,是那样光可鉴人。

他走后,她扑倒在侯重茂的床上,痛哭失声。她握着他的一只手,嚎啕大哭,惊动了外面羽翔等侍卫。羽翔惊恐的入内,他以为发生了那件可怕的事情,他惊恐的进来,却见墨砚摆手让他出去,他松了一口气退出,墨砚望着她,垂泪没有阻止,她觉得似乎应该让她哭个畅快。

“阿茂,阿茂,阿茂,你醒过来啊。我不能没有你,你答应我的,不会离开我,你不能失信。”她在哭泣中呜咽。墨砚跟着抽泣。

她忽然觉得自己紧紧攫住的那只手,似乎一根手指弹了一下,她倏然睁大眼睛,转身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手,惊叫:“墨砚,他动了。”

墨砚一头扑了过来,两人就那样盯着那只手,恍若盯着世上至宝,只是盯了许久许久,那只手再也不曾动弹过,袁宁依稀觉得那是一个错觉,她又开始流泪,由有声到无声,她哭了很久很久,新的一年到来了,然而,她依然在哭。

她哭了一夜,直到无泪可流,哭完了她就那样虚脱地跪在他床前,谁也拉不走。

她不知自己如何朦胧睡去,醒来时已是大年初一,冷清凄凉的大年初一,墨砚看着她揉成一团的衣服,蓬松的发髻,劝她道:“小姐,泡个热水澡吧。”

她不动,墨砚叹口气道:“小姐,新年了,把晦气都洗掉。”

她扭头盯了她半天,点头道:“嗯,把晦气都洗掉。”

她去了自己的屋子沐浴,那间她并不曾住过几夜的屋子。这屋子是乡绅女眷的屋子,很精致,里面几进,如今堆着各种吴歆赠礼。

“小姐你瘦了。”墨砚看她身上窄窄薄衣,在她身上却还嫌虚大了,她没吭声,墨砚扶她在妆台前坐下:“我替你梳梳发吧。”

她点点头,她的头发那样黑,只是一梳下去,掉得厉害。墨砚不动声色,一手慢慢梳着,一手将落发揉入袖中,不让她看见。她呆呆望着镜中墨砚梳发,里面却浮现起往日他为自己梳发的场景。他替自己梳发的手也这么柔,梳完了还替自己插戴赤金步摇,问自己好不好看,她总回他一笑,那些细细的金珠穗就沙沙的在鬓侧摇曳。

她想着想着,对着镜子嘴角不由弯了起来,镜中映出的隔断处纱帘微微晃着。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她忽然指着一旁的妆奁道:“墨砚,把昨夜六王爷送的那只红玉臂环拿出来。”

墨砚只觉得她凑过手来悄悄一捏,墨砚在惊愕中对上她镜中的眼,这一望她脸上洇出的一丝潮红。

帘外的吴歆听到这句话,身子一抖,他透过纱帘望着她,她侧坐在那,长发如墨玉一般,宛转垂落至足。长袖逶迤,她整个人笼在轻纱之中,朦胧中那种皎美,像一片云缓缓流过,泛得他心里痒痒的,他禁不住想,那人和她是如何开始的?她是不是也在一个浴后穿了这样一件纱衣?

他看她举臂,袖子滑了下去,一截雪白手臂笼上那只红玉臂环,更显得肌肤莹白似玉。他几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小姐,我听你说过这只臂环是韩朱颜当年琢给你做新婚贺礼的。”

他听见这句话,原来她告诉过别人自己和她的以往。

“小姐,如今六王送这许多东西来,尤其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意图啊?”

他的心顿时凝住,他有些紧张有些期盼有些害怕地侧耳细听。

“墨砚。”她的声音有一丝嗔怪,“你有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他只是要我开心罢了。要知道,六王爷最是宅心仁厚,这一次我们幸好又遇上了他。其实在我心里,他比东方曦还要仁义爱人。他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又出手相援,真是个不求回报的君子啊。”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他那样的君子,知道我和阿茂情深,绝不会有什么意图的。我和他相处过,他仁爱体贴,只可惜他的父皇不能容我,欠他的恩情,只好来世再报了。”

吴歆立在那里,想往前一步说,其实恩情你此生亦可报!只是这一步迈出,他便不是她心中的那个君子,往事在他心中龟裂成碎片,刺着他的心,他想起父亲那年的大怒,再想如今情况,她的身份,自己若带她回去……父亲、南康,齐晋等等顿时都如一条条滋滋作响的蛇信,让他冷汗淋漓,数步之遥却如同无一道千仞鸿沟,再也无法逾越。

她叹息着,展臂静静地看着那只臂环,须臾,仔细地褪下,交与墨砚道:“小心收好了,仔细磕着。这是他对我恩情的见证啊。”

罢了罢了,他叹息着,就让自己在她心中做一个君子吧,让她念着我的好吧,她不是还记着我们当初的美好吗?够了够了,他迷醉似地对自己说,那一步终没上前,而是掉过方向,轻轻地出去,如同他轻轻地来。

她虚弱地站了起来,呼吸急促:“走了吗?”

“走了。”墨砚启开窗户一丝缝隙。

她颓然坐下,赌了一把,庆幸他终于回去,某些人这辈子终究是要亏欠的。

她回到侯重茂的屋里,望着他,温暖明晰的日光透过窗纱,映在他脸上,淡化他脸上的青色,在金色光亮中他肤色仿佛往日,躺在那只是睡着了,他挺直的鼻梁洁白如玉,她无限留恋地抚了上去。

该喂他服药了,她握住那只瓶子,入手越来越轻,她扒开塞子,倾出一粒,塞入他口中,待药濡化开去,她看墨砚以匙喂水。自己捏住瓶子,把药倒在掌心,她数过多次,每次都希望上次自己少数了,昨日还剩七粒,今日是六粒,一粒也没多,她慢慢将药一粒粒搁回瓶中,每粒落入瓶底,就发出一声清脆的 “嗒”,粒粒都敲在她心上。

军医此刻又来检查,吴歆也跟进来了,袁宁望着军医一如既往的望闻问切,她对他道:“昨夜他的手动了一下。”

吴歆讶然看她,她继续问军医道:“是不是有好转了?”

军医却摇头说脉象不曾好转,问是如何发现的。袁宁说了,军医道:“或许是错觉吧?”

袁宁吸了一口气,盯着他道:“不会是错觉。”

她哭了一夜,眼睛血红,目光却淬闪发亮,军医被她一看,心底害怕:“回光返照也是有可能的。”

“还不快下去!”吴歆见她目光顿时如利刃,忙喝军医下去。

“这庸医,你别见怪。”吴歆对她道,看她亭亭立在那的身姿,只觉得耀人眼,胸口牵出一种痛楚,告辞出去。

袁宁看他们出去,回坐下来,墨砚看她静悄悄的,眼珠好似是一颗水银,流滚不定,一时光华闪耀,一时沉若寒潭,最终像似凝了冰。

墨砚有些胆怯:“小姐?”

袁宁忽然对她道:“把羽翔叫进来。”

“哎。”墨砚疑惑地答应着去。

袁宁转首对着侯重茂却滚出一颗眼泪。药要尽了,难道他昨夜手指一动,不是因听到自己的呼唤?“回光返照”四个字刺痛了她的心,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怎么办?早上刚计退吴歆一次,可他如今竟敢悄悄去睽,刚才离去他那眼神,她不敢担保他哪日会不会再来。她想到越国他曾强迫过自己的那一日,心便狂跳。其实这些天自己都很惧怕他,他越温柔她越害怕,只因他那眼神与当年一般无二。

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虽然侯重茂对自己说过:“不管以后如何,你都要好好对自己。”可是没有了他,自己如何能好?

她捏起他的一只手,轻轻划着: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她含笑低低道:“只是为何我们老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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