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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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位、荣光、尊崇,或许就是你萧琰一生之孜孜所求,”,乔津亭恬淡一笑,“但于我,却是过眼云烟,我之所以答应与他一生牵手,入宫为后,只不过是因为我曾与他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经历风雨却从不曾离弃了彼此,你明白么?”

其实,何须萧琰明白,她与他彼此明了,这已然足够。

“你的《高山流水》呢?你的《渔歌唱晚》呢?你曾经在我面前表示,你和他仅仅是知音,你不愿意进宫,怎么就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萧琰霍然想起那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同样在御苑,乔津亭给她的回敬,此刻,正好可以作为攻击的武器。

往事杳如云烟,恍惚经历了千年万年,乔津亭恍然记起,一缕微笑扬上了嘴角,世事沧桑变幻,原本不在人的意料和算计之中,“是的,我是这么表示的,但是萧琰,如果一个男人仅为了一个心中的盟誓,可以为你放弃原本可以轻易入怀的塞外万里锦绣河山,拒绝倾城佳丽,你还会拒绝这个男人一生一世的请求么?”

万里锦绣河山不入眼!倾城佳丽如粪土!这就是宇文川远与乔津亭的盟誓!

萧琰身躯摇摇欲坠,伤心、痛恨、怨尤、酸楚如水波一阵一阵涌来,将神智一分一分地卷走,最后,唯有一声诅咒化入冰凉的幽语彻骨深恨中,“男人的心,如天边的云,何时停靠在何处,就算是你乔津亭,也未必算准了去,但愿来日,你不至于在孤苦寂寞中唱响《汉宫秋月》的凄清!”

这般恶毒,是诅咒乔津亭将来必遭宇文川远的离弃,被人所离弃,这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萧琰如此,相信乔津亭亦是如此!

乔津亭的心微微一震,《汉宫秋月》!《汉宫秋月》的悲凉与凄怨怎能在她身上发生?“或许将来有这么一天,我与他恩义断绝,但是至少,我曾与他牵手共度,诚挚相待,两心相知,这,对于你而言,已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你说呢?”

还能说什么?萧琰手脚颤动,几次交锋,无一例外地惨败涂地,这一生,竟是如此的悲切,爱而不得其爱!但,还好,至少,恨却有目标,乔津亭,是她今生恨的目标!

“乔津亭,你等着,萧琰不会善罢干休!”转身,挺直脊梁,萧琰拖动僵直的身躯,转入花荫深处。素色衣裙扬起,怕是一如萧琰脸色的苍白和心境的荒凉。

乔津亭苦笑,今日,她竟陷入一场女人之间“争夫”的丑恶战争,虽是大获全胜,但有何喜悦可言?

凤鸣天阙之玉珏成双(10)

乔津亭目送萧琰走远,心境复又阴郁,缓步过“晟阳湖”,日色已渐昏。已到了用膳时分,想必此刻,宇文川远正端坐御膳之旁,翘首以盼。

宇文川远,为何你偏偏是九五之尊,一国之君?坐在“晟阳湖”之旁,任凭衰柳拂着削肩,冷风吹动衣袂,内心茫然,神思不知所往。

“少主!”一件天碧色披风覆上乔津亭的身躯,回首一看,是白蘋!“你怎么来啦?”

伴着乔津亭在微凉的石凳上坐下,“少主,你在想什么呢?皇上还在等着你用膳呢!”

叹了口气,遥望天际浮云如飞絮轻薄淡远,“白蘋,我……”乔津亭欲言又止,自己到底在烦恼什么呢?烦恼他是一国之尊?烦恼所谓的君君臣臣?烦恼将来她和她之间不能像平常夫妻一样可嗔可怒一任嬉笑怒骂没有禁忌?

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如麻凌乱,紧紧缠绕着乔津亭,凝望着天际残霞暝霭,唯有将无名心绪隐入一声叹息之中。

白蘋突然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皇上!”

低沉的声音在耳际响起,“罢了,你下去吧!”一只手扶在了柔肩上,一片令人留恋的温热暖入心田。

乔津亭盈盈站起,与宇文川远对面而立,迷茫的眼神在宇文川远挺秀的脸庞上停驻,细抚着他英睿的眼眸,坚毅的下巴,内心一阵颤粟,他就算是抛却帝王身份,仅是白衣一名,也是极具吸引力的俊秀男子,其神采风仪无一不牵动了人心。

轻轻甩了甩头,转眼凝视湖面烟光四起,你到底是怎么啦?乔津亭,为何今日竟是纷乱如此?彷徨如此?

“不能告诉我么?”宇文川远微笑着,宠溺的眼神轻轻抚慰着明显焦躁的人儿,她到底在烦恼什么?为何她的眼神竟是如此迷茫?焦躁不安?

“你是皇帝,你不是该自称为‘朕’么?”一句话脱口而出,轻易泄露了心底的秘密,她所忧虑者,不过就是他的帝王身份,生怕尊卑之别生分了原本浓郁不可开化之炽情。

一愣,继而淡然一笑,扶着乔津亭轻轻坐下,“你认为我该自称为‘朕’么?”

一抹笑容在嘴角扬起,这就是她烦恼的结症么?“傻丫头,你何必自寻烦恼?”

是她自寻烦恼么?不是的,她只是渴望着能与他如平常夫妻一样的随意随适,如平常夫妻一样白首相守,如此而已,这是自寻烦恼么?不过,她怎能开口,让他废弃帝后之间的典章制度礼仪规矩?一反皇室千年旧制,颠覆人们口中的乾坤?

他不能明白么?或者就是视若等闲?

烦躁如湖水风烟飘忽,弥漫在心里的每一个角落,挥之难去。

“你去吧,让我一人静会,行不?”不去看宇文川远因担忧而微拧的浓眉,乔津亭低首,轻绞着绿衣,轻纱骤然起了波纹。

凤鸣天阙之玉珏成双(11)

“津儿?”宇文川远有些无奈,“不是说好了么?将你的烦恼交给我,让你的男人去忧虑,你忘记了么?”

“津儿!”乔津亭心弦颤动,这“津儿”二字,在平日里,他并不轻易出口,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呼,更是对她的宠爱和怜惜。

宇文川远见乔津亭轻咬下唇,明眸烟笼,朱颜冷清,一阵心疼,一把将她拥抱在怀里,“告诉我,免得我寝食难安!你要知道,抛却帝王身份,我也仅仅是一名世俗男子,喜怒哀乐无一不由你来牵动!”

“抛却帝王身份”?乔津亭郁郁地望着宇文川远,躁动不安地扯下一只枯衰的柳条,“你为什么要是皇帝?我为什么偏偏喜欢一个皇帝?”

宇文川远好笑又好气,看着乔津亭有些“无理取闹”的行径,却又备感有趣,这般的孩子气,在乔津亭的身上,当真是少见之极。叹了一口气,“就是这我这帝王的身份让你烦恼了么?”

“难道不是么?”话一出口,索性开门见山,“我不喜欢向我的夫君跪拜,我不喜欢我的夫君可以三宫六院,我不喜欢我的夫君……”

话没有说完,樱唇已被宇文川远用唇瓣紧紧堵着,埋怨和不满被深深淹没在迷离热切的缠绵之下……

天际的最后一抹残光沉入了湖心深处,但宇文川远眸底有明光在闪耀,额头轻抵着乔津亭的,喃喃低语,“在你面前,我何时端起了帝王的威仪?自从认定了你,我何曾有过三宫六院的念头?难道不怕你的软剑穿破我的胸膛么?我和你只作一对平常的夫妻,可好?”

“你……”乔津亭羞喜交集,不是为了逼迫出他的一句诺言,誓言轻如风,远不及人心贵重,只是眼下见他郑重兼揶揄,如风一阵吹散心头的阴郁,心情顿时明澈起来,或许,她真的是自寻烦恼了,情深如他,断不会轻易伤了自己。

“走,”宇文川远一把拉起乔津亭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阵小跑,风扬起两人飘飘衣袂,如一对仙人般,翩翩飞去。

“去哪里?”风中传来乔津亭清脆的柔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手在宇文川远的掌握之中,暖和一片。

“去你的‘娘家’!”宇文川远“呵呵”大笑,笑声融入夜色之中,此刻,他和她,仅是一对平常男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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