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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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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刀斩得凶猛,刀尖落在这妇人的脖颈上,鲜血四迸,范平秋的夫人当下便没了气。那被唤做“范安”书生见此情景,忍不住侧过脸去。

躲在墙角的两岁孩子见此情景,此刻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范安循声望去,才发现那墙角里还蹲着个小娃娃。那挥刀的人翻起那妇人的尸体,正欲再将范平秋杀了,却听范安道:“且慢!!”

他身旁的大当家被他突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斥道:“怎么了?!”

范安嚅喏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范平秋见他书生面善,趁机飞扑出去抱住了他的腿,大声道:“先生救我!你我有缘同姓,往上几百年说不定是一家呢!”

范安被他说得心里一抖擞,道:“要么且放他一马……”

“不可!”有人立时打断了他,“这人是朝庭命官,你现在放他一命,哪天他若从这寨子逃出去,带了人再杀回来,我们这寨子里的七八十条人命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岂容得你在这时候有妇人之仁!”

是呀,这人还是刑部尚书,玩的就是律令刑法、徒隶按覆的手段,哪天若真要跪在此人堂下受审,所受之苦岂会及现在之万一?

范安道:“二当家说得极是。”他话音刚落,刀手便抓着范平秋的领子往牢里拖了。

范安不忍直视,哆嗦着道:“我怕血,先退了。这点上还得去教小公子写字呢……”他说着急急转了身,忙不迭就要往外去。不料此时外间突然传来动静,有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道:“大当家!寨子被官兵给围上了!”

众人一惊,二话不说便往牢外去。范安抢先往外走,他在门外高处往下望了一眼,寨门外已打成了一片,目及之处,可见有马队正陆续包抄着上山来。范安眼力极好,他看那官兵穿着黑色的练甲,完全不是以前那些好发的地方衙役,心里揣测着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几位当家的从身后上来,便有人道:“这好好的怎么惹来这么多官兵!”范安道:“必是冲着牢里那人来的。”

“如何可能?!”三当家抓着范安道:“我掳了这人,神不知鬼不觉,这官兵如何知道?!”

范安只想一头撞死,“我不知道啊!”他想了一想,突然想起些什么,问,“你昨个晚上叫我写的信,不会就是为这人写的吧?”

那三当家的被他一语点醒,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是昨晚那一封勒索信捅破了天,才引来了这来灭顶之灾。

“哎呀!就是那封信!范安,你为何要写那封信!”

“三当家的,是你叫我写的!”

“你写的时候难道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写了那么多勒索信,我岂料这一封会不对劲!”

“……”

范安道:“事已至此,大家赶紧从后山逃吧,此次非同小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大声道:“当家的,后山已被堵了!”

作者有话要说:

4冒名

范安道:“事已至此,大家赶紧从后山逃吧,此次非同小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大声道:“当家的,后山已被堵了!”

众人一愣,那大当家扫了一眼山下,突然拉了范安到一边。他抽出自已防身的匕首递给范安,道:“回去看着小周,此次若真有不测,你便带着我儿自顾逃命,不用管我们。”

范安愣了一下,强做悲痛咽哽道,“一定一定……”说话间转身就要逃命去,却不防被当家一手又给提了回来。“但你这个人没什么诚信可言,更没什么读书人的节操。”范安听着心里直打鼓,心道你可千万别叫我发毒誓。

大当家的道:“你就发个毒吧,说你会以命护我儿周全。不然,便让你父母在黄泉之下受尽十八层地狱之苦。”

范安猛吸了一口凉气,心道好个逼死人的毒誓。他范安这一生不信神佛,却信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诅咒。这一世也没什么牵肠挂肚放在心上的东西,他百无禁忌,却独独一个孝字不能做一点让步。

他心中极不甘愿,却仍也发了这毒誓。

大当家听他说完了,回头大喝一声道:“拿上家伙,跟他们拼了!我们这几条贱命都是捡来的,与这些官兵换,难道还吃亏不成!”他身后众人大喝一声,抄了家伙便往山下冲。这些江湖山匪,从来也没把性命当回事,此时拿着刀送死去,浩浩荡荡,简直可称豪气干云。

范安将匕首揣进袖子里,也来不及看山下一眼,脚步如飞便往寨子深处的竹屋去。

小周是大当家的独子,也才三岁大,刚学会写字。其母死得早。这大当家自身做的是杀人抢劫的活计,心里却指望自己的儿子做个读书人。当年范安随着乱民被这帮土匪掳来,被逼着在这土匪窝里给这小子当教书先生。

范安进屋抱起小周往后山去,才走了几步,远远却见有人往这边包抄来了。范安心道不妙,连忙往回路走,他思虑了一会便往竹屋墙根去,那墙角的灰土被他刨开,竟露出一方洞口,里头本放着他私藏的一些赃物,此时身危之时,哪顾得钱财这等身外之物,他将那赃物都掏出来扔了,空出了空间,将两岁大的小周放了进去。

小周自小跟着他,对他十分信任依恋。他任范安将自己放进这洞里,眨着眼睛问:“范叔叔,你要做什么呢?”

范安道:“许叔叔说要跟你玩捉迷藏,我将你藏好了,他就找不到你。”

小周看着范安,道:“外面好大的声音,爹爹在做什么?”

“你爹爹他在打坏人,打跑了坏人就来陪你玩。”他说着捏了捏小周的鼻子,轻手将那洞口的木板合上,再用沙泥将木板细覆了一层。

他倒是想逃,但瞧着情形怕是逃不掉了。这帮土匪若是因其它原由被招安了,许还能逃过一死。但现下背着谋杀朝廷命官的大罪,却是板上钉钉地活不成了。他脑子紧崩到了极点,心想着决不能就此认命。

他活了二十八年,弱冠之时正遇上刘熙造反,家乡旻县整个被踏平了,当时家毁人亡,只范安一人命大活了下来。这么多年他流过浪,逃过荒,经过多少大风小浪都没死成,却要在今天把性命交待了不成?

范安站了一会,转身快速往寨牢里赶。

范平秋还被关着,牢里已没了看守的人,范安进去时他正在撬锁。范安走过去,沉着脸抽出了匕首,抡着劲一刀砍在那铁链上,那铁链应声而断。

范平秋正想着这人难道是来救自己的,不想这人走进来将他一把按倒在地面上了。

范安长着一副书生俊俏模样,气力却是不比哪个土匪小。他用膝盖抵着范平秋的胸口,一手按住范平秋的脖子,道:“范大人,对不住了。你不能活。”他说话间右手举了匕首,不待范平秋说话已一刀捅进了范平秋的脖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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