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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1 / 2)

>不得不走开。

心中火焰渐灭,后悔悄然升起,明明是来修好的,怎么反而越弄越糟呢?况且她说的确实是事实,我发什么火啊?但是另一个声音马上占据我的头脑:她为什么不依不饶呢?她就不能退一步?我的心理感受她了解吗?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

耷拉着纠结不开的脑袋拖着一吨重的脚往宿舍一点一点挪,一时心乱如麻。想起刚刚认识可儿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样子啊,那时候,她温和而内敛,沉静的微笑时时挂在脸上,现在动不动就和我吵架,而且蛮不讲理,像个泼妇。扪心自问,我仍然在乎她,可是长将往此,我们将何去何从?

我不敢往下想。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我仔细地回味自己的所作所为,发现一些变化。第一,原来我想她就会找她,现在我想她就会等着她来找我;第二,原来我不会骗人,可是现在居然也开始违背原则地说谎;第三,我居然敢骂她。

我像只扑上蜘蛛网的飞蛾,心烦意乱,翻腾不停。

历经深思熟虑的一周之后,我决心主动打一个传呼给可儿,应该向她道歉,为避免上次的错误我写了一篇“发言稿”,背了几遍确保没有疏漏才拿起电话。

“请艾可小姐速回电话……我是谁……她知道。”

……

“请呼919,就说米先生向她表示道歉。”

……

“免贵姓米!”

……

“米!你耳朵不好啊!大米的米知道不??”

连呼三遍后,我的话音也从温婉变成咆哮,可还是没有回电话。

家里最近也不平静,父亲管理的工厂里有一些人找上门来,嚷着说要给安排工作,这几天客厅里每天都是来来往往的。母亲说:这些人“下岗”了。对于我来说这是个新名词。想起一句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我想改编成:工作不是放哨站岗。

既然家里那么吵闹,我只好失魂落魄地回到学校。

丢丢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又失恋了。”

肥典也过来扶着我的肩膀,这回他说了三个字:“支持你。”

我心说:“抵个屁用!”

床铺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人住了,薄薄地落了一层灰。桌子,椅子,书架,每一个都安安静静地伫立在宿舍里,毫无掩饰地迎候着,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我呆坐着,魂魄游离于神窍之间,无声无息地在落寞的灰尘里哀鸣。

不一会儿,有人敲宿舍的门,丢丢过去把门打开,看见本班的生活委员进来,他看见我,像在藏北高原发现非洲雄狮那样惊诧莫名。

“米扬,怎么一个星期都没来上课,还以为你生病了。”

丢丢接过话茬说:“是病了,不过是相思病。”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不要乱说。”

生活委员又说:“刚好你在,喏,三天前寄到的信,现在就交到你手上了啊!”

说完,他把一封信递给我。这是一封穿着红蓝色碎花裙子的信,它的来处只可能是一个地方:Germany。我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了,我紧紧地抓着这根救命稻草不放,我怕它仅仅是黄昏前的一缕微光,必须夺走灿烂的夕阳。

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在我失落的时候,那个月光下的身影就回来了。

52

韩嫣的信就如一缕阳光,填补了我受伤的心灵。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六章(2)

她在信上除了讲述她的德国见闻,更平添了一些新的内涵,那就是鼓励。她教我要好好地读书,不要过分沉溺于玩乐。为此还描绘了一幅伟大的蓝图,让我也出国留学,攀登更高的知识殿堂,并期待在异国相遇。

她的崇高理想深刻地比对出我的庸俗与渺小。想想此时的我,正为与可儿的裂痕黯然神伤,正为将至的期末和四级考而发愁,正为没有一个安静的环境而烦心……

韩嫣的话从来都是意味深长,她的信也让我整整推敲了一个晚上。

在我上次的复信里,很明确地希望她给我她要回来的答复,然而让我失望的是,在此信中她只字未提。她也没有直接地说出爱与不爱的字眼,我试图从那些字里行间琢磨出她对我还有多深的情感,是否还抱有重聚的希望,可是哪怕把标点符号的墨渍都看了个遍,还是没有收获。

就我目前的状态还留学,见鬼吧。

看来与韩嫣相聚是遥遥无期了。

我蘸着饱含痛苦的深情写了一封回信,对她的言论给予充分的肯定,对她的理想致以崇高的敬意,并省略了我最近的种种不幸,让她的感觉像播报新闻那样歌舞升平,利用这个机会再次抒发我的爱国情怀,希望她能为此感召。想了一会儿觉得意犹未尽,便又添上了很多情意绵绵的口号和宣言。写那些话的时候,我有一种报复的快意,想想可儿是怎么对我的,语气就愈发地甜蜜与肉麻,仿佛韩嫣听了我的话就会飞到我身边似的。

写完了,我还不过瘾,又仔细检查了错别字,工工整整地誊写一遍。做得越认真,说明对她越在意嘛。

可儿,还敢这么对我吗?

临睡了,我特意把韩嫣的信件压在枕头下面,很快进入甜美的梦乡。

信件远没有真实让人触目惊心。几天过后,我的大脑重新被可儿那张生气而嘟着的脸占据,赶也赶不走,更为懊恼的是,我将在这张脸庞的陪伴下,参加英语四级和期末考。

宿舍里哥几个也是临时啃了啃单词就去考。我们经过一致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运气高于一切。要不,曾经连音标都读不清楚的F君怎么能过呢?

进了考场以后才知道,我已经生锈了。

考听力时,耳机乘机出来作怪,“咔咔咔”的响声仿佛是置身于某个电报机房而非考场。监考老师在眼前晃来晃去,像抛了光的锋利的刀,我的笔锈住了,看着那些题怎么也落不到试卷上。耳畔是其他人“刷刷”的疾书声,如无边的草原上野风对大地的爱抚。

这个时候我很想拿一个骰子,用掷骰来决定我的命运。God bless me!

满头虚汗地走出考场,溜回宿舍,肥典他们已经在热火朝天地讨论了。

丢丢说:“今年的题目比去年难多了。”

“废话,当然是一年比一年难,我今年是没戏了,看来大学的生活要完全奉献给外语了。”肥典有些不甘心地应道。

木乾似乎还是那么洒脱,道:“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万事万物水到渠成。”

皓崇指着木乾的鼻子道:“得了,等你的水渠挖好大学就毕业啦。”

伴随着这样悲观的讨论,我的恐惧和忧虑烟消云散。

脆弱伴随着多数人相同的命运挺起胸膛。如果全世界都贫穷,还有谁会在乎富裕的感受呢?我没有预料到的结局是:英语四级,这个普普通通的名词,将成为我的大学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与期末考斗争,他们都只有一个回合,我可惨了,还有第二回合,就是和“冷血”的恩怨。

有的老师是可以用来热爱的,比如高中教我语文的赵老师,她总是夸我的作文好,又比如大学教高等数学的何老师,他从来不抓补考。有的老师是用来恐惧的,他留给人的印象远远胜于他教给人的知识,比如:“冷血”。

我一直深埋着对“冷血”的畏惧,现在又从心底里挖了出来。

仍记得“冷血”的那个诅咒——点名不到的期末统统镇压。如何是好?

我去邀约那次点名未到的另一个叫阿飞的同学商量对策,他对我说送礼。我不是很赞同,上次《微机原理》的教训还历历在目。贸然造访,万一闪失,就连退路都没了。阿飞问我:“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好好复习。”

阿飞险些晕过去,便哀告我:“求你正经一点儿好不好?”

我抠抠脸上的青春痘,一脸无奈地告诉他:“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讨论在没有任何成果的情况下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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