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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2 / 2)

我想哭,我很想哭,我真的想哭!

生活好像突然失去意义。阳光自私地晒得人们皮肤粗糙、斑纹重重,大家脸上挂着伪善的笑,树叶和青草张狂地摇曳着,白云不过是偶尔路过来嘲笑我的愚蠢和无知。

一切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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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没有什么事会让一个人长久地痛苦。

经历了两个失眠的夜晚,我决定用守株待兔的方法来弥补。即:我什么都不用做,让时间去冲淡她的愤怒吧。

期末很讨厌地跟在我的屁股后头,我想扔块砖头叫它滚远点儿。最近老收到些叫我心烦意乱的消息。总是微笑着的木乾因为打架被处分了;肥典追求低年纪的mm失败了;还有,F君参加研究生考试了。大家都在试图做一些改变,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是盲目地傻等着可儿过来找我,还是去网吧里回韩嫣的信?

直到一天晚上肥典醉醺醺地走进宿舍里,一把将我从焐热的被窝里头揪出来,带着哭腔说:“小米……啊小米,我们……都……是……可……可怜人。”

我轻轻地抚着他的脊梁骨,劝慰道:“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未来的日子还长呢。”

他恨我一眼,道:“长个球!!!你他妈就只会瞎激动,最后还不是轮空!!!”

我明白他一定喝多了,所以不会计较那些扎人的字眼。

他紧紧地搂住我,“呜呜”地哭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局面,不知如何是好。女孩子的眼泪就够让人操心了,何况是堂堂的大男人。我一个劲儿地拍着他的肩膀只是重复地说:“没事,没事,没事。”

哭了一阵子,酒气似散了一些,他立直身体,愣愣地瞅着墙,嘴里低声念叨着。

“你说什么?”我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他突然用力地大喊:“傻逼!!!”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七章(4)

排山倒海的气流几乎冲得我晕厥过去,我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眼睛要喷射出火焰来。

他又说:“盯着我看……干吗?该盯的人你……不盯……”

“你说清楚!”我不依不饶。

他忽然口齿清晰地说:“可儿被别人泡啦!”

“吹吧!我和她分开才一个星期呢。”我明显不相信这个醉鬼的胡话。

“不信,你就去综合楼找找看。”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刺得我心疼。

“在哪一间?什么时候?和谁?”

“现在急啦?就在刚刚,两个人手拉着手进去的。背……背着包,应该是……去……自习。”说到这儿,肥典的口齿又开始不清不楚了。

我的心好像要搁浅在荒芜的海滩上,空荡荡的。

我必须要证明这个事实,便暂时撂下已经呼呼睡着的肥典,飞奔到综合楼下。

这是一幢五层大楼,望着满楼辉煌的灯火,我从哪里找起啊!要我就这样离开又有些不甘心,耳边是风“哗啦哗啦”的催促:快些行动吧,不然就晚了。可我能怎么办呢?我什么都做不了。光线从大楼窗户里透出来,像一双双的眼睛,看着在外面游荡的懵懂无知的人们。楼内是光明的,知识(也许)正在源源不断地输入每一个渴望的头颅里。其中有一个牵连着我的神经。我站在黑夜里,数落着可儿的不是,又巴望着她从大楼的门口冒出来,笑着对我说:“呵呵,接我下自习啊,表现不错!”

在瑟瑟的夜风中伫立了三个小时后,出大楼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是回宿舍的高峰期。我像条无家可归的野狗,在综合楼门口盘来绕去,仔细地注视着每一张经过的脸。我没有一双鹰隼的眼睛,把所有脸孔全收入眼底,就当买彩票吧,抽中有奖!

戏剧的俗套我们不是都猜得到吗?生活往往也是一样。

我看见可儿和一个长相十分帅气的男生走在一起。如果说他们关系一般那是骗人的混蛋!那个男生个子有点儿高,搭拉下来的手刚好靠在可儿的肩上。

所有的谣传都成为现实。

我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疼得说不出话。我真希望是白天,光线可以毫不留情地把我的双眼刺瞎。我偷偷转过身,怕惊动了他们。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从我的视线里一点一点地拉远,拉远,直至消失。

我失去方向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曾一度挥霍无度的欢乐统统抛弃我不管不顾地走了。冷冷清清的便道上,只有风在呜咽。

64

回去的夜晚,我躁动地在街上游荡,站到天桥上,无边无际的车流,在岁月的河床里淌过,我看见可儿拉着我的手逛马路,那些小钥匙扣和发卡在她身上闪闪发亮;我看见可儿和我一块儿爬山,双颊潮红,满头大汗地回头看着我笑;我也听见可儿在病榻前轻柔的问候声“好点了吗”。

我不相信会彻底地失去她。我又走到她的宿舍楼下,已经熄灯了。阴郁的操场上,只有一个孤独的影子。这样的情形和当年去找韩嫣何其相似。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因为我又扯开嗓门呼喊起可儿的名字。喊了两声,招来数倍的回音:“老晚了还在这发酒疯哪!失恋了吧!毛病!谁家娃娃赶紧领回去!”

宿舍管理科的大妈来了,一见我就说:“小伙子我认得你,又失恋了是不是?小小年纪懂什么感情?回去好好看书吧!”

在推推搡搡的情况下,我撂开大妈的手,最后哽咽了一声:“可儿你真的就不理我了,真狠心啊!”

夜是冰凉的。已经顾不上周围的人群惊诧的目光,我踉踉跄跄地行走,脸上满是泪痕。我只想不停地朝一个我不太讨厌的方向走,哪怕走到世界尽头。

不过这一切还是让木乾发现了,他从学校里的情人坡把我找出来,带回宿舍。

接下去的日子是我上大学以来最难熬的,或者用我“长到目前为止”来形容也未尝不可。

我不愿意回家,我的家就是自己宿舍里那二尺见方的小床。我不愿下地不愿见人,蚊帐就是凡间与我的世外桃源的分界。我的饭是好心的舍友替我端上来的。除了吃完饭摆口缸上厕所我几乎不再露出蚊帐范围以外。

父母亲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们打传呼给我我不回。他们打宿舍楼的电话,在守楼的大妈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曼声大喊惊动整栋楼后,我才不得不从那张床下来跑到楼下接电话。他们从我冰冷的对答里了解不出更多的细节。所以在一个晴朗的周末,二位大人从城中与学校直线距离八公里的家中驱车前来看望他们不争气的儿子。

妈妈一看见我那张憔悴、寡白的脸,眼泪就落下来了,她几乎是哭得泣不成声:“儿啊,我的儿啊,你这是干吗呢!”

父亲铁青着脸,一句话没说,但眼睛红红的。

我好像已经哭过了,现在却掉不出眼泪,只是心里被锯齿割来割去地难受。嘴上又空空的,一时难以言语。妈妈还是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诉说生活的道理和养育我的艰辛,重复了千遍的话还是把我的眼泪惹了出来。我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所有关心我的好朋友,我对不起生活。我用手指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平静了一会儿,对母亲说:“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们回去吧。”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七章(5)

母亲痴痴地望着我,说:“真的没事吗?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我又有点儿不耐烦了,道:“不要啰嗦了,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母亲显得有些惶惑,忙站立起来,拉拉父亲的衣角,说道:“我们还是走吧。”

然后,向宿舍里其他的人说了许多话,仿佛木乾、肥典、丢丢他们都是她的儿子似的。交代完毕,又眷顾地看我一眼,怏怏地离开了。

等他们下楼了,我才推开窗户,模糊的视线目送着父母亲远去的轮廓,两个身形使我想起那篇著名的散文《背影》。我父亲很瘦,没有穿青布棉袍和黑布马褂,可一样走得蹒跚而颓唐。母亲有一个短而圆的背影,这个背影里,同样浓缩了许多人生的沟壑和艰辛。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抚育我们,并把他们所能想到的一切无私地给予我们,之后就寂寥地淡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我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国家的未来民族的希望将靠肥典丢丢木乾皓崇F君和我以及许许多多像我们这样的孩子去支撑。

听见歌声了吗?

未来会怎样,有谁会知道?

心情远未平复,期末考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几乎是在没有复习的状态下踏入考场的。掺杂着对知识的敬畏和人格的忏悔,我仍然专心致志地抄着好学生的试卷,每一科考试就像经历一次犯罪,惊险而刺激。这种感受是复杂的。不过,互相抄袭已是普遍现象,专业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大学里,几乎鲜有从不抄袭的洁净人士,何况是物理,除了爱因斯坦那样稀疏绝顶的脑袋能够游刃有余,哪个发育尚未成熟的脑袋敢保万无一失?

丢丢上的课最多,他的试卷被克隆的次数最多,失去“名捕”的震慑,我们连字母都懒得修改。皓崇虽平时傲然,此时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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