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枫愧疚地说。
若寒没有说话,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别这样,都怪我没有给你留张字条,告诉你我的去向。不会再有下次了!真的对不起!”枫忏悔着。
若寒拿起枫的右手,将手机放到他的手中。
“给你。这样以后就可以联系到你了。”
“这……”枫看着眼前崭新的手机,不知说什么才好。手机还带着若寒的体温,温暖不已。
枫想拒绝,他刚想开口。
“不要拒绝,拿着好吗?让我能够联系到你好吗?我不想还像你在里面的时候一样茫然,给我一点心安好吗?”若寒看得出枫的心思,恳求枫接受她特地为他买的手机。
枫不敢再拒绝,收下了手机。
“谢谢你对我的好……”
“那求你也对我好一点行吗?”若寒的哀伤地看着枫的眼睛,看得枫的心好痛!
“我……”看着眼前伤心的若寒,枫有点不知所措,“我……会的。”枫好容易挤出这么一句话。
若寒看到枫的犹豫,倍感失望,她也不再逼枫,转身往回走。枫跟在若寒身后,不敢与她并肩,他知道,他开始让她绝望了……
可是,若寒却还是义无返顾地关怀着枫,爱着枫。她一直相信,枫总有一天会抛弃那种矛盾的心态,坦然地面对自己的。
希望,她的执着没有错……
10 想逃
接下去的每一天,枫都能感受到来自若寒的无微不至的关怀。每天早上起来,都能尝到若寒亲手做的早餐;若寒上班后,枫就上上网,看看报纸打发时间。若寒时不时就会发一条信息给枫,枫也一定会给若寒回复,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再次离开她世界,哪怕只是短暂的离开。
这段日子,枫尝试着寻找工作。他关注着报纸的分类信息,一有招聘启示,他就将信息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他主动地给每个招聘单位打电话,甚至登门拜访。可是,这么久了,始终没有一个招聘单位接受枫。不是因为他曾经坐过牢,对于这点,枫从来不敢提到,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用人单位知道他的这个污点,那工作肯定是要泡汤的。而是因为他学历不够,他连大学的文凭也拿不出来;更何况他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用人单位当然更不会录用枫。
混日子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更何况他是个大男人……
一个月过去了,枫的日子不见起色,他无法再让自己继续这样的生活。每天无条件地接受若寒的爱,而自己却什么事都做不了,似乎就是一只寄生虫,除了若寒不这么认为以外……
终于,一个月后的那一天,早已经历无数次思想煎熬的枫,选择了逃!宁愿让若寒恨,也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
那一天,若寒像往常一样早起,给枫做好早餐,紧接着赶去公司上班。
枫依然很晚起来,机械性地吃完早餐,就拿起最新的报纸翻阅上面的各种新闻和信息。看完报纸,紧接着坐到电脑桌前上网,和一些无聊的网友聊聊天,看看电影。
枫似乎已经习惯于重复每天的生活,然后再想着改变这种习惯。不过,他的改变却往往让自己走向错误的方向。
“怎么样?出来闯闯?看你混日子也不好受,男人就该出来见识见识市面。”
枫有一个上海的网友,两个人经常在网上碰面,聊久了,也就什么都能聊得开。
他经常跟枫谈起上海的生活。起初,枫并没有过多关心。这几天,枫却开始主动询问对方在上海的工作生活情况。
“还没想好吗?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赖在安乐窝里,过小白脸的生活不好受吧?”
枫没有任何回应,下线,关机,带上手机,枫匆匆了离开若寒的住处。
枫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当初因为他犯事坐牢,父母对他失望无比,不仅没有再给他任何钱,没有来监狱看过他一次,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给他写。来自高墙之外的关怀,只有若寒一人。
如今,他出狱了。他知道父母还是不会原谅他,再说他也并没有想要回去的打算,他只是希望父母能够给他一些钱。毕竟就算再僵的关系,他们也依然是父母与孩子的关系。
枫来到电话亭,硬着头皮逼自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是枫的父亲。
枫听到父亲的声音,有点犹豫。
“喂,哪位?说话!”声音显得不耐烦了。
“喂……”枫勉强挤出了这么一个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许久……
“你是?”父亲试探性地问。
“我是……枫……”枫断断续续地说。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你这时候打电话回来干吗?”父亲的声音有点冷漠。
“我出狱了。现在还在原来的城市。”
“出狱了?”
“恩,刚出来不久。”
“有什么事吗?”父亲的冷淡就像在问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能给我一点钱吗?”枫真想把这句话吞下去,但他还是逼着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钱?现在向我要钱了?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父亲听到枫向他要钱,火气立即冒了上来。
“你……”枫听到父亲的口气,有点愤怒,他强忍住火气,继续低声下气地说,“就当最后给我一次吧,不会再有下次了。”
“没有下次?拿钱做什么?不会又是去犯事吧?”父亲口气很强硬,一点面子也不留给枫。
“这你就别问了。总之我说了是最后一次,你放心!”枫对父亲的怀疑和冷漠感到无比愤怒,但为了钱,他一直忍着怒火。
“砰”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电话亭,重重仍下话筒,满脸怒气地离开了。
第二天,枫原本空空如也的帐户上多了2000块钱。枫总算长舒了一口气,自己低声下气求自己的父亲总算没有白求,父亲也总算还有点良心,给了他2000块钱。对于枫来说,2000块不是小数目了!
有了这笔钱,枫终于开始计划自己将来的去处。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再让自己接受若寒的爱,去哪里都好!
其实,要不是他身无分文,要不是他落魄不堪,要不是他觉得自己像只寄生虫,他不会抗拒接受若寒的爱!在他心里,他不能再欠若寒了!
或许哪一天,他真的有了钱,有了资本,他会第一时间赶回若寒身边,补偿自己对若寒的所有亏欠!
或许把无私的爱看得如此物质化,是多么庸俗。但至少现在,枫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11 再遇Anny
枫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若寒,而是一直隐瞒着。毕竟他想逃,想脱离若寒的关怀,想自己出去闯荡,想给若寒幸福的生活,而不是依附着若寒,即使若寒并不介意。
拿到这笔钱,枫开始计划自己的将来。
现在,他唯一确定的是,他必须离开这座城市。对他来说,这座城市有太多的伤感,太多的痛苦,太多的无奈,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一个现在他最想躲避的人——若寒,这个他深爱的女人,这个给了他无尽关怀的却又让他觉得无限愧疚的女人!
终于,第二天,趁着若寒去上班的时候,枫迈出了第一步……
枫没有再睡懒觉,若寒刚离开公寓不久,他就起床了,只带上一张信用卡,便匆匆出门,奔火车站而去……
火车站拥挤不堪,即便不是客运高峰期,也依然人头攒动,一片繁忙的景象。提着大包小包的民工满脸焦急地坐在空地上,似乎没有买到票。
枫穿行在人群里,好容易来到售票大厅。
售票大厅里早已排起了长队,每个窗口前都是一条长龙,枫无奈地站在队伍的最末尾。现在,他也只能耐心等待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枫已经从队伍末尾前进到队伍中间。看看前面,依然还有一群人。他显得有点不耐烦,真想踢开前面的人,直接插队到窗口!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
“你!别插队!”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原本就吵闹不堪的大厅里响起。
众人都朝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