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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2 / 2)

“让他在这儿睡一晚,回头跟我们一起过个团圆节。”妈叹口气,说:“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怪可怜的,特别是中秋节。”

“我可不睡沙发了。”

“哪能让你再睡沙发呀。”妈“哈哈”笑着说:“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妈果然“安排好了”。

当我吃完晚饭后,已经疲惫得张不开眼睛了。我懒得开灯,凭着记忆中的熟悉,摸索着走进了卧室,然后,深情地向前一扑……

本来以为迎接我的会是绵软的床铺,哪里知道等待我的竟然是冰硬的地面。

“怎么啦?怎么啦?”妈跑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清醒过来。

我只是在奇怪为什么都到中秋了,我的床上又重新铺上了凉席。

我的卧室已经面目全非了。原来床铺的位置,现在我正趴在那儿,而我的床被移到了墙角,距离一米左右,是另外一张被褥全新的床。

我的疲惫已经被疼痛赶到了九宵云外,惊魂未定地看着妈为郑炎准备的新床。

“妈,你下次再有什么行动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我泪流满面地说:“我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离开人世。”

那一夜,噩梦纠缠,我梦见自己在那条黝暗的小巷里急速地穿行,在小巷的尽头,我看到了王影,她不停地做着各式各样的鬼脸,嘴里不停地说着:“我们不懂爱,我们不懂爱……”

我想与她争辩,但用尽所有的力气也说不出话来。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紧紧地裹着我,接着,我惊慌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分离、破碎,直到只剩下一颗心,在那里疯狂地笑着。我迫切的感觉到这颗心绝不能再碎掉,然而,我无力掌控,在它如花朵盛开般破碎的同时,我流着泪醒来。

我被分离的身体,借着中秋节的喜庆,重新团圆了。

我暗自庆幸今天不是清明节。

最后一天,紧张替代了忙碌。所有演员们早早地化好了妆,穿好了演出服,静静地等待着直播的开始。

我在三号机位前找到了郑炎,告诉了他妈要请他一起过节的事。

“替我谢谢云伯母。”郑炎的嘴唇微微发抖,说:“太麻烦了,我就不去了吧。”

“要谢你自己去谢。”我拍拍他的肩,说:“晚上我等你。”

六点半的时候,台里派发了盒饭,还很细心地随饭附赠了一块月饼,不过几乎有一半的月饼,最终的命运都被扔进了垃圾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饭的时候人会特别的轻松,后台一下子嘈杂得如同集贸市场。有小声地议论、高声地叫嚣,还有旁若无人地排演、神经兮兮地大喊,其中还混杂着大喇叭里王贤煽情的演说。

开播前一个小时,观众开始了入场。

王贤终于停止了唠叨,后台也忽然变得安静了许多。

“中秋节快快乐!”

我抬起头,看见王影喜气盈盈地站在我面前。

她戴着一顶鹅黄色的绒帽,秀发如瀑布般沿帽檐泼洒下来,自然地搭在肩上;红色的毛衣,及膝的流苏裙,一条坠着装饰物的腰链,适度的勾勒出了她腰部美丽的曲线;脸色被映照得红扑扑的,弧度优美的鼻子,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还有那正在微笑的嘴角,无处不透露出娇美和可爱。

我呆呆地看着她,心里忽然一阵莫名的紧张,我觉得口很干,呼吸变得很困难,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我哪里很奇怪吗?”王影来回地打量着自己。

“噢……没有……”我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说:“你怎么来了?”

“来看晚会呗。”王影笑道:“我弄了三张票,带爸妈一起来的。”

“噢。”我有些心乱,便下意识地拿起了月饼,食不知味地吃着。

“好吃吗?”

“什么?”

“月饼呀。”

“噢……好吃,味道真不错。”我言不由衷地说。

“什么馅?”

“什么什么馅?”我觉得无法正常思维。

“月饼呀。”王影弯下腰,靠近我一点,说:“你今天怎么啦?不舒服吗?”

“没有,很舒服。”我向后让了让,心莫名其妙跳得厉害。

“是豆沙馅吗?”王影在我身边坐下,饶有兴趣地问。

“不是的。”我又让了让。

“是凤梨馅?”

“也不是。”

“枣泥馅?”王影一脸馋样。

“不知道是什么馅,我以前从没吃过这种味道的,有些豆沙味,但又不全是豆沙味……”我未加思索地将月饼递了过去,说:“要不你尝尝。”话刚说完,我就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毕竟那块月饼已经被我从“满月脸”咬成“瓜子脸”了。

“其实味道也不怎么样。”我趁机把手缩了回来,将“瓜子脸”的月饼囫囵吞下,拍拍手,说:“不怎么好吃,味道还有些怪怪的。”

王影离开后,表姐穿着惨白色的演出服,像鬼一样无声无息地“飘”了过来,说:“你女朋友?长得蛮漂亮的嘛,是不是那个小秘书?叫什么呀?”她歪头想了一会儿,问:“她叫什么?”

“王影。”我看着表姐,心跳得更加厉害了,不过这次我很清楚心跳的原因。

“噢,王影。”表姐笑道:“小表弟,有眼光嘛。”

不知为什么,我没有解释,反而觉得心里甜甜的。

“表姐,你吃月饼了吗?”

“我怎么可能吃那种高热量的食品?”表姐展示着她那鬼一般的身材。

“那你的月饼呢?”

“干什么?”

“噢,我想吃。”我撒了个谎。

“是你想吃,还是想给那小丫头吃?”表姐瞄着我。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表姐气势汹汹地说:“你小子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清楚吗?别忘了你一年级时尿裤子,还是我……”

“表姐。”我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全身上下无处不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灼热眼光。

“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什么事都瞒不过表姐。”我欲哭无泪的恭维着,赶紧转移话题,问:“表姐,你的月饼呢?”

“于峰吃了。”表姐笑道:“撑的他跑到厕所里,不愿出来了。”

我的联想力突然变得异常丰富,瞬间从“厕所”想到了“马桶”。我来不及和表姐告别,就在生理的逼迫下,狂奔而去。

厕所外挤满了表情扭曲的人,显然,我不可能在“失控”之前幸运的拥有一个蹲位。我没有时间多想,立刻就奔向了距离最近的另一个厕所,可是,情况可怕的重复着。

我继续奔寻,在与生理做着最为顽强的抵抗。

我惊恐地想到了一年级时尿裤子的经历,那次的生理妥协让表姐笑话至今,而这次一旦妥协,后果显然更加严重。

我像是狂奔在悬崖的边缘,随时都会有“踏空”的危险。我咬破嘴唇的坚持着,稍感安慰的是,一路之上,口歪眼斜之人,比比皆是。

我从未想过厕所竟然变得这么吃香。

我在临绝望之前,灵机一动地拨通了于峰的手机,在他无私的帮助下,我分享着他曾独自霸占的那个蹲位。

我从未想过上厕所竟然还要走后门。

我虚弱地蹲着,听着外面的哭喊声。不知过了多久,又传来了救护车“完了完了”的嘶吼声。

完了,演出彻底的完了。

原定的现场直播因演员严重不足,临时更改为播放第二次彩排的录像。而全场的观众在退票离场之前,和市领导“兴致勃勃”的欣赏了一场惨绝人寰的争圂之战。

几个病情较重的人,被救护车“完了完了”地拉走,其中就包括了于峰。一个多小时后,我尚处在“意犹未尽”的状态时,接到了郑炎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和我一样虚弱,我们无力的彼此约定,电视台门口,不见不散。

九点多的时候,我有些犹豫地让出了蹲位,跨过了一地狼藉,在一号演播厅的外面,我从医生手里领到了药。

我接过药的时候,忽然一阵心潮澎湃,尽管那药并不是泻利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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