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拿起一张纸,用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一连串数字,递给他,说:你打这个电话找我吧。叫依人。记住了哦。
他似乎有些不大明白,可仍是点了点头,过去做他自己的事了。
很奇怪,我竟会在这里碰到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我们吃完了饭,一起回了公司。奇怪的是,那个叫洪声明的香港人又来了,而且又点了我的台。
看来他对你一往情深呢。阿雪笑道。
我心想:废话,我连处女之身都给了这个老东西。进了他的包间,今天只有他一个人来,他点了一瓶洋酒,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看到我,便说:小宝贝,我很想你。
说完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拉到他身旁坐下。
二十二
我今天穿着超短裙,粉红色的,和我雪白的大腿相映成辉。
他边摸着我的大腿边对我说:依人,今天你真漂亮。
我点起一支烟,笑了笑。大凡女人,总是喜欢男人称赞她漂亮的。虽然听得多了这些话以后会觉得千篇一律,可心里总是甜的。
我说:今天就你一个人来吗?你的朋友呢?
他摇了摇头,说:就我一个人。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他说完,摸着我的脸,我顺势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金戒指,说:这个送你。
金光灿灿的戒指,照得我的眼睛都泛着金光。我生平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笑道:明哥,这么贵重的礼物,你还是留着送给你老婆吧。
他笑道:我哪有老婆啊,我等着娶你做我老婆。
我笑着捶了他一下,道:净瞎说。
我说完,便接过了那个红色的小盒子,盒子上写着周大福三个字。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他说:别在这里上班了,好吗?跟着我。
当时我听到这句话时便愣住了,可以说又惊又喜。
我想:他的年纪足可以当我爸爸了,可他又这么有钱。女人,不总是想找个靠山吗?而眼前这个男人,刚好可以做靠山啊。我开始有些动摇了。与其每天这么上班,陪着各个不同的男人,还不如安安心心找个好人。
我看他面上的表情很诚恳。便问了句:你是真心待我好吗?
他点了点头,说:是真的。你跟了我吧,我不想你再在这里上班了。他看我还有些摇摆不定,便在我耳边低声温柔的说:跟了我,我每个月给你租房子,再给你3000块。我们一块组成一个完整的小家庭。我真的爱你。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有点心动了。
这往往是一个女人犯错的开始……。
一个女人若是动了真感情,往往就容易犯错。
这样她就很容易被一个男人用甜言蜜语骗倒。
我便对他说:你说的是真的才好哦。好,我信你。说完,我笑了。
他捧住了我的脸,张开他的嘴巴,对着我的两片朱唇吻了上去。然后,他的舌头伸进了我的嘴里,像是在探索着什么。
吻了很久很久,时间像是被定格在了某一个时段。
他给我倒上了一杯酒。对我说:来,陪我喝一杯酒。我端起了杯子,他说:要喝交杯酒,于是,我的手缠绕着他的手,把酒喝了。
我开始面红耳赤了,心跳也开始加快。
他开始唱歌给我听,一首接着一首,都是香港的流行歌,什么张国荣,邓丽君等等。
一首接着一首歌唱,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时间变得很快,当晚我没有跟他回去。因为我约了书童。
他临走的时侯再三问我,小宝贝,真的不跟我回去?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他才依依不舍的转身走了,他对我说:我真舍不得你。看来今晚又要抱着冷被子过一夜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回到了休息室,没看到阿雪,我问嘉惠姐,她说阿雪跟客人出台了。我应了声哦,便坐在凳上抽起烟来。
电话响了,我忙冲过去接了。
果然是书童打来的。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亮。
二十三
我刚拿起电话,说了句喂。他就已经猜出来了,他说:喂,你是凤姐吧。
我说:不是跟你说了我现在叫依人嘛。怎么还叫这个名字。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对不起,叫惯了。一时半会的改不了口。
我说:下班了吗?
他说:下了,走吧,出来,我请你吃霄夜去。
我说:要请也不能你请啊,你才收几个钱,我来请。当然了,要论收入来说,三个书童也是顶不上一个我的。可能这就是做女人的一点点好处吧。
可我们做女人的苦,又有谁能体会?
更多的时侯,我们就像是一件货品,价高者得。
他说:那谢谢你了,凤…。啊,不,依人姐。说完,他笑了笑。
我说:那去哪里呢?要不就去你那家饭店吧?
他说:不好吧。让别人看到我跟这么漂亮的姑娘吃饭,会眼红我的。
我笑道:哈哈,还是这么油腔滑调的,就会哄你姐开心。
他说:那是,谁叫你是我的好姐姐呢。
我说:好了,不和你贫嘴了,你过来…。。我说了个地名,他说他知道那地方。我就约了他在一个拉面馆里见。
他说:好,那一会见。
我几步路就走到了那个小拉面馆。去了两次,老板已经认出我来了。他笑着和我打招呼,喂,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
我摇了摇头,道:在等一个朋友。
他笑着对我点了点头,便自去了。我今天喝了三杯酒,竟然没有吐。
这对我来说,不能说不算一个奇迹。我坐下来以后,口包里掏出了一包烟。这是我第一次买烟。一包茶花。
我只是觉得这烟做得很漂亮,仅此而已。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月光淡淡的洒在白色的桌面上。映着我孤单的身影。
我记得我们家乡是个很美的地方。
村子后面有条湖,以前,我和书童常常坐在那湖边,他吹他的牧童笛给我听。他吹得很好听,宛如天外之音。
笛声忽高忽低,优雅曲折。我每次不开心的时侯,他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他比我小一岁,却常常反过来安慰我。
在他面前,我仿佛像是一个小妹妹。
其实在我心里,何尝不把他当做哥哥?他比我还早一年进城里打工,记得他走的那天,我哭着送他到村口,看着他上了汽车,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别哭,等弟弟在城里混得好了,给你买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
我哭着道:不,我不要,我就要弟弟回来吹笛子给我听。
他笑着点了点头。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书童。没想到今天竟然碰见了。这个世界真是小。
其实缘份这种东西真是存在的,轮不到你不信。有些人,在一个城市里,终其一生,却再也难见一面。有些人,既使相隔很远,也总会见面。
就这么想着想着,烟烧到了头。
我掐灭了烟。托着腮帮子,静静地等。突然间,我感到很悲伤。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向我涌来。
我记得有次在湖边的时侯,我问书童你为什么好像从来不感到悲伤?从来都是笑嘻嘻的。他对我说:悲伤就像是这湖面上的水一样,看上去很静。悄无声息的,可它确实是存在着。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悲伤,只是有些人很容易的就把它表现在脸上,而有些人会把它藏在心里,就像挖起一个洞,把它埋了起来。永远都不会让人看见。而女人就很容易把自己的悲伤表现出来。
二十四
当时我问了他一句:那男人呢?
他说:男人就比较会隐藏自己。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但我跟你说,每一个人都会悲伤,都会感到孤独的,重要的是你自己要学会承受它。
而我就很容易把喜怒哀乐刻在脸上。所以有人说从我脸上的表情就能读出我心里在想什么。
边想着的时侯,书童来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头发梳得很整齐。他一见门就看见了我,我向他招招手,他边坐在了我的对面。我说:吃点什么?
他问:你呢?他脱去了外套,接着道:你吃什么,我也吃什么。
我笑了笑,对老板道:来两碗牛肉拉面。
好的。老板叫了声。
我问:你什么时侯到深圳来的?
他想了想,说: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吧。你呢?
我说:刚来没几天。那你来深圳之前都在哪呢?
他说:在东莞的一家工厂里做活。是台商的一家工厂。他边说着,边去摸口袋,摸出了皱巴巴的一包纸烟,点上了火,接着说:妈的,那个台湾佬简直不是人,每天让我们干16个小时。一个月才给200块。连加班费都没有。而且动不动就骂,有时还打。后来我受不了了,就出来了,在那里继续干,人要疯的。他顿了顿,吸了口烟。
我说:那也是,在工厂做活的确是很累人。
他说:哎,别说我了,说说你吧。看你衣衫华丽的,在哪工作呢?
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他说实话,但想了想,瞒他也没什么意思,便对他说了实情。
他听完以后,说,我真没想过你会干这行。
我说:书童,你会因此瞧不起我吗?
他摇了摇头,认真的对我说:这有啥的,不就是做小姐嘛。这是生活所迫,咱能有啥办法。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我很高兴他能理解我。便说:谢谢你,但,你千万别跟咱爹妈说。
他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明白的。
我说:今年过年你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