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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洌咧嘴一笑,瞅了春雨一眼:“这事儿你勿须过问,知道得越多对你越没什么好处。倒是太妃娘娘要收你做义女一事,你可是如何打算的?当真毫不留恋的一走了之?”
“宇文将军也是知道的,这皇家的人是好当的么?再说了,像我这样平步青云跃上枝头的,通常不会有什么好归处,只怕有需要牺牲时,第一个便轮到我上。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如此,我为何要上赶着去为这捞不到任何好处的虚名付出一切甚至性命呢。”
轻轻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正好堵死宇文洌的活路。
“只怕是事实无法全如你所想的行事,这皇家已经是做了决定,就算你逃得了一时,怕也是逃不了一世。还不如,真真的跟了我如何?”
角落处落下一子,隐然有着起死回生之用。
“还是不了,有个虚名便已经足够,你忘不了那小姐,也不可能真心去待旁人,我顾春雨虽然等不了大雅之堂,可也没落到乞怜而活的地步。你我的交易,仅限于此便好。”
棋盘上纵横交错,看似陷入死局中,却又在左右对角处各有一片生机,呈现井水不犯河水之势。
“好,便如你所愿。”将手中棋子扔到棋盒中,宇文洌长身而起,朝外间走去。“我最近几日都会住在这里,有我帮你挡着,你要准备什么就赶紧了做,待我离开之时,你也该动身了。”
过了两日,蔓儿派人来告知,一切都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动身,太妃那里也说动了,待得年后局势稳定再议大典之事。
九月初一那日清晨,两辆马车优哉游哉的出了城门。在城门上的某处,一席青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大人,该回去了,城楼上风大。”
“无妨。小郡主身上的银两可够?前方路途上可安排了人保护?”朱慎颌下有着淡淡青色痕迹,眼角也多添了几丝细痕。
“大人,前方都已安排妥当了。南昌府那边平王妃早早回去就派了人过来路上接应,大人尽可放心。”
“嗯,你先下去吧,我再呆一会儿。”
“怎么着,朱大人这会儿不舍得了?”
低沉的男音在朱慎背后响起,随着而来的除了脚步声外,还有佩剑敲击在铁甲上的铿锵声。无需回首,朱慎便知是谁来了。
“宇文将军怎有好雅兴上城头来?”
“连朱大人都来得,为何本将军来不得?”身着轻甲的宇文洌一身戎装站立在朱慎身边,和朱慎略显暗淡的神情不同,宇文洌一脸的飞扬。
“本将军明日便会启程回转北疆,此番回去,本将军会将逸仙接到鹿云庵,让她在那里修行。”
“为什么?”朱慎蹙起眉头,有些不悦。难道他的让步还不够吗?这人非要将事做绝?
“不为什么。”宇文洌收起得意的表情,面带凝重的偏头看着朱慎,“昨日春雨跟我夜谈一宿,得她提点,我才想通一个道理。或许此生你我都无法再和逸仙一续前缘,可你我二人却有相同的底线,便是逸仙的安全和平静。你父母这些年虽然不曾苛待逸仙,却没少拿脸色给她瞧,在你家那座王府中,逸仙的地位只怕不比侍女高到哪里去,恐怕连侍女都能给脸色与她瞧。接她出来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想让她真正得到平静,她既然已经决定带发修行了,我便当成全她。鹿云庵在北地也是香火旺盛之地,条件什么的也不差,更难得的是,它地处我将军府跟你王府辖地之外,逸仙在那里,自然也不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去受人指责。而且,以后若是雅儿身体好了,也能有个地方跟她娘一叙天伦。”
很难得宇文洌用如此平和的语气跟朱慎对话,应该说自他们因逸仙的缘故交恶之后,这还是首次单独待在一起而没有出什么乱子。
“好,我会趁这次送我爹娘回去之机将逸仙送过去。但我要你保证,你不可借此机会将逸仙接走,否则,便是皇上,也不能阻止我灭了你。”
朱慎的声音显得有些阴测测的,里面是一种说不出的怨懑之气。
宇文洌站了很久没有回答,直到转身下楼前,才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来。
“朱慎,你将顾春雨如此摆弄,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他并没指望朱慎能回答,说完便扬长而去。在城楼之上,晨光之中,朱慎藏在衣袖中的手掌,指甲掐入肉中,隐能见得淡淡血丝溢出。
可曾后悔过?朱慎也这样问过自己,答案是什么他至今都找不到。他只知道,从春雨对他绽开疏离而冷漠的笑容后,心中某处,便一阵疼过一阵,药石罔效。
只是,覆水难收,他便是再怎么想,也只能一步步照计划走下去。这或许就是为人臣子的悲哀吧。
有时候他其实也挺羡慕宇文洌的,这人善恶难辨忠奸不分,可是至少他活得自在,活得真实,他能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去谋划一切,不像他自个儿,所有的一切行事都必须思量再三,思量是否不利朝廷不利皇上不利天下百姓,却惟独没有想过,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想做的。
突然间,一种疲惫油然而生,转瞬便袭上他心头,那原本挺拔的身体,在晨光中,却多了几分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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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感觉吧,朱慎还是挺可怜的……于是,为了他的可怜,继续求票!!
第二卷 第九十四章 被调戏
第九十四章 被调戏
从南京城出去,到南昌和到麓山书院的路在江西那里就分开了。照平王妃的意思。是让她们先去南昌府住下,然后再派人送她们去麓山书院看夏雨便可。但春雨现在对于王府什么的很是不感冒,也不想成天价看别人的脸色生活。于是借口想看完弟弟之后赶回家乡去过年,婉拒了平王妃的邀请。
平王妃也是实在的爽快人,估摸着她也大致能了解春雨的心思,于是很干脆的同意了,派出人护送她们往麓山而去,至于朱祈,因为要回京销假,只得在与春雨见上了一面之后就匆匆分手了。
原本梧是想要陪春雨她们走一遭的,可春雨说有钟伯同行已是足够,死活要梧陪朱祈回京。在分别之前,春雨拉着梧谈了很久,其目的无非是让梧看好朱祈,让他别去鸡蛋碰石头的找朱慎麻烦。以朱祈的性子,怕是被朱慎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天的短暂相聚后,朱祈很是孩子气的抱着春雨痛哭了一场,一个劲儿的埋怨他没本事护得她周全,同时也让春雨等着瞧,说他一定会给她报这个仇的。
“哇塞,好多银票哦。”看着满满一箱子的大额银票。还有一匣子的珠宝首饰,小郡主雅儿和大将军小姐蔓儿都睁大了眼不住的咽口水。
人都说南昌府的王爷是诸位王爷中最有家底的,这话果然不假,这一箱子银票估计让她们躺着吃也能吃到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去了。
“没出息,看看你们这样儿,哪里还是什么皇家郡主大家小姐啊,这金银不过是粪土之物,让我们无虞衣食起居罢了,值得你们这般大惊小怪的吗?”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春雨很快恢复了镇静,这会儿还有闲情取笑另外两人。
“春雨你又取笑我。”小郡主翘起了嘴巴,摇着春雨的袖子燥红了小脸。
“我哪里是取笑你,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别忘记你的身份,若是以后别人用金钱来轰炸你,你总不能因此就傻愣愣的任人予取予求吧。”顺了顺小郡主的炸起的毛,春雨依旧笑呵呵的拿她打趣。
“才不呢,我反正跟定你了,我才不要跟着旁人。”小郡主将春雨的手臂抱得紧紧的,一个劲儿的摇头表示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