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公子,实在抱歉,我贺大哥就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他也是没什么恶意的,只是担心我们几个弱女子的安危罢了。还请辜公子多多谅解。”
辜无忌没有开口,浅浅笑着半躺在床上欠了欠头,长叹一声后才缓缓道:“也是姑娘人美心善,才当得贺公子的全心爱护。在北方也曾和贺公子见过几次,却是没见过他有这样的一面。”
这句话说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春雨赶紧阻了他的话头:“辜公子,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让这位小哥服侍你用了饭才好吃些药,我就不打扰了。若是差什么,就请来支吾一声便好。”
说罢赶紧退出去,掩上门,让那辜公子能平平静静的用饭。
回到前屋,就见贺武德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看见春雨出来了,还偏过头不去看她。
“怎么了,真的生气了?”春雨笑盈盈的侧身偏头去瞧他的脸。
“哼”贺武德又转了个方向,怨气难平。
“贺大哥,你说你吧,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且不说来者是客,便看在人家生着病的份上,也该让他几分吧。再说了,人家或许是有原因才落魄至此的,你这样说岂不是在揭人伤疤嘛,要是被书院的先生听到了,肯定会罚你抄书的。”
刚好进门的蔓儿只听到抄书二字,于是得瑟的大声取笑贺武德来:“怎的了,贺大公子还得抄书啊?那真是人生一大不幸呢,呵呵,要不要我们帮忙?”
“切,谁像你这个无盐女一般没品啊,本少爷哪可能被罚抄书。刚才春雨妹子不过是在说旁人罢了,你往我身上扯什么扯。”
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让一旁的春雨跟若溪忍不住笑出声来。
蔓儿也确实是没从头听到,因此上拿不准是不是真的,可将目光投向春雨,后者笑着连连点头,倒是若溪丫头,垂了垂眼皮子,强行将笑意收了回去,反倒让蔓儿有些怀疑贺武德的话了。她刚准备说什么,就听到院子门口传来钟伯的说话声和马匹的嘶鸣声。
“呀,完蛋了,我忘记还有菜没烧了。若溪,贺大哥,你们去帮钟伯搭把手,蔓儿雅儿快跟我去厨房,都要晌午了,饭菜还没着落呢。”
急忙拉着两个帮手进了厨房,幸好雅儿和蔓儿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至少生活煮饭难不着她们了,春雨只需管做菜。忙了半个来时辰,一桌子菜烧了出来,那边几人也将偏厢房布置妥当了,至少能让他们住上三五天半个月不成问题的。
“我决定了,我也搬过来住,免得有人行不轨之事。”在吃饭的间隙,当着那小厮和车夫的面,贺武德郑重的宣布了他的决定。
“可是我们这里没空房间了啊。”
“无妨,我可以和钟伯搭个铺,再不成,我睡柴房也行。”
春雨等人闻之傻了眼。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三章 来意不明
第一百零三章 来意不明
夜里,偏厢房内,贺武德和辜无忌相对而坐。一个是怒目而视,一个是淡定自若。
“姓辜的,你老实交代,你来这里到底是何目的。”捏着拳头咔吧作响,贺武德往辜无忌身边靠近,惹得辜家小厮神情紧张的防备着贺武德。
辜无忌眼皮都不抬一下,完全没了白天那种要死不活的感觉,等到贺武德走了近了才施施然开口。
“我辜某无需事事向你报备吧。怎的,这麓山脚下贺公子来得,我辜某就来不得了?”
“我才不管你来不来,反正你不能对春雨有什么心思。”贺武德说这话的时候,不免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那个辜无忌斜拉起嘴角,露出一个略显讥讽的笑容来。
“恐怕这有什么心思的是贺公子才是。贺公子不说,辜某倒还没发觉,这春雨姑娘长得可真像义姑母。这样说来,辜某倒应该通知一下义父他老人家,或许义父对顾姑娘会很有兴趣。”
“你敢!”贺武德怒喝一声,上前作势要掐辜无忌,那辜家小厮正暗地里欲有所动作,却被他家公子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于是贺武德那双手直直的掐上了辜无忌的脖子。
“贺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刚好从微开的窗户那儿露出了张小脸的春雨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闯进了室内。
“贺大哥,人家辜公子又没惹到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早就说你们不能住一屋的,可钟伯非说没事儿。这要是都没事儿了,那是不是得出了人命才算有事儿啊?”春雨冲进来拉开贺武德行凶的手,怒气高涨的推着贺武德坐到他临时搭下的床铺上。
春雨背对着辜家主仆,没能瞧见辜无忌在她背后朝贺武德露出的一抹挑衅的笑容。而贺武德有苦难言,有些事又不欲春雨知晓,只能哑巴吃黄连,苦水得往自个儿肚里吞。
“咳咳咳,顾姑娘不必如此生气,确实是辜某的身份不配与贺公子同处一室。咳咳,等明儿天亮,辜某自会离去,还望贺公子忍耐一二。”
才一转眼呢,辜无忌又是一副说话要断气不断气的模样,让贺武德恨得牙痒痒的,可因他自己也心中有鬼,断不敢就这样去揭穿他。
“辜公子你说笑了,这天寒地冻的,你又有病在身,这年关将至,多数客栈都关门歇业,你这会儿上路却是投宿无门的。贺大哥就是心直口快了些,也是担心我们几个女人家的闺誉和安全,不免有些惊惶过度,你且原谅他。”
瞪了眼还想辩解的贺武德,春雨冷着小脸的模样还真有些不怒自威,让室内三个男人都不再开口说什么。
“好了好了,我就是送个暖壶进来。小丁,你给你家公子把暖壶放被子里热乎一下,因为这儿也不是我们长住之地,用具什么的也很简陋,将就一下吧。等明日我再去寻了被面来,给你们缝一床被子。”
说完利落的转身出门,临走前还拉了拉贺武德的袖子,给他一个不许再闹的眼色。
“顾姑娘人美心善,必有福报,你贺家还是别打她什么主意了吧。若是你贺家真要参合进来,那辜某自当倾力而为。”
冷冷的放了话,辜无忌让小丁将屏风展开,隔绝了和贺武德对视的视线,而后熄了灯,径自睡下。
屏风另一边,本来还怒火上涌的贺武德突然冷静了下来,沉默的思考辜无忌说的那些话。他或许是书读得少,有勇无谋,可不代表他真就蠢笨如驴,起先是没想到那么多,这会儿被辜无忌一点,心里一下子闪过一个被他忽略的地方来。
这辜无忌和太公家可是素有渊源,跟蔓儿虽没有时常相见,可也不会是见面不识,可蔓儿看到辜无忌后似乎并无什么异状,这就让人有些费解了。要么辜无忌的出现在蔓儿的意料之中,要么,是蔓儿真的没认出他来。可若是后者的话,在他叫破了辜无忌身份之后,蔓儿也不可能没反应过来,但事实是,蔓儿一副无事人的模样,这只能说明,他们当真在暗中进行着什么。
贺武德很有种想越过屏风向辜无忌问个清楚的念头,可他也明白,这辜无忌一向心思深沉,就算他问了,人家也不见得会回答。
满怀着心事,他辗转反侧,直到天边有了一丝鱼肚白,他才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贺大哥,贺大哥,该起床了。”雅儿跑到窗边使劲敲击窗棂,昨天贺武德答应带她去麓山脚下的市集买书和纸墨笔砚,顺便她还想买些丝线回来绣些手帕荷包什么的。
“雅儿,让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好?”房间里,贺武德粗噶的声音像是被沙砾磨过一般,生生吓了雅儿一跳。
“贺大哥,你是生病了吗?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