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走的时候;我本打算去送送;安亲王却叫住我; “舸纾啊;皇上又赏赐东西了;你也来看看。”我便点点头;跟他走进去。
书房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丝绸;瓷器;还有一些珠宝。
“你觉得这些东西怎么样?”他笑着问我。
“好东西啊;”他楞了一下;我又补充到; “我并不懂欣赏这些;不过说是好东西总是没错的。”
“你呀。”他的眼睛里带着宠溺;让我坐下; “日子已经定下了;在下个月28日;虽仓促了些;但也是能够准备妥当的。”
我诧异地看着他;我真的要出嫁了吗?心中真的不敢相信。
他从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锦盒里取出一只白玉戒指; “你出嫁的时候就戴着这个吧;这是皇上吩咐的。”
手里揉捏着那白如羊脂的戒指;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
“戴着总是没错的。”
“安亲王;我知道了。”
他的眉毛动了动; “孩子;你还是叫我玛法吧。”我眼前的人;不管曾经多么的风光;现在都只是一个渴望亲情的垂暮老人而已。他让我想起了我的家人。
“是;玛法。”我并不知道我还能为他做什么;只能尽可能的给他温暖。
“舸纾;玛法看得出来;八阿哥;十四阿哥都喜欢你。得到一位阿哥的垂青是你的福分;可是现在;搞不好是要酿成大祸的啊。”他抚摩着我的头;语气渗出丝丝关切。
“玛法。”听到他发自肺腑的话;心里泛起一阵感动。 “舸纾明白;至于十四阿哥;只是年少的偏执罢了;过段时间就没事的。”他已经为国家奉献了一生;又为弋雪操碎了心;我又怎么忍心让他再添烦恼。
“罢了;以后不管怎么样;玛法用这把老骨头给你顶着就是了。”他的声音微微颤动;看我的眼神一如对弋雪的柔和。 “最近给你送去的稀罕物儿你看到了没有?”
我点点头他常差人给我送一些西洋玩意儿;比如怀表;八音盒之类的。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很特别;不过我毕竟是从现代来的;但也从心底感谢他的一番好意。
“如果你闷得慌;就出府散散心;注意安全也就是了。”
“玛法;谢谢。”他如此细心地待我;泪水忍不住划出了眸子。
他叹了一口气; “舸纾;玛法到现在也不清楚;你嫁给八阿哥到底是对还是错啊;你会幸福吗?”
会的;玛法;我一定会让自己幸福的。
府里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婚事了;打开窗户;满眼都是大红色的彩绸;所有下人见了我都乐呵呵地给我请安;好象比我还要开心许多;后来也就和他们笑着闲聊几句。大概这府上已经太久都没有喜事了。各种各样的礼节习俗我也没太在意;只是听晨儿偶尔眉飞色舞地和我描述什么大礼;小礼;文定啊;这场婚礼;康熙算是给足了面子。
自从上次八阿哥和十四来访后也就再没看过他们。据说八来过一次;恰巧我在午睡也就没让打扰我。
婚期将至;我只想出府散散心;晨儿自然是陪我一同去的。
我自然不想显摆什么;也图个方便;便和晨儿换了男子的衣服;从后门出去了。并不是介意安亲王;只是后面如若不停地跟着俩大保镖;也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
“晨儿;我们去茶撩转转吧。”那里应该挺有趣的。
“可以是可以;不过; 舸纾;我们为什么不去酒楼坐坐?”她一脸疑问。
“因为那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你到了就知道了。”我们才走了一会;她已经有些累了;额角也沁出了汗。我把帕子递过去; “晨儿;你最近要回家吗?”因为弋雪的事情;她长大了很多;心也疲倦了很多。最近;她也要为我的事情不停地张罗。她最近收到了一封家书;我也是听别的小丫头提起才知道的。
“恩;只是;我家乡在天津;离这里也有一段路途。”她把头低下去。
“如果你想回家的话;我也许可以帮你。”我看着她;对她笑笑。我并不希望她的离开;只是;我能做的;只是让她有自己的一片天。
“晨儿;如果你要离开;我会帮你的。”我尽量让语气随意;不想增加她的负担。
“舸纾。”她叫我;眼睛闪闪的;充满着泪水却拼命地摇头;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傻丫头。”我笑着对她说;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省亲?”
“这件事我也没有确定的主意;不过也一定会等你成亲以后的。我怎么能错过你人生最重要的日子。”
看她一脸坚定;我也没有再坚持什么。不管真正的父母是否在旁边;我总是希望有一个朋友在身边;和我一起分享着幸福。不经意瞥见了转角的一个背影;背影离去得很快;但我又怎么会看不清楚他;十四。微微叹了口气;以后;还是会见面的吧。
前面就是小茶馆了;我拉着晨儿走进去。
一个小二笑着走过来招呼我们坐下,我笑着看了楞住的晨儿一眼,点了两碗好茶,一些点心。看到了一些座位上坐着几个闲散书生,衣着虽寒酸但也干净,偶尔谈笑,看得出是有几分傲气的。他们附近还做了一圈衣着破旧的下力气的人。
“小二哥,他们在讨论什么,好象很有趣的样子。”
“他们啊,”他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不就是一些穷酸秀讨论京里的事吗,平日里他们到是常来,只是每次都只要一碗清茶,还坐上老半天。”
我来了兴致,“这样,你们也有前赚?”
“还不是我们老板看中读书人,就让他们在这里坐着。他们也不过是对京里的事发表一些谬论而已。长此以往,肯定是要惹祸的。”
“小二哥,最近京里有什么事吗?好象他们聊得很畅快。”我问。
“得了,您要真有兴趣,就去看看。我去招呼其他人了。”我向他道了谢,走进人堆里。
“高,高。”一个青色衣服的三十几岁的人拍打着扇子,可满脸尽是不屑。
“那陆兄的意思是?”另一个黄色衣着,辫子梳得特别光亮人躬身问道。
“这的确是天大的恩赐,表面上是进京犒赏,皇恩浩荡,可实际上,她们家在江南的势力岂能小觑。”
我听得一头雾水,问了问离我最近的一个牛高马大的家伙,他似乎听着挺有味道“大哥,他们说的是谁?”
“你是新来的吧,你可知道当年的三番之乱。”当然,大学历史教授对康熙可多有研究,他的功绩常挂在嘴边,我们自然也听得耳熟能详。
“恩,听父亲说过。”
“当时云南王吴三桂有一个儿子,娶的是当年入关后赫赫有名的睿亲王的女儿,后被封为建宁格格。他们发动叛乱,一家被处死。”
另一个膀大腰圆的人看到我们,笑着“他们也真是的,有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不享,偏偏要去牟什么皇位,现在好了,全家斩首。留下的唯一一点血脉也危险了。”
开始两个说话的秀才看到我们,温和地笑笑,“小兄弟,我们说的是当年建宁公主由于太皇太后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