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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1 / 2)

>己看着都不满意,不敢介绍给他。我们把你介绍给他们,说是福建人,问他们乐意不乐意。他们来信说,福建的也可以,还说,只要你们两个看中的,他们准满意。所以我们才把你找来,和你商议,不知你的心意如何?”

“姑嫲嫲,你们夫妻俩和我一起也有两年多了。你知道我从小失去父母。我真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夫妻俩和和美美地过,再不会有过去那种没人知冷知热的日子。所以,我看着你们这样真心地待我,不要说叫你姑嫲嫲,就是让我喊你祖姑嫲嫲,我也愿意。话又说回来,娶媳妇人人都乐意,但到了真的谈婚论嫁的时候,心里也打起了小鼓:到底对方怎么样,性情好不好?漂亮不漂亮我倒不在乎,最主要的是性情。我看到人家夫妻经常争争吵吵,心里一阵一阵地起疙瘩。不过,你既然把话说到这里,我一切相信你。你认为可以,我也觉得可以;你认为不满意的,我也不强求。谁让你是我的姑嫲嫲呢。”我心里怎么想,也坦诚地对他们怎么说。

“这么说,一切都由我作主了?”

“是的。”

“那好,我和老张结婚到现在,好几年了,也没生个一男半女。今天,有你这句话,我就做一次大人,为你做了主。我们想,姓徐的也是穷苦人家,错也错不到哪里去。他有两个女儿,都可以出嫁了。做父母的说了,由你挑,你喜欢哪一个,就把哪一个领走。即使你一个都不喜欢,就当是走一回亲戚,在那里住上三五天,你再回来。”

说着,说着,侄女已经将饺子端进来了。姑嫲嫲也起身,坐在床上。说是床,形如炕,这是他们的习惯。摆上炕桌,一家四口围着炕桌,小侄女想躲到厨房去,被她姑姑叫回来:

“一起吃吧!小胡又不是外人。”

吃过午餐,大姑嫲嫲夫妇要午休,我给他们留下一张相片,就回富口的白溪去了。

过了半个月,大姑嫲嫲又把我找去,给我一张女方的照片,说:

“光看照片,也看不出什么来。你自己决定吧!还是先前那两句话:愿意,就把事情办了;不满意,就算是走一趟亲戚。”

姑爷爷拿出300元现金,交给我,说:

“我知道,单身汉是攒不下钱的。这300元你收着,路上要花的,还不还你不用考虑。只要你成了婚事,我们也替你高兴,这钱就算是我们给你的贺礼了。”

大姑嫲嫲接过话头:“办结婚登记的证明开了吗?”

“开好了。”

“请了几天假?”

“半个月。”

“那就好。这我们就放心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们夫妻俩安排好的。他们的人缘好,我去跟杨队长请假、开结婚登记证明时,杨队长早已知道事情的大体。所以手续会办得那么顺利。

老张接着说:“还有一点,我们刚刚从山东回来,拉家带口的,再领你去一趟也不现实。你又不痴不傻,我给地址你自己找了去,遇上什么事自己拿主意。”

5

我当天晚上就上了火车,到上海转去济南,再从济南转去青岛方向。

在列车上,正是上午时光。窗外是一片原野,地里的农民正在忙碌着。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青岛中学的女学生。我们互相寒喧起来。还是她先开的口:

“你是来山东走亲戚的吗?”

“是的。”

“您的亲戚在哪个县?”

“五莲县。”

“哪地方土地不太肥沃,农民生活十分困难。”

“是吗?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我去过那地方。”

“噢,是这样。”我说,“那么,你是——”

“我在青岛上中学,去济南姑妈家回来。”

…………

当列车快到高密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

“你是南方人。”

“何以见得?”

“我们山东人生活贫困,一般男人不是白色、就是黑色,单一的土布褂。而你穿的是洋纱方格子衬衫,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你不是我们山东人。”

我没有反驳她。我要准备下车了,收拾好行李,离开座位,向她道了一声“再见”,就向车门口走去。当我再次回首,还看到她在向我招手告别。

我要去的地方,须经过柴沟、百尺河、诸城的枳沟,往五莲方向去。在高密下车时,已是晚上七点多钟。高密是长途公共汽车的始发站。从这里往东西南北方向发的车都有,但都要等到次日清晨。这时候,各家旅社、客栈的服务员纷纷出动招揽生意。我也被一位女服务员带走了。那时候的人是那样地纯情,你到了她的旅社,她们会把你安排得妥妥当当。询问你明天的旅程,帮你预订车票,就是火车站托运的行李,也不必你去火车站过问。你只要将行李单交给她们,她们会到火车站去帮你办好转运手续。

第二天清晨五点钟开始,各路车都已准备就绪,用的还是火车站的候车室,一部车、一部车陆续出发,检票员一一认真核对。往往有不识字的老大爷、老太太上错了车,被检查出来,由服务员护送到该上的车班。一切都井然有序。后来看到报纸报道,高密火车站和汽车站,资源共享、联手服务,给旅客提供极大的方便,被评为全国文明服务单位,实在是当之无愧。

汽车在枳沟休息十分钟,我下车去询问行李转运情况,他们让我放心,第二天来取。我随即又上车。到老牛家官庄招呼站。车停了,我下了车,带着简单的行李,心情忽然沉重起来。有点找不着北了。完全失去在列车上那种谈笑风生、怡然自得的气度。

在这空旷的野地里,四周看不到行人,我能向谁问路呢?

我慢慢地朝最近的一个院落走去。这是一个很大的单位,四周围着高高的围墙,院子里也十分宽敞,有些房舍,但不密集。我探头探脑地进去,发现一个正在清扫大院的中年人,就上前询问:

“同志,请问,牛家官庄往哪里走?”

“这里就是牛家官庄。”

“那么,这位姓徐的叔叔家在哪里?”我将写着未来岳父姓名的纸条递给他。

“我这里是养鸡场,对村子里的人不太熟悉。据我所知,村子里姓徐的人家不少。除姓徐的之外,还有好几个姓。具体住在哪里,你最好到村供销社去询问。他们认识的人多。”

扫地人告诉我去供销社的方向。我顺着养鸡场的围墙,向右后方转去,通过巷道,一个门洞、一个门洞地探望。绝大部分的门户都紧闭着,因为现在正值秋收冬种时节,凡是青壮劳力都上坡(下地)去了。那时候正是“破四旧、立四新”的“大革命”时期,谁敢偷懒躲在家里!终于让我找到一个开着的门洞,我进了门,里面是一块很大的空地,种着一些作物。一条甬道直通里屋的门口。我顺路进去,探入里屋的门洞,因为采光不好,点着煤油灯。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看到一排的柜台和橱窗,原来这里正是供销社,一个戴着深度眼镜的中老年人,在拨弄算盘。

我上前问道:“同志,你认识徐培启这个人吗?”同时将写着姓名地址的纸条递给他,怕他听不懂我的福建口音的普通话。

他抬起头来,扶正眼镜,打量着我:

“你是福建来的吗?”

原来他早已知情。

“是的。”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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