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巍巍道:“小姐,奴才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
我看着她这样,有些错愕。却不知,这一句对不起我的事是在说别的,可当时我一门心思在旁,竟没听出来。终究是我粗心大意。
扶起西袅,佯装正色道:“我没说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只要你待在万谷的外边帮我盯着温冉,如果见到他快回来马上通知我就好了。”
“小姐,温先生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可以进去的。”
“我是你的小姐还是他是你的小姐。”
“当然是小姐你了。”
“你在外边给我守着,听到没有。”我厉色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软了下去。
“嗯。”西袅点头。
我转而笑眯眯的点了一下她的脑袋才蹑手蹑脚的进去了万谷,温冉叫它万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在外边看着的时候很近很近,可是我明明看到触手可及的毋忘侬花就在我的面前,可我现在伸手却够不着,想摸摸不到。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盛开的一簇一簇紧挨着的毋忘侬花,开的比在外边看的更加繁茂,一小朵朵紧凑在一起,绿色的叶子衬在下方,更显得娇羞无限。浓郁的花香盘旋在空中,久散不去,我步履轻盈的一步一步往里边走去,好奇的向四周乱瞧着。
此刻放佛正身处仙境。
“嘻嘻。”
“呵呵。”
“你们看,你们看。”
“是阿茱。”
“阿茱。”
我听到有人在我的脚下说话,嘻嘻哈哈的声音,分外欢快,是小孩子的声音,像是铃铛的声音一样脆耳,我狐疑的看向四周,看不到头,也没有人,怎么会有说话的声音呢。
我走了好久,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从开始的遥不可及到现在的近在咫尺。
花丛中间一块水绿色的大理石,中间凹下去一块,表面光滑如玉,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我透过大理石面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我的样子,冥思苦想。这个形状像是,是——
是长年躺在上面的原因。
“阿茱。”
“阿茱。”
我缓缓的蹲下去,看着面前放大的毋忘侬花。
“你在于我说话?”我指着自己,满脸的不可置信,完全不敢相信。此刻我竟在同一群花说话。
“是啊,阿茱。”稚嫩的声音甚是洪亮。
“你知道我的名字?”这下我浑身一颤,全身冰凉,花会说话,居然会说话,难道温冉是花精?不然这所有的一切要怎么解释。我觉得我惊讶的连什么都说不出口,心在剧烈的跳动着。
“当然知道了,你的名字还是温冉上神取的呢,我们都没有名字,就只有你有。”调皮的玩闹声。
“对啊,对啊。温冉上神不仅给你取名字,还和你同吃同住同寝呢,教你弹琴,教你认字。”
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受控制,身体不住的颤抖,同吃同住还同寝,弹琴,认字。睁大双眼,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用力掐了一下胳膊胳膊才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可是我听到花在说话。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我自言自语。
“怎么会是幻觉呢?温冉上神可喜欢你了,不然也不会冒着危险到凡间去寻你了。”
“你乱说,到凡间寻我,为什么要到凡间寻我?”我跌跌撞撞的后退,胸口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白皙的手指上占满了尘土,紧紧的拽着衣裙,紧紧的拽着。浅浅的喘息着,甚至不敢大声喘息,我想要确定这不是真的,不是!
“因为你前身被烧死了,王母娘娘说让你在凡间历尽劫难便给你一个完身,温冉上神不放心,就私自下凡了。”
“虽然你和阿茱不一样,眉宇间的灵秀还是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就是阿茱。”
“小姐,小姐,温先生回来了。”西袅在外边喊了无数次,就差跑进去了。着急的来回踱步,翘首相望,却怎么也看不到人影,心里更加觉得紧张了。
温冉负手走来,脸上是温和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喜怒。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
“阿茱呢?”
“小姐她,她。”
温冉见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怯懦样子,随即就猜到肯定是那丫头闯了祸不敢出来,脸上闪过笑容。本以为她性子能比原先好些,却没想到不过是在薄府装装样子,一旦生活没了危险,原本的性子绽露无疑。
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抬头却看到万谷冒着青烟。顿时敛下眸子,抿唇。抬起长腿就迈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6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万谷几乎是瞬间变成一片死灰。黑色的烟雾不停的缠绕在空气里,连原本蓝色的天都灰暗了一分,紫色的花几乎实在眨眼间变成了这样,我惊恐万分的睁大眼睛,右手捂着嘴巴。
“阿茱。”
我看着温冉,他正一步一步走过来,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竟让我有些看不透。
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落了下来。
“今天的事不许再提。”温冉怀抱着女子出来,对跪在外边的西袅厉声道,那样子如同万年寒冰一般冷彻心骨。
“奴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我揉着太阳穴,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前一夜做了什么叫我头疼成这样。
难道是,喝酒了。
“小姐你可醒了,这都快晌午了。”西袅笑呵呵的放下手中的盆子。
我看着她的脸,有一阵恍惚。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却不是我知道的,或者是我知道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起来洗漱,随口问道:“温冉没在吗?”
西袅掩唇一笑,那笑的看起来颇为诡异,说:“温先生昨日与小姐饮酒晚了些,如今小姐刚起来,想来先生也是醒来了吧。”
“饮酒?”我鲜少饮酒,说是宿醉也可能,不然我的头疼也实在无从解释,端坐在镜子跟前看着自己一张脸通红,眸光莹莹的。“为何饮酒?”
“小姐不是今个生辰吗?温先生昨说是先和小姐单独提前过一个,今天再同小姐出去庆。”
我心中却更加的迷惑了,怎么总是觉得中间有一段的时间是空白的,我到底干了什么,竟是一点的思绪都没有。似是有块大石头挡住了我的去路,叫我只得在原地徘徊。
“阿茱刚一醒来就找我,莫不是昨晚做的不够?”温冉仍是一袭白衣斜靠在门框上,眼神似乎带着些微的迷醉,半眯着眼睛,身子软软的靠着,却是给人一种慵懒的气质。
“做的不够?”我抿唇思索,什么意思。
谁知他笑的前俯后仰的,眼睛弯成一个月牙状,还真有股淡淡的酒味飘来。
“可是好了?”温良的声音悠悠传来。
“好了。”
我看向镜子中的时候楞是被吓了一跳,往日用飘带束起来的长发,如今被绾成一个如意髻,左边别了两朵紫色的珠花,再无其他装饰,淡淡的妆容更映的女子美丽如玉,出尘若仙。
紫色的百褶裙,腰间一束,更显得纤腰不盈一握,外罩一件薄纱,如同仙女一般。
我嗔怪的瞪了一眼西袅,心里却掩饰不住的开心。
“小姐,这是温先生送你的,他说你这样打扮肯定好看,果然是。”西袅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我。
“是吗?”我小声疑惑道。
“自然是,阿茱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只觉得腰间一紧,再抬头时温冉那张俊脸近在咫尺,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头顶,我睁着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他如玉的皮肤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看我,我看他。
“阿茱。”
“嗯?”
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如同蚊蝇一般,他唤我一声我似乎才清醒过来连忙推开他,低着头站在原地,右手时不时拢一下鬓边的发,我听到西袅努力压低的笑声,只觉得脸烫的不行。
丢死人了。
“我们去哪?”我挑开帘子一看,原来已经出了王宫了。
温冉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嘴角始终挂着最淡漠的笑容,给人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自然是去你想去的地方了。”珠华睁开眼睛微笑的看着我,然后伸着手眨着一双丹凤眼说:“阿茱,过来。”
马车里就我们两个人,他一个人斜靠着就占了一大半,还让我过去,过哪去?
手一拽,我就跌在了他的怀里。
“你?”我在他怀里挣扎着,力气大的惊人,一双长臂环着我,动也动不了。
“我只是想抱抱你。”委屈的撇着嘴,眼睛里的光亮的如同钻石一般,在我耳边说:“我只不过是将我昨天晚上失去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