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文打来电话,说今晚回家吃饭,而且点名要吃小理做的蒜蓉茼蒿。在饭店吃久了的人,没有不想念家里的饭菜的。
杨金山对贾翠娥的手艺念念不忘,看来他是真的喜欢吃茴香,今晚小理准备尝试着给公公做一顿茴香馅儿的馄饨。
茴香啊,茴香,你怎么那么香?
小理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好像闻到了茴香那独特的香味。
在茴香的香气中,范子庆幽灵一般降落在小理的面前。
小理惊呆了。
小理下意识地抬头望,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家的窗口。
小理挪到看不见家的地方,才开始张口说话。
“这些天你过得很快乐,是吗?”范子庆劈头盖脸地说。同以前一样,范子庆认为王小理在快乐的时候会把他忘记得一干二净。
小理看着范子庆的脸。他的脸灰涂涂的,双眼皮的大眼睛里充满血丝,嘴角有些发抖,尖尖的下巴上新增了一片火疖子,胡子足有一厘米长,显得很脏。
小理发现,她对范子庆的那张又细又长的瘦脸和瘦脸上失神的大眼睛不仅仅是不喜欢,而是已经达到了看都不想看一眼的程度。
而且,当王小理意识到范子庆的这句话同他以往说过的只字未差的时候,就像被迫吞下了别人嚼过的馍,涌起阵阵恶心。
“为什么不说话,怕了是吗?”范子庆冷笑着,“怕了还随便跟男人上床!”
正是下班的时间,几个邻居从王小理和范子庆的身边走过,其中还有老李头儿的刁儿媳,小理不得不冲她微笑,冲范子庆微笑。
“手里拿的是菜,对吗?装出贤妻良母的样子,实际呢?实际上你是什么?”小理的泰然自若让范子庆恼羞成怒,他发疯地说着,眼神直愣愣的,自言自语般,“实际上你是一个妓女,不用付钱的妓女。”
说完,范子庆笑了,咬着牙,望着远处,一下一下颠着脚,点着头。
小理七窍生烟,身体也随着烟尘飘起来,她四下寻找着支撑,最后靠在离自己不远的一棵杨树上。
“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小理盯着范子庆说。她想,如果这梦魇会永生地缠着她,她情愿立刻一头撞死在身后的这棵大树上。
“你以为我没想过?但是我不能,你欠我的,我得让你一样不落地还给我。”范子庆说。
“我欠你的?”小理看着范子庆,声音颤抖着,像一个被大人欺负了的孩子,满肚子的理却讲不清,“范子庆,我欠你什么呀?”
“感情,你欠我感情!你玩儿我,玩儿我!”范子庆的声音很大,引得来来往往的人好奇地看向王小理。
“明天再说,好吗?明天我去‘五二一’。”小理低声哀求,她看了看手表,革文很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不,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范子庆扳住小理的肩膀。
“今天我真的有事啊!”小理又一次哀求。
“那好,我现在就上楼去找你的公婆,我要告诉他们,你们的儿媳妇和我做了许多许多……的爱。”范子庆看着小理无助的样子,得意地笑了,“怎么样,害怕了吧!”
“把手拿下去,我跟你走。”小理斜睨着范子庆放在她肩上的手,他的指甲不知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剪过,长长的,黑黑的。
小理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范子庆对着一辆空出租车摆了摆手,车哧地停下来。“上车!”范子庆仍然掐着小理的肩头,长长的指甲比它们的主人还要怨毒,隔着小理的衣服,抠得小理钻心的疼。
范子庆把小理推进车里,然后嘭地关上车门。
车开了,小理回望家的方向,看见革文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过来了。
陶陶坐在自行车的横梁上,手里拿着一个鲜红鲜红的风车,仰着小脸正和革文说着什么,革文笑着,抽出一只手,弹了弹女儿鼓鼓的小脑门。
父女二人开心极了。
范子庆的头乌云一样盖过来,他想吻小理,小理向他瞪起一双喷火的泪眼。她想抡圆了臂膀扇范子庆一记耳光,但是车的空间太小了。
小理揪住范子庆的头发,使劲把他的头挪开。
然后,王小理在心里骂自己——不要脸的东西,你他妈的活该! (140625)
日期: 03/18/06 19:35
范子庆又一次给王小理跪下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太过分了,原谅我吧!”他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诉说,“我只是爱你,真的,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吓唬你……我没有亲人,我孤独得要死,别让我见不到你……你那么高贵,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爱你,谁会比我更爱你……我知道你爱他,可是他又不能给你高潮……”
“放屁!”小理大喊着扑向范子庆,将跪着的范子庆推倒在地,“放屁!放屁,放你妈的屁!”
王小理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与范子庆厮打起来,像一只发疯的老虎。
范子庆招架着,当他发现他就快招架不住的时候,他开始了反击。
仅仅十几秒钟,范子庆就制服了王小理。
王小理被范子庆摁在床上动弹不得,她大口地喘息着,心脏爆裂一般疼痛。
范子庆额头青筋暴跳,额头布满汗珠。他一手掐住小理的双手,一手伸向小理的短裙。小理拼命反抗,但无济于事。
再脆弱的男人发起疯来,也要比女人强大得多,范子庆到底还是攻占了小理的身体。
满腔悲愤的王小理抽出右手,啪地一声,打在范子庆的脸上。
“打得好!”范子庆冷笑着,使劲揉搓着小理的胸脯,“你这个无情无意的臭婊子!以前,我一直以为男人狠,现在才知道,女人狠起来才真要命啊!”
“啪!”又是一声脆响。
“后悔了,是吗?想摆脱我,是吗?”范子庆捏着小理的下巴,狠狠地说,“没那么容易!”
范子庆一下一下飞快地动作着,扭曲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笑。
“铃铃铃铃……”小理的手机响了,一定是革文。
小理用尽最后的力气掀开范子庆,没等他还击,就一脚踢中他的下身。
范子庆嗷地叫了一声,捂着小腹蹲在地上。
“子庆!”小理知道自己用力太猛了,她连忙蹲下去看范子庆。她的心疼着,但并不是因为心疼面前的这个男人。
“回电话吧。”满脸汗水的范子庆强忍着疼痛滚到桌边,抢过手机递给小理,阴阳怪气地说:“用不用我告诉你老公,你的老婆正在和别的男人造爱。”
“啪!”刚刚平息了愤怒的王小理第三次打在范子庆的脸上。然后,抢回手机奔进厕所,把门反锁之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是陶陶。
“小理,”革文把电话拿过来,问,“单位有事吗?”
“哦,我在校稿子,得稍晚一些回去。”
小理听到范子庆正在卧室里哀号。
“你好好校稿子,我去买菜,放心吧!”革文温和地说。
小理虚弱无比地放下了电话,范子庆突然开始用拳头疯狂地砸门。王小理打开厕所的门,范子庆冲进来一把抱住小理。
“不要离开我,小理,原谅我,小理,我只是怕失去你……”他哭着,因为伤心过度,哭声走了音。
“什么叫离开?什么叫失去?难道你想让我嫁给你?”小理摊开双手,想哭却没有眼泪。
“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