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徐冉一转身,是个白花花胡子的老伯,身边站着的、是学神和他的一票甲胄保镖。

徐冉埋头,不敢抬头看学神的面瘫脸。

嘤嘤嘤,这回丢脸丢出新高度了。

徐冉盯着一张红彤彤的紧张脸,同太子见礼。见完礼,这才起身回张龄的话:“大家一听殿下在此,说是要去瞻仰殿下,都往南面跑了。”

直白实诚。张龄哈哈一笑,看了看太子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抿抿嘴又回头问徐冉:“难不成你们殿下是神不成,一个个抢着要看两眼?”

徐冉抓紧衣袖。这人是魏国的,据史学夫子所言,大周同魏国,近年来一向无外交,此番魏国太傅进京,定是有备而来。身为大周子民,绝对不能在外臣面前露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听这老伯语气就不太友善,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徐冉张嘴答:“殿下不是神,却胜似神,周国之光,早为天下人传颂。凡读书识字之辈,皆以一睹殿下风姿为幸,昔日钦天监行天文论理,众人闻殿下之名,蜂拥而来。他国之民尚且如此疯狂,本朝子民自当更甚。”

张龄一怔,好牙尖嘴利的小娘子。再一瞧,腰间挂着的,是幼学玉牌。区区幼学学子,胆子倒是挺大。

一番苏翻全场的说辞说完,徐冉心狂跳不止。学神会受用吗?她这么卖力地夸他,能稍稍挽回一点啃鸡腿的形象嘛?

心里痒痒的,徐冉睨着眼快速往太子那边瞧一眼。

依旧一副冷冰冰的面瘫脸。

张龄一脸不怕挑事的神情,问:“殿下以为此学子说的如何?”

徐冉在心里狠骂一句,哼,臭老头!

哪里有人让人点评夸自己的马屁是香是臭的呢,这不存心让她难堪嘛。换做她是殿下,出于自谦,肯定也得用“言过有之”来评价啊。

太子薄唇微张,淡淡抛下一句:“她说的在理。”然后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冉张大了眼。

学神刚刚好像当着外臣之面,对她的马屁功夫进行了由衷肯定?

徐冉星星眼,简直不能更赞。

吕夫子他们归来时,徐冉已经开心地啃完鸡腿并开始支架烧饭了。

大家摇头叹气,一副追星失败的丧志样。徐冉知趣地闭嘴,没有说出自己刚刚见到学神的事。

虽然没有见到太子,但是大家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

除了苏桃家的鸡腿,徐冉第二喜欢的,是韩通家的葱卷大饼。据说是他娘亲自做的,徐冉一边吃饼一边热情向人推销韩通的饼,大家也都说好吃。

韩通一张脸通红,徐冉也不知道他脸红个啥劲,还以为是喝醉了,喊了男同学扶他。

沐浴着夕阳,经仪堂六级三堂的学子们走在乡间小路上,唱着来时的《芣苢》,回家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准备去东宫礼训,徐冉悲催地发现,昨天爬山太兴奋,今天腿都抬不起了。

徐老爷以家中有事为由,在学堂那边请了假。徐冉一瘸一拐,艰难地爬进了东宫接人的轿子里。

礼训的嬷嬷姓刘,是宫里老一辈的人物。当年的先皇后以及现在的昆贵妃,礼训时也是由她负责的。

徐冉头一回看到戴十级侍佩的人,简直佩服得不行。望着刘嬷嬷的眼神,都是发亮的。顶级的专业人士啊,这要是让红玉翡翠见了,估计两人得傻眼。

第一次礼训,东宫相迎阵仗声势浩大。

徐冉每走一步,心中便小鹿乱跳。

吼吼吼,有种走红地毯的紧张感!

太子宫殿台阶下等她。一身玄衣,玉带红靴,负手而立。

徐冉想起昨日春游的事,尴尬症又犯了。学神殿下这么忙,应该不会记得她昨日啃鸡腿的那副狼吞虎咽样吧?

只一步,便跨到了他身旁。徐冉知趣地往旁边挪了挪,离他有一定的距离。两人一起由广场正门,自阶而上,入思华殿。

平地上走路,不是很难受。但要抬脚上台阶,徐冉这腿脚就不听使唤了。跟灌了铅一般,又沉又重,痛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后跟着数百宫人,为了维持形象,徐冉咬咬牙硬是装作没事样,试着维持正常走路的姿势。

太子侧头瞧她一眼。

徐冉一慌,生怕被看出异样丢人现眼,连忙抛出话题,试图转移注意力。“今天天气很好。”

没有回应。

尴尬啊!

忽地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徐冉一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脸好看,声音好看,连手都这么好看,简直让大周男同胞们活不下去啊。

沉浸在在手控的世界无法自拔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清冽似泉,冷寒如雪。

“手递来。”

嗯?徐冉偏头去望,正好瞧见太子寒星深邃般的眼睛。他冷冷地瞧着她,面上没有半点动容,嘴上却吐出三个字。

“孤扶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心跳加速。

终是走完了台阶,站在宫殿前,徐冉脸微微发烫,瞥了眼旁边站着的太子,开口含糊说了句:“谢谢。”

太子随手丢掉拿来覆手的手巾,立马便有宫人上前接帕子。太子低眼瞧了瞧她,见她脸上一团酡红,微微皱眉,道:“胭脂涂太多,不好看。”

徐冉双手捂脸,手心又烫又红。她没有涂胭脂啊,这是脸红啊脸红。

虽然隔了厚厚好几层帕子,但她依稀还是能感受到学神手心的温度!虽然她没有其他人那么痴迷学神,但是这种跟巨星牵手的感觉真的是很好很好啊啊啊啊。

入思华殿,太子同徐冉一起请礼书玉册。请完礼书玉册,徐冉便要正式开始受礼训了。

太子问她:“是否需要孤伴随左右?”

问话方式太温柔,徐冉花痴道:“殿下随意。”

太子点点头,甩头就走了。

徐冉欲哭无泪。好一个耿直boy。

哎,走就走吧,反正人家是金主,她完全就是来打工的,哪能要求金主一起陪着打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冉安慰好自己,拍拍胸膛,活力满满地开始打工了。

刘嬷嬷先是拿了本厚厚的书籍,上面印着金光闪闪四个大字:《宫廷礼仪》。简单易懂,一看就是她即将要学习的内容。

刘嬷嬷道:“娘子需将这本以及学堂下发的《大周礼仪》熟读,以后每次礼训前,小的都会抽点一二,还请娘子切记。”

《大周礼仪》人手一本,也是徐冉以后要考的十一科考试“礼”的卷面考试内容。徐冉点点头,记下了。

一一介绍完宫中各司局以及皇亲国戚,刘嬷嬷往书上一划,标明下次要抽点的内容。

本以为礼训便是同学堂上课一般,徐冉渐渐放轻松,像上学时那样认真听讲并做相应的笔记。

刘嬷嬷很是满意。

来之前她其实挺着急的。过了年,她便四十了。宫里头四十的嬷嬷不多了。像她这样考到十级侍考,又前后礼训过一位皇后一位贵妃的,出了宫颐养天年,过个潇洒日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她不甘心。

当年她以侍考第一的身份入选宫中最严格的司礼局,为的就是在宫里闯出一番天地来。每天日以继夜的练习学习,加上她得天独厚的天分,终是让她等来了第一个机会——礼训先皇后。

这可是宫里独一份。那些老嬷嬷们,谁都比不过年轻气盛的她。礼训过后,她自然而然留在了先皇后身边伺候。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先皇后便因病逝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昆氏礼训后,便直接让她回了司礼局。顶着一个名不副实的副司监,被小她十岁的宫女压着,简直是奇耻大辱。

心灰意冷过了这么多年,终是又被她盼到了机会。

礼训徐冉前,刘嬷嬷也是做过功夫的。这位太子妃啊,学习不太好,曾经交过八门白卷,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勤奋聪慧的人。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刘嬷嬷看了看正趴在案头上奋笔疾书的徐冉,心中充满希望。耳听不实,见面才知,徐娘子倒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刘嬷嬷想,只要徐娘子肯用心,就算是坨烂泥,她也能将之扶上墙。

徐冉是早上八点进的东宫,现如今已经奋力学了四个钟头,正午的时候,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宫人上膳。烤鸡腿、炸鸡腿、炖鸡腿、蒸鸡腿,总而言之,满目皆鸡腿。

素华轻声道:“殿下吩咐,说娘子礼训辛苦,膳食不必依宫中礼制,让厨房烹娘子最喜欢的鸡腿。”

徐冉哭笑不得。

看来,她啃鸡腿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学神的心里。

鸡腿就鸡腿吧,反正她爱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吃鸡腿的时候,徐冉条件反射想到了昨日春游后吕夫子布置的堂外题。要求写一篇春游感,不得少于八百字。

昨晚回去太累了,加之今天请了假礼训,她本来想着今晚再写的。现在想来,发现根本想写都写不出。

她的诗赋奇差无比啊。别说八百字,硬挤个一百字都勉强。之前除了考试,堂外题一向很少布置诗赋,上次她月考诗赋借用了别人的经典名句,吕夫子狠狠地批了她一顿。这一次,为了不再让她投机取巧,吕夫子甚至特意加了句,必须原创。

徐冉一边啃鸡腿,一边想作文。旁边的刘嬷嬷看了,几乎是噎着气才没让自己出声挑刺。

等到下午开始礼训时,徐冉还是没能想出半句开头。晃晃头,索性就不想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晚上再想想,实在不行,就去请教她爹。

下午的礼训内容,同上午完全不同。上午是书本教育,下午则是实践教育。整整一个下午,刘嬷嬷就教了一个内容——笑。

本来是应该先教走路姿势的,由于殿下的交待,说今日徐娘子腿脚不适,这才改了另外的内容。

徐冉头一次发现,“笑一笑”原来是这么辛苦的事。

据刘嬷嬷所称,作为一名太子妃,是需要掌握至少四十八种笑姿的。

根据场合的不同,展现不同的笑姿。眼神嘴角手姿笑声的大小,这些都是需要一一变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冉的脸都快僵了。终于掌握了三种标准笑姿。

刘嬷嬷拿着软尺在她脸上量嘴角的弧度,满意地点点头。

“回了府,娘子需多加练习。”

徐冉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府了。

晚上吃饭时,她条件反射地保持脸上的微笑弧度。徐娇冲她道:“二姐,我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徐老爷出言道:“胡说,你二姐这是典雅端庄。”东宫礼训还是很有效果的!

徐冉呵呵两声。

练字的时候,徐老爷问徐冉,“今天礼训如何?辛苦吗”

徐冉委屈地点点头。

徐老爷捻捻袖子,安慰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起到半点宽慰作用。

徐老爷斜眼看了看一旁垂着头的徐冉,砸吧道:“好啦,以后给你再加三两月钱。”

徐冉眼睛立马放光。

原本就有三两,考试作弊一事后加了三两,现在又加三两,如今就有九两了!如此日累月积,很快她就会成为有钱人了!

心情一好,做什么都顺利了。回屋往案头上一趴,灵感刷刷地就来了。

虽然夫子说要原创,但是没说一定要是诗赋格式啊,只说与春游有关便行。那她完全可以写个白话文!

徐冉提笔一挥,写下几行大字:

“今日,晴,我和同堂学子去春游,地点乐山……”直叙写着,没啥大感觉,徐冉笔锋一转,发挥想象力,将一篇春游记,写成了魔幻史诗级大片。

“路上走得辛苦,吕夫子说要停下来作诗。路边有一只鸟停下来,我想,要是吕夫子被鸟咬一口,然后也变成鸟,这样他就可以驮着我们咻咻地一下飞到乐山底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交了作文,刚开始徐冉还是有点小忐忑的。毕竟写的大白话文,而且以她的想象力尺度,吕夫子能不能接受还是个大问题。

一上午安然无恙地过去,耳房没人来喊她谈话,徐冉放轻松。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夫子批改作文的了。只要吕夫子没有找她谈话,那就说明过关啦。

兴奋中的徐冉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今天上午吕夫子是没有课的。

下午吕夫子一走进学堂,第一个瞄的,就是徐冉。

秉持着为人夫子需得儒雅有风度的原则,吕夫子尽可能地忽略方才批游记时的心情,语气平和地点了徐冉名字。

徐冉不知所以然地站起来。

吕夫子同她大眼瞪小眼,心中有气。

还装愣呢!写的那是什么玩意!竟然还敢如此坦然地面对他这个夫子!被鸟咬了一口变成鸟,驮着大家飞去乐山?

内心汹涌澎湃表面心平气和的吕夫子,将徐冉的印本递了过去,示意她读给大家听。

徐冉受宠若惊。

想不到吕夫子这么开明,不但接受她非一般的想象力,而且还让她读给大家听。第一次写的白话文被当成例文,徐冉小小激动一把。读的时候,声音洪亮,自信十足,语气亢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她读完了,全堂鸦雀无声。

徐冉一愣,往前一看,台上站着的吕夫子脸色铁青。

“这就是你交上来的游记?”吕夫子几乎是咬着牙同她说话。

徐冉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吕夫子好像没有半点要表扬她的意思……

吕夫子点了韩通的名,拿了本子递过去,示意他念自己的游记。

韩通朗朗而诵,吕夫子鼓掌,斜眼看了看徐冉。听听,这才是标准的好文章!

徐冉摸摸头。措辞优美,格式正确,跟她的游记确实不太一样。

吕夫子恨铁不成钢,指了指,道:“徐冉,站到台案前来,罚你站着听课。”

徐冉悲催地站了整整两个钟头。

内心悔不当初,要是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绝对不会一兴奋就把文章交上去的。编个理由说作业被野狗叼了都比现在这样受全班注目要好。

吕夫子讲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诗赋。讲到重要处,时不时地往徐冉那边瞪一眼,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冉将头埋低。

等下了课,吕夫子收拾书本往耳房去,顺便喊了徐冉一起。

一顿耳提面命。

吕夫子训人功夫太厉害,吓得徐冉都不敢提醒他擦擦嘴角的唾沫。

受了训,徐冉垂头丧气地回了学堂。

还没坐稳,旁边苏桃赵燕就凑过来问:“冉冉,你写的游记后面还有吗?变成鸟的吕夫子后来变回去了吗?”

本来以为还是苏桃赵燕为了安慰她才这么问,后来等到下学时有别的同学也过来问她后续时,徐冉便有些讶异了。

回了府,吃完饭做好功课,离入寝还有一小段空余时间,徐冉索性提笔写下游记后续故事。

反正也是闹着玩的,罚都被罚了,干脆写完吧。

一个完整的故事由此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变成鸟的吕夫子,带领大家飞向乐山……吕夫子飞在天上不识路,一不小心往南边飞,那里有海。吕夫子老了,没多久就飞不动了,大家掉下海里。吕夫子掉进海的时候,被海龟咬了,然后他咻咻一下又变成只大海龟……”

总得来讲,这是一个不断被咬变成不同生物的夫子,驮着大家一路往乐山前进中途经历艰难万险的英雄主义故事。完笔时,徐冉很是满意,取书名为《吕夫子被咬记》。

这本《吕夫子被咬记》本来只是拿给苏桃赵燕看,不知怎地,就在堂里传开了,还有人专门拿她的原稿去印。由于里面的人名都是真的,每个人都能找到相对应的人物,每个人物又有独立的一段小故事,所以看起来格外带感。

语言简单,故事节奏快,主旨鲜明,很快地《吕夫子被咬记》便成为了六级三堂人手一本的班书。

徐冉完全没有想到《吕夫子被咬记》能这么受欢迎。那天她念文章的时候,下面可是没一人出声,她还以为大家都嫌弃呢,哪料到原来大家处于震惊中。

想象力得到充分肯定后,徐冉高兴之余又有点担心。万一这书传到吕夫子那里怎么办?吕夫子心理阴影有多大,不用猜也知道,一定很大。

此时,故事主人公吕夫子坐在自家书房案前,手上拿着一本缴获的《吕夫子被咬记》,内心复杂程度无法言说。

等他一口气翻完整本书后,心理阴影已经大到无法计算。

老伴牵着小孙子进屋来,小孙子吵着说要听爷爷讲故事。

吕夫子讲了一个又一个,刚提个开头便被拒绝了。“都听过了!我要听新的!”小孙子奶声奶气地要求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夫子叹口气,瞄到桌案上的《吕夫子被咬记》,犹豫地翻开了书。

听完一小段故事后,小孙子爬到他腿上,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爷爷,你好厉害!简直就是神仙!”显然是将故事当真了。

被孙子夸了的吕夫子很是高兴,看了看手里的《吕夫子被咬记》,同小孙子道:“还想听吗?后面的故事里爷爷会变得更加厉害哦!”

小孙子连连点头,“还要听!”

吕夫子心满意足地开始念后面的故事。

为了弥补诗赋科目上的不足,不再交大白话文滥竽充数,徐冉终于鼓起勇气,准备潜心修炼。誓要做一个看到星星就会吟诗看到月亮就会作赋的文艺好少女。

为此,她特意找了徐娇陪她看月亮。

夫子讲过,诗,要讲究情怀。她得有情怀。

对于情怀,徐娇表示她很有一套。“什么是情怀,就是你看到某样事物时,内心的第一声感叹。二姐,你抬头看看月亮,月亮像什么?”

徐冉快嘴答道:“像大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娇:“……”

如此翻来覆去看了几天月亮,还是没能闷出什么诗句。一条道行不通,那就走另一条。徐冉暗自想,总得有条路是能走的。

徐冉开始用最笨最基本的方法——老老实实研究别人写的诗。翻烂了好几本诗集,连上东宫礼训时都在背诗。

刘嬷嬷已经教完笑姿,开始教走姿了。徐冉练完走姿,偶尔休息时便拿出诗集来背。

有一回太子来思华殿慰问,听见她嘴上振振有词,凑过去一听,耳熟得很。

方才她念的,分明是他写的诗。太子皱眉,对于女子这样直白的殷勤讨好方式,他一向是不太喜欢的。又或者说,已经厌倦了。

太子明知故问:“你为何念这首?”

徐冉一惊,发现他在身后,忙地回头。对于他突然的问题,徐冉有些莫名其妙,挥了挥手里的诗集本,“回殿下,我在背诗。过些天要考试。”不单单只念一首的。

诗集本上写着《名诗文汇》,是本大合集。

太子一滞,佯装淡然,指指她手上的诗,“那你再看看,这诗是何人所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冉闷头一看,念了出来:“周——景——昭?”

太子满意地看着她。

还装?

徐冉抬头问:“周景昭谁?哪位皇亲国戚么?”听着很是熟悉哦。

太子噎住。徐冉一脸认真表情,倒让他不知该从何判断了。难不成是真蠢,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大周子民,连太子之名都不知,简直笑话。

太子冷冷看她一眼,然后就走了。

等礼训完上马车的时候,徐冉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周景昭这个名字的主人了。

颤得两手发抖,为自己的智障泪流满面。

万一因为这个得罪学神,他登基以后一不开心要她小命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七天后再入东宫见太子时,徐冉惴惴不安,满心想着如何补救。中午用膳时,太子正好也在东宫,两人一同吃饭。

徐冉想了很多个开场白,旨在解释自己背书太多脑袋一时卡壳并非真的不知道学神大名。结果话还没出口,往太子那边一望,瞅见他冷若寒冰的面瘫脸,话嗖地一下就随嘴里的饭食一同咽回肚子了。

算了,反正两年内她对学神而言还有挡箭牌的作用,等两年后朝学神索要一个免死金牌,她就不用怕了。

太子这个时候开口了,“多吃点。”

一句客套话,他不过是觉得这气氛实在太过凝重。

徐冉愣了愣,紧接着咧嘴一笑,再无半点纠结,放开了吃。

学神都发话让她多吃点,还矫情个什么劲。

吃吃吃,吃饱了下午才有力气继续礼训。

太子动了动碗筷,眉眼间闪过一抹惊讶,很快便平抚下来。

大概是真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蠢了吧唧的徐冉,吃完午膳后,顺便还解决了一碟小食。太子全程静静地看着,并未说什么。

等到徐冉下午结束礼训准备回府时,太子站在丹陛之上,漫不经心地朝起轿的方向看了看。

徐冉正同刘嬷嬷告别。

太子负手而立。

细想起来,短短一个月的时候,她倒是同东宫上下的宫人处得不错。连福东海都在夸她的好处。

远远地,看不太清楚,只知道在笑。不知说了什么,刘嬷嬷也同她一起笑。

太子想起中午她吃饭时的模样,心里升起一抹异样。

虽然蠢,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至少,处着不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翻来覆去背了些天诗,知识储备量一增大,徐冉莫名有种即将开挂的自信感。

诗赋课上,以前她从来不敢举手发言的,现在不同了,只要吕夫子一提问,她就自动反射嘴巴痒。

吕夫子讲春天,“关于春日的诗……”

徐冉迅速抢答:“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杜浦《绝句》咏春必备。

吕夫子看她一眼。徐冉得到鼓励,立马刷刷一口气背出十首春日之诗。全是名句,全是经典!

一堂课下来,只要吕夫子刚起头,徐冉便立马背出相应的诗句。那速度,跟背台词似的。

等下了课,吕夫子回到耳房,夫子们也在。正在沏茶的刘夫子凑过来,满脸忧愁同吕夫子道:“老吕啊,你堂上的徐冉,最近好像太积极了点。”

除主教员外,其他夫子同时兼任好几个堂的课,心里对不同堂的学子自是有个比较。刘夫子这话说的含蓄,吕夫子一时没听出各种意味。心想,积极是好事啊,这证明他堂里的学子奋力向上有活力啊!

教史学的唐夫子正趴在案上逗乌龟,听见刘夫子这么一句,立马抬起头冲吕夫子道:“是啊老吕,你可真的好好管管那个徐冉。昨儿个我上史学课,复习唐代史学,课讲到一半,提了句盛唐之衰,嘿好家伙,她立马张嘴就来了首司马光《过洛阳城故》。本来呢,也挺应景的,但是吧,她这一发言,之后就停不下来了。”

教算术的宋夫子放下手里的花盆,“我教算术她也能来首诗。三人同行七十稀,五树梅花廿一枝。七子团圆整半月,除百零五便得知。这不,今上午刚念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夫子捋着小胡子,面对夫子们的告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等下了学徐冉按例来报告堂里的学习情况,吕夫子留她谈话。

“徐冉啊,你最近很用功,不错。”

徐冉觉得自己也挺努力的,点点头,毫不羞涩地受下吕夫子的夸奖。

夸完了人,吕夫子开始了解情况,“只是,你最近为什么总背诗呢?诗赋课上,确实是应该咏诗诵文的。但其他课上,比如说策论算术这样的课,你也背诗,这就不对了。”

徐冉一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

依吕夫子这语气,十有八九肯定有其他夫子告她的状。

仔细想想,最近好像咏诗的频道确实太频繁了点。

吕夫子虽然本着让她“改过自新”的念头训话,但也怕伤害到学子的学习积极性,所以又开口问:“从前不见你这么爱背诗,怎么突然如此积极?”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吕夫子想了想,还是将后半句咽下了。最近看别堂抓了太多问题学子,止不住地担忧。喜欢咏诗是好事,但徐冉这样子,有点跟夫子对着干的意味啊。

吕夫子晃晃头,抬眼见徐冉摸着脑袋,脸上委屈表情。

“我诗赋功底太差,想着多背些诗文,潜移默化地兴许就能写出好诗了。”所以她条件反射地咏诗,纯粹是背诗太多的后遗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夫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懂得正视自我,取长补短,不错。

只是——

他从案柜下取出这几日的诗赋堂外题,翻开徐冉的本子,“诗背得确实挺好,挺应景。但你这作诗的本事,好像没有半点长进?”

说白了,背得好,然并卵。

徐冉扫了扫自己写的打油诗,忙地移开视线。多看一眼都羞耻。

吕夫子叹一口气,从旁取出一张毛边纸,指了指墨砚。

徐冉秒懂,忙地殷勤研墨。

吕夫子写下两个字——音调。抬头道:“作诗呢,首先讲究的,便是音调。这个大家一般都会,幼学一级的内容,想必你没有忘记吧?”

徐冉点头。刚开学那阵,她还不是很熟悉文言文模式的上课方式,每晚让红玉翡翠念音律,早就将声韵启蒙那几本书背得滚瓜烂熟刻在脑子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夫子不太放心,当场让徐冉背声韵启蒙。徐冉眼都不带眨地,一口气背完。

吕夫子一捋小胡子,“很好。”继续写下一排字:“知道音调了,下一个便是平仄。这个是重中之重,需得慎记。”

徐冉往前一凑,纸上写着——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这是基本型。

“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此为演变型。

后面还有其他两种演变型。吕夫子共写了四种,“这四个一定详背,并且多加练习。掌握这四种句子,然后遵循对粘的原则,做出来的基本就能称为标准格律诗了。”吕夫子看看徐冉的堂外题本子,“你交上来的那些诗,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诗。”

徐冉脸红嘻嘻一笑,“所以说是打油诗嘛。”

吕夫子又同她继续讲了相间以及押韵对仗要注意的事,耐着心像教幼学一级学子那般细细地讲解。

讲完了,外面天也黑了。

徐冉朝吕夫子深深一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才学到的诗文知识,比她过去十几天悉心钻研学到的还要多。吕夫子此堂“私教课”,无异于为她拨开迷雾指明前进道路。

末了,吕夫子同徐冉一起出学堂。徐家的轿子在外等候已久。

吕夫子抽出一本一级学子背诵的简诗,往徐冉手上一递,交待道:“先从最简单的开始仿写。由浅入深,先知其形,而后知意。”是让她仿写简单的,之后再去钻研巧句。

徐冉感激不尽。知恩图报,下意识就邀吕夫子一起下馆子。

吕夫子点燃手中的提灯,胳膊夹紧印本,笑着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等你考上了高学,再来请夫子下馆子。等到那时候,本夫子绝对不会客气,一定挑个最贵的酒馆!你可得有这觉悟。”说完哈哈哈哈地笑,打着摆子哼着望京小调往东边街上走了。

晚上吃完饭练字。徐老爷近来喜欢同徐冉对诗接龙。一来是考场徐冉功课,二来是徐冉张嘴就能接几十句诗,让他很是自豪。

“今日我们以‘月’开头。‘月落半崖阴’。”徐老爷自顾自地就开始了。

半天没个回应。一瞧,徐冉正在专心练字。

“爹,今日我们不对诗了。”

徐老爷不太高兴,为什么不对诗了,不挺有趣的吗。“是不是结尾的‘阴’字太难?那爹换一句。‘月落戍楼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冉摇摇头,“接的都是别人诗作,没什么意思。”

徐老爷:“怎么没意思,虽是别人的诗作,却都是名家名诗,多念念总有好处的。”

徐冉:“等我作出名诗名句,倒是再同爹来对句。”

徐老爷莫名有些小失望。这得等到何年何月?

拿着吕夫子教的诗词内容反复练习,徐冉渐渐地也会作几首格式标准的诗文了。刚开始有点难,总是要套着那四个平仄公式,慢慢熟练了,也就不用总是回头看公式了。

基本的诗会作了,虽然还是幼学三级的水平,但好歹有了进步。徐冉开开心心地,兴趣从背诗转移到写诗,恨不得每天都来几首。

名诗多见哀怨不得志,最初徐冉也是想写几首四十五度忧伤明媚的古诗,憋了好久硬是挤不出那种忧伤的情绪。索性释放真实情绪,放开了写。

悲伤逆流成河她不会,但是拍马屁她会啊!

没过几天,全堂夫子就收到了徐冉真心实意量身定做的诗句歌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耳房里六级三堂的夫子们,手里拿着系着奇怪绳结的信笺,一个个脸上笑得很奇怪。

虽然许久不曾收到学生的感恩诗,但总归是惊喜多于惊吓。

吕夫子咳了咳,晃了晃手上的信笺,试探问:“这是徐冉给的,你们的是……”

其他夫子齐齐回应:“也是徐冉给的。”

本来以为都是自己是独一份,原来不是。大家心中那份惊喜感稍稍减弱了。

夫子们有些忐忑地同时拆开信笺。

还好,不是同一首诗。

夫子们开始讨论了。

诗虽然写的幼稚,但重要的是心意。教策论的刘夫子是个年轻教员,脸白白的,第一次收到这样简单粗暴的感恩诗,当即红了脸。

“一直以为徐冉讨厌我的课,没想到……”竟能给他写这般歌颂师德的诗。

大家笑,吕夫子拍拍他的肩,鼓励道:“学子表现不好,并不代表她就不喜欢你的课。徐冉啊,策论成绩一直都不好,但新会年确实差得有点离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术宋夫子搭话:“算术也不如从前好。”

史学唐夫子和周法莫夫子相对一笑,同时道:“她史学/周法倒是很好。”

大家开始分析徐冉的成绩。

史学周法帖经墨义虽好,礼学的书面知识掌握得不错,但是策论算术诗赋较弱,算术勉强能做几道,诗赋现在也能写个简单诗,唯独策论,差得一塌糊涂。乐射御和礼学的行科暂时未考,还不能知道好坏。幼学结业,只需十一门考试中有六门及格便可。这个,只要徐冉在诗赋以及算术上努力一下,再加上书法,基本可以过关。

但考高学就不同了,尤其是明晖堂。十一门,必须取得至少八门以上的甲,且未甲科目不得低于乙。

依徐冉现如今的成绩,若不努力一把,要升高学,怕是有些悬啊!

大家闷了声。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没有夫子不想自己学生顺利升入明晖堂的。

吕夫子清清嗓子,转移话题:“不久后教周礼的花夫子会搬到耳房来,和大家共同办公。”

六艺中的礼乐射御书五科,前几年一般教书面知识。等学子升入六级全面温习功课时,每个堂才会派遣专门的老师教实践。除射御三天一次堂外课,礼乐书每天都必须安排一堂。

六级开学没几个月,所以先加礼学实践,后期会慢慢加入射御乐。这些课不用死坐着听课,很是受学子们欢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家开始商量该腾哪个案桌给花夫子。

下学徐冉报告完全堂学习情况,吕夫子喊住她。

他记着上午大家对徐冉成绩的讨论,心里梗梗的。他觉得徐冉不笨,一点都不笨,相反,他认为徐冉头脑很灵活。

《吕夫子被咬记》和今天的这些诗句,就是很好的证明。

“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多多努力。弱的科目就多问多学,争取下次月考考出更好的名次。”吕夫子翻出上次月考名次条,找到徐冉的名次:“全班共三十人,你是第二十名。三科满分优甲,礼学书面一个乙,书法一个丙,算术一个末等丁,策论诗赋零分。”

徐冉掰手指一算,比开学考的倒数第一前进了十名。

吕夫子放下名次,看了看徐冉,心里叹:任重而道远呐!

徐冉点点头,“夫子放心,我定会更加努力。”

吕夫子又说:“过几天,会有专门教周礼的花夫子开课。下次月考,周礼就不单单是考书上的内容了。你可得好好听讲。”

之前的周礼由于只是背书上的内容,所以是吕夫子兼任的。现如今,不仅要考书面知识,而且还得加入实践考察。花夫子,就是专门教周礼举止的。

又要加入一门新课,徐冉虽然有点压力感,但心里头却很是兴奋。任是谁来教,总不会比刘嬷嬷更加严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嬷嬷完全就是一本活的周礼教科书。

一番叮嘱过后,吕夫子这才稍稍宽心,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回家了。

徐冉瞄到桌上打了蝴蝶结的信笺,心直口快问:“夫子,我作的诗如何?你可喜欢?”

吕夫子睨了睨。怎么说呢,明明是首没有半点美感的诗,不知为何,读起来倒甚是喜欢。

当然这话他不会告诉徐冉。

学子之心,最忌得意二字。

晚上徐冉回家练完字,趴在案头,细想今日吕夫子的一番话。提笔随便在纸上画,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有进步就行!

她提笔将比较弱的科目写在纸上,划成纸条,贴在案头。

作诗她基本上已经可以作出简单诗句了。作赋则刚入门,之前背了大量的赋文,发现赋学开头一般为问答或引事,若用白话文表达,就是要将抒情文和议论文相结合,转换成文言文,遵循一定的文章结构,押韵到位,基本就能搞定。

大周作赋一般多用骈句,对仗工整,声律铿锵,细究下来,重景多过说理,倒有些华而不实。

徐冉写议论文比较在行,且她大量背诵课本,举起例证拈手就来。故此,她在行文中,尽量使用最简洁的字句来描写,避免使用不擅长的骈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了方向,学习新知识就没有那么枯燥了。以前她对诗赋根本是一窍不通,现如今摸着门道,每日写那么一两篇练手,倒也蛮好玩的。

写了新诗赋,总想着给人看看。徐冉不敢给徐老爷看,毕竟他爹要求比较高,以她的水平还远远达不到让他老人家欣赏的地步。

夫子那边也不敢去,有种丢人现眼的感觉。徐冉很有自知之明地找了徐娇。

作为望京最受欢迎的时尚一枝花,徐娇有的,可不仅仅是光鲜亮丽夺人眼球的打扮。她虽然不是最美的,但却是最会说话的。

徐冉拿了新鲜出炉的赋文来,徐娇接过一看,开口就是一顿夸。

徐冉咧嘴笑。虽然她知道自己那小破文根本就不堪入眼,但只要有人夸,就忍不住沉浸在喜悦中。

夸完了,徐娇开始说问题所在:“若是立意再深远些,措辞优美些,指不定能成为经典呢。”

瞧,连挑错都能说的如此委婉!

徐冉简直不能更喜欢这个妹妹。

攻克了诗赋难题的徐冉,决定要在下次月考考出个好名次。

徐娇问她,“二姐想考第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冉露出一口白牙,比划手指,亮了个九。

徐娇讶异:“第九名?”从二十到第九,可不是件轻松事。

徐冉摇摇头,声音洪亮:“十九,不是九。”

俗话说的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先从低一点的目标开始。每次进步一点点,幸福生活永相随嘛。

为了能再前进一个名次,徐冉读起书更有动力了。由于东宫礼训为七天一次,免不得要耽误一天课。在东宫礼训休息时虽然也能学习,但思华殿里却没有一个专门的屋子是专属她的。徐冉贪心地想,若是除了礼训那间屋子外,另外再分一间给她做书房,那就再好不过了。

隔天上东宫礼训,太子正好也在,趁着休息时间,徐冉小心翼翼开口了。

太子听完后,微微皱眉。

“玉明殿和碧阳殿,你随便挑一间便是。”

徐冉:“那边太远了……”

太子抬眼瞧她。胆子倒不小,还敢抬杠。

沉默许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冉:完了,这回没戏了!

“那你想要哪间?”

徐冉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是让她随便挑的意思嘛!机会来之不易,她得好好珍惜。

“只要是间阳光充足的屋子、离礼训的地方不远即可。”

太子有些为难。

离礼训之地相近且又要向阳,那便只有一个地方了。

“就在思华殿挑一间。”语气坚定不容拒绝,说完便走了。

徐冉怔怔的。思华殿采光并不好。

旁边宫人上前提醒,“娘子,你所想要的,不正是殿下所居的春华殿吗?难道娘子忘啦?殿下有洁症,轻易不让人入内。”

徐冉恍然大悟。老虎屁股摸不得,思华殿也挺好的,横竖能让她有间专属书房就行。学神还是很通人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学到吃饭礼仪。

这一项最难熬。

那么多好吃的摆在眼前,光看着不能吃,真的好痛苦。

一分神就容易学不好,刘嬷嬷虽然没说什么,却一次比一次严格。不厌其烦一遍遍教着。

学到最后,徐冉已经耗完了活泼精神气儿,只求快点达到刘嬷嬷的标准。

休息时徐冉往窗边一坐,透透气。窗外起大风,自南边刮来,尘灰迷眼,徐冉低头揉眼睛,眼泪直往外冒。

太子自思华殿旁路过。

抬头一望,正好瞧见她倚窗抹泪的模样。

轻薄罗衫,柳弱袅袅。

太子脚步一顿。方想起,竟从未见过她愁眉苦脸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眼睛水亮亮的,看什么都是兴奋的。蒙了水雾,便没了光彩。

这让他觉得不舒坦。

礼训结束时,徐冉提裙准备往台阶下跑。忽地身后有人喊住她。

是太子。

徐冉紧张起来。以前从不见学神送她的,今儿个怎么跑来了?难不成是为了要屋子做书房的事吗,难道他终于反应过来要发飙了吗!

娘亲啊爹爹啊,她好怕!

徐冉刚要抛盔弃甲说自己不要书房了,话刚到嘴边,对面太子发话了。

他立在离她三尺开外的地方,轻罗朱衣,金带掐腰,姿态闲雅,下颔微抬。

语气甚是别扭:“你若想要春华殿的屋子,孤勉强考虑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学神就是学神,考虑的速度是飞快的。

下一次徐冉再去东宫时,书房已经给腾出来了。

春华殿大门口挨着门槛的地方,一张青木案桌赫然而立——这就是徐冉的书房了。

徐冉趴在案桌上安慰自己,好歹是门内不是门外,怎么着学神也算是将屋子分了她一点。

一抬头,眼神略过门外站着的众多宫人,宫人齐刷刷立即跪倒。惶恐、讶然、生怕得罪她。

徐冉忽地想到今早来徐府接人的太监,换了一位,不是以前那个小太监了。是福东海手下的一位得力助手,人唤“喜太监”。若说福东海是太监里的老大,那喜太监便是太监里的老二。

喜太监上来便行跪礼,各种谄媚,好话不带重样的,一路上尽拍马屁。徐冉乐呵呵地听着,心里犯愁了:好端端地,这人怎么想起巴结她来了?

如今方知,都是因为春华殿门口的一张案桌呐!

徐冉双手枕着额头,眼睛往下瞄。

嘿,这案桌还自带三八线呢!

两竖一横三条红线,正好同桌脚相接,一个方方正正的框。红得鲜艳,红得耀眼,一个大写的警告,暗示她只能在框框内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冉挪脚尖用鞋底蹭红线。心想这红线是用什么颜料制的,擦得掉吗?

太子一脚踏进殿门,正好望见她在拿脚来来回回地擦地上的红线。

“你在做什么?”

徐冉猛地一抬头,见是他,连忙缩回脚,摆手笑嘻嘻道:“地上有只虫子爬,我拿脚踩虫呢。”

太子斜眼一睨。

虽知她是胡诌,却还是招手唤了位宫人前来:“为徐娘子换双鞋。”

宫人站在门外不敢进来,接了吩咐连忙去找鞋。

不多久宫人找来了鞋,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将鞋递过去。没有太子的准许,她们不敢入内。

这个时候徐冉坐在门边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她往外挪了挪,站在红线边框框上,一俯腰就将鞋接了过来。

一边装模作样地换鞋,一边问:“嗳你们怎知我穿多大的鞋?”难不成还特意跑去徐府拿的鞋么?

宫人答:“娘子入东宫前,一应衣饰都已经备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服务,一流啊!

换好鞋,徐冉继续趴在桌上温习功课。等到休息时间结束,该去思华殿继续礼训,往周围看一眼,根本不见学神的身影。

许是在里面的屋子。徐冉犹豫,要不要打声招呼再走?毕竟学神刚刚入门时看到了她,要是这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好像不太礼貌?

她这样张望许久,等思华殿那边差人来催,大屏风那边忽地传来一个声音:“快去吧。”

徐冉倏地一下红了脸。

原来他刚刚就在那里。那定是什么都瞧见了,她伸长脖子东张西望的样子,肯定特别猥琐。

万一学神以为她是偷窥狂……

顶着一张猴儿红的脸,徐冉继续礼训。一忙起来,也就没有闲心想其他的了。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午膳摆好后,太子也过来了。

徐冉不敢轻易搭话,吃饭的动作也特别小心翼翼。

太子心里纳闷,以前见她吃起饭来特别起劲,恨不得能一口吞下十大碗的那种。今儿个怎么没有胃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案桌的事?

徐冉正一颗两颗地拣着米粒往嘴里送,忽地有人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片牛肉,“你若嫌地方小,往外再挪两寸便是。”

徐冉懵住,哈?

太子想了想,又道:“有事便说,莫闷在心里,孤不是那等小气之人。”

徐冉:学神好像自动脑补了些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等吃过饭准备午歇了,昨晚早歇的徐冉没有丝毫困意,走到春华殿准备看书,发现红线框框果然往外挪了两寸。

徐冉无语凝噎。

翻开书开始看。

读到不懂的地方,一不留神念出口,唇齿间仔细琢磨。前头素华隔着窗纱轻声唤她:“徐娘子?”

徐冉抬头,侧着身子一偏,素华紧张地往里指了指:“殿下在里面安寝,娘子声音放轻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冉一吓,方才她分明见着殿下吃完饭往玉明殿去了!要是知道殿下在此安歇,打死她也不会出声的!

或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素华轻声道:“玉明殿左边有条小道,正好同春华殿相通,殿下是从右边门进来的。”

难怪,她说怎么没见着他往正大门口走呢,原来是走右边门。徐冉放下书,快速往后扫了扫,没瞧着人影。

或许学神睡着了。

太子躺在榻上,转辗反侧,无法入眠。

他不习惯与人太过接近。共处一室,且还是在他安寝的地方,这还是头一回。

在外面他是太子是一国储君,须时时谨言慎行,不得有丝毫差错,就连洁症,必要时也需忍耐一二。

但入了春华殿就不一样。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地方,他想怎样就怎样,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他喜欢一个人待着。

太子揉揉太阳穴,莫名有些烦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就许她进来了?

翻了个身,隐隐约约听得她的念书声。

再一听,没了声。

太子睁开眼,早已习惯的寂静,此刻却让他觉得胸闷。

穿鞋起身,在室内踱步转了转,仍旧没有睡意。索性往大门边走。

自屋内而出,一条敞道,左边是雕花窗棂,明晃晃的阳光扑面而来。

一眼瞧见她坐在那,腰身挺直,嘴唇阖张,微微摇晃着脑袋,是在哑读。

一副小模样,认真发奋。

太子忽地想起,之前对她的传闻。说起来也不算是传闻,不过是底下官员闲聊时,被他恰好听到了那么一两句。

八门白卷,原以为是个任性骄横的小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想,倒是个努力的人。

太子轻步踱过去,徐冉正好抬头来望。

她生得稚嫩,脸上两团婴儿肥,眼睛水灵灵的,被阳光一照,皮肤显得白皙通透,干净极了。

一见他,那双眸子立马灵活起来,首先是惊吓而后是慌张,然后是由里到外透出来的窃喜。

她在窃喜些什么?

太子突然冒出来时,徐冉正专心致志地在看《中庸》,被吓了一跳,学神怎么不睡了?难道被吵醒了?

慌张了一会会,而后回过神,幸好有素华的提醒,就算太子被吵醒也不是她的错啦。

她可是默读了好久,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就算学神有起床气,也不能怪到她头上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眼见着太子越走越近,徐冉终究还是有些小紧张,倏地一下站起来。

太子停在红线框边上,双手卷袖负背,睨着眼睛往案桌上一瞄。

一边摆着书,一边摆着纸墨,密密麻麻几行字,看不太清写了什么,约莫着抄誊课文。

徐冉不知他要作甚,见他往案桌上瞧,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学神是要指点她的功课吗!

戳手指等了许久,不见学神有半点动静。徐冉觉得尴尬,加之他身量高,往她面前一搁,甚是有种压迫感。

这么站着也不是个法啊,腿都快站僵了。

徐冉主动打破沉默:“殿下……”说些什么好呢?

太子看向她,一双眸子深邃似墨,似是等着她开口继续说。

徐冉脱口而出:“日头正暖,特别适合午睡。”对啊,接着睡吧,大家各干各的,多好。

太子哦一声,“你若想歇息便趴着歇一会。”

徐冉一愣,学神好像没听懂她的暗示?她随手拿起刚抄誊的文章,晃头:“我不困,正是兴头上呢。”所以殿下你快去睡吧快去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扫了两眼。

字真丑。

“你的字,是随哪位所练?”

徐冉眨眨眼,学神问这个作甚?“每日同爹一起练字。”

太子没说话。徐相公在朝堂之上,一向严谨慎行,本以为是个严父,不想却是个慈父。

下午还要去内阁商量与魏国外交往来的事,约莫半个钟头便要出发。索性不再午歇,往拢道边的软榻上一坐。

他一坐,徐冉也跟着坐下了。一想到身后斜对面坐着学神,徐冉头皮有些发麻。

过了几分钟,约莫是太子闲得无聊,开始同她说话。问了些家常事,谈起她的堂里学习情况,不免多问了两句。

“瞧不出你竟还是个班使。”

徐冉高兴脸,颇为小自豪。“原本不是我,是我们堂里头名韩通,后来他输给我了,便说让我做班使。”

太子道:“既为头名,那定是样样顶好的,又怎会输于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冉嘿一声,两手扣着交椅,“他非要同我比背书,谁记得多记得快,谁便是赢家。呐,自然是我赢了。”

太子眼中含笑。瞧着她这模样,颇为张扬,眉眼间皆是得意,甚觉新鲜。“你记性好,能有多好?”

徐冉随手拿起一本,“殿下要比比么?”别的她不行,比背书肯定是没问题的。她也就剩这么一个长处了。

本以为以学神的高冷,定是不会应她的。顶多扫她一眼,然后发出两声冷笑,不想——

“你倒是头一个说要同孤比背书的。勇气可嘉。”太子想,闲着也是闲着,她既下了战书,那自是要应下的。

道:“公平起见,书你来挑。”

徐冉彻底懵住。

学神这是怎么了!

她嘴贱说着玩玩的而已啊!不要当真啊!

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道:“比数字。”学神博览百书,随便挑一本,定是能够秒杀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比的是记忆力,那比数字最好不过了。

二人各自在纸上写下杂乱无序五十个数字,能依序背出数字最多者,为赢家。

太子问:“你若输了,该如何处罚?”

徐冉腿一软,不带这样的的,竟然还有赌注。为了避免学神玩大,徐冉立马开口:“罚在脸上画个乌龟,不许擦。”

太子点头,“这个提议好。”

徐冉又问:“那若殿下输了,该如何领罚?”玩游戏嘛,肯定要公平,不能光她一人受罚。

太子嘴角上挑,饶有兴趣,像是头一次听到这样好笑的话。“孤从未输过。”

徐冉以为说错话了,连忙噤声。

太子见她似小白兔受惊一般,觉得自己太过严肃,或许吓着了她。开口又道:“那你想如何罚?”

徐冉屏住气大着胆子道:“罚殿下白纸上留个大名。”苏苏的生日快到了,她一向很迷学神的。外面无论是书屋也好黑市也好,学神的亲笔签名可谓是千金难买。若是能拿学神的亲笔签名给苏苏做生日礼物,她肯定高兴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应下:“好。”

一刻钟后。

徐冉顶着一脸小乌龟,为自己求情:“殿下,我脸上已经没有地方能再画一只小乌龟了。”

隔得近,瞧着学神脸上虽是漠然神情,眸底却含着一抹淡笑。他轻启薄唇:“你别动。”

下笔便又在她的左眼周围画下一只迷你龟。

前头有人来请,说是时辰已到。

太子停笔,往徐冉脸上瞧一眼,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甩了笔墨,拿出帕子擦擦手,往思华殿去换衣裳。

临走前朝徐冉道:“今天入寝前不许擦掉。”

会心一击。徐冉内心崩溃无法言说。

在刘嬷嬷以及宫人们的奇异目光中,徐冉结束了最为难忘的一个礼训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上回家,徐冉一路飞奔回房,拿了面纱遮脸,这才敢去前厅吃饭。

在抄手游廊走的时候,正好碰见徐老爷。徐老爷左看看右看看,徐冉也就左边躲躲右边躲躲。徐老爷皱眉,伸手去掀她面纱,徐冉叫一句:“爹!”

徐老爷被她这突然的一叫吓着了,下意识回道:“女儿!”

徐冉一愣,“爹有事?”

徐老爷:“不是你先喊的爹吗?”

徐冉:……

父女俩走着往前厅去,徐老爷问完今日的礼训情况之后,终是问道她的面纱问题:“冉冉,你作甚要遮脸呢?”

徐冉努努嘴,“我同殿下比赛,比输了,他在我脸上画了好几个乌龟,说不让擦。”

徐老爷哎呦一声,捂着胸口,“冉冉,你怎么敢同殿下比赛?比什么?”

徐冉:“比谁的记性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老爷叹一声,同情地摸摸她的脑袋。“冉冉啊,殿下过目不忘,看一眼就行,根本不用记。你怎么比得过?”

徐冉望天,嗷,学神竟然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难怪她会输,完全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嘛。

徐冉:“爹,我觉得好丢脸。”

徐老爷安慰:“往好了想,至少你得到了殿下的亲笔画,要知道,殿下一笔,市值千金。对了,冉冉,你让爹瞧瞧,殿下画的乌龟长啥样……”

徐冉黑线,坚决拒绝:“不要!”

徐老爷追了一路,徐冉跑得贼快,压根不给他追上来的机会。等到饭桌前上菜,戴了面纱的徐冉往那一坐,家人们好奇看着她。

头一个问的是萧氏:“冉冉,你脸上长疙瘩了?找个大夫来瞧瞧?”

徐冉:“谢谢娘关心,我脸上啥都没长。”就是多了好几只乌龟画。

徐丰饿得很。最近魏国使臣来朝,宫中防卫比平时更严,一天下来,光是各处宫道,就巡了两三回。腿都快跑断的徐丰捧起饭碗就开吃,一边吃一边道:“女孩家都是爱美的,娘你就别问了,冉冉既然戴面纱,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对吧冉冉?”

他这话一出,徐娇道:“既是如此,更要瞧了。刑部侍郎陈大人之女陈芬,她同我是一个堂的,前几日听说她脸上长了疮,打死不给外人看,闷着闷着,本来只是小小一颗疮,因为瞒着家里人,又不及时喊大夫,现如今整张脸都是疮,哎呀,吓死个人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冉手一抖。自动脑补徐娇说的场景,彻底没了胃口。

徐佳倒没说什么,默默吃饭。等一顿饭快吃完了,大家的话题也从她的面纱转移到望京各府的八卦。

徐冉放下警惕心,吃完饭准备起身,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等回过神时,徐佳已经将她的面纱给掀了。

徐佳手里拿着面纱,同徐老爷站在一起,笑得前俯后仰,“爹,你说的没错,冉冉脸上确实有乌龟。”

徐老爷捏着下巴,仔细欣赏徐冉脸上的乌龟:“果然是神来之笔。”

徐娇和徐丰返过头来,见了徐冉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徐冉叉腰,哼,笑吧笑吧。跑到萧氏身边告状:“娘,爹他欺负我!”

萧氏捂嘴笑,佯装正经,因着女儿的告状,不得不上前教训徐老爷。“你啊,一把年纪,竟还跟个三岁小孩似的。”

徐老爷被暗地掐了一把,嗷嗷喊疼。“夫人你稍稍给些面子,轻点掐。”

晚上临睡前,徐冉洗漱照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铜镜里照不太清楚,旁边烛光一闪一闪,脸上的乌龟也跟着晃啊晃啊。徐冉几乎快要挨着镜面,往里一瞧,心想:学神画功真是好,连乌龟壳上的细纹都描出来了。

不知怎地,想起白天他提笔作画的样子。

春风郎君,闲雅淡然。

她几乎都要看傻了眼。

还好没有流口水。

徐冉往床上一躺,心想:难怪殿下拖着不肯成亲了,那样的人,定是要找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才能与之相配的。

这夜里想了一晚上的美人,隔天去上学,美人就来了。

徐冉看着台案前站着的人,杵着下巴,看得移不开眼。

台案前夫子介绍道:“这是自苏州而来的沈令音,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同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沈令音此人,生得一副好模样,举手抬足间自有一股风流之姿。娇娇柔柔的,说起话来宛如黄鹂之音,加之她已有才女之称,很快便成为六级三堂的焦点。

徐冉和苏桃赵燕三人趴在桌上,望着被热情学子们围着的沈令音,一时感慨。

苏桃叹:“要是我能长成她那样就好了。”说着说着她想起什么,转头对徐冉道:“冉冉,你也打扮打扮,瞧瞧你这大眼睛小嘴巴的,多好看,收拾收拾不会比她差。”

徐冉捂脸偷笑。头一次被人夸有颜值,好开心。

一把搂过苏桃,“苏苏嘴真甜!”

等到下学时,徐冉往耳房吕夫子例行报告,一看,沈令音也在。

吕夫子招呼徐冉过去。

“这个就是我们堂的班使徐冉。以后你有任何事情,找不到我,你就找她。

徐冉笑着打招呼,沈令音楚楚一弯腰,“徐娘子好。”

这声音,酥酥麻麻的,好听!

吕夫子打发了沈令音回去,笑得越发开心。徐冉好奇问:“夫子,你为何这般高兴?”就算班上来了美女也不能这么不含蓄,小心师母吃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吕夫子捋胡子,“沈娘子早年就读江南名塾,以她的名气和才气,明晖堂那边已内定了升学名额,根本不用参加明年底的大考。说不定,今年大考就升上去了。”完全不用担心升学率,白拣了个便宜,不能更开心。

原来是传说中的保送生。徐冉心里痒痒的,既然有如此便捷的途径升学,她爹为什么不给她弄一个?“夫子,明晖堂每年都有内定名额吗?”

吕夫子瞧她一眼,便知道她心里打什么算盘。“每年只一两个名额,不多。且对内定学子各方面的要求都很高,一般人想都别想。”

徐冉便是那个“一般人”了。她耸耸肩,交了监察本便回家了。

回家路上,徐冉同徐娇说今日新来的女同学,一提名字,徐娇连忙道:“沈令音?是那个沈令音吗,江南四大才女之首,当今沈丞相的千金?”

徐冉不怎么关心外面的事,不知道她说的是谁,问:“你说的那个,是不是长得很美?”

徐娇道:“是挺美的,但也没有美到让人称赞的地步。”

徐冉随口附和:“确实,不如我们家娇娇美。”

徐娇听了高兴,张嘴叽里呱啦一通八卦砸下来。

“沈令音本来是望京人,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气,大病小病就没断过。八岁那年接到苏州外祖母家调养,一养就是六年,期间就读苏州白马塾,按理说早就考上明晖堂的,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升学。她这一回来,望京城又要热闹了。”

徐冉听不明白,“怎么个热闹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娇笑:“人家是有名的病美人,去年秋天回了趟望京,于秋夕峰上拜佛烧香,满城的公子哥都往山上跑,那山道本就狭窄,挤了个水泄不通。后来还有人为她打起来,啊对了,你们班那个李信就是打人者之一。”

徐冉哦哦点头。难怪今天李信傻笑了一天,杠也不抬了,祸也不闯了,原来是因为女神来了。

下轿子时,徐娇想起一事,走过来挽住徐冉的手,“二姐,话说她和你同堂,你真的没关系吗?”

徐冉一听,这话不对头啊。怎么跟她扯上关系了?

“能有什么关系,我都不认识她,难不成以前是冤家么?”

徐娇小心问:“去年十月春蚕礼的事……”

徐冉猛地想起了。

原身就是因为春蚕礼的时候,才大病一场的。据说是没能争过别人,难道……

徐娇点点头:“沈令音拔了头筹,你那会子简直气坏了,连饭都不吃,在家里闷了好些天。”

徐冉一愣,随即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你二姐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说完拍拍胸脯,以示决心。

提了沈令音都不生气,徐娇想,二姐果真是放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厢徐家姊妹闲聊,那边沈府里也在闲谈。

凌氏搂着两个女儿,左边大女儿沈令音,右边小女儿沈清雪,前头站着沈家长子沈游之。沈清雪如今也在经仪堂,正好与徐娇一堂。沈游之早已高学结业,早早地参加科举入朝为仕,如今为户部主事。官道亨通,其为人行事多随其父。

太子选妃一事,沈家其他儿女并不知情,故此谈论的皆是江南一带的风景名胜以及此次转学之事。

沈游之撩袍款款坐下,看向凌氏,目光中带了几分探究。

“令音此次回京,颇为匆忙,可是父亲那边有什么交待?”

“你大妹在外多年,是时候回京了,总不能在苏州待一辈子。”凌氏笑了笑。她这个儿子,心思一向深沉,半点异常都能察觉。此次令音回来,他定是想到其他事情上面去了。

丞相之位,虽不能世袭,但只要有决心,培养出下一位百官之首,未尝不能够。

沈游之怕的,是沈令音同他相争。

知子莫若母,凌氏知道沈游之的心思,却不挑破。

在训育儿女方面,她与她家老爷是一个想法: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纵使亲兄妹,有相竞之心才能彼此进步。

父母之情,最忌溺爱。这个世界上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想要什么,那便要付出相应的努力。孩子若想得到关爱,也要拿出值得让父母关爱的好表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沈家信奉的,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无论过程如何,只要成为最后的胜者,那便是值得夸耀的。

沈家三兄妹终是在这样的期盼下,成为了比旁人更为优秀的存在。别人家的孩子,说的便是沈家兄妹。

凌氏自豪地看着眼前的儿女,很是骄傲。

沈清雪道:“姐,你们堂是不是有个叫徐冉的?去年春蚕礼选人,她入了初选,第二轮便被刷了下来。听说是你赢了,生生气出了病。我虽没见过她,但开学考敢交白门白卷的人,定不是个通情理的。你可得提防点。”

沈令音谢谢她的好意,“徐娘子乃是堂里班使,下学时同她见过面,人倒是挺和气的。”

沈清雪惊讶道:“天呐,她这种人也能做班使?你们堂的主教员是谁,定是眼瞎。依我说,让你来做班使,方是正理。”

沈令音微微含笑,“妹妹言重了。”

凌氏拍拍她的手,“令音你一直是班使,在江南那边也是如此。而今转了学,你若想继续做班使,便同夫子说说。班使六个月一换,届时你也可以参加票选。”

沈清雪凑过去,笑得天真无邪:“不用说,大家肯定都选我姐。”

凌氏和沈令音笑而不语。

旁边坐着的沈游之又问:“令音早已内定明晖堂,为何不直接升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凌氏瞧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明晖堂今年已经开学,你妹妹想等到明年新会年再入学。”

沈游之垂下眼睫,揭开茶盖,扑了扑茶面浮着的叶梗子。不再言语。

等沈丞相回了府,饭都没吃,直接唤了沈令音入书房。

一进屋,沈令音磕头行大礼。

“女儿不孝,未能常侍爹娘身畔。”

沈丞相上前扶起她。父女两个含泪叙聊往事。

三个儿女中,沈丞相最疼的,乃是沈令音。

沈游之出生那会,沈家夫妻想着如何将孩子培养为成功人士,花了不少心思。严格遵照精英教育的原则来训导,沈游之一岁便能识字写字,此后一路秒杀别人。沈氏夫妇更加笃定严厉教育的决心。

等到沈令音出生,事情就变了个样。

她是早产儿,身子骨不好,自吃饭起便吃药,好不容易带活到三岁,又生了一场大病。几乎去了半条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沈氏夫妇只好暂时放下严苛的手段,悉心爱护这个女儿。索性沈令音懂事,从不让人操心,学习甚是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八岁那年便得了才女的称号。

江南山好水好,为了养病,沈氏夫妇忍痛将女儿送至苏州凌家。一去便是六年。如今回来,且以后都不走了,沈丞相自是激动。

聊了许久,沈丞相点开正题,说起了太子选妃的事。

沈令音含羞点点头,“母亲同我说过的。”

沈丞相道:“此次你转学至经仪堂,除了等待明年升入明晖堂之外,另有一事,需得你多加上心。如今的太子妃人选,乃是徐家次女,名唤徐冉,与你是一个堂的。虽然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小心行事总没错,你千万注意。”

沈令音一愣,想起白天见过的徐冉。

鹅蛋脸两腮嘟嘟肉,笑起来露出两颗大白牙,长得倒是讨喜。太子竟选了她么?

虽有疑惑,却并未多问,应下道:“女儿知道了。”

隔天徐冉去上学,发现沈令音在位子上等着她。

沈令音是来向她请教堂内之事。比如说早读几点开始什么时候该交堂外题之类的,都是些琐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令音全程非常有礼貌,徐冉心中暗暗赞叹,女神就是女神,无时无刻不透露着良好的涵养。

徐冉热情为她解惑,领着她去见堂里的课代表。并且特意在早读课上,占用短暂的五分钟,为沈令音举办了欢迎仪式。

堂下男同学掌声格外大,徐冉往外一瞥,嘿好家伙,窗上还趴着几个呢!估计是逃学来看女神的。

女神引发的热潮终是在几天后消退。这一回,风倒是刮向徐冉了。

起因是赵燕的记忆图表被人瞧见了,赵燕顺势向人安利了徐冉的记忆图表。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六级三堂便开始有了个奇怪的传闻。

“据说徐冉考三门满分,就是因为有了那个玩意,叫什么记忆图表的。”

因着这波传闻,之前因着徐冉考试三门满分一直想问秘诀的人,纷纷跑过来问徐冉。

徐冉耐心相授。

后来问的人多了,徐冉索性将自己的背书法子写在纸上,如何根据图表制定合适的背书任务,写得非常详细。印成三十份,每人发一份。

沈令音看着手上的印本,虽然不想要,却还是收下了。对于她而言,根本不需要这些死记硬背的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递到韩通跟前时,韩通快速瞄一眼,死鸭子嘴硬说不要,徐冉懒得理他,秉承着全班人人都有不能让一个人落单的原则,硬是将印本塞到了韩通手上。

等转过身,余光便瞄见韩通已经翻起印本看起来。徐冉摊开手耸耸肩。

还剩一份,是给李信的。

李信翘着二郎腿,一双眼睛盯着前面沈令音的背影。

天仙呐。

忽地有人拦住视线,抬头一瞧,是徐冉。

李信不太高兴,“你走开点。”别挡着他看美人。

徐冉放下东西就走。被人喊住,李信一脸惊讶,拿着印本问:“这是给我的?”

徐冉点点头,“大家都有,你肯定也有。”

李信一愣。这姑娘是不是傻,前阵子他刚说要打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要说什么,抬眼一瞧,徐冉已经走了。

李信拿起印本,作势便要丢掉,动作都落了一半,又止住了。随手往书兜里一塞。

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徐冉乐意给,他就乐意接。

然后继续发呆看美人。

因着徐冉的记忆法,三堂学子在背诵方面取得了质的飞跃。大家都很高兴,夫子们自然更是高兴。

徐冉则发现,她在堂里好像有人气了?

具体体现在上学下学时的招呼礼。以前从未有人跟她打过招呼,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在街上碰到同堂学子,人家一见是徐家的轿子,便差人来问是不是徐二娘子。然后一路加速,赶着上来同她打招呼。

下学时也这样,偶尔见到几个晚回去的同班同学,人家上来就是帮她拿书,嘴上念叨:“班使辛苦了。”

徐冉内心小欣喜。

受人欢迎的感觉可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度过了高兴的六天学堂生活,第七天徐冉又要到东宫报到。因着太子分给她书房的事,徐冉决定发挥报恩的好品德。

于是她兜了一大堆零嘴上东宫。

太子看着眼前摊开的吃食,微微扯了扯嘴角,冷声问:“这都是些什么?”

徐冉如数家珍:“这个是西街如娘家的软糯糍粑,排了好久队才买到的。这个是东街王大郎家的烤鸭,又香又酥,简直人间美味。还有这个……”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说完自己也馋了。

太子仍旧面无表情,“你拿这些来做什么?”

徐冉眸子一闪一闪,亮澄澄的。“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拿来给殿下做谢礼,谢谢殿下分了书房给我。”

果然学神吃不惯这些,啊,看那满满的嫌弃眼神,她就不该拿这些来的。徐冉犹豫片刻,想着还是自己吃好了,手刚伸出去,前头太子问:“你又要作甚?”

徐冉有些沮丧,“我不该擅作主张,现在就收起来……”保证不碍着学神您的眼。

太子皱眉,先她一步拿起手帕将东西收起来。冷言冷语地丢下一句:“孤虽不喜欢,但感念你的心意,勉为其难收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入东宫这些日子,虽与太子交流不多,但依徐冉的观察,学神绝对是个十足的傲娇。

所以他说不喜欢,那就是喜欢。

礼物送出去了,徐冉高高兴兴地随刘嬷嬷一起礼训。

中途太子来过一次,在屋子的雕花窗后站了许久。徐冉无意间瞄到,见窗上有个黑影,当即便吓着了。

刘嬷嬷差人去查看,这才发现是太子。太子黑着脸,什么都没说,便走开了。

徐冉好奇问刘嬷嬷,“殿下不是很忙么,来这里作甚?”

刘嬷嬷一笑:“殿下再忙,也得惦记终身大事,自是来此探望娘子的。”

徐冉哦一声,原来学神是来查岗的。

她可得打起精神好好练,绝对不能被学神抓住小辫子!

太子缓步往玉明殿而去。

本来只是顺便路过思华殿,想着去思华殿里间的书架上拿本书。鬼使神差地,便走到了东边大屋里。往窗头一立,正好瞧见她礼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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