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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完了往昔峥嵘岁月,堂下依旧静悄悄一片一众文官武将还没从震撼中清醒过来,便听吴可话锋一转冷冽道:“军队里的那些破事大家心知肚明,也没必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冰冷的眼神再次扫视堂下那几位将官时,他们一个个脸色难看闭口不言,竟是没一个敢与他对视。
吴可很满意眼下的状况,见堂下几位将官被震住,他这才放缓了声音直白道:“如果用的是朝廷的银子,本督自然无所谓一切照旧!”
这话说得在场文官连连点头暗道正是此理,旁边几位丘八打的什么主意他们一下子就看了出来。刚才心里还羡慕嫉妒着呢,没想到新任总督被看年轻对里头的门门道道却是十分清楚,这让他们震惊之余不免生处丝丝幸灾乐祸之感。
“哼,可是这钱是从本督私囊中拿出自然不用再按规矩来办!”
吴可冷眼如电,身上散发强大威势镇得堂下几位绿营将官浑身一颤屁都不敢多放一个,只得老老实实听从吩咐:“本督不想出什么冤枉钱你们也别想打什么主意,要是不服就让手下弟兄闹一闹试试?”
威胁,赤落落的威胁!
堂下几位绿营将官气得着实不轻,一个个心头怒火狂涌真想不管不顾乱来一通,让高坐堂上这位年轻总督知道知道厉害。
吴可察言观色自然不会给他们发彪的机会,目光冷冷扫视着堂下一干武将,冷笑道:“你们手下有多少人愿意跟着冒险,不是本督看不起你们,本督手下三千火枪手干翻十倍之敌不在话下,再把白花花的银子亮出来,嘿嘿……”
原本心中确实憋了一口气,想给吴可这狂妄家伙一个深刻教训的武将们,顿时心生寒意直冒冷汗,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手脚发软,想象吴可话中情形顿时吓得连打寒战。
“不敢不敢,大人说笑了!”
“是啊大人,我们全听大人的!”
“大人开玩笑了,我们又岂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
堂下将官,不管心中做何想法,此时却都是诚惶诚恐伏低做小,生怕吴可怪罪下来找他们其中之一做了那杀鸡骇猴的鸡。
开玩笑,他们刚才也只是口头上威胁威胁而已,真要他们做那乱臣贼子可没那胆量。他们能爬到眼下总兵副将的高位也不容易,怎么可能因为一时利益之争,就毫不犹豫把自家前途身家全部搭进去?
正如吴可所言那般,他们就算真的想找死,要是不能一击命中,手下弟兄也不会跟着一起亡命的。
对于吴可口中以一敌十虽然不信,但安徽清军可是出了名的强军,作为吴可亲兵的战斗力只会更强,就算做不到以一敌十,想要阻上他们一阻却还是毫克仪办到的,为了那么些利益实在不值当。
“呵呵,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下去准备吧,等下午开始本督属下亲兵便会带着足够的银子下到各营的,你们切记要做好准备和安保工作,哪里出了事情本督就追究上官的责任,本督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堂下将官服了软吴可也不为己甚,挥了挥手让将官们先行离开。
……
十来位隶属于两江总督衙门麾下,一向风光无限的将官灰头土脸从临时总督衙门出来,互视一眼齐齐摇头苦笑不已。
“原以为来了个好捏的柿子,没想到却是头凶口獠牙的大老虎!”
“谁说不是呢,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战绩那般彪柄,实在让人又羡慕又嫉妒啊,难怪能年纪轻轻爬到如此高位!”
“最让人郁闷的是,这家伙对军中事务门儿清,以后咱们想要捞点油水就不容易了!”
“要我说还是前任何大人做得太过,只知搜刮不愿流出半点好处,这才搞到库房空虚有如此窘境!”
“是啊,自从知道两江总督衙门要更换新主人之后,前任何大人前前后后可是带走不下三十车财物!”
“我说老熊,你那缺额那么大,不会出问题吧?”
“去尼玛的,你那的缺额还少么?就是不知道这位新来的总督大人,会不会网开一面当作没看见,不然这年真就难过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吴大总督这次带了多少钱上任?”
“……”
这些官场老油子一个个奸猾似鬼,根本就没谁多提一句刚才被扫了面子的事儿,互相试探不落把柄于人,当然要说心中没半点担忧也是骗人的。
不过此时形势比人强,正如吴可之前所言那般有钱就是规矩,他们还得仰仗吴可帮忙安抚手下弟兄,可不敢再往自家身上揽什么麻烦。
……
两江总督临时衙门正堂,少了一干粗鲁武将,加上刚才一番疾言厉色的表现,吴可此时已完全掌握话语权,直接询问总督府的粮食物资储备情况。
所幸江苏膏腴之地不是开玩笑的,尽管财政被前任何桂清搞得一团糟,但隶属于总督衙门的仓库里粮食物资倒不怎么缺乏。
当然话是这么说没错,按粮台查文经的汇报,支持十数万官军加官吏到夏粮收获没有问题,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具体查看过仓库的情况他可不敢胡乱相信。
前世电视小说里演得实在太多,满清官场之腐败让人触目惊心,谁知道那些掌管粮食物资储备的官吏,会不会有那包天之胆……
第411章阳谋
常州南门外某清军大营。
此时大营校场之上沸反盈天热闹非凡,除了必要的巡逻警戒不得脱身之外,营中几乎所有五千来位官兵已经全部集中到此。
“站好了站好了别给老子丢脸,等会总督府的人过来发粮饷,谁要是给老子捅了篓子老子饶不了他!”
之前在总督衙门被吴可狠狠整了一顿,弄得灰头土脸好不狼狈的总兵熊天喜,此时却是耀武扬威意气风发,一双铜铃大眼瞪得溜圆,站在点将台上大手挥舞唾沫横飞,很有后世领导讲话的派头。
轰!
尽管各级将领努力维持着秩序,但聚集在兵营大校场,于凛冽潮湿的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清军却是不管不顾找上相熟同伴议论开来。
“大毛,你说总兵大人的话说部市真的?”
“这我哪里知道,希望是真的吧,老子还想领了饷寄回家给父母呢!”
“是啊是啊,我家都快戒不开锅了,希望这次是真的吧!”
“……”
另一头几个大头兵围住一位身着千总官服的落腮胡大汉不放。
“千总大人千总大人,总督府真的会给咱们发饷吗?”
“总兵大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当然就是真的了!”
“可是总督大人有这么好心么?”
“你小子知道什么,之前的何总督已经御任,新任总督已经上任,你们肯定听过他的大名!”
“谁啊,竟然这么傻?”
“你小子知道什么,新任总督可是大名鼎鼎的前安徽提督吴可吴大人,他要是傻子你们又是什么。连傻子都不如的笨蛋吗?”
“啊,竟然是那位……”
……
此时南门挖大校场的景象很是怪异,总兵熊天喜站在点将台上唾沫横飞侃侃而谈,而下面的五千官兵却是各自聚成小圈子自说自话。
不过这样的状态并么有维持多久,等到五十名矫健的乡勇队亲兵战士押着数十辆堆得满满的马车进入大营,校场里闹哄哄的声音却是突然一静。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