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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1 / 2)

>人心中对雪媛的死因都清楚明了,若是不杀鸡儆猴,日后怕这歪风邪气更加猖獗,前些日子,闹鬼的传闻在府中传的沸沸扬扬,适逢雪媛丧事,弘历便请了些道士到府中做法驱邪,随着雪媛的离去,府中的众人也渐渐将闹鬼的事情淡忘了。

雍正十三年八月,花园的菊花全然盛开,静娴不喜爱菊花,每每见到它,便会想起陵寝或墓碑旁的一束幽黄或净白,寒森森的让人不舒服。院中,弘历躺在软榻上小憩,这些日子,因皇上龙体欠安,弘历伴驾已是多日未眠,静娴见到他睡觉时亦是蹙眉,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像个孩童般无安全感,她伸手停在他眉心见蹙起的“川”字上,手指刚要落下,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静娴将手指放在唇边,刚要噤声,便见榻上的弘历一个机灵起身,看着眼前的奴才,急道:“可是皇阿玛不好?”

“王爷,宫中的人传话,说是皇上病情加重……”话还未完,弘历便一个箭步向外走去,静娴忙拾起榻上的外卦,追上前去:“王爷,圆明园夜里风大,要保重身子。”静娴边说边将叠好的外卦塞在弘历怀中,弘历回身抱了下静娴,温柔道:“你既知晓夜里风大,便照顾好自己,这几日可不会有人在夜里给你盖被子。”

静娴心中一暖,抬脚轻吻了下弘历的唇瓣,未等弘历反应过来,她便一溜烟无了踪影。弘历有些吃惊站在原地,缓过神后,他忙骑马向宫内奔去。

圆明园寝殿内,金漆水漾太花纹的天花板罩在殿上,双龙戏珠镂空的香炉中散发着龙涎香的浓重味道,明黄色幔帐虚掩轻垂,皇上他气息奄奄的躺在紫檀木雕刻九龙绕同福的床榻上,一身明黄的寝衣格外耀眼,殿内各式各样的时钟滴滴答答响个不停,像是在催促着时光的流逝,太医院中大大小小的太医跪了一地,熹贵妃直直站在床檐旁面色镇定,她潜退了所有太医,只身一人在榻前侍候。

月色沉沉,殿内静的只能听见人的喘息声,熹贵妃靠在紫檀木鸾神脊椅上,右手托腮,闭目养神,弘历与弘轩在偏殿内歇息。一声声清脆的玉碎声传入耳内,熹贵妃惊慌睁眼,见皇上的手半垂在床檐,他手中原本攥着的佛珠散落一地,她镇定大叫:“太医,太医。”

“娘娘,皇上……驾崩了。”几位太医语带哭腔道。

染秋紧紧扶住熹贵妃,满地的奴才跪了一地,弘历与弘轩闻讯赶来,见此情景,知道已无力回天。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等诸大臣奉大行皇帝遗命,宣旨传位于皇四子宝亲王弘历,尊奉弘历生母熹贵妃钮祜禄氏为皇太后。刚刚赶来的裕妃听罢,胸腔剧烈起伏,虽是早已料到有这一天,但当这一天到来时,仍旧抵触。她望了望跪在一旁面不改色的弘轩,叹了口气。

一夜之间,原本五彩斑斓的圆明园变成了一座“雪白”的城,素色的缟服,雪白的曼帘,陵前两支白色蜡烛闪着惨白的光,熹贵妃面色苍白的跪在最前方,她身后跪着一排排的妃嫔,有宠冠后宫的,有从未得宠的,有刚刚进宫不久的,可如今,她们都变成了同一种人,同一种断了念想,要在这皇城中慢慢度过余生的人。

静娴得知消息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织锦忙给她梳洗着装,一群人等忙向圆明园赶去。

灵堂中,静娴一眼便见到弘历跪在前方,弘轩跪在他身后,静娴看见弘轩跪在那里,便想起姑母殁了的时候,她亦是这样跪在那里,不过要比现在憔悴百倍。此时,弘轩的心应是比弘历重上千金,至亲都已逝,这回,他真的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昔日,他春风和煦的笑容后该承受了多少苦楚,想到这里 ,静娴心中竟然有些心疼,她被自己陡然冒出的感觉吓了一跳,忙甩了甩头,跪地哭丧。

皇上在这个秋风瑟瑟的日子龙驭上宾,姑母亦是在这个秋风萧索的日子香消玉殒。她想起姑母殿中的那一盆双飞燕,如今,姑母定是知足了。

第25章 (二十四)隆登帝位定乾坤

夜凉如水,静娴在偏殿中歇息,赫然听见一声声凄婉的箫声传来,作为知己,她终究是不忍心让他一人对月空怅,她知晓弘历已在偏殿睡下,便披了件衣服悄悄走出,月色下,他独立在临偏殿的蓬岛瑶台上吹奏,清冷凄凉。她悄悄走近,他看着地上投来熟悉的身影,继续吹奏,一曲终了,他才回头,依旧对她温雅一笑:“这么晚了,还未睡下?”

静娴点了点头,望着他在月色下依旧苍白的脸庞,反复思量后,问道:“王爷……可好?”

弘轩心中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窃喜:“今日终于换作是我了。”他在与她说话间,并未用“本王”,他生怕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

静娴微笑,不知说些什么,便向前迈了几步,想与他并排而站,这样便不必直触他的眼眸。谁知她脚下一滑,惊叫一声,险些摔倒。

“谁在那里?”几个守夜巡逻的侍卫忙向这边跑来。

弘轩一个箭步,拉起静娴转身躲进一旁郁郁葱葱的树丛中。他的手挽着她的手,她贴在他的胸前,微风吹起,她发间的几缕青丝漾在他鼻尖,沁若幽兰。静娴心若鹿撞,除了弘历,她未与其他男子这样亲近过,她庆幸他在夜色中看不见她烧的灼热的红腮。弘轩看见侍卫渐渐走远,才觉察出自己刚刚的冒失,他忙放开她的手,尴尬道:“情急之下……静……福晋……莫怪。”弘轩顿了顿,一时间竟不知叫她什么,皇阿玛已将皇位传于四哥,她已属妃嫔之列,只是还未册封,如今叫名字不合时宜,叫福晋更是荒谬。

静娴亦是颔首吞吞吐吐,道:“恩……多亏了王爷机警,不然让他人知晓,又要嚼舌根了。天色已晚,恕静娴不奉陪了,王爷也早些回寝殿歇息吧。”

弘轩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小路。静娴会意,匆匆离去。弘轩不喜欢她叫他王爷,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原本她身为福晋时,他亦没有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如今,知晓她即将身为妃嫔,便知晓他与她之间要永远隔着一堵宫墙了。他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里,刚欲转身,便看见地下的物件,他忙拾起,定是她刚刚落下的璎珞,他小心翼翼的放进衣中。

雍正十三年九月,弘历即位于太和殿,以明年为乾隆元年。先帝梓宫奉安于雍和宫。皇太后,裕太妃等人移居慈宁宫。奉皇太后懿旨,册立弘历嫡福晋富察氏为皇后,赐居长春宫。侧福晋高沁雪,由汉族包衣抬旗入满族镶黄旗,册封为贵妃,赐居翊坤宫。侧福晋乌拉那拉静娴册封为娴妃,赐居永寿宫。庶福晋苏佳柔儿,册封纯嫔,赐居钟粹宫。庶福晋金凝斓,册封为嘉贵人,赐居承乾宫,格格黄非烟册封为仪答应,赐居永和宫,格格兆佳玉如册封为秀答应,赐居永和宫。因先帝丧事,册封礼延后举行。

静娴着了一身刺绣着铃兰的缎锦妆花裙,因着守丧期间,她头上并无饰物,淡妆轻抹,倒也显得素净雅然。“织锦,可备好了礼品?”

织锦淡淡一笑,点了点头,两人向翊坤中走去。沿着幽深的宫巷一路走至翊坤宫门前,静娴朝里边望去,琉璃瓦檐轻扬,隔扇门饰以万福团寿,梁坊上的彩画五彩缤纷,静娴迈进殿内,见柔儿已早她一步,沁雪巧笑着起身迎接静娴,静娴见状,忙福了福身子,道:“见过贵妃娘娘。”

“这样的话从妹妹口中说出,岂不是要疏远了我们之间的情谊?”沁雪愣了愣,有些责怪道。

“今时不同往日,姐姐已经册封为贵妃,若是妹妹们还没大没小,下面的奴才怎能顾忌姐姐威严,姐姐又如何让众人信服呢?”静娴落座,缓缓开口。

“还是娴妃娘娘顾虑周到,柔儿倒是疏忽了。”

静娴一顿,无奈低头笑了笑。

“娴妹妹可觉得别扭?如今还未举行册封礼,就算是举行了册封礼,我们亦是义结金兰过的,以姐妹相称便好。”沁雪浅浅一笑道。

静娴与柔儿相视一笑,静娴见着沁雪虽是素颜,但依旧是云淡风清的美,她嫣然一笑,道:“娴儿给姐姐备了份好礼呢。”织锦将手中的画卷展开,空山幽静,白雪皑皑,几株白梅在风雪间傲然独立,沁雪一眼便看出这是空灵寺后山中的白梅,瞬时间勾起了她斑驳的记忆,她激动的接过画卷,望着静娴道:“我甚是喜欢。”

静娴指了指花梨木透雕喜鹊登梅落地罩旁空空的墙壁,道:“刚好可以放在此处。”

柔儿指了指墙角里高脚透雕落花缠藤枝的案几,道:“我的这个香瓷净白落梅玉瓶放在那里最合适不过了。”

“是呀,你两人甚懂我心。”沁雪欢愉一笑。

“主子,这是内务府新拨来的奴才。”溪薇站在一旁道。

“奴才常春,常喜,奴婢莱喜,莱得,莱恩,莱宠给贵妃娘娘请安。”静娴几人一听这名字,面上皆是含笑。

沁雪看着跪在地下的几人道:“抬起头来。”常春、常喜的面相倒是机灵,莱喜与莱恩圆圆的脸庞,看着也讨人欢喜。她轻轻用茶盖虑着漂浮的茶叶,徐徐道:“这名字是谁给你们起的?”

“回娘娘,是黄公公,公公说娘娘是贵人福多,日后恩宠定会绵延不断。所以给奴才们起了这样的名字。也给娘娘讨个喜气。”常喜颔首弯腰道。

沁雪望了静娴与柔儿一眼,转头对跪在地下的众人道:“起来吧,黄公公倒是有心了。”溪薇会意,拿了些碎银子,上前分配给了每人,她扬了扬声道:“咱们主子是个随和的主儿,虽是随和,但眼里也是容不得沙子的,若是不能忠心侍主,我奉劝各位,还是好好的令觅新主吧。”

“奴才(奴婢)定是忠心不二。”几人齐齐道。溪薇忙给各个人安排了些活,遣散了众人。

静娴端茶轻抿一口,冲沁雪一笑,悄声道:“姐姐调教出来的人,果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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