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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2 / 2)

静娴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看着弘历,他从没见过弘历如此暴怒,皇后的殡天彻底激发了他心中隐藏的怒气,那紧皱的眉峰让人毛骨悚然,从喉间发出的话语便想洪水决堤般咆哮而出:“都下去。”

太后还想再上前劝一步,却被染秋拦住了。

空荡荡的屋内,寒气森森,一具冰冷的躯体僵硬的躺在弘历怀中,湿淋淋的头发还散发着河水的浊气,惨白的面容平静安详。

“墨心,这是朕陪你的最后一夜。你在生朕的气,你一走了之,让朕情何以堪?你是在怨朕负了你?”他卸下了帝王的尊严,像是一个痴情的男子守护最后的情缘,滚滚的男儿泪顺着他的面颊滴在了她的眼角,恍然一看,像是她流下的最后一点不舍。

弘历空白的脑袋忽然闪出了一段剪影,慧贤皇贵妃殡天时,皇后曾说若待她有此日,能以“孝贤”为谥,便足以。

弘历万念俱灰的闭上了双眼,怆然泪下:“孝贤皇后,乃朕此生最爱。”

第95章 (九十四)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次东巡以皇后的噩耗结束了这段未完的游巡,皇后的梓宫奉在了长春宫,距悼敏皇子逝后,庄严的皇宫再度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绸缎。

皇上一身素服,凝望着这具上等的楠木雕凤金棺,大大的一个“奠”字触目惊心,那飘在殿中的纱幔更显得萧条寂凉,桌上的长明灯闪着豆大的光,奴才往火盆中源源不断的扔着纸锭子,殿中人来人往,却又安静的仿若无人。

皇上面如土灰,原本光滑的额下已经冒出了些胡茬,他痴痴的站在那里,昔日描眉化钿的景象浮现在脑海中,和如琴瑟,白头相守的誓言终是随之东流,棺椁前的画像早已泛黄,还残留着一块儿干涸的水渍,皇后如获至宝的信物却成了他为她临终时送上的最后凭吊。

“皇上,您歇会儿去吧。臣妾们在这里便好。”令嫔小心的站在一旁,生怕触怒了弘历。

弘历置若罔闻:“皇后的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都已经收拾好了,不如皇上随臣妾去看看。”令嫔看皇上并未打算回宫,便换了话题。

弘历点了下头,随令嫔走了出去。

月儿弯弯,晚风习习,树叶簌簌作响,像是下雨的声音。

皇上亲自拟定谥号在大清是绝无仅有过的,以“孝贤”二字表皇后一生之淑德,可见皇后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无人能及,静娴一度认为他也曾对自己动了心,直到今日看见了原本意气风发的帝王变得如同行尸走肉般,她才觉得自己彻底败了,他心中那片独属于皇后的空地,别人永远都进不去。

静娴看着镜中的自己,无精打采的容颜有些蜡黄,暗淡无光的眼神有些浑浊,她轻轻触了触泛肿的眼圈,随手拿起织锦准备的芙蓉膏,可还未来得及涂抹,便听见“嘭”的一声踢门声,吓得她手中的瓶子“哐啷”掉到了地上。

“皇上……皇……”织锦、溪薇惊慌的不知所措。

“出去。”恶狠狠的两个字震的人耳膜轰鸣,织锦和溪薇惶惶不安的望着静娴,提心吊胆的退了出去。

弘历像一头凶狠的恶豹,张着血盆大口准备把猎物粉身碎骨,那步步紧逼的寒气向静娴袭来,她莫名的向后退着,直到无路可躲,她怕他闪着火光的眼神,后背浸出的冷汗伴着从窗缝钻进来的冷风,更让她不停抖擞。

“皇后落水前,你见过她?”弘历就站在静娴面前,显而易见是听别人说了此话,她暗叫不妙,这回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臣妾是见过娘娘。”静娴如实相告。

“你对她说过什么?”

“臣妾……只不过是……是安慰娘娘看开一切……”

“是你将朕的事情告诉了皇后,反过来你又安慰皇后,娴贵妃,你到底是何居心?”弘历咬牙切齿的冲着静娴惊恐的面庞,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

“臣妾……臣妾……”静娴语塞,她是想让皇后有心理准备,以免傅恒冲动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可这些原因又怎能解释给他听呢?

他青筋突起的手掌顺着静娴的脖颈掐住了她的下颚,那原本温暖宽厚的手掌曾牵着她一路漫步在宫道,她的泪水簌簌的滴在他的指缝间,纵使以前他再生气,也不曾动过她一下,她娇弱的身躯怎能抵抗得了这样有力的报复。

弘历的五官拧在一起,几乎是怒吼着出口,“说,你对皇后说了什么?”

山崩地裂的感觉瞬间袭来,这般狂轰乱炸让她委屈的像个孩子,说,说她失去了两个孩子,说皇后害的沁雪终身不孕,说皇后的两个孩子本就是还债的,混乱的思绪扰得她神志不清,她用力掰着弘历的手腕,指甲深深划在了他的手背。他怒气冲天放开手,一轮臂膀,刚巧刮到她手腕的佛珠,颗颗珠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后便七零八落的滚到了地上。那是哪一年,弘历笑着说“此物乃用念安寺供奉多年的老山檀香木所做,可去邪提神。也可逢凶化吉”,可它却化不了眼前的凶事。

静娴一直认为,一个男人若是不爱一个女人,起码也不要伤害她,可渐渐才明白,他不爱她,就是给她最大的伤害,他三番五次说过的“坚信不疑”,终究是难逃俗世的牵绊。委屈、绝望把她的脑海冲刷的一干二净,她又不是没有承受过,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静娴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惊惧的眼神忽而变得寒光凛凛,“我跟她说……说是她害的雪姐姐终身不孕,她害的我失去了第一个孩子,你的好皇后,她一直给雪姐姐喝的宁神茶具有终身不孕的作用,当日,雪姐姐被人陷害,她明知内情却不相救,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人,便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孝贤皇后。”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静娴面颊上,麻木的感觉震得她牙齿疼痛,“给朕闭嘴。你……你……”弘历举在半空中的手指一直颤抖。

“皇上不信吗?你不是让我说吗?真好笑,我说了你又不信。”静娴捂着侧脸,用讥嘲的语气哽咽说道。

弘历将身旁碍事的凳子一脚踢倒,阴凉的瞳孔射在了地上的芙蓉膏上,他毫不思索的高声宣布:“娴贵妃在皇后丧礼期整典仪容,无哀惋之态,降为贵人。即日起晓谕六宫。”

织锦和溪薇看着弘历走了出去,才赶紧跑进了殿内,她们忙扶起瘫在地上的静娴,“主子,皇上定是听信了谗言才如此对待主子。”

“奴婢去取消肿止痛膏。”织锦忙起身。

静娴指着心口,无力的说了一句:“替本宫把这里也止止痛。”

溪薇拾起了颗颗佛珠,可终究还是少了一颗,这是不是昭示着,一切已回不到从前?

孝贤皇后的梓宫移殡景山观德殿,皇上不惜花费巨资重建观德殿,朝中大臣都不敢直言,皇上此时的性情是一触即发,俗语云“枪打出头鸟”,谁又愿意拿命做赌注?

庆贵人在永寿宫外转了几圈,终是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她依然俯身行礼,却听静娴开口:“你我同位,不必居礼。”

“娘娘,自打皇后先逝,皇上心情变幻莫测,大臣们惶惶度日,臣妾们也是胆战心惊,但臣妾相信,皇上和娘娘很快会冰释前嫌。”庆贵人善良的安慰着静娴。

静娴嘲讽的一笑:“形同冷宫的日子本宫又不是未尝过,不过就是一切又回去罢了。只是反反复复,倒是觉得好笑。”

“纯贵妃本打算来见娘娘,只是……是……皇上说大阿哥和三阿哥自孝贤皇后先逝后,无哀慕之诚,严厉的斥责了他们,就连和亲王和几位大臣也莫名其妙的受到了惩罚。所以她不便再生事端。”

静娴勉强笑了一下,如今,就只剩下庆贵人会奋不顾身的来她这里,她扭转了话题:“这等好时机,嘉妃怎未来奚落本宫?原来是明哲保身。依你之言,四阿哥和五阿哥倒成了竞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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