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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2 / 2)

正自愕然,幸好不多时后,他又复能见,眸中映出她的影子:她正扭身看他,眼中  满是毅然决然。

她是想……刚想到此,身体已比脑子更快,他飞身上前,挡住了她差点撞向铜镜的  身体。

“你何苦?”他牢牢地环住她,生怕真的失去。

“你又何苦?”忍著火灼般的痛楚,她在他怀里拚命挣扎。

“是啊……我何苦?”曾经执著的美梦渐渐散落在长夜,云淡风清的面具也再掩藏  不住受伤的痛楚。苦笑声里,他将她压向身后的铜镜,防止她再次从他身边挣脱,然后  用力咬向自己的下唇。唇先是裂开了一线,很快便绽开了朵凄艳的血花,他便衔著这小  小的花,吻住了她滚烫的唇。

缠吻里,她尝到了血的味道,带著股撩人的烫,又含著丝醉人的馨……那血随著唇  齿纠缠流过她的咽喉,沉人她的肠腹,再蒸人她每一寸发肤,直到世界尽头、灵魂深处  ……心醉神迷中,她抬起眼来,看见窗外月蒙如霜,月色凝结在愁烟四起的水面,映照  进屋内的铜镜,铜镜里流出冷冷的光华,将她吸附在上面。渐渐的,身体虽恢复了常温  ,却又变了两面的冷热——前面是他如火的身躯,背心却是冰凉的镜面——一面是梦境  ,一面是现实,烫的烫,凉的凉……失控的吻纠缠了良久,仿佛会到天荒地老,直到他  忽然将它生生收住。他离开她的唇,却没有直面看她,只低首埋入她浓密如绸的发丝,  语调似是因此而模糊:“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当真以为我是金刚不坏之身,纵使心被  伤到千回,也只会笑,而不会痛吗?”

怔愣在他的话里,她还未及出言询问,他已然放开了她,匆匆投入夜色,头也不回  。

她站在原地,忽然感到耳根有一滴冰凉横过,滑落颈项,一路深坠,绝望而渺茫…  …

夜凉如水,坐在水边,心情却总不能像身旁清水一样平静,旷之云倚著阑干,望著  水面出神。

“旷先生?”身旁有人相唤。

旷之云转过身来,见是公孙晚,不由一怔,“公孙先生,可是有事?”

公孙晚道:“府衙的人刚才来过了。”

“哦。”旷之云心不在焉地应道。

“件作也验出是砒霜中毒。”公孙晚顿了顿,“可我……没有说出媚药的事。”

旷之云这才挑高了眉,“为什么?”

公孙晚没有直接回答,只说道:“这便是在下来找旷先生的目的。”还没等旷之云  有所反应,他已一揖到地,“在下有一事相求。”

旷之云一惊,“你这是做什么?究竟是什么事?”

公孙晚看著他,眼神中有著一缕恳切,“请先生帮忙隐瞒媚药之事,只当大少爷之  死与媚药无关。”

“为什么?”旷之云并未起身,仍是挑眉看他,黑眸里写满了探究。

公孙晚犹豫了半晌,却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淡淡地反问:“如果是先生你,  眼见心爱之人即将陷万劫了不复,你会怎么做?”

他是在暗示谁?莫非他……旷之云心头一震,站起身来,迎向他的眼睛,一字字地  说道:“要么救她。”随即,苍凉一笑,“要么就随她同堕深渊。”

公孙晚哪知他心中所想,只道得到了预计的答案,淡淡一笑,“在下也和先生一样  ,准备为她以身相挡。”他顿了顿,又遭:“就当你同意了。”说罢,便飘然而去。

难道公孙晚也爱著名枕秋?旷之云苦笑著坐了回去,他为什么要隐瞒媚药的事?莫  非他以为隐瞒了此事,便能证明她的无辜?他哪里知道她的仇恨?不管媚药之事是她有  心还是无意,她都一心想要名兆□死,她都一心想要报仇——那了解这些的自己又怎样  呢?答应公孙晚的请求,将所有事情压下,还是说出真相?私心、良心,自己到底要选  哪方?

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只能将它们全部埋藏在心底。旷之云不自觉地将双腿  并放在身前,双手环住膝盖,静静地远望向长空,仿佛这样就能守护住所有的秘密,又  仿佛这样便能回到最初那有梦在胸的执迷岁月,依旧不变地等待,等待著天明,也等待  著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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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秋释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什么?公孙晚去衙门自首了?”旷之云闻言,不禁失色。

“他是昨天夜里来的,说是由于他医术不精,致使名少爷服下过量的砒霜致死。”  端坐在名府正厅,陈墨霖道。

环顾华丽的大厅,中秋之时虽然暗潮汹涌,却还表面繁华。如今再来,却是这般冷  冷清清。名兆□已死;名老爷经历了这许多巨变,身体早已不堪,卧病在床而不能问事  ;名和氏据说也因打击过大而一病不起,如今这空落落的大厅之内竟只有他和旷之云两  人,再听外面又是风雨如晦,落木萧萧,不禁感慨世事无常。

“难怪他说他要为她挡灾……”想到昨晚公孙晚的话,旷之云不禁哺哺。

“昨天你也在这里,你就没有发现什么?”陈墨霖问。服药过量致死,此事似乎也  过于简单。

难道真能坦然说“没有”?旷之云蹩了蹩眉,岔开了话题,“你怎么判的公孙晚?  ”

陈墨霖沉吟道:“倒也没有定罪,这毕竟是个意外。但他并非郎中,私下开药而闹  出人命,今后行医自然是不可能了,而巨,恐怕——他秀才的功名也难保住了。”

深知功名对读书人的重要,旷之云道:“就不能再从轻发落?”

陈墨霖为难地摇了摇头,“没有牢狱之灾,这已是最轻的了。”

正在此时,门外走进一人,袅袅亭亭,正是名枕秋。

旷之云见她,转眸又望见她撑的依旧是那把花开如梦的纸伞,不由一愣。名枕秋顺  著他的目光看去,也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幸好陈墨霖及时出言打了圆场,“名小姐,请坐。本官之所以劳动名小姐,是想问  一问有关名少爷的事。”说著,他顿了顿,“听府里有的人说,名小姐昨日有些不适…  …似乎是被人下了某种药物所致……”

“没有。”名枕秋斩钉截铁。

“哦?”陈墨霖又确认了一回。

“没有。”名枕秋平静依旧。

“那本官就无话可说了。”陈墨霖偷眼看了看旷之云,只见他斜靠在椅内,凤眸半  掩,似已化身为石,却又仿佛一碰就碎。心里不由嘀咕,偏又不好多问,只得起身向名  枕秋告辞。

“大人,请留步。”却听旷之云忽然在他身后说道。

陈墨霖转过身来,只见旷之云已站起身来,一手扶著椅背,眉宇间依旧透著股凉薄  的笑意,言道:“大人,赈粮一案,我已找齐了证据。”

“当真?”闻言,陈墨霖眼睛都亮了。

名枕秋身子一震,烟眉轻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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