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可不会服侍人。”黛玉的脸又红了红,便欲转身,“你喝就喝,不喝就算了……啊——”话未说完,黛玉的手腕便被水溶捉住。
“我喝。”水溶握着黛玉的手腕,借着她的手把药碗凑到嘴边,然后一口气把药喝下去。方用另一只手把药碗拿开,而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病了就好好休息,不要乱来。”黛玉生气的往回抽手。
“是要好好休息,可你走了,我又休息不好。”水溶不由分说把她拥进怀里,只抱着她不许她离开。
“怎么这么大的药味?”黛玉皱眉,水溶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中药的味道,黛玉虽然习惯了药香,并不觉得怎样,却感到十分的惊讶。
“唔……我刚用药泡了,全身都是药。你不喜欢?那我去沐浴好了。”水溶方想起自己原是病发,浸泡了汤药的。刚才一时动情,忘了黛玉是最喜欢洁净的,于是禁锢她自由的手,便不由自主的放开。
“什么病,这么古怪?要用药来泡?”黛玉一时好奇,且又被水溶放开,恢复了自由,便只顾着心中的疑问。
“不说也罢,说了你也未必就信。”水溶涩涩一笑,便从床上下来,因刚才出了汗,这会儿身上不'炫'舒'书'服'网',便要换衣衫。
黛玉便欲退下,却又被水溶拦下。水安拿了衣服来,水溶转到床后换了衣服,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回来,对黛玉道:“那个什么三姑娘,为人怎样?”
黛玉一愣,想不到水溶对探春的来历已经摸透,心中一阵释然,原本一点莫名其妙的惆怅也瞬间消散。又忽然觉得,自己果然是太过患得患失了些,原本没什么的事情,却总会多想。
“就是……原来荣国府的那个姑娘,前几天你不是见过吗?”水溶见黛玉不答,又说的详细了些。
“她是庶出的姑娘,气性大,心存大志,然命运使然,也不过那样罢了。”黛玉只简单的说道。
“哦,是这样。”水溶点点头,心想那就对了,简郡王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儿,被他挑中的人,自然也不一般的。
“日子久了,王爷自然就会了解她。其实要真正的了解一个人,还是不要听别人怎么说,总要自己去辨别才好。”黛玉见水溶若有所思,那股散掉的惆怅又蓦然回来,且更深更浓。
“自己去辨别?那我可要时时刻刻泡在药汁子里才好。”水溶看到黛玉别过脸去,微微一笑,心想,其实她还是在乎的。
“这话怎讲?我真真听不明白。”黛玉冷笑,以为这不过是水溶的借口。
“我这怪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见了那些不相干的女子,总要受一回苦方罢。只有你,是上天怜悯我,把你送到我身边来,让你陪着我走这一辈子吧。”
“王爷这话,真真好重。黛玉一介孤女,怕是承受不起。请王爷仔细斟酌,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提起了。”黛玉听了这话,并不觉得惊喜,只觉得更加惆怅迷茫。
“这是事实,你不信,只管问水安,和这府上所有的下人。”水溶见黛玉落寞的样子,又有些急了。
黛玉抬头,看着水溶因急躁而涨红的脸,轻笑道:“王爷想留黛玉在身边服侍,也请说出个期限,黛玉身无分文,为报王爷的救命之恩,伺候王爷几年以身抵债,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这终身之事,不是等闲儿戏。即便王爷可以凭着小孩子家的两句玩笑便可定了,黛玉也不敢答应。或者十年八载,或者三年两载,黛玉报完王爷的救命之恩,还是要回南边去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或许黛玉没那么长命,早早的去了,只求王爷莫要追债追到阎王殿去,也就罢了。”
水溶听着黛玉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待到黛玉说完,他已经冰冷了一张脸,死死地盯着她,良久方道:“你休想!”
黛玉一愣,心想难不成他果然要禁锢自己一生不成?于是抬头,纳闷的看着他。
“你今生今世,休想离开我半步!”水溶说着,便上前一把拉起黛玉,拖着她走到床边,手腕用力,把她推倒在床上,“不要总是以为,我可以无限的迁就你,你就可以一遍遍的气我!”
黛玉伏在床上,只觉得身子被床边铬的生疼,却忍着泪水,闷声说道:“王爷的意思,你救了我的命,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人?”
“自然。”水溶满意的点头,然后欺身上前,把黛玉往床里一推,自己便坐在床边,挡住去路:“别说十年八载,就是我死了,你也要同我埋在一座坟墓里。”
死同穴?黛玉惊讶的看着水溶,仿佛看着天地间的一只怪物。
……
第33章 费思量君心度卿心
水溶看着目瞪口呆的黛玉,不怒,不笑。仿佛是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玉儿,别告诉我,你愿意看着我,孤独终老。”
“我看着你?孤独终老?”黛玉觉得事情好可笑,自己有凭什么,有什么资格,看着他孤独终老。
“只要你不跟我,我就孤独终老。”
“这算是王爷的威胁吗?”黛玉轻笑,一时忘了身在何处,只带着几分感慨,看着眼前这张足以祸乱天下的脸,突然想:若是这位王爷换了女装,是不是一样也会倾国倾城?
二人离得很近很近,她的目光柔柔的,水嫩的红唇像是晶莹甜美的玫瑰凝露,如果能吻在唇间,想必也是味美如斯。她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闪动着,像是细细长长的导火线,滑进了心底最细微的地方。呼吸而出的灼热气息像是小小一簇火苗,刹那间点燃了烈火。
“不是,是哀求。”水溶不解黛玉心底的坏笑,只觉得她这样含情默默的目光让自己全身血液沸腾,超高的智商在这一瞬间归零,只做出了一个最原始的反应——俯首过去,疯狂的吻她。
此时正是初夏,黛玉酷暑,身上单薄的衣衫隔不开他身上灼热的温度。只觉得如身陷火海,灼得她的肌肤都痛了。于是她皱起眉头,拼命地挣扎,企图脱离火海,浮游上岸,可惜所有的力道都在他越发加深的狂吻中化为无形,一阵窒息从胸中涌上头颅之中,全身脱力,推在他肩膀的双手也慢慢下滑。
冰凉的指尖滑过他的肌肤,让他从火热中惊醒。猛然放开她,她闭着眼睛,额角带了汗珠,隐隐渗透出青色的经脉来。嘴唇轻轻抿着,又似乎在忍着痛苦。
“玉儿?”水溶轻声唤道。
怀中佳人无语,仿佛睡着了一般。
“玉儿?!”水溶轻轻地摇晃手臂,她柔若无骨的身子跟着晃了晃,依然未醒。
“天!”水溶挫败的叹了口气,忙把她抱起来转身下床,对外边喊道:“来人!”
水安应声而入,他这个大总管说白了就是水溶的贴身奴才。
“弄一盆凉水来!还要一条帕子!”水溶把黛玉放在屋外窗下的榻上,让清凉的夜风吹在她的脸上,一会儿一个婆子端着水盆进来,水安忙把一方新帕子丢进盆子里。
水溶把冷水浸过的帕子绞了绞,轻轻地擦拭着黛玉的额头和耳边。黛玉嘤咛一声睁开眼睛,看见水溶近在咫尺的脸,又突然脸红。
水安在一边瞧着这般情形,忙对着身后的几个下人摆手,悄然退去。